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盛沒有說話,他覺得自己的臉龐好熱,自己身體上的某個部位正壓在飄香身上的某個部位上,而飄香的雙峰聳動著,他能感覺到她胸脯的溫暖。

飄香忽然就察覺到了這件事的嚴重性,自己的臉也刷的一下紅了起來,趕緊將葉盛的身體推開,葉盛被他退的從她的身上滾落了下來,在一邊怔住了。

飄香趕緊爬起來,站在那裏,將自己的衣服斂了斂,一句話也沒有說,兩個人就一直默默地僵立在那裏。

過了很久,夕陽的餘輝終於被山脊吞沒了,暮色降臨。

葉盛用手摸著自己的鼻子,慢慢地靠近飄香,咳嗽了一聲,道:"剛才……我……對不起。"

為了表示自己的歉意,他已經有點語無倫次了,雖然他們兩個人已經親如兄妹,可是畢竟不是真的兄妹,男女之間怎麽說還是有授受之隙的。

飄香抿了抿嘴,勉強笑了笑,道:"沒事,剛剛我也不對,我……我不應該撞上來的。"

葉盛在她的身後,看著她柔弱輕盈的身子,被晚風掛起來的裙擺,自己的心中隻覺得在"咯噔作響",在這一刻,他多麽想從後麵摟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肢,多麽想在她的耳畔告訴她:"其實我第一眼見到你,就已經愛上你了,你雖然是我朋友的女人,但是愛情卻是沒有界限的。"

可是這種事他怎麽能夠做的出來,這種話他怎麽能夠說的出來,縱然朱嘯跟飄香原諒了他,他以後也是一輩子無法原諒自己的。

這就是一個人做人的原則,不能改變的原則,人之所以為人,也就是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原則跟底線。

葉盛哼了哼,正準備再說一些抱歉的話,這個時候正好有一輛馬車經過,好機會,兩個人正愁十分尷尬,無言以對,這馬車來的太及時了。

葉盛一個箭步衝到了路中間,攔住了馬車的去路。

馬車上的車夫是一個老的牙齒都掉光了的老頭子了,看到有個健壯的少年攔住了自己回城的路,還以為是搶劫的,嚇了一身的冷汗。

葉盛趕緊解釋,道:"老丈,我們想租用你的馬車,不知道你方便不方便?"

老頭聽葉盛語氣柔和,說話平易,知道不是強盜,膽子立刻大了起來,粗著聲音道:"天都要黑了,我趕了一天的路,難道不回家睡覺嗎?不租不租。"

葉盛知道對付這樣已經快老成精的人隻有一種法子,他道:"你要是幫帶我們到前麵一個村子的話,我給就你五百兩。"

五百兩?老頭的眼中已經發出了光,嘴巴也已經有點合不攏了,道:"你是說五百兩,五百?"

那時的五百兩已經相當於現在的五萬了,這麽多錢,他要掙上一年半載的了。

葉盛伸出五個手指來,道:"對,五百兩,一分不少。"

老頭也不問他們到哪裏了,隻是將手攤開,道:"那先付錢,再上路。"

葉盛朝著老頭走了過去,盯著老頭的眼看了看,道:"你可真是個老狐狸。"

老頭也不生氣,笑道:"老狐狸總是活的比較長命,活的比較好的。"這句話倒是句實話,老人都已經看穿了世事,知道在這個世上沒有什麽比錢更實在了,連兄弟父子都能反目成仇,還有什麽是靠得住的。

飄香跟葉盛上了馬車,這個老頭的年紀雖然看上已至耄耋,但是駕車的技術卻十分嫻熟,就像是關公耍自己手裏的大刀一樣熟稔。

馬車走的很快,也很穩,最難得的是車廂裏很舒服,墊著動物的毛皮,非常柔軟,很非常暖和。飄香跟葉盛兩個人相向而坐,走了很久誰也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剛才發生的這件事情似乎將兩個人的距離一下子就拉開了。

最先開口的是老頭,老頭用自己嘶啞的聲音道:"你們兩個人準備去什麽地方啊,這麽急吼吼的,夜間趕路。"

葉盛回答道:"去一個叫做草屋村的地方,距離京城大概有四五百裏的路,你認得路嗎?"

老頭的語氣很肯定:"我老頭子今年已經八十八了,走遍天下,怎麽會有我不認識的路。"他說完之後,想了想,又補充道:"不過這個草屋村我還真沒聽說過。"

葉盛:"……"

飄香開口道:"老丈,既然是四五百裏的地方,那你就記著點路程,差不多的時候,就停車問問,好不好?"

老頭子喃喃道:"嗯嗯,這個法子好。"他轉過頭看了一眼車廂的車簾,道:"還是女孩子家的心思細膩啊,你這個做男人的就不行了,你們既然是夫妻,怎麽差距這麽大呢?"

