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老菜頭早就知道他要來這一招,也沒有拆穿他,隻道:"她要跟你一起去,本來我是不放心的,但是看她活蹦亂跳的,也沒有什麽事了,就準許她跟你一道去,她怎麽說也有些身手,萬一在路上遇到什麽事情,也好有個照應。"

朱嘯喜笑顏開,道:"真的啊,那我走了。"

他說完話就衝到了門口,慕容若雪果然已經在門口等他了。

他拉起她的手,道:"走吧。"慕容若雪道:"急什麽,你也不跟蔡老大打個招呼嗎?"

老菜頭慢慢地走了出來,站在他們的身後。

朱嘯向老菜頭招了招手,道:"老大,我們走了啊。"

老菜頭道:"去吧去吧。路上小心點。"

朱嘯轉過身,又轉過身,道:"老大,你也不給我們準備一輛馬車嗎,難道要靠雙腳走去嗎?"

老菜頭道:"你自己為什麽不去租輛馬車來,難道你還是三歲的小孩子。"說完話,他再也不理朱嘯,徑直走進了店裏。

朱嘯愣住,愣在當下。

"這個死老頭子。"朱嘯暗罵道。

"你也不用抱怨了,我們走吧。"慕容若雪道:"我們自己有手有腳,還怕租不到馬車嗎?"

朱嘯道:"我倒不是擔心這個,我隻是在想,你走了之後,你哥哥要是找不到你的話,那他豈不是會擔心嗎?"

慕容若雪道:"沒關係的,他也知道我的性格,我就喜歡亂跑,他早就習慣了。"

朱嘯還愣在那裏,似乎覺得這個理由還說服不了他,可是慕容若雪已經拉著他的胳膊,將他拉走了。

租來的馬車很大,兩個人坐在裏麵一點也不覺得擁擠,朱嘯是躺在裏麵的。他瞧著二郎腿,哼著小曲,道:"我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情。"

慕容若雪道:"什麽事情?"

朱嘯道:"要是能弄點小酒喝喝那就美了。"

"有。"慕容若雪道。說著話,她就從車座地下取出來一壇子酒,拍開酒上的泥封,道:"看吧,我早就準備好了。"

朱嘯的眼睛亮了起來,失聲道:"真的有啊?"

"那還有假。"慕容若雪道:"聽說這個還是山西的汾酒,你聞聞是真是假?"

朱嘯早就聞出來,酒打開的時候,那陣想起飄到他的鼻子裏,他就已經聞出了酒的瓶中,他的鼻子幹其他的事情不好使,可是聞酒,那可是第一流的。

話不多說,兩個人一人一杯,就這樣慢慢地喝。

等到了泰山的時候,酒自然是早就喝完了。

兩個人從車子裏出來,看著巍峨的泰山,朱嘯不由地吞了口口水,張大了嘴巴,道:"這麽高,怎麽上去呀?"

慕容若雪道:"自然是走上去了,不過若是學藝歸來,那下來的時候也許就不用走了,可以用飛的。"

"飛?"朱嘯道:"是不是輕功?"

慕容若雪道:"一點也不錯。"

兩個人開始登山,其實山頭看上去並不太遠,但每次爬一段路之後再看,山頭還在那裏,似乎一點也沒有接近的跡象。

平時當空的太陽是很溫和的,但這一次,朱嘯卻感到非常燠熱,慕容若雪的情況比他還要糟糕一點,她已經滿頭大汗,還在大口地喘著氣。

朱嘯拉著她坐下來,道:"你還好吧。"

慕容若雪擦了擦額上的香汗,道:"沒事的,我們走吧。"

朱嘯道:"不急,現在天氣這麽好,我們可以先看一會風景。這種美好的風景在別處可是看不到的,難得來一次,怎麽能錯過呢?"

慕容若雪笑了笑,道:"也好,我想大概也不太遠了。"

她這句話隻是一句自我安慰的話,路還遠的很呢?兩個人到了泰山的山頂之後,天已經黑了,不算太黑,但也已經黑了。

兩個人已經依稀看到了一座宏偉的建築,兩扇朱漆的大門大開著。

朱嘯彎著腰,道:"終於到了,真是要命啊。"

慕容若雪道:"不要停下來,我們不如就一鼓作氣地進去吧,要是再歇息,那就走不動路了。"

朱嘯點了點頭,兩個人馬不停蹄地朝著大門走過去。

大門之所以是大開的,原因是因為在門外站著兩個人,峨冠寬羞,一看就不是凡夫俗子。朱嘯努力擠出一絲笑容,道:"這位大哥,我們是來拜師的。"

左邊一個臉色黝黑的睜大了眼睛,道:"拜師?你從哪兒來的?"

