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粗糙的風聲之中,突然傳來一點很尖細的聲音,這聲音非常的細微,一般人根本不可能聽到,但朱嘯聽到了,朱嘯的精神力已經到達了一定的境界,已經今非昔比了。

就在這一刹那間,朱嘯忽然出手,但見劍光一閃,朱嘯背後的巨劍已經飛出,朝著黑暗中斬了下來。

炎黃大陸雖然稱之為大陸,其實並不是我們傳統意義上的大陸,而可以說的一個另外的世界了,一個另外的空間了。

在這個空間之中,往往是變化莫測,變化無端的。

在滅仙門,是一個很晴朗的天氣,可是在墜落之地,卻忽然下起了雨,雨水淒迷。

炎黃大陸向來很少有雨的,有時候,經常好幾年都沒有一場雨,但是這場雨卻下的淒淒綿綿的,就像是剪不斷理還亂的煩惱絲一樣。

葉盛就在這片雨水前麵,他站在窗子裏麵,看著無邊的絲雨,無邊絲雨細如愁。

他最討厭的天氣就是下雨,可是他經常會遭遇到莫名其妙的雨水,就好像他最討厭的就是寂寞,可是他偏偏時常與寂寞為伍。

人生,總是充滿了很多的無可奈何,任何人也無計可施。

正在葉盛覺得最為煩惱的時候,門被輕輕地敲了幾下。謝三變喝完酒,就跑回去自己的房間嘔吐去了,現在這個時候,肯定已經睡著了,所以敲門的肯定不是謝三變,而從這敲門的力道來說,也不可能是謝三變的。那麽來的人是誰呢?

朱嘯拉開門,就看到了曉雪,曉雪就站在門外,兩隻烏溜溜的大眼睛裏麵發著閃閃的亮光。

葉盛勉強笑了笑,道:"這麽晚了,你還沒有睡呢?"

曉雪走了進來,道:"我不想睡,這雨下的聲音叫人太不舒服了,所以我睡不著。"

葉盛道:"那請坐吧,反正我也睡不著。"

兩個睡不著的人往往話會非常多,但是這兩個人卻沒有什麽話,因為兩個人都有心事。過了許久之後,先開口的還是曉雪。

"明天我就準備回去了。"曉雪道。

葉盛一下子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脫口問道:"回去,回去哪兒?"

曉雪眨著眼睛,道:"回去我的家啊,你不記得我的家就是宗門嗎,宗門離這兒並不遠,而且我們本來就是準備要回去宗門的啊,隻不過在這裏被耽擱了。"

葉盛點著頭,道:"那你打算明年就走?"

曉雪道:"是的,明天就走。"

葉盛舔著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曉雪看著葉盛,道:"你是不是有什麽話想跟我說?"

葉盛又沉默了一會,才道:"是有幾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

曉雪很爽快地道:"你說吧,沒關係,反正我們又不是什麽生人。"

葉盛沉吟著,道:"其實是這樣的,謝三變他想讓我央求你帶他一起去宗門,師從個令尊學藝。"

曉雪睜大了眼睛,道:"跟我父親學藝,那怎麽可能?"曉雪接著道:"我父親以前就定下過一個規矩,就是從來不會收墜落之地的子弟的。"

葉盛道:"哦?還有這種事情,為什麽不收墜落之地的子弟,這其中是不是發生過什麽事情?"

曉雪道:"也沒有什麽事情,隻不過我父親這個人比較討厭墜落之地這個地方,因為這兒有三大家族,整天爭名奪利的,我父親最討厭的就是這種事情,他是一個愛好和平的人。"

葉盛想笑,但又不好意思笑,隻能憋住,道:"就算是看在謝三變幫了我們一次的份上,你就跟你父親說說,這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而且你父親又沒有見過謝三變,誰知道謝三變是不是墜落之地的人。"

曉雪撅著嘴,道:"既然你都這麽說了,就算我不給謝三變的麵子,也要給你一個麵子啊,那好吧,這件事我就給我父親說說,但是若是我父親執意不收謝三變的話,我也沒有法子了,因為我父親的性格比較強,心意很難被別人左右的。"

葉盛道:"沒事,若是真的不行的話,那就算了。"

兩個人說著話,外麵的雨漸漸地停了下來。

屋簷上麵滴落下水溝,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葉盛看了看窗外,道:"與停下來了,既然你明天還要回去,那就早點休息吧,要不然明天鐵定是怕不起來的。"

曉雪抿了抿嘴,又歎了口氣,道:"好吧,那我就先去睡了,明天你一定要等我,跟我一起回家。"

一個女孩子要帶一個男孩子回家,是不是也有別的什麽其他的意思呢?葉盛沒有去想,他隻是一個浪子而已,對於浪子來說,是很少去奢求感情這種奢華的東西的。

朱嘯的劍揮出去的時候,發出"哧"的一聲,好像是砍入了虛空之中,但是等到劍落下的時候,就聽到空氣中發出來一聲悶響。

這種悶響隻有一個人在堪堪閃躲的時候才會發出來,隻見光影一閃,就不見了蹤影,朱嘯冷笑了兩聲,道:"朋友,還是現身見麵吧,何必躲躲藏藏的呢?"

