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盛是個說到做到,言而有信的人,他既然答應了飄香的話,那麽就一定會設法去安排,去做的。

他來到了正廳之中,五道正在那裏坐著打盹,因為這些天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他的腦子都快給忙壞了,精神更是十分的萎靡,需要一場很充足的睡眠,不過他不敢去**睡覺,因為四皇子還在,他隻有利用這一點空閑打個瞌睡了。

葉盛還沒有走進正廳之中,五道就警覺了過來,他的警覺性一向很強。

他睜開眼來,就看到了葉盛,馬上跪下來,道:"四皇子,微臣恭迎稍遲,望四皇子恕罪。"

葉盛跟五道兩個人關係其實也不錯,雖然葉盛不喜歡五道這個人的為人處世的手段,可是兩個人畢竟以前打過很多年的交道了。按說這樣的兩個人,應該沒有什麽在意的隔閡了,可是五道偏偏堅持"君臣之禮不可廢"。而葉盛呢,又偏偏對這些個封建禮節很不喜歡。

他揮了揮手,道:"起來吧起來吧,真是受不了你,現在又沒有什麽外人,何必弄的這麽客氣呢?"

五道的老套路馬上就來了,道:"君就是君,臣就是臣,君臣……"

葉盛就怕他來這一套,馬上打斷,道:"好好好,你說的對,我說錯了,好吧,現在,我要擺脫你一點事情。"

五道拍了拍衣袖,道:"四皇子,你盡管說,微臣必定盡心盡力。"

葉盛臉上露出少有的讚許之色,道:"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我剛才在飄香那裏了解了一下,這件事情也不能全都怪罪在朱嘯的身上,若不是我父皇做出那種丟臉的事情,又怎麽會發生後麵這許多無謂之事呢,你說對不對?"

五道不能說對,也不能說不對,隻好道:"我想這其中或許有些誤會吧,但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就必須要進行下去,究竟是皇家的麵子重要一些。"

這話說的已經一點**了,不過葉盛卻不能怪罪他,因為皇家的麵子本來就重要一些,而且他這麽說,也是為了皇家的切身利益考慮的,忠君之臣,你怎麽能夠怪罪呢?

葉盛隻有岔開話題,道:"這件事就暫且不提吧,我想麻煩你的事情是私人的事情,除了你們二人知道之外,殊不可讓第三個人知曉,若是有一個人知道的話,殺無赦。"

說到"殺無赦"三個字的時候,他的臉色就變得非常凝重,臉上充滿了殺氣,又變回了那個戍守邊疆的大將軍。

而五道之所以對葉盛有所畏懼,也就是怕他這樣的表情,仿佛是要擇人而噬一般。五道隻有正色道:"微臣明白,四皇子,你就盡管吩咐吧,不亂什麽事,微臣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必定全力以赴。"

葉盛四處望了幾眼,道:"好,那你就挺好了,我現在命令你出去找朱嘯,就利用你自己的私有資源去找,不可動用官方的力量,因為這件事是極其秘密的,找到之後,記住,千萬不能驚動皇上,知道嗎?"

五道聽聞葉盛的話之後,倒吸一口涼氣,脫口道:"四皇子,你……你這豈不是與皇上背道而馳,這……這可是殺頭之罪啊。"

葉盛卻不以為意,道:"沒事,隻要你不說,我不說,我保證沒事,若真的不幸東窗事發了,我是主使人,你是暗中人,皇上也隻會找我算賬,找不到你頭上來的。"

不等五道辯駁,葉盛又道:"你隻管回答我,是去,還是不去?"

若是不去的話,四皇子盛怒之下,說不定立刻就會拔出腰間的長劍,將五道斬殺與當下的,葉盛並不僅僅是一個戰士,他自己的武藝也極其出眾,當年在皇上之上,師雖鐵長老學藝,三年之後,就已經打敗了十大護法,連鐵長老都稱讚葉盛是百年不出世的翹楚,由此可見一斑,若是五道跟葉盛真正的動起手來,還知道孰優孰劣,更何況,五道也不敢動手的,若是傷了皇上最寵愛的四皇子,自己以後還有好果子吃嗎,這一點得失,五道是可以想的很清楚的。

可是若去尋找朱嘯,然後帶回來給葉盛的話,事情倘使被揭發了,那麽必定會得罪皇上,雖然葉盛口口聲聲說,事發之後,一切罪責由自己承擔,但是皇上必定會袒護自己的親生兒子,拿五道開刀的,而且五道近年來,在朝廷的權利越來越大,對皇上已然形成了無形的威脅,皇上早就想將自己除之而後快了,這件事情正好可以給他一個理由與借口的。

