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朱嘯很想將自己心裏的想法說出來,可是卻語塞住了。

謝老三替他將話說完:"不錯,我就是風清,風清就是我。"

朱嘯現在是又驚又喜,道:"你真的是風清?"

雖然這是句疑問的話,可是他心裏其實已經完全明白,麵前的這個謝老三就是風清,風清的麵容就是這樣的,雖然很多年沒有見到風清了,但是朱嘯還是一眼就能夠將他認出來,隻是,令他不解的是風清為什麽會出現在幽界,這是怎麽回事呢?還有,風清為什麽要易容改扮呢?

謝老三,不,應該是風清,風清道:"沒錯,現在就連你也不得不承認,我的易容術是如何的高明了吧。"

朱嘯點了點頭,他確實對這種高超的易容術有點暗自叫好了。

風清忽然歎了口氣,本來喜色滿麵的他,竟然有了一點淡淡的憂愁,他歎完氣之後才道:"你還記得嗎,我是在七歲的時候離開村莊的,後來我學藝功成之後,就不小心殺了幾個惡人,這幾個人都是天神,我為了躲避天界的追殺,隻好躲到幽界來了,而且怕被人認出來,就隻好改裝後現在這個樣子,我實在想不到在這種地方還能夠遇見你。"他的臉上又有了笑容,道:"我其實早就想讓你看看我的真麵目了,可是現在世道險惡,我也不能多加防範,所以到現在我才將這個秘密透露給你,你不會怪我吧。"

朱嘯搖了搖頭,道:"我又怎麽會怪你呢?你最近這麽多年,應該過的都不太好吧,看你沉迷於賭博就知道了。"

風清又歎了口氣,道:"這些年,簡直有點生不如死,我都不知道想死過多少次了,可是每次到了節骨眼上,又偏偏又了貪生的念頭,死也是沒有死成。"

朱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為什麽想死呢,現在不是過的好好的嗎,隻要還活著,就會有希望的,雖然你現在殺了人,而且是天界的人,可是這一次,我隻要將天皇的兒子找回來,將他跟生死牌一起交給天界的人,那麽也許看在這件事情的麵子上,天界的人就不會再計較了,何況……"他頓了頓話音,道:"何況現在我們兩個人重聚了,天下還有誰敢殺你,誰若是想殺你,我第一個不答應。"

風清一下子就被朱嘯的話給感染了,也拍了拍朱嘯的肩膀,道:"那這一次,我就欠你一次大人情了。"

朱嘯一巴掌打在了他的頭上,道:"你說的哪裏話,我們還分什麽彼此。"

兩個人正聊的饒有興致的時候,忽然外麵起了一陣喧鬧,朱嘯立馬皺起了眉毛,道:"怎麽了?"

風清站起身來,道:"出去看看。"

說這句話的時候,風清又戴上了自己的假麵具,雖然在朱嘯麵前可以以真麵目相告,但是卻不能以真麵目在別人麵前示人的。

朱嘯本來以為發生了什麽小事,沒想到這件事情居然就發生在了自己的身上,因為他已經看到很多的人站在了自己房間的門口。

他衝了過去,推開人群,就看到了宋雪躺在了地上,躺在了血泊中。

這是怎麽回事,究竟是誰下的毒手?在呼喚了幾聲宋雪的名字之後,見宋雪依舊是不動不語,朱嘯已經是傷心欲絕了,嘶喊道:"是誰,究竟是誰下的毒手?"

大家麵麵相覷,沒有人可以說出答案。

"都給我滾,都滾。"

看熱鬧的人隻好走,朱嘯將宋雪抱到了**,風清走了過來,以手探鼻,發現還有微弱的氣息,又把了把脈,道:"他還沒有死,現在還來得及救治。"

朱嘯道:"可是這裏是茫茫大海,要去哪兒救治呢?"

風清道:"你等等,我去看看這條船上的客人之中,有沒有醫生,若是有醫生的話,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說著話,他就衝出了房門。

朱嘯的手握成了拳頭,打在了自己的胸膛上,他恨自己為什麽沒有想到凶手也跟上了船呢?既然凶手在船上,那麽宋雪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的?

他恨自己,他好很!可是現在悔恨也太晚了,完全無補於事。

過了很久,他才稍稍地安定了一下心神,他忽然想起來了隔壁的客人,肯定是那個人所為,他決定要去看一看隔壁的人,究竟長什麽樣子。

他剛從地上爬起身子,就又蹲了下去。

他已經不用去找了,因為隔壁的人已經走了進來。

跟著風清一起走了進來,難道說這個人是個醫生嗎?朱嘯先忍住了自己的情緒,道:"請問你是醫生嗎?"

這個人拱了拱手,道:"略通醫理而已。"

朱嘯急忙道:"那你看看,她怎麽樣了?"