朱嘯從懷裏將老菜頭交給他的信拿出來,遞到這個人的手上,道:"還請你看一看。"這個人將信接過來,看了兩眼,道:"現在師傅他老人家已經安睡,你們明天再來吧。"

朱嘯苦笑著,道:"大哥,這山這麽高,我們現在哪還有力氣下去,能爬上來已經很不錯了。你快讓我進去。"他大大咧咧地,說著就要往裏麵走。

"嗆"的一聲,兩把劍出鞘,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朱嘯隻覺得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趕緊將脖子從劍下撤出來。

黝黑的一人怒道:"你們再不好,可別管刀劍無眼。"

朱嘯雖然害怕,可卻不畏懼,還想爭辯,可是慕容若雪已經在後麵拉住了他的袖子,低聲道:"走了,我們再想辦法。"

"想什麽辦法?"朱嘯轉過頭看著慕容若雪。

"你跟我來就是了。"

朱嘯隻好跟著慕容若雪走了出去,在不遠處的一顆大樹下的一塊大石頭上坐了下來。

朱嘯急著問道:"你有什麽辦法?"

慕容若雪道:"暫時還沒有什麽好辦法。"

朱嘯急了,大聲道:"沒辦法你拉我出來?"

慕容若雪白了他一眼,道:"你沒看到那些人嗎,那麽凶,你要是把他們惹毛了,小心他們要你的命,他們多殺一個人也無所謂的。"

朱嘯隻好歎了口氣,過了片刻,道:"那我們今晚難道真的就睡在這個地方,晚上的時候會凍僵掉的。"

慕容若雪也歎了口氣,道:"我們可以下山去,在山下的小鎮上找家客棧住著。"

朱嘯直翻眼睛,道:"好了吧,那我寧可被凍死。"

慕容若雪看到朱嘯一副失落的表情,終於笑笑,道:"其實我們還是有辦法的。"

"什麽辦法?"朱嘯當然要問。

慕容若雪沉吟著,道:"這麽大的一個地方,想必不止這一出入口,我們先歇息一下,等會再去找找,肯定會找到偏門之類的。"

朱嘯慢慢地點了點頭,覺得這個法子很有道理。

慕容若雪從腰後取出一個酒嗉子,道:"幸好我還帶了一點酒,我們喝一點酒之後就可以禦寒了,等身子喝的熱火了,我們就可以行動了。"

有酒喝的時候,就算是打破頭,朱嘯也是不會拒絕的。他們找了個比較隱秘的地方喝了一頓酒之後,就開始找其他的入口。

可是這個地方實在太大了,他們沿著圍牆一直走,也沒有看到一出可以進去的地方,除了幾天排水渠之外。

找到後來,朱嘯覺得有點力不從心了,他身上已經沒有一丁點的力氣了。

慕容若雪也看了出來,就道:"看來這地方隻有這一個初入的地方,難怪他們把守的這麽嚴密。"她想了想,道:"看樣子,我們現在隻能從排水口進去了。"

"啊?"朱嘯叫了起來:"那地方那麽髒,怎麽進去?"

慕容若雪道:"你要是不進去的話,那我們隻能在外麵呆著了,我們若是進去了,至少總還能找個屋子睡下,對不對?"

朱嘯還是搖頭。

慕容若雪忽然抓住他的耳朵,正色道:"難道你連這點苦都受不了嗎,那你還來學什麽功夫,不如我們趁早回去好了,也免得丟人現眼。"

朱嘯見慕容若雪的表情很嚴肅,也隻有點頭了。

兩個人一前一後地挨個爬了進去,朱嘯自始至終都是捏著鼻子的,他怕自己隻要嗅到一點的這種味道,就會吐出來。

這圍牆還真厚,尼瑪,爬了半天才爬進去,其實圍牆並不厚,隻是朱嘯覺得太髒了,所以才會感到時間過的很慢。

可是進去之後並沒有他們兩人想的那麽好,一點也不好。

他們一進去,就發現有五六雙眼睛盯在他們身上,然後他們很快就被抓了,被抓到了掌門的麵前。

掌門是一個須發盡白的老頭子,莊嚴的臉上充滿了一種世故的神態,笑的時候跟不笑也差不多。朱嘯發現在這種人麵前,唯一能做的就是低著頭跟說實話。

掌門沉聲道:"你們兩個半夜三更的鬼鬼祟祟地偷進我們這究竟想要幹什麽?"

朱嘯隻覺得嗓子裏很幹,忍不住咽下一口口水,道:"我們是跟掌門你學功夫來了。"

掌門厲聲道:"胡說八道,學功夫為什麽不從正門進來,為什麽偷偷摸摸的,難道這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嗎?"

朱嘯苦笑著,道:"可是看門的兩個大哥不讓我們進來,我們也是沒有辦法的,還希望掌門你不要見怪啊。"

掌門也沒有生什麽氣,隻道:"我派已經不招收門徒,你們兩個打哪兒來,就打哪兒回去吧。"

這一說朱嘯就急了,連忙道:"那可不行呀,我們千裏迢迢而來,就為了這件事,我們說什麽也是不會回去的。"

掌門道:"你們膽子倒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