過了片刻,黑暗中才發出來聲音:"沒想到你居然連我的隱身術都可以看穿,我倒是小覷了你。"

朱嘯的眼珠子打轉,忽然壓低了聲音,道:"你是五道?"

黑暗中的聲音帶著一絲驚奇,道:"你知道我?"

朱嘯笑笑,道:"差不多知道。"

黑暗中的聲音歎了口氣,道:"看來你真是一個強人,不錯不錯。"接著空氣中就傳來了鼓掌的聲音。

"不知道你在這裏截住我是什麽意思,想跟我鬥個高下嗎?"朱嘯的聲音裏麵呆著意思嘲諷的意味,雖然不濃,但是他相信五道能夠聽的出來。

"嗯……"這個聲音拖的很長,然後就見黑暗中一個身影閃了閃,朱嘯就接著淒慘的夜色看到了一個人,一個身形非常的細長,猶如毒蛇一樣的人。

朱嘯的眼力算是非常不錯了,可是也無法看清楚這個人的麵容,這個人也好像是真的毒蛇一樣,根本無法看清楚他的臉。

走到了近處,朱嘯總算看出了原因,原來這個人根本就沒有臉。一個人怎麽會沒有臉呢?

很簡單,因為在他的臉上帶著半張非常奇巧的麵具,而至於另外露在外麵的半張臉,則好像是潮濕的一樣,就仿佛是蛇皮做的,讓人看了感到說不出的惡心。

朱嘯勉強自己沒有嘔吐出來,當這個人還想朝著朱嘯走近一點的時候,朱嘯忽然道:"你有什麽話就隻管說吧,我可以聽見。"

言下之意就是你應該跟我保持距離,你這樣子,就算是膽子再大的人也會被你嚇著的。

五道也很識趣,就停下了腳步,用自己露在麵具外麵的一隻眼睛盯著朱嘯,而在麵具中的那隻眼睛在朱嘯看來仿佛是空洞的。

朱嘯不由地皺了皺眉,難道說他藏在麵具裏麵的那隻眼睛是瞎掉的嗎?

"你好。"五道忽然道。

朱嘯摸了摸鼻子,道:"你也好。"朱嘯有個原則,就是別人敬他一尺,他也會同樣尊敬別人的,這就是他的處事原則。

五道雖然看上去一副很可怕的樣子,但慶幸的是,他的聲音還是不錯的,聽起來很柔軟,很厚實,並不難聽。

"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不知道你答應不答應?"五道這個人顯然不擅長說話的技巧,他有什麽事情就一定要直接的說出來,這跟他一直一個人在屋子裏麵悶著,修煉內門很有關係。

朱嘯攤開手,道:"你不妨說說看,若是對我們有利無弊,那我自然會答應你的。"

五道道:"絕對是有萬分的利益,而沒有一絲的壞處。"

朱嘯顯然一下子被他的話打動了,雖然說五道這個人說話沒有很大的技巧,但是他說話卻很有一點說服力,讓人很願意聽下去。

就連朱嘯也覺得這個很惡心的人看上去有點可愛了。

"這件事情很簡單,想必你也聽說過了,還有個把月的時間,就是本門的演武之日,今年的規矩與往年有有所不同,滅仙真人這一次在三座山脈之中隻選出最強的一個人,雖然三脈聯合起來,大概也有個一兩百人的樣子,不過真正的高手並不太多。"五道看了看朱嘯,道:"我說的高手的意思,就是指相對於我們兩人而言的。"

朱嘯忽然覺得有一點不解的地方,在這兒碰到了五道,就順口問了出來:"演武上麵的決鬥是不是混戰?"

五道點了點頭,他點頭的姿勢跟別人不一樣,他點頭的時候脖子並沒有彎曲,而是從腰部開始屈折,他的人雖然像是毒蛇,可是關節的部位卻像是木頭一樣,朱嘯看著他的樣子,忽然靈機一動,道:"若是你不介意的話,我想先問問你,你是哪一種圖騰?"

不等五道回答,朱嘯就先道:"你是不是木之圖騰?"

五道這次搖頭了,搖頭也是搖動腰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