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嘯其實有神龍護體,並沒有傷的太重,而且休息了幾個月也好了許多,是以葉盛並沒有用去多少真氣就已經將朱嘯的傷情治療的差不多了。

朱嘯雖然喜歡睡懶覺,可有事的時候,他起來的比誰都早。

他在院子裏等了好久,才見到葉盛出來。葉盛給了他一封信,道:"這封信你帶在身上,到了之後就給獵鷹幫的幫主看,他自會知道你的來意的。"

朱嘯道:"還有這種事?"他再也等不及,就要拆開信來看。

葉盛按住他的手,道:"你可千萬不能看。"

朱嘯道:"為什麽?"

葉盛笑了笑,道:"你要是看了,那就不靈了,所謂錦囊妙計。"

朱嘯撇了撇嘴,低聲道:"不看就不看,有什麽了不起。"

葉盛沒有聽到他說什麽,隻道:"你現在傷病初愈,不能大動真氣,凡事要小心了。"

朱嘯顯然有點不耐煩了,敷衍道:"我知道了,我走了,你們可不要想我。"

他說走就走,既不跟任何打招呼,也絲毫不逗留片刻。

獵鷹幫的總部雖然在河南,可分部卻散布在全國各地,互通消息,朱嘯可不想千裏迢迢地跑去河南,他就近去了內蒙,內蒙的獵鷹幫分部雖然規模氣勢不如總部,卻也恢弘大氣,金碧輝煌,看的人眼花繚亂。

朱嘯一到獵鷹幫的門口,就對著兩個看門大漢叫道:"我是朱嘯,快叫你們的老大出來見我。"

一聽到"朱嘯"三個字,兩個大漢立馬亮出了兵器,道:"你小子哪裏來的,還不快滾。"

朱嘯道:"我隻會走,不會滾,難道你們會滾麽,為什麽不滾給我看看。"

兩個大漢互看一眼,一左一右,兩柄鬼頭大刀直砍而來,朱嘯也不躲,張開雙臂,輕輕一夾,就將刀鋒夾住。再稍稍一用力,隻聽刀"錚"地兩聲響,刀就斷成了兩截。兩個大漢本來怒氣衝衝的,霎時間就像癟了的氣球,頓時矮了半截。

獵鷹幫分幫的幫主獨孤秋聽到有人敢來獵鷹幫搗亂,哪裏還沉得住氣,立馬從座位上跳起來,衝了出來。一衝出來就用一柄重逾千斤的大刀指著朱嘯,道:"你小子莫不是作死麽?"

朱嘯雖然不怕打架,但這次來卻是有目的的,不能耽誤了事情,於是就擺了擺手,道:"幫主你莫要生氣,我不是來找事的,而是給你送禮的,你要是氣還沒有消,我頂多站著讓你砍上兩刀。"

他居然說站著就站著,獨孤秋將手一反,刀在空中劃過一條弧線,一圈青色光芒直襲而出,不偏不倚地砍向朱嘯的頭顱。

"吭"地一聲響,光芒從耳邊劃過,將朱嘯的鬢發砍斷,絲絲飄落了下來,光芒力猶未盡,在朱嘯的身旁砍出一個半人深的溝壑,朱嘯吐出口長氣,頭上驚出了冷汗。

"好小子,你竟敢真的不躲不閃,老子要不是臨時變招,你這條小命就交代在這了。"獨孤秋收起了大刀,對著朱嘯道。

朱嘯擦了擦額上的冷汗,咧開嘴笑著道:"我知道幫主你恩怨分明,是條鐵血漢子,怎麽會輕易殺人呢。"

獨孤秋雖然還沉著臉,卻沒有了怒意,隻道:"你也別拍馬屁,幸好老子也不是個不講理的人,否則我怎麽會饒了你。你有什麽事,就盡快說出來。"

朱嘯這個人是遇強則強,若是碰到個講事理的明白人,他也會小孩子般天真的,他從懷裏取出葉盛交給他的信件,恭恭敬敬地遞到獨孤秋的手上,道:"幫主,你請看。"

獨孤秋一看,臉上就現出了笑意,大笑道:"好好好,你跟我進來吧。"

朱嘯這下就有點摸不著頭腦了,他真不知道這葉盛寫了點什麽,能讓獨孤秋這樣的烈性漢子瞬間轉怒為喜,不過他也沒空去細想了,就跟著獨孤秋走了進去。

獵鷹幫果真是天下第一大幫,卷宗庫卷帙浩繁,卻擺放的整齊有序,地上更是纖塵不染。很難看出,這種地方居然是獨孤秋這樣喜怒形色的漢子經營起來的。在這樣龐大的卷宗庫中,按說要找一個人的資料應該很難,但他們不知用了什麽法子,很快就找了張玉塵的過往所有的一切出生背景資曆。

朱嘯將資料看了幾行字之後,就沒耐心看下去了,對獨孤秋道:"幫主大叔,你能不能遣人手抄一份讓我帶回去?"

獨孤秋道:"這又何難?"

他這個時候似乎想起來了點什麽,就道:"這幾天來找張玉塵的人可不少。"

朱嘯道:"誰找張玉塵?"

