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盛很納悶了,就問道:"你跟它說了什麽?"

朱嘯解釋道:"我讓他走出逛逛,看看附近有沒有高手決戰的影子,有的話就速度回來告訴我。"他攤開手,道:"我可不想到處找。"

今天一天時間過的很慢,因為朱嘯一直都在等待之中,看看赤月跟那個什麽長老會不會真的動起手了,可是等到了傍晚時分,也依舊沒有見到兩人動手。

莫非是自己跟葉盛都算錯了嗎?葉盛可沒有朱嘯那麽急切,一直在那裏喝著酒,這一段時間,曉雪好像葉盛走的比較近。

兩個人居然再一起打鬧,這讓朱嘯可省了不少心,若是曉雪老是跟飄香兩個人糾纏在一起,那自己可真就是倒黴透頂了。

夜終於黑了下來,距離明天自己與赤月的決鬥也越來越近了,朱嘯卻反而覺得沒有那麽緊張了,連自己連說不清楚,甚至自己的心中,還有一種奇異的興奮感。

他就在家門口的門檻上坐著,望著黑漆漆的蒼穹,飄香走了過來,也在他的身邊坐下來,也看著夜幕,無邊的夜幕濃如墨。

"你在想什麽呢?"朱嘯居然是先開口的。

飄香的眼睛猶在夜幕之上,道:"我在想,我們這樣的日子還能夠過上多久?"

朱嘯笑了笑,將飄香摟在懷裏,道:"我想我們的日子應該還能夠過很久的,知道海枯石爛為止,也許還不止呢?"

飄香你捏了捏朱嘯的鼻子,道:"我可不相信。"她的臉上忽然現出一絲愁悶,道:"我總有一種預感。"

朱嘯道:"預感?預感到了什麽?是不是預感到了我們長相廝守下去?"

飄香又在朱嘯的耳朵上上麵咬了一口,道:"沒有,哪有?"她忽然正色起來,道:"我預感到了我們以後也許會走上殊途。"

朱嘯本來還笑嘻嘻的,現在突然就不笑了,道:"殊途?什麽殊途,人鬼殊途嗎?你的意思是說我這一次去,會死在赤月的手裏?"

飄香攤開手,無奈地道:"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說有這樣的一種預感,我隻希望自己的這種預感不是真的。"

朱嘯緩緩地舒出口氣,道:"我也希望不是真的。"他將飄香摟的更緊了,道:"我希望我們能夠永遠這樣快快樂樂,開開心心地走下去,直到永遠。"

每一次跟飄香在一起的時候,朱嘯的內心深處,就會有一種難以言明的歸宿感,這種歸宿感是任何一個其他的人所無法給予的,隻有飄香可以。

飄香在他的心中,就像是他的家人一般親切,一般柔情。

兩個人沐浴在夜色之下,夜也漸漸地深了,黑的深沉。

"有點冷了。"飄香看了一眼在大廳裏還在喝酒的葉盛跟曉雪,道:"這兩個人可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居然在一起玩的這麽歡快,還不去睡覺。"她似乎想起了什麽似地,道:"這個葉盛你直到他的身世來曆嗎?"

朱嘯聳了聳肩,道:"不是很清楚。"

飄香壓低了聲音,道:"你可不能隨便交朋友,尤其是那種身份未明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朱嘯笑笑,隻是笑笑而已,他並沒有跟飄香說什麽大道理,因為男人跟男人之間的那種坦蕩的友情是女人所無法了解的。

就好像是女人跟男人之間的那種濃密的愛情也是男人之間的友情所無法比擬的一樣。

這些都是一個人一生中所不可或缺的重要組成部分。

飄香依靠在朱嘯肩頭,兩個人都沒有再說一句話,纏綿柔情之意,卻在頃刻間彌漫而出。

葉盛還在桌子上喝酒,喝了半天的酒,他居然還沒有醉,用一種很迷離的眼神看著曉雪,道:"我來到這裏也有一兩天了,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叫什麽名字?"

曉雪的酒量自然是大大的不如葉盛,已經喝的醉醺醺的了,她咳嗽了兩聲,道:"我叫曉雪,曉雪的曉,曉雪的雪。"

葉盛也不知道聽明白了沒有,隻是有手揉了揉眼睛,道:"嗯嗯,不錯不錯,好名字。"他又問曉雪,道:"你在這裏做什麽?你是不是也是朱嘯的丫鬟,就跟月兒一樣。"

曉雪立刻否認,道:"我可不是,我是公主,是宗門的公主。"

這句話說出來,葉盛眼中的酒意就一下子沒有,整個人清醒了過來,道:"你是宗門的人?"

