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寶道君有了不悅之意,看向朱罡烈也沒有好臉色,重重的哼了一聲,道:“為師並非要貪圖你們的功德法寶,既然他不舍,便將這元陽功德尺拿去,離開我的道場!”

觀音大士連忙陪笑道:“朱八師弟也是一時糊塗,他雖然該死,卻與弟子有些交情。求老師看在弟子的麵上,不要逐他出門。”

八寶道君微笑道:“還是你懂得禮數,忠孝仁義,當為眾弟子楷模!”

觀音大士暗中擺了朱罡烈一道,又提升自己在八寶道君心中地位,洋洋得意,果然在下一次聽講時,大士的蒲團向前提升了幾位,而朱罡烈排在最末。這觀音三天一個小報告,五天一個大報告,在道君麵前百般攻擊朱罡烈,偏偏做出大義凜然的樣子,哭訴與朱罡烈之間的感情。道君對老朱愈發不喜,也不給他蒲團,讓他站在牆角聽講。

觀音大士將朱罡烈留在此處沒安好心,隻待八寶道君對這豬頭恨得不能再恨的時候,大士便使出一招揮淚斬朱八的好戲,更得八寶道君喜愛,說不定便會傳下衣缽。

不知不覺過了半年,其間有十二名弟子莫名其妙消失蹤影,都是坐在前排聽講的洪荒高人,又來了十二名師弟,都排在朱罡烈前方。這日,老朱靠在牆角打哈欠,眯著眼睛看著觀音大士背影,這廝已經靠馬屁神功排在左排第二名。

老朱不乏惡意揣測,慈航觀音是不是也快消失了?

“這八婆,早死早托生!”

半年來,八寶道君講課內容每一個月開始重複一次,顯然是江郎才盡,朱罡烈心中暗笑,一副盤腸就算再得天獨厚,也始終是魔神體內汙穢所在,如果沒有大機緣,休想證得混元,八寶的境界,也就到此為止了。

不過說來也奇怪,八寶道君在每月月初的講課內容,比起從前會多了一分,顯然修為有所精進,又悟得妙法神通。這在朱罡烈看來,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每次都是少了兩名弟子,然後八寶道君的修為有所長進,對大道的明悟便又多出一分,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貓膩?”

老朱也弄不明白,現在他隻想看看觀音大士是怎麽平白無故消失的,順便將自己的五色金丹錘煉圓滿。八寶道君每次講課完畢,便讓眾弟子在峰頂引氣修煉,老朱也在其中,不過每次修煉,他都是裝模作樣,偷偷將五色金丹放入穀底的混沌元氣之處溫養,吸取精華。再過不久,這五色金丹便到了圓滿境地,隨時可能破碎成嬰。

這日,八寶道君授課完畢,再次神秘消失,眾弟子又來到峰頂,像往常一樣修煉,觀音大士坐在九品蓮台之上,緩緩飄到朱罡烈所在的山頭,降落下來,雙手結出種種法印,打出一道道法決,牽引先天靈氣入體。

這半年來,觀音大士始終沒有與朱罡烈說過隻言片語,老朱見她此次前來,不是要除掉自己,便是有事要與他商議。

那慈航觀音端坐蓮台之上,神色肅穆莊嚴,也不理會朱罡烈,大口吞噬靈氣。老朱嘿嘿笑道:“又消失了兩位師兄”

觀音還待做派一番,聽了這話,臉色劇變,剛剛凝聚成雲的先天靈氣剛到嘴邊,便被她噴了出去,風卷雲湧,扭頭狠狠地盯著朱罡烈。老朱斜身側臥,微笑道:“大師姊,您繼續坐蓮,我欣賞著哩!”

“賤人!”

慈航觀音勃然變色,正要跳下蓮座,與他廝並,隻聽那廝有意無意道:“不知下一個消失的會不會是師姊你呢?”

觀音大士聽了這話,不怒反笑道:“朱八師弟,你這話有些違心之論,想來是看我快要繼承老師衣缽,才生此妒忌之心。善哉,善哉,妒忌之心對你的道心修養,可是大大的不妙啊!”

朱罡烈哈哈大笑,右手輕抬,祭出寂滅寶幢,在頭頂盤旋,猛然變大,將二人罩在十二重樓之中。觀音大士臉色微變,笑道:“師弟莫非要考校我的修為?”

“瞧你那小心眼兒,我要想除掉你,隻需暗中下黑手,將你打昏了推下山峰,落入混沌元氣之中,任你有天大的修為,也要喪命當場!我邀請你進來,隻是想看一看,平日裏那些師兄弟是如何消失的!”

那寂滅寶幢陡然縮小,如同芥子,藏在山頂一株古樹的樹蔭之中。七十二弟子早已入定,充耳不聞雷聲,運轉元神,吞吐靈氣,周圍一切正常。

老朱笑道:“道兄,你是如何發現八寶道君真麵目的?”

觀音大士張張嘴,正要為道君辯駁,看到老朱眼中的譏笑,歎了口氣,道:“我若繼續為他說好話,反倒要被你看不起,罷了,罷了。”微微正色,道:“每月月初,七十二弟子總要少了兩人,我便心存懷疑。此前排在我前麵的大師兄赤眉道人,我與他交好,偷偷在他身上留下一道神識,便是以赤眉師兄太乙金仙巔峰的水準,也輕易發覺不得。”

老朱笑道:“你若果真與赤眉師兄交好,為何不告訴他提防八寶,反而看著他去送死?”

觀音大士不悅道:“修道之人,生死無懼,赤眉師兄就算死了,也死的有價值有意義。何況”大士麵色古怪,道:“他未必真個死了。赤眉師兄消失不久,八寶老師便又開壇說法,這一次我發現,我留在赤眉師兄身上的那一道神識”

觀音大士的臉色越來越古怪,低聲道:“那一道神識,竟然在八寶道君的肚子裏!”觀音大士的臉色變得越來越白,看向朱罡烈,隻見這廝的臉色也是有些慘白,不由顫聲道:“朱道友,你也是妖怪修道、異類修真,可否說說,你們為何吃人?這修為高深莫測的妖怪,也需要吃人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