獨孤秋想了想,道:"這些人我也不太認識,不過他們出價極高,我們獵鷹幫做的本就是金錢上的買賣,隻要別人出錢,我們斷沒有拒絕別人的道理。"

他看了看朱嘯,又道:"連七殺門都出馬了,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朱嘯還不知道七殺門是什麽,也不知道葉盛跟葉盛是七殺門的人,不過他也沒有再問,隻是道:"也沒有什麽事,隻是碧落山莊的張玉塵當了叛徒,老莊主萬俟清委托我們查出張玉塵的去向。"

獨孤秋聽他這麽一說,也沒有多問,就道:"既然來了,若是沒有什麽要事,不如就留在敝幫喝上幾杯好酒再走吧。"

喝酒這種事酒算打破頭,對朱嘯來說,也沒有拒絕的道理,當下就答應了下來。

什麽找張玉塵資料的事,全都霎時間拋到腦後去了。

北山還沒有到,葉盛就感到肚子有點餓了,雖然碎寒劍還沒有找到,但總不能餓著肚子。

他就跟蕭秋雨蕭秋風還有葉盛四個人在京城的一家酒樓裏坐了下來。

他剛坐下來,就有一個人瘋了一般衝進了酒樓裏,如喪考妣似地大哭大鬧。

葉盛一看到這個人,就有點吃驚,因為幾天前他見過這個人,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來自東瀛的信田雄。幾天沒見,他怎麽會變成這樣了呢?這讓葉盛有點疑惑不解。

他站起身來,走了過去,走到信田雄的麵前,信田雄看見了他,卻是滿目的茫然,似乎已經不認得葉盛了。

葉盛忍不住道:"信田兄,你這究竟是怎麽了?"

信田雄沒有說話,隻是慢慢地仰起了頭,這個時候,葉盛才看到了他脖子上的一道傷痕,傷痕不太深,連血都沒有流出來,但隻要再稍許地割深一點,那就一命嗚呼了,但這一劍卻拿捏的恰到好處,一絲都不多。

信田雄雖然沒有說話,但葉盛知道了前因後果。肯定是信田雄敗在了別人的劍下,絕望之至,才會如此難過的。而傷他的人顯然也隻是想給他的個教訓,並不是置他於死地。信田雄的功夫並不高,這個人也算是手下留情了。

他大哭著,喃喃道:"我以為中土的武士都是些庸才,原來是藏龍臥虎,可悲啊可悲……"他將"可悲"兩個人翻來覆去說了幾十遍,忽然一把抓住葉盛的衣服,道:"你要幫我找到我妹妹,知道嗎?"

葉盛愣住,道:"你妹妹?"

信田雄用力地點頭,道:"我妹妹,信田惠。你要答應我。"

這種要求葉盛怎麽答應呢?他既沒有見過他妹妹,也從沒聽說過。可是看到信田雄淚眼婆娑的樣子,他隻好點了點頭,算是對信田雄的一點慰藉吧。

信田雄出著粗氣,忽然站了起來,又衝了出去。

葉盛雖然還有事在身,不過他還是想去看個究竟。這時,蕭秋雨走了過來,道:"你要去哪兒?"

葉盛的視線在信田雄的背影上,淡淡道:"出去。"

蕭秋雨道:"你別忘了自己還有事要做,不要管別人的閑事。"

葉盛忽然轉過頭來,道:"若是我一定要去管呢?"

葉盛發現自己對這兩人實在太過忍讓了。他再也不管蕭氏兄弟,閃電般追了出去。

追了很久,他才看到信田雄在一座宅院前停下了腳步,大喊道:"你給我出來,我要跟你決一死戰。"

他到底要跟誰決一死戰呢?

很快,葉盛就看到了答案。一個一身白衣,頭發銀白的人從宅子裏走了出來,手裏握著一柄劍,很長的劍。

"我已經饒了你一命,你最好還是回去再練十年。"白衣人道。

信田雄大笑道:"十年?哼,我今天就要你的命。"

說完話,他就衝了過去,雙手緊緊地握著刀柄。

葉盛搖了搖頭,信田雄這根本是存心求死,白衣人已經饒了他一命,不會再給他第二次機會。白衣人若是還不殺他,那就是對他的侮辱了。

他還沒有衝到白衣人麵前,白衣人手腕一翻,劍已出鞘,一出鞘,就又收入了劍鞘中,然後信田雄就倒了下去。

但他還沒有死,他還能說話,他雙手丟開刀,捂住脖子嘶聲吼道:"慕容瀟湘,你……"

慕容瀟湘,這個白衣人,已經年過半百的人,難道就是慕容瀟湘?他不是應該在北山的縹緲峰嗎?

信田雄脖子上的血流出來,流了一地。

葉盛走了進去。

"慕容瀟湘?"葉盛叫了一聲。

白衣人看了葉盛一眼,沒有說話,但他的眼神已經告訴了葉盛,他就是慕容瀟湘。

"人世間真是處處都充滿了奇遇,想不到在這也能見到你。"葉盛道。

慕容瀟湘道:"你認得我?"

葉盛道:"差不多認得。"

慕容瀟湘盯著葉盛,然後突然飛身而起,劍也從鞘中飄出,劍光一閃,劍已到了葉盛的麵前,葉盛人還沒有動,劍擦著葉盛地肩越了過去,慕容瀟湘的人也越了過去。葉盛還沒有回過頭,就聽見了身後傳來了"咯咯"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