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4章 夢魘再現
雷擊如雨，金光如瀑，浩浩蕩蕩從天而降，仿佛一幕罕見的絢爛壯麗場麵。
隻是在這場麵中，蘊含著無匹的力量與殺機。
包括方展在內，所有人都在苦苦支撐著，每一息都是那麽的煎熬。
而隨著時間流逝，雷擊的力量不但沒有減弱，反而越變越強，大有將所有人都化成灰煙的趨勢。
靈魂境修士已經全部消失，化成天地間的一縷縷青煙，就此蒸發。
殘峰頂上，就隻剩下幾十個圍成一圈的靈光修士，還有方展等五人，在如雨的金光裏若隱若現著。
“一定要堅持下去！如此強大的雷霆，即便對靈空大能，也必定是極大的負擔，隻要頂住，那長發男子自己就會支撐不住！”
方展不斷給自己打著氣，湧動著生命火焰，苦苦支撐。
他承受著大部分的雷罰，深深知道這雷擊力量多麽恐怖，就算那長發男子再強，也不可能如此持久。
元神燃燒的力量在急劇消耗著，如此高強度對抗下，消耗速度幾乎是正常的十倍。
好在靈光修士中，不斷有人支撐不住，慘叫著被雷霆劈落下來，都被他淩空攔截，然後抽取記憶，燃燒元神，補充自己的力量。
即使自己不這麽做，這些人也會死，還不如在死之前把剩餘價值最大化……方展用如此理由安慰自己。
大量的靈光修士記憶潮湧般沒入腦海中，他根本來不及吸收，隻能儲存在意識世界裏，等以後再慢慢消化理解。
也就是他擁有主宰之眼和魂字決，才能容納如此大量的記憶，換做普通的靈魂修士，意識世界早就被撐爆了。
轉眼，幾十息時間過去，數十名靈光境大能已經殞落了將近一半，防護之力也隨之減弱，剩下的靈光修士臉上都寫滿絕望，已經到了徹底崩潰的邊緣。
方展也有點支撐不住了，這恐怖的雷霆攻擊簡直無窮無盡，就算那長發男子是靈空大能，重傷之下，怎麽可能長時間發出如此攻擊。
就在這時，漫天的雷雨忽然一收，威力大減，金光也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重新露出蔚藍的天空。
砰砰砰……
眾靈光境修士壓力一鬆，再也支撐不住，猶如下餃子般掉落，狼狽不堪地砸在殘峰頂上。
所有人都是臉色蒼白，不少人氣息更是萎靡得不成樣子，甚至直接坐到了地上，口中鼻中都流下蜿蜒的血線。
“終於結束了嗎……”
方展也是大大鬆了口氣，哪怕是在生命燃燒狀態下，也感覺到一股從元神深處升起的勞累。
就算和至尊強者大戰七天七夜，也沒有眼前這一刻讓他覺得心神俱疲。
他並沒有鬆懈精神，更沒有放開對曾寧馨等五人的禁法防護，雷擊雖然退去，但是長發男子卻還活著，隨便一擊，都能要了幾人的性命。
轟！
天空之上，一個全身沐浴金光的人影迅速落下，站立在東倒西歪的眾人麵前，正是那長發男子。
哪怕是在耀眼的金光中，他蒼白的麵孔和虛弱感也無法遮掩住，嘴角邊緣，更是有兩道細長的血線緩緩流出。
那一切為空的玄妙奧意，也變得淩亂起來。
顯然，長時間發出如此強大雷霆，固然讓眾人損失慘重，但是長發男子也付出不小的代價。
“你們這群小蟲子，居然能支撐到現在的地步，不過很好，這正是我想要的局麵……”
他緩緩擦去嘴角的血線，一雙神異的雙眼，掃過眾人，最後定格在方展身上，忽然露出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你還有什麽底牌？能比這雷降之罰更厲害，如果沒有，今天就是你的末日！”
方展冷笑，再度燃燒一個靈光境修士的元神，把氣息提升到巔峰。
剛才殞落的靈光境修士，全部都被他攔截，除了和雷擊對抗，消耗了五六個元神之外，現在還剩下至少七八個元神。
這給了他巨大的信心，哪怕就是生命燃燒後修為依然不如長發男子，就是拚消耗也足以把他耗成渣。
“的確沒有……”長發男子緩緩說道，“不過你以為我發出雷降之罰，隻是為了滅殺你們？我要的是你們的元神，而不是單純的殺戮啊，蠢貨！”
他眼裏忽然閃過一絲玄異的靈光。
方展心頭一凜，猛地打了個激靈，象是明白什麽：“你利用雷擊空隙，恢複了意識世界和眼瞳！”
“不錯。”長發男子看著他，臉上露出欣賞之意，“沒有你，這些人早就成為我的食物，你的真實修為雖然弱到極點，卻幾次三番讓我意外，而且你那能燃燒元神的本事也讓我很驚訝，作為獎賞，我不會把你當成食物，而是把你變成我最忠實的精神傀儡，把你的一切秘密都奉獻出來，哈哈……”
他肆意張狂地大笑起來，雙眼之中，透出無盡玄異幽光，原來那條裂縫，早已消失不見。
玄異和恍惚的氣氛再次降臨，瞬間充斥在整個殘峰頂部。
雲霧、山峰、光線、真玄鐵……統統消失不見，隻有長發男子的笑聲，變得尖銳起來，越來越怪異，轉眼之間，便成為一個熟悉的噩夢般的聲音。
“哦嗬嗬嗬額哈哈哈……”
伴隨著可怖古怪的笑聲，四麵八方忽然傳來沉重而緩慢的腳步聲。
這腳步聲頗為淩亂，似乎有很多人在同時行走，踩踏得堅硬的山壁都劇烈震顫起來。
天空再次變成了黑白巨人交替的晝夜，喜怒哀樂表情豐富的臉龐，出現在一個又一個偌大的星辰上麵。
遠處的地平線上，開始出現一個個巨大而駝背的身影。
猙獰惡相、粗壯四肢，畸形駝背……正是夢魘之中出現的醜惡老嫗。
每個老嫗手裏都拿著一柄巨大的血色掃把，紛紛怪笑著，從四麵八方向著他走來。
方展雖然並不畏懼，但是最討厭的便是這醜惡的老嫗，不假思索著催動瞬殺之眼。
天空中瞬間有極黑與極亮交替閃過，一瞬間，所有醜惡老嫗的笑容和腳步都僵住了。
整個世界都在此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