"雖然沒有了劍,但我們碧落山莊雄立炎黃界數十載,焉有毀於旦夕之由?"萬俟清雖還在咳嗽著,但言語間卻充滿了堅定。

他的這種堅定的語氣使得本在流淚的眾人心中都像是一下子來了力量,抬起頭,等待著萬俟清發號施令。

朱嘯忽然為這個麵前的老人感到悲哀,因為到頭來,對這個老人而言,可能是一無所獲。這種悲哀是沒有辦法化解的。其實萬俟清自己的心中又何嚐不是有這種悲哀呢?但他卻必須將這種悲哀掩飾起來,他的一切,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勢必會影響所有人的士氣,他必須要做到最好。

墜落之地之中。三大門派開始集結,這麽多年的明爭暗鬥之後,終於知道了什麽叫做團結,什麽叫做上下一心。

謝無敵的臉上隻有憤怒,他已經很久沒有出手了,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要驚天動地。

他不犯人,別人卻殺了他的兒子,他最疼愛的兒子——謝三變。

謝三變死在了七殺門的門下,他要複仇。

他要讓七殺門血債血償。

喪子之痛是不是他出手的唯一的理由呢?當然不是。也許他早就厭倦了在墜落之地這塊巴掌大的地方稱雄的這種的平靜的日子,他自己雖然不肯承認,但無疑卻是這樣的。

誰沒有夢想,誰真的願意平庸一生。

沒有人,誰都不願意。

空空老人想不到居然還能見到赤月一麵。

赤月坐在淩音一直喜歡坐著的椅子上,而淩音則站在一旁。

他沒有說話,他隻是一直彈著手裏的指甲,發出"得得"的聲音。這種聲音粗糙而單調,但每個人隻有聽著,赤月魔宗的七堂的堂主雖然都是不可一世的人物,但此刻隻有聽著。

他彈了很久很久。

他每一次彈就好像彈碎著一個蓋世英雄的靈魂。他本來就是要報複所有的人,因為炎黃界所有的人都欠他的,他要這些人償還他這麽多年來遭受的磨難與罪。

最後的一場戰爭還沒有開始,可是無形的硝煙已經在天下彌漫。

誰才是真正的王者,這個不太好說。

但不論怎麽樣,這一戰,卻無疑要轟動整個炎黃界。

朱嘯在哪兒呢?

朱嘯正在碧落山莊裏麵,碧落山莊坐落在沙漠之中,經常會有風暴侵襲的,可是朱嘯根本不在乎這些,這一晚,天上的沙塵暴又降臨了。

誰都知道這炎黃界的各門各派,各個組織人物都準備要鬥一鬥。可是朱嘯完全不在乎。他想要的,就是先修煉自己的法術,等到自己的法術大成之後,誰還敢在自己的麵前為所欲為呢?現在他的圖騰之力,與往日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了。又有了很大的精進,而那精神力的修煉也早已達到了一個層次,一個境界了。

朱嘯躺在**,眼睛微微地閉著,他需要休息,不管這一戰如何,他都需要先行休息一番。他剛剛閉上眼睛,一種奇異的困意就籠罩了他。

他慢慢地睡著了,他每次睡著都會有一段很奇特的故事,有一點自己對於那自己前世的一些匪夷所思的記憶。他又要如何呢?

他忽然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十分奇怪的夢,他夢到自己去了自己原來的那個城市,落英城的監獄,落英城的監獄禁欲之地。他夢到自己被抓進了禁欲之地之內。

在禁欲之地中,跟自己關係最好的,自然就算是烏沙齡了。他的思維居然漸漸地清晰了起來。

這居然到了一個比自己穿越來的地球還要科技更為發達的星球上。

而自己一直刻苦修煉的鍛造之術,在夢中,已經變成了巨劍了。

而這段夢,居然是已經半途插入的了。

在這個監獄中,朱嘯不僅跟著烏沙齡學到了許多的維修巨劍的技術,也很快地學會了如何改造跟更好的駕駛巨劍,這其間的學問比那純粹的維修要重要的多,也要高深的多。

朱嘯有時候簡直像親吻烏沙齡那很濃密而花白的胡子,自然他並沒有這麽做,因為烏沙齡的年紀已經很大了,也許還受不了這種刺激。

日子一天天地在監獄中消磨,雖然是一個監獄,限製了人的自由,可是朱嘯卻覺得渾身有勁,因為這正是他想要得生活,他的興趣正在於此,而且能碰到一個亦師亦友的烏沙齡,這種好事,那就算打破頭也是沒有的了。