葉盛跟飄香兩個人異口同聲地道:"不是,我們不是……"兩個人話沒有說完,就意識到在一起說話,就都歇住了話音。

老頭子卻似乎還沒看出什麽端倪,又道:"不用解釋了,解釋就是掩飾,我老頭子的眼睛可是雪亮的,這麽多年可不是白活的。"

葉盛搖著頭,本來情況已經很尷尬了,被老頭這麽一說,兩個人更是無言以對了,相互之間,連目光都刻意地回避了。

所以這一路趕過來,兩個人在車廂裏麵呆的並不愉快。

最後到草屋村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黃昏了,這段旅途可真長,對於兩個人來說,也很寂寞,除了彼此說了幾句話意外,什麽都沒有說過了。

兩個人從車上下來,飄香先走了出去,走進了村子,葉盛在村口站了一會,然後轉過身朝著駕車的老頭走了過去。

老頭見葉盛走過來,以為是要給自己小費,就迎著笑臉,道:"客官,你還有什麽事情嗎?"

葉盛走到了他的跟前,倏然出手,用兩根指頭捏著了他的鼻子拽了拽,道:"以後別再倚老賣老了,我這次就是被你害的,害死我了。"

老頭看著葉盛的背影消失,過了很久才皺著眉道:"原來這兩個人不是夫妻啊,我可真是老花眼了。"

草屋村雖然叫做草屋村,但是村子裏麵可不是草屋,而且可以說這個村子是比較富庶的,家家戶戶走過著豐衣足食的生活,在那個年代,能過上這樣的生活,已經算是奔小康了。

飄香一直走在前麵,而葉盛就一直在後麵走著,兩個人都沒有說話。走了半天之後,也沒有看到朱嘯的影子,飄香就準備找一個人問問,找人問路,自然是找個婦人家了,婦人家一般都是比較隨和的,問路的話也會客客氣氣,跟你說的很詳盡的。

但是走了很久,也沒有也沒有碰到一個婦人,全都是年富力強的壯漢,個個威猛剽悍,不輸葉盛。更奇怪的是,這個村子不僅沒有婦人,連老人跟小孩都沒有,全都是年輕力壯的少年,這多多少少有點奇怪,朱嘯怎麽會隱居在這種奇怪的地方呢?

想象,朱嘯其實也是有點奇怪的人,不是嗎?

見到有陌生人來到了自己的村子,這些壯漢都從家裏走了出來,在門口駐足而望,他們的目光都聚集在飄香的身上,充滿了敵意與排斥。

葉盛緊緊地跟隨著飄香,以防飄香遭遇什麽不測。他一邊打量著這些壯漢,一邊心中暗自慶幸,幸好自己陪同飄香一起來了,若是飄香孤身進入這個村子,那後果當真是不堪設想,這些壯漢都如狼似虎一般,飄香怎麽能夠招架的住。若不是畏於葉盛的威嚴跟氣勢,飄香想必早就被這些人給生吞活剝了。

但飄香卻似乎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全然不知這些人對於自己的敵意,也許是因為她找人心急,不曾留意,所以才沒有看出這些人的排斥的目光。

繞著村子前前後後裏裏外外走了幾步,問了幾個看上去稍微麵善一年的人之後,飄香確信朱嘯的確不在這村子裏,既然不在,那麽為什麽有飄香稱他存在此處呢?

難道說是來了這個村子之後又走了嗎?為什麽,為什麽朱嘯不肯見自己呢?為什麽要到處浪跡,都不肯見自己一麵呢?這之間究竟發生了自己什麽,讓他在躲避自己呢?

飄香想不通,越是想不通,就越是難過。幾乎已經忍不住要落下淚來了。這個時候在身後緊緊貼身的葉盛忽然用手拉了拉飄香的衣角,湊近了道:"我們還是快走吧,朱嘯想必不在這個村子裏,這裏的人對外來的人都心存戒心,此處非久留之地。"

飄香經葉盛這麽一點撥,也察覺到了危險所在,也沒有閑工夫難過了,點了點頭,道:"那我們走吧。"

她現在再去看那些人的臉時,就發現這些人臉上的殺氣,好像隨時都會撲過來將自己咬碎似地,她的心不由地驀然一縮,不自覺地挽住了葉盛的胳膊。

葉盛怔了怔,然後將她的胳膊推下來,拉住了她的手,他們之間最近的距離也隻能牽手了,葉盛在馬車了已經想的很清楚了,自己跟飄香是有緣無分,恨不相逢未嫁時,就算還有姻緣,那也隻能等到來世了,今生隻有保護她的命了,卻再也不可能成為她的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