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話的語氣異常的冰冷,剛才那種客氣的意味已經一掃而空了。朱嘯是個生人,才到這裏,人生地不熟的,所以還不敢太過於造次,隻是淡淡地笑了笑,道:"哦,小弟我乃是落英城的人,距離此處不止千裏。"

落英城雖然不算是個大城市,但是在炎黃界也是小有名氣的,而這個田中羽自然也是聽說過的,於是就道:"哦?原來是落英城,我聽說之前不久,落英城已經毀棄了,被赤月魔宗的人占領了,有沒有此事?"

這顯然是朱嘯的痛處,不願提及的,任何一個人隻要懂一點人情世故都是不應該提出這樣的一句話的,可是這個田中羽偏偏好似不知世務似地,偏偏要提。

朱嘯的臉上已經顯出了不悅之色,但是礙於這個少年比自己年長,又是自己的大師兄,於是就冷著臉,漠漠地道:"是的,落英城確實已經毀於赤月魔宗之手。"他冷冰冰地注視著田中羽,又接著道:"但是總有一天,我會將落英城重新從赤月魔宗的手中奪回來的。"

田中一側過臉去,忽然冷笑了笑,又轉過臉來,將朱嘯上上下下打量了幾眼,不屑道:"就憑你?就憑你便想將落英城從赤月的手中搶奪過來,不是大師兄我看不起你,而是你也許還不知道這個赤月的厲害,想當年赤月他……"

他的話猶未盡,朱嘯已經打斷了,道:"我知道赤月的厲害,我也已經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戰的準備了。"朱嘯用指甲摳了摳嘴唇,顯然是不願意再將這個話題繼續下去了,於是就轉口道:"大師兄,諸位師兄弟都在等著你傳授武法之道呢,我們過去吧。"

田中羽這個時候回過身來看了背後一眼,發現大家果然都在朝著自己這邊看,於是就咳嗽了一聲,道:"你跟我過來吧。"

他領著朱嘯走到了人群前麵,朱嘯大致了數了數,大概是四十七八個人,這些人總共分成了三隊,三隊的衣服也有點不一樣,兵器也不相同,似乎有一些什麽區分。

朱嘯低著頭看著前麵,他一向很不喜歡當著一大群人的麵站著,他覺得很不自在。他用腳在地上踢動著,地上的石子被他踢的到處亂飛。

田中羽在說什麽,朱嘯根本沒有注意,雖然他沒有聽田中羽說話,但是朱嘯也知道田中羽肯定隻是在介紹自己,他隻希望田中羽能夠趕快將自己介紹完,讓自己加入到隊伍之中。

可誰知就在朱嘯感覺十分無聊的時候,田中羽突然濃眉一皺,轉過頭來瞪著朱嘯,道:"你在做什麽?"

朱嘯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話弄的一冷,旋即道:"怎麽了,大師兄?"

田中羽滿麵慍色,睜大著眼睛,看下朱嘯在亂踢的腳,道:"你聽見我在說什麽嗎?"

朱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攤開手,道:"介紹新生。"朱嘯本來不是想表現的很淡漠的樣子的,隻是自己對於這個田中羽的廢話實在有點厭煩了,朱嘯本來就不是一個能夠耐得住性子的人。

田中羽臉上的怒色更加的沉重了,斥道:"你難道不知道本門的規矩嗎?"

朱嘯看見田中羽生氣,態度微微好了一點,因為他並不是真的想跟田中羽結仇,自己隻是個新來的,若是跟這裏的老油條結仇了,那自己往後的日子也許就不好過了,這點道理朱嘯還是懂的。

"不知道,但聽大師兄賜教。"朱嘯直搖著頭道。

田中羽鼻子裏麵喘著粗氣,道:"本門的三規五條裏麵,有最為重要的一條之一就是晚輩要尊重前輩,不得隨意地忤逆前輩的意思,你知道嗎?"

朱嘯抿了抿嘴,道:"知道。"他還不願意在這些小事上麵,開罪了田中羽。

田中羽的聲音忽然變高了一點,道:"所以你現在最好聽我的話,老老實實地在那裏站著,不要隨意地亂動。"

他隻不過比朱嘯大了三四歲而已,就已經在利用自己的身份來壓製別人了,朱嘯對這樣的人向來很不滿意,朱嘯撇了撇嘴,最終也還忍住了,沒有說什麽麽,小不忍則亂大謀,朱嘯不想因為一點小小的介懷而發起怒來。

田中羽見朱嘯不說話,就算是默認了,自己臉上的慍色也一下子緩和了許多,將臉轉向了眾人,然後道:"你進去吧。"

這句話顯然是對朱嘯說的,不過朱嘯還沒有反應過來,隻是試探地問了一句:"你在說我?"

田中羽道:"不是說你還有誰?"

朱嘯摸了摸鼻子,道:"麵前有三排隊伍,我應該去那一排隊伍?"