曉雪卻完全不以為意,道:"宗門的掌門就是我的父親,我的父親就是宗門的掌門。"

葉盛愕然,過了片刻,才道:"難怪你這麽囂張,原來有一個這麽厲害的爸爸。"

曉雪道:"那你呢?你的父親是做什麽的?"

葉盛眼中露出一種痛苦的色澤,道:"我的父親是誰,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很小的時候,我的父母就過世了,我怎麽活下來的,我都不知道。"

曉雪皺了皺秀眉,道:"你……你是孤兒?"

葉盛道:"是的,已經孤兒很多年了,還要繼續孤兒下去,一個人活著雖然是痛苦的,可是死了豈不是什麽都沒有了嗎?"他問曉雪,道:"是不是?"

當然是這樣的,一個人,隻要活下去,就永遠都會有希望的,他的這句話在很多年後得到了印證,不過這也是後話了。

曉雪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惆悵,道:"看來我們都是一樣的可憐,可憐人,可憐人……"

有了這麽偉大厲害的父親,為什麽還會可憐呢?葉盛不懂,葉盛正準備問,卻發現曉雪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大大的眼睛閉上,長長的眼睫毛在抖動著,紅潤的雙唇也在微微蠕動,看的葉盛是一陣心悸,不過他的酒也已經喝的太多了,也趴在桌子上,呼呼地睡了起來。

飄香看著兩個人趴在桌子,就笑了笑,道:"他們終於安停點了,真是鬧死了。"

朱嘯也笑笑,道:"有的鬧那是好事,說明一個人活的還是開心的,不是嗎?"

這一晚,朱嘯是跟飄香兩個人睡在一起的,兩個人雖然睡在一起,睡在一頭,可是卻沒有行男女之事,因為朱嘯需要體內,需要體內來應付明天的決戰,生死一戰。

朱嘯跟赤月兩個人約定的時間在是在下午的午飯之後。

這一天,朱嘯起來的很晚,而他起來的時候,也正好是飄香叫醒的,飄香想讓他多睡一會,哪怕是一會,也是好的,對一個人的精神來說,也會起到效果的。

朱嘯起來的時候,覺得全身都充滿了使不完的勁力,他恨不得馬上衝到赤月的麵前,向赤月挑戰,赤月在他的眼前,忽然好像變得渺小了一樣,這當然隻不過是心理作用而已。

吃完了午飯之後,朱嘯的想法就開始變了,心中終於有了緊張的感覺,有一點緊張是好的,若是太過隨意的話,那跟赤月的分身而戰,真的是會死掉的。

吃過午飯,朱嘯就將自己的全副武裝上好,然後陪同朱嘯而去的是葉盛,葉盛可以在路上跟朱嘯聊聊天,緩一緩朱嘯緊張的心裏,使得他在決戰的時候不會束手束腳的有所顧忌。

跟赤月相戰,若是有所顧忌放不開的話,那是必敗無疑的,敗就是死,其間完全沒有一點選擇的餘地的。

飄香還是那麽的柔情,但是卻沒有依依不舍之感,因為這一戰是偉大的,也必將會彪炳史冊的,依依不舍的是月兒,月兒跟著朱嘯這個主人已經很久了,她擔心朱嘯的安危,幾次都拉著朱嘯的手,不讓朱嘯走,朱嘯自然也不能跟他說那些大丈夫生於世,當嚴守誠信之類的話,隻是拍了拍她的頭,讓他放心好了。

從這裏達到決戰的地方並不遠,所以兩個人並不急著趕去,這一路上,按說應該有很多觀戰的人,可是事實上,卻連一個人都沒有,因為大家都知道,赤月是什麽人,若是觀戰因此而得罪赤月的話,那就是小命難保了,沒有人會跟自己的性命過不去的。

朱嘯走在後麵,葉盛走在前麵,他們兩個人好像習慣這樣的一種走路的方式,因為這樣的話,朱嘯在後麵也可以想一些事情。

走了一段距離之後,葉盛就開口道:"你不必太過擔心,以你現在的修為,我想對付赤月的分身,應該是不在話下的,你隻要拚盡全力,一定可以凱旋而歸的。"

他伸出來,在朱嘯的肩膀上一拍,道:"隻要你勝了赤月,那麽你回來之後,我就可以帶你去滅仙門,我們兩個人一起拜師學藝。"

這句話似乎很有成效,朱嘯立刻就抬起頭,道:"你說的?"

葉盛說的很肯定,道:"是的,我說的,我保證。"

朱嘯跟葉盛兩個人手握在了一塊,道:"加油。"這兩個字既是葉盛說的,也是朱嘯說的。葉盛是為了鼓勵朱嘯,而朱嘯則是鼓勵自己。

葉盛在遠處停下了腳步,道:"前麵的樹林就是你們的決戰之地,我就不進去了,但是我會在這裏等著你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