在自己覺得最愜意的時光中,總會感覺光陰過的很快,忽忽三年就過去了,烏沙齡今天照常給朱嘯上課,這其中的學問也像是其他方麵的學問一樣,是受之無窮的,隻有更好,沒有最好。

隻是今天烏沙齡的麵色有點蒼白,好像身體不太舒服,這一點,朱嘯也注意到了,雖然他一門心思都在巨劍上,可他並不是個癡呆的少年,他還是會對身邊的人報以關心的態度的,他看了看烏沙齡,還沒等烏沙齡開口,就問:"烏沙齡,你的身體是不是不舒服,我看你麵色不太好啊。"

烏沙齡勉強笑了笑,攤開手,做出一個無所謂的態度,淡淡地說:"我完全沒事,大概是人老了,你要知道,一個人若是老了,那身體的機能就會下降的很快,對不對?"

當然是這樣的,雖然朱嘯不想承認,可是也無法否認的,他本來想安慰烏沙齡幾句,但最後想想還是放棄了,一個人能活到這個歲數,還有什麽想不開的呢,若是想不開,也不會像烏沙齡這樣活到須發皆白的吧。

烏沙齡今天並沒有傳授一點更新的技藝給朱嘯,他忽然在朱嘯的身邊坐下來,從口袋裏摸出一根香煙,叼在嘴上,吸了幾口,又沉默了很久,才說:"你現在的巨劍技術已經很不錯了,所以我想,我應該有很多事情跟你說清才對。"

聽到烏沙齡有點神神叨叨的,朱嘯覺得很奇怪,烏沙齡的人平時絕對不是這樣的脾性,今天仿佛憂鬱了很多,是什麽事情讓他變成這樣的呢?

是不是那個經常跟他在一起的很強壯的年輕人。說那個人是年輕人,其實也不太準確,看那人的年紀,少說也有三十出頭了,隻是他長的十分高大,身形剽悍,身上的肌肉甚至連衣服都罩不住。朱嘯一直以為這人是烏沙齡的兒子,可是烏沙齡從來沒有在朱嘯的麵前提起過這個人,所以朱嘯雖然很好奇,可也沒有問過。

今天烏沙齡的神色不對,想必一定有什麽秘密要告訴朱嘯了,朱嘯笑了笑,說:"你想講什麽,隻管講吧,就算是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說出來也無妨,我這個人,口風一向很緊的,緊的就像是死人一樣。"他本來隻是想開個玩笑的,可是說到"死人"兩個字的時候,連他自己都忍不住機靈靈地打個了寒噤。

烏沙齡沒有笑,也沒有露出一絲愉悅的神態,隻是又抽了幾口煙,才說:"你在來這裏之前,是不是見過一個人?"

見過一個人?見過誰?距離自己到這兒來已經過去了三年了,三年前的事情誰還能記得?朱嘯能夠記得,那個人對他來說的印象特別深。

在烏沙齡的麵前,朱嘯是沒有什麽好隱藏的,所以烏沙齡一問,他立刻就回答道:"是的,我見過了薩克多上校。"

烏沙齡點了點頭,露出很滿意的表情,好像在說"你果然是個好孩子,沒有欺騙我",他聽了朱嘯的回答之後,又問道:"你知不知道這個上校還有個名字?"

朱嘯搖頭,他是真的不知道,他一向都生活在社會的最底層,他既無法接觸這些人,也不太想接觸這些人,這些人對他來說,本來根本就是無關緊要的。

烏沙齡也知道朱嘯肯定不曉得自己問題的答案,於是就自己回答道:"他還有個外號叫做甲士。"

朱嘯雖然沒有讀過多少書,可是也知道甲士的意思,就脫口道:"甲士?"

烏沙齡點了點頭,煙塵將他的臉彌漫住了,使人幾乎看不清他的麵容,他悠悠地道:"甲士這個名字,是他自己自封的。你知不知道,在他的頭上,還有一個吳宇上將?"

這個朱嘯是知道的,因為葉盛跟他說過,而且葉盛還是吳宇上將的兒子,所以朱嘯就立刻點了點頭,道:"我知道這個人,我跟他的兒子關係還不錯。"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隻覺得心裏梗了梗,因為他跟葉盛的關係也不過是泛泛之交而已,並沒有多少很深的交情。

可是烏沙齡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隻是接著自己原先的話,道:"吳宇上將也有個外號,叫做皇後。"

朱嘯愣了愣,他雖然不知道烏沙齡究竟想要表達什麽,說明什麽,可是他卻覺得這其中一定有一個很重大的事情,而現在烏沙齡正在抽絲剝繭般地試圖將這件事情說給朱嘯聽,朱嘯皺著眉道:"這不是皇後的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