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斐沿著高牆不停地走,他的身形十分的矯健,一躍一動之間,都輕如燕行,完全不會發出一點聲音,護龍府中有很多的蒼天大樹,高聳入雲的,所以為他提高了很好的天然遮蔽。

這一路走過來,並沒有收到什麽阻礙,他跳上了一棵梧桐樹,梧桐樹現在樹葉已經掉的差不多了,可是樹杈交錯,也還是可以擋住自己身形的,他在樹上緩緩地移動,通過各個角度來審視後院,很快就注意到了一個地方。

這個地方是一個小屋子,外麵站著兩個人,隻有兩個人,其他的屋子一個人也沒有,這表明這個屋子肯定與眾不同,應該就是監獄,不過試不試,也要搏一搏了。

做人,有時候膽子也是很重要了,光有謀略,沒有膽子,那一切都隻不過是紙上談兵而已。

既然差不多找到了監獄的位置,那麽就該回去將飄香接過來了,飄香一個人蹲坐在高牆上,看著下麵的一切,亂瞥之間,忽然看到了五道,五道的邊上還站著兩個人。

一個是老太將,還有一個自然就是東方傲了,可惡的東方傲,就算是化成了灰,飄香也還認得他,因為他的臉上經常會莫名其妙地出現一些很猥瑣的表情,這就代表了他的心中有鬼,肯定做出過見不得人的事情,究竟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呢?

這件事,也許隻有五道一個人知道,其他的知道此事的人,已經幾乎被東方傲殺了滅口了。

五道跟東方傲究竟在說什麽呢,難道是五道還在為朱嘯求情嗎?

飄香一陣熱意上湧,真是對五道很是感激,可她萬萬想不到的是,南宮傲正在告訴東方傲,應該給朱嘯嚐嚐苦頭,因為昨天他已經毒打了朱嘯了,必須要在皇上這兒圓一下。

孫斐看到飄香在看著下麵,一絲不苟的樣子,就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我已經找到了監獄的位置了,你快跟我過來。"

飄香盡管感激五道,但也不能就指望五道了,像東方傲這樣的人,是不可能輕易地饒恕朱嘯的。

飄香跟著孫斐走了出去,兩個人貓行著,到了那個梧桐樹上。

"我先下去探探風聲,你在樹上不要動,知道嗎,一會你看情形,若是有一大幫人追著我衝了出來,那麽你就要想法子混到監獄裏麵去,將朱嘯就出來,知道嗎?"

飄香用心地了點頭,道:"好了,萬事小心。"

孫斐笑了笑,人已經騰身而下了,身形很輕盈。

飄香很快地發現了一個難題,不算是太難得難題,就是到時候自己怎麽下去這個梧桐樹,自己可沒有孫斐的輕功底子,若是冒然跳下去的話,那腿都會被摔斷的。

不過這個難題也不算太大,因為這個畢竟隻是一棵樹而已,並不是高牆,有人都能夠爬樹,那從樹上下去,自然也算不了什麽,隻不過費事一點而已。

飄香看了看這個數的高度跟枝椏分布,確信以自己的運動才能,是不用耗費很多的時間的,她稍稍安心了一點,在樹上目不轉睛地看著孫斐朝著兩個護衛走了過去。

這個屋子這麽小,怎麽會是監獄呢?這麽小的監獄可以管得著幾個人,而且防衛也不嚴密。

不過飄香很快就想明白了,定然是在這個屋子裏麵,還有一道暗卡,這監獄必定就在這暗卡之下了。

孫斐走了過去,大搖大擺地走了過去,兩個護衛即刻境界起來,吼道:"你是誰,膽敢擅闖此處。"不過兩個人還沒有出手,因為若是說麵前這個人是來劫獄的話,那不太像,誰會穿著白色的衣服來夜晚劫獄,那不是自己暴露自己嗎,而且看這個人躊躇滿誌的樣子,好像不是個普通人,也許是深宮裏的大官也未可知。

所以這兩個人盡管嗬斥了一句話,卻不敢想出手。

孫斐朝著兩個人走了出去,沉聲道:"你們兩個真是瞎了你們的狗眼了,居然連我都不認識,是不是不想活了?"