這個人點了點頭,走了過來,過了很久才道:"還好沒有傷到要害,不過內部器官受傷極深,現在需要做手術才能夠救治了。"

朱嘯道:"那趕緊做手術啊。"

這個人道:"我沒有任何的手術器材,如何動手呢,而且手術的風險很大,也不一定能夠保證她的性命的,所以……"

朱嘯道:"所以什麽?"

很多人都站到了甲板上,等著船慢慢地靠岸。

朱嘯看了一眼宋雪,嘴唇嚅動著,道:"雪兒,終於到了莫名島了,我想很快就可以找到玄妙子了,你很快就能醒來了,我答應你,等辦完了這件事,我們就一起泛舟海上,過自由自在的生活,再也不理江湖上的紛亂事。"

朱嘯抱著宋雪下了床,所有人都下了床,朱嘯忍不住看了一眼柳下明,柳下明居然也下船了,他本來沒有必要下船的,而且他是個瞎子,一定多有不便。他下船的話,那就一定是有動機的

現在朱嘯更加地認定凶手必定就是柳下明了,可是柳下明又究竟是什麽人呢?現在已經到了莫名島,柳下明還會不會有所行動。看柳下明一臉的淡定,難道說,這座莫名島上也會有他們的人,有他們的同黨?就等著朱嘯他們自己掉進陷阱裏嗎?

莫名島雖然站在甲板上看上去不太遠,可是還是船還是走了很久才真正的到達。朱嘯跟風清一直都以為這個不過才萬人的小島,就算是不荒涼,也必定十分的貧窮。

可是他們想錯了,這座小島根本一點也不貧窮,而且比絕對多數地方都富有,在這裏,你隻要有錢,就可以享受到你想要得一切。

客棧,酒店,妓院,賭場,舞坊,戲園,甚至是美食街,步行街,你能想到的,這裏絕對是應有盡有。連碼頭都遠比普通的碼頭要繁華的多。到了島上的時候,正值華燈初上,那景象,沒有去過的人,絕對是無法想象的。

街上是熙熙攘攘的人群,男女老少穿著各色各樣的衣服,燈光有紅有綠,小販的吆喝聲,歌妓的叫囂聲,戲院的唱曲聲,街頭的雜耍聲。真是說不出的喧鬧,說不盡的繁華。

朱嘯跟風清已經看的癡呆了,他們就算走遍了整個幽界,恐怕也沒有哪個地可以與此地相媲美的了。而風清見識要廣一點,因為他畢竟在幽界混了很多年,他覺得隻有暗月城可以與這個地方一較高下,按暗月城就是幽界的首都。

隻有國王住的地方可以與此地爭雄,那此地的熱鬧景象可想而知了。

雖然朱嘯跟風清都不是來這玩的,可是看著這片景象,還是忍不住地到處瞻望著,他們走了很久,也還沒有走到街的盡頭,可是他們已經有點累了。

這個時候,他們看到在街角有個貨郎,貨郎身前的貨架上有很多好玩的東西,像男人用的折扇,玉佩,護身符,女人用的香囊,耳墜,手環,這裏都有,這些東西雖然廉價,可是卻很實用,所以在貨郎的周圍圍著一群人,畢竟窮人還是要多一些的。那些高級的酒店跟妓院,普通人是進不去,也不想進去的。

風清最先停下了腳步,他要做什麽呢?他看上了一個很漂亮的香囊,他無疑是想將這個香囊買下來,他從人群裏擠進去,從身上掏出錢,塞到貨郎的手裏,然後從貨架上取下一個香囊,又從人群裏擠了出來。

"這個東西送給你。"風清將這個買下的香囊遞到小舞的手裏,眼中充滿了各種深情。

小舞就算是再不懂事,也知道不能隨便地接受男孩子贈送的禮物,因為有時候禮物的意思就是"定情之物",她隻能退卻:"我不能要,你……你還是自己留著吧。"

風清怔了怔,道:"你……你不喜歡嗎?"

小舞搖頭。

風清道:"那你就拿著吧,就當是我的一片心意。"

一片心意?一片什麽樣的心意呢?就算他沒有那個意思,可是別人一定會以為他就是那個意思的。

小舞還是低垂著頭,不說話,也沒有伸手去接的意思。

一邊的朱嘯搖著頭笑了笑,道:"小舞姑娘,我看你還是拿著吧,他這個人就像是粘蟲一樣,你要是不收下的話,那他估計要回天天粘著你,粘到你收下為之。"

其實朱嘯這是幫風清說話的,雖然看上去他還在數落風清一樣。

風清用左邊的眼睛朝朱嘯眨了眨,然後暗暗地伸出一個大拇指,意思就是說:"夠哥們。"

小舞用舌尖舔了舔嘴唇,輕聲道:"那既然這樣的話,我就暫時收下了。"

風清連連點頭,道:"對對,女孩子身邊配一個香囊,多好啊。"說著話,他就將香囊遞到了小舞的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