五道一時處於了兩難的境地,可是他必須立刻給出答複,他緊緊地閉著嘴,過了片刻,才道:"既是如此,微臣便不敢不從,一切但聽四皇子的吩咐。"

眼下,他隻能往四皇子這邊偏偏了,至於後麵怎麽做,那再從長計議。

葉盛見五道答應了自己的要求,就開懷大笑,拍著五道的肩膀,道:"好好好哦,不枉我與你相交多年,你果然算是個好朋友。"

五道雖然也在笑,可是笑容之中卻全無笑意,葉盛的這個決定無疑給他出了一個大難題了。

"現在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去拜見父皇了。"葉盛站起身來,又特別叮囑,道:"記住,此事切不可驚動聖上,其他的人若是知曉,我還是有法子擺平的。"

他有這個自信,放眼天下,除了東方之外,還有誰能壓得住葉盛呢?

葉盛得意洋洋地走了出去,隨從千百也立刻跟了出去,出了護龍府,可是五道卻在跪送之後,跪在地上,遲遲沒有起來,他必須要盡快地相處一個好法子,既不至於得罪葉盛,也不會讓得罪皇上,不過現在他還沒有相處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他現在要召喚出他的參謀以及最得意的屬下了。

就是那個大漢,看上去很凶狠的大漢。

五道跟大漢正在書房裏,之前書房裏被五道弄的亂七八糟得,可是現在卻完好如初了,五道坐在那張雕刻的很精美的楠木椅子上,這個大漢雖然看上去五大三粗的,可是他的名字卻取得很溫柔,他就叫做南宮柔。

他以前自然並不是姓南宮,可是打從跟了五道之後,他就更改了自己的性命,從了五道的姓。

五道坐在那裏,用書本抵著下頜,道:"這件事,你聽清楚了嗎?"

南宮柔點頭道:"聽清楚了,很清楚。"

五道瞅了他一眼,道:"那你覺得這件事應該怎麽辦呢?"

南宮柔是一個很有見解的人,經常會幫五道解決一些難題,但是在這個問題上,他也沒有想出一個好的答案,所以他就直直地答道:"我不知道,這件事根本就沒有兩全其美的答案。"

五道道:"真的沒有?"

南宮柔道:"沒有。"

五道本來是一臉嚴肅的樣子,臉上的肌肉繃得緊緊的,可是這個時候忽然莞爾一笑,居然笑的很好看,道:"你說沒有法子,應該是因為你沒有去用心想吧。"

南宮柔也笑了笑,可是他笑起來就遠沒有五道好看了,他笑著道:"連你都沒有法子,我能有什麽法子呢?你說是不是?"

這絕對不是一句恭維的話,他自己的生命中好像有一根看不見的線,這根線的線頭就被南宮柔牽在手裏麵。

五道嗅了嗅鼻子,道:"誰說我沒有法子,我隻是不知道這個法子可行不可行,所以才找你來商榷一下。"

南宮柔臉上的笑容出現的很突兀,消失的也很突然,他立刻沉著臉,道:"那你說,我聽。"

五道並沒有因為他這一種有點不敬的表情而生氣,隻是悠悠地道:"我的法子很簡單,就是謊稱朱嘯在外麵中了埋伏,已經遇害了,這樣的話,葉盛就不會怪罪我了,死人,這是誰也沒有法子抗拒的事情。"

南宮柔的聲音還是很冷淡,道:"這個法子完全可行,但是就是不知道朱嘯會不會這麽好騙。"

五道道:"我了解他,我跟在共事已經很久了,沒有一個人比我更加了解他,雖然他的脾氣暴躁跟他爹東方傲一樣,但是他絕對沒有他爹的氣度跟城府,我隻要將這個謊圓好了,我敢保證,葉盛是看不出來的。"

南宮柔嘟噥著,道:"那就好,那就好。"

五道道:"不過我們的戲份還是要做足的,你先出去幾天,然後再回來,這樣的話,我就可以告訴葉盛,你是出去查探朱嘯的下落了,而卻得知朱嘯已經死了,屆時,你再跟我唱一出戲,雙簧戲,這件事就可以擺平了。"

五道的思慮果然周密,心思果然細致,絕非一般人可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