這兩個護衛居然被唬住了,道:"小的有眼無珠,不知大人你是……"

孫斐沒有回答他們兩個的話,隻是夠了勾手指,示意兩個人過來,兩個人對望了一眼,遲疑著,也不知道該不該過去。

孫斐的臉一沉,不溫不火地道:"若是你們等著我過去的話,那你們今後就有好果子吃了。"

這兩個護衛本來就沒有見過什麽大世麵,很快就被孫斐的話給震懾住了,連忙低頭哈腰地走了過去,在孫斐的麵前作揖,道:"大人你……"

兩個人的頭剛剛俯下去,話還沒有說出來,孫斐就雙管齊下,一手一個,將兩個人打暈了過去,這兩個人連驚呼聲都未及發出。

孫斐定了定心神,斂了斂衣裳,回過頭來看了一眼飄香,眼中充滿了一種很奇怪的眼神,這種眼神當中似乎帶著電力,飄香一下子被電住了,她也一下子明白了孫斐的心思,原來孫斐早就對自己情有獨鍾了,早就愛上了自己,可自己卻渾然不覺的。

等到她的目光再到處搜尋的時候,發現孫斐已經不在那裏了,顯然已經進入了房間之中。

這個房間裏,地牢裏,究竟有著什麽樣的危險在等著他呢?

飄香隻感到自己的掌心裏已經沁出了汗水,冷汗,她不知道有什麽危險,所以她才會著急,才會擔心,才會心急如焚。

可是現在她能做的就隻是等而已,除此之外,她什麽也做不了,因為這是他們的計劃,計劃是不能廢的。

她越等,心裏急越急,因為裏麵遲遲沒有什麽動靜,一點動靜也沒有,而原本沒打暈的兩個護衛也沒孫斐給拖進房間裏麵去了。

這個時候,前院中還是有很多人在走來走去的,華燈初上,還非常熱鬧,可是後院中卻寂寥無聲,靜悄悄的一片。

猶如死亡一般的靜。飄香已經有點按捺不住了,她已經想下去看看究竟了。

如果說孫斐已經跟他們鬥起來了,那現在應該就將他們引出來了才對,可是到現在還不出,就隻有一種情況了,那就是孫斐也被抓起來了,根本連"調虎離山"這一計還沒有用出來就被抓起來了。

飄香越想越覺得情況就是如此,可是實情真的是這樣的嗎?

事情並非如此。孫斐走進去的時候,腳步聲很輕,現在獄卒們的警惕之心很弱,根本想不到在吃飯的時候會有人來劫獄,而且孫斐看到這牢獄裏麵並沒有幾個獄卒,所以他就臨時改變了方針,想自己試著將朱嘯救出來,而不是"調虎離山"。

飄香本來是想下去看看究竟的,可是轉念一想,若是說孫斐都不是那些獄卒的對手,那自己去是,豈不是白白搭上一條性命嗎?自己送了性命不要緊,可是朱嘯還沒有被營救出來,自己做這種不必要的犧牲又有什麽意思呢?

那到不如先看看情勢再說。

一念至此,她就放棄了下去的決定,準備再觀望一時。

孫斐已經到了牢獄之中了,現在也不需要偽裝了,他已經抽出了腰後的長劍,幾個獄卒一見,就知道大事不妙,連忙拿起剛剛還用來割牛肉的大砍刀,朝著孫斐砍了過來。

一個用兵器割牛肉的人,首先就沒有尊重兵器,既然連尊重之心都沒有,又怎麽可能有上乘的武功呢?

衝過來的三四個獄卒很快就被孫斐一一撂倒了,每個人的脖子上都是一條血痕,一劍封喉,多麽辛辣的一招。

最後一個獄卒居然還沒有逃跑,因為他知道自己是逃不掉的,就算是逃掉了,自己如此失責,還不是要被小王爺給砍了。

所以他就索性在地上一屁股坐了下來,哈哈大笑,道:"你今天死定了,你以為殺了我們幾個就能夠跑的掉嗎?告訴你,我已經通知了護龍府上下的所有侍衛,幾杯茶的工夫,他們就會趕過來的,你還是束手待斃吧。"

孫斐根據他的話語中的內容,已經注意到了在他的手邊有一根繩子,繩子直接嵌入了牆壁裏,顯然,這根繩子就是侍衛們聯絡的工具,剛才這個獄卒肯定是拉動了繩子,驚起了其他的侍衛。

前院到後院並不算太遠,那些侍衛很快就會趕過來的,何況,誰知道後院之中是不是還有其他的護衛呢?

有,還有其他的護衛,至少有二三十位,他們是第一批最先趕來的,已經將房間的門給圍起來了,他們居然還是有計劃的,他們並沒有圍在門口,而是在隱蔽處藏著,準備對出來的人發動突襲,他們突襲的工具是弓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