田中羽突然冷笑,道:"從東到西,第一排是天幹隊,第二排是地坤隊,第三隊是人靈隊,第一隊,是我們大清殿的弟子中身手跟修為都最好的一隊,第二隊雖然稍遜一籌,不過差的也不太多,而人靈隊則是我們最近新入的一批弟子,你剛入門,所以你就去人靈隊吧。"

朱嘯嗅了嗅鼻子,淡淡地道:"好。"他說著話,看也不看田中羽,就走進了第三隊之中,這個隊伍雖然修為跟境界都是最低的,但是人數卻是最多的,朱嘯苦笑著,站在了最後一個。

他的身形比一般人要高大一些,雖然站在了最後一排,但是也可以看的清楚前麵的情況。田中羽還站在原地,有意無意地朝著自己這邊瞅了一眼,朗聲道:"昨天我帶領大家學習了精神力的凝中與潛在的修行,已經過了一日,大家現在學習的如何了?"

朱嘯搖著頭打了個哈氣,原來直到現在,這些人還隻是才對精神力入門而已,這跟自己的距離那可真不是一點兩點,所以朱嘯壓根就沒有聽,這是在那裏不斷地打哈欠,不斷地東張西望著。

等到大家都靜坐下來,呼吸吐納的時候,朱嘯也在地上坐定,然後不斷地想著趕快放學,趕快趕回自己的臥室去,回去的時候也許絲情已經給自己準備了一頓豐盛的晚餐了,現在還沒有到吃午飯的時候,他居然已經在想著晚餐的事情了。

這也不能怪他,這段修行的旅程實在是太疲倦了,也太平淡了,這些人之中,很少有人是他的對手,可是他偏偏要跟這些人參合在一起,讓這個一眼看上去就很是高傲自大的田中羽教習自己法術。

實話實說,這個田中羽跟朱嘯動起手來,還不知道孰優孰劣呢?

朱嘯等啊等,大有度日如年的感覺,他感到不解的是,自己究竟是什麽修為,就算沒有剛才的一番試探,憑借無曲子的造化應該也能夠看的出來,為什麽無曲子還要自己與這些人為伍呢?無曲子的目的究竟是什麽呢?

難道就是為了讓自己內心的精神修為在這種浮躁之中得到升華嗎?

不管是不是,朱嘯反正已經覺得有點受不了了,他必須要歇息一會。於是就在大家都在相互切磋修習,練習的如火如荼的時候,朱嘯忽然舉起手來,道:"大師兄,我有點內急,要去先方便一下。"

田中羽本來就對朱嘯有成見,現在見朱嘯想趁機偷懶,更是生氣,瞟了朱嘯一眼,道:"馬上就要到吃午飯的時候了,你就不能忍耐一會嗎?"

朱嘯立刻道:"我已經忍受不住了,你要是不讓我去,那我可就隨地大小便了。"

眾弟子們聽到他這麽一說,都忍俊不禁,大聲笑了起來。

田中羽的臉上發火,大吼一聲,道:"都笑什麽,練功。"

眾弟子們知道田中羽的脾氣,也不想得罪田中羽,攝於田中羽的**威,都紛紛咳嗽起來,開始對打練功。

朱嘯看著田中羽從對麵走過來,故意雙手互抱,眼睛看向別的地方,就是不看田中羽,田中羽走了過來,第一句話就是"看著我"。

主席哦啊撇了撇嘴,用手掌搓著下頜,既不搭理他,也不看他,似乎根本沒有聽到他的話。

田中羽這個人雖然脾氣不好,但修養居然也不太壞,他雖然經常會出口罵人,但是朱嘯到現在還沒見到他動手,現在朱嘯就有點想激怒他的意思,看看這個田中羽的肚子裏麵到底有多少貨,到底有多大的本事,若是在自己之下,那自己往後就完全無需叼他了。

田中羽的喉嚨裏麵哼著粗氣,瞪著朱嘯半晌,朱嘯也覺得很不自在了,就轉過頭來,看向另外一邊,依舊是不看他。

"你這是什麽意思?"田中羽過了許久才道。

朱嘯用腳將地上的一顆小石子踢飛,然後甩了甩手,道:"也沒有什麽意思,我隻是想上個廁所而已,你又何必如此狂妄呢?"

他很快地補充道:"你若是能夠壓製住的了我,那麽我往後就聽你的,如若不行的話,那就別怪我以後不太情願睬你。"

這句話朱嘯已經有點挑釁的意思了,朱嘯本來就是為了激他出手的,因為朱嘯向來看不慣這種仰仗著自己輩分而自高自大的人。

田中羽的修養雖然跟在無曲子後麵總算是學了一點,不過他終究不是無曲子,終於被朱嘯的一番話給惹怒了,愀然作色,厲聲道:"你想作死嗎?"

朱嘯笑了笑,道:"我不想作死,我隻是想告訴你一個道理而已,很多事情,你最好度量著別人的感受,切莫驕橫,任意妄為。"

田中羽的鼻子中的氣體從鼻子裏麵噴出來,化作了煙霧,顯見已經怒不可遏了,再也不多話,忽然將背後的一柄跟無曲子一樣狹長的劍抽了出來。

隻聽"嗆"的一聲龍吟,長劍已經被田中羽握在了手中。

他並不是施法讓劍自動從鞘中脫殼而出的,而是自己反手將劍拔出來的,顯見他已經怒火衝天了。

朱嘯見他拔劍的動作出來的時候,朱嘯的人就立刻往後麵劃開了五六米,他自己背上的巨劍雖然沒有出鞘,但卻在鞘中哢嚓作響,似乎在隨時待命似地。

田中羽口中低斥一聲,道:"你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