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40章她為何成了棄嬰?

張檸此刻躺在炕上,前世出車禍那天發生的一幕幕不自主的在她腦海中一一浮現。

師兄何澤破天荒的竟讓她去給秦鋒診治。

臨出門前,還體貼的提醒她,那邊不好打車,讓她騎電動車過去。

當時,她根本沒多想,一切照做。

治療結束後,她從秦鋒休養的莊園出來不久,就被人撞飛。

當然,如果不是她失去意識前看到的那個手腕有刀疤的人,和他打電話的聲音,她或許會以為車禍隻是場意外。

那個刀疤男給她的“屍體”拍了照,然後,打了一通電話:婉茹,事成!

婉茹是誰?

那個刀疤男和新聞裏蘇婉蓉女士的肇事者,似乎是同一個人?

這兩者事故之間,又有和關聯?

有太多謎團等待她去解開。

幸好老天給了她重生的機會。

張檸躺在王蘭香身旁,聽著她均勻的鼾聲,心裏不禁又在想,王蘭香是她的養母,那麽,她的親生母親呢?

她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當年為什麽將繈褓中的她放在大街上?

上一世,她也曾有過想找親生父母的念頭,可張玉蓮給她xinao,說肯定是哪個不知廉恥,偷了漢子的姑娘家,生完孩子不敢聲張,就給扔在了路邊。

被張玉蓮那麽一嘲諷,她便對所謂的親生父母從心底痛恨,也對自己不堪的身世感到羞恥。更別說想尋找他們。

直到幾年後,她和父母徹底鬧翻,更因為她的緣故,家裏出了那麽多事,傷了他們的心。

在她後來醒悟過來,回家求他們原諒時,張德勝顫顫巍巍的從鎖著的炕櫃裏掏出了一封信,塞給了她。然後跟她恩斷義絕,徹底斷了關係。

那封信好像是她的親生母親寫給撿孩子的好心人的,上麵沒透露多少信息。好像是說給她懷裏塞了兩百塊錢,還有給她起的名字,應該是叫念寧。

小時候,她記得她的確是叫這個名字來著。後來她要上小學時,才意識到,她的哥哥和姐姐,名字都是兩個字,唯獨她是三個字,因此她嘟囔著說自己也要兩個字的名字。

最後,張德勝被她磨的沒法子,隻能去掉了中間的念字,給她起名張檸。

念寧!

想起這個名字,此刻讓她不由腦補了一出一個癡情女子為了懷念愛而不得的男子,因此給孩子取名紀念的狗血劇情。

所以,如果真如她所想,那個男人的名字,是有個寧字?

她依稀記得,那封信上的字跡娟秀,看的出來執筆者定是個有文化的人。

那時候,因為和養父母決裂,她心灰意冷,直接將那信丟棄進了垃圾箱,後來也再無尋找他們的念頭。

她實在想不出,一個母親怎能如此狠心,生了孩子直接扔掉。

現在,計劃生育查的嚴,有時候家裏生三四個女兒的,要麽選擇送人,要麽實在送不出去,也會放在街上。

還有種情況,便是孩子得了什麽疾病,家裏負擔不起,又不忍心眼睜睜看著孩子要命,隻能放街上自生自滅,或者祈禱遇到好心之人撿走搭救。

通常,親生父母會在暗處偷偷看著,等孩子被人抱走,便放心的離開。

若是到了晚上沒人抱,親生父母又會出來將孩子抱走,第二天換個地方繼續放。

張檸想著,她是不是也是因為家裏有什麽困難,所以迫不得已,才將她丟棄的?

可是,生那她會,計劃生育還沒現在這麽緊,不至於因為超生扔孩子。

她身體也很健康,沒有任何疾病。

就算上一世最後因為被趙保民和張玉蓮騙的給他們賺錢,勞累過度,最後身患惡疾。但那都是後天因素造成的。她從小到大身體一直是特健康的。

所以,她到底是為何成為了棄嬰?

黑夜中,張檸低聲輕歎了口氣,不願再去想這些糟心的事。

能重活一世,她最重要的是彌補上一世對養父母的虧欠。努力讓他們過上好日子,能身體健康,平安喜樂的度過一生。

還有就是,想辦法弄清楚,上一世到底是什麽人要她的命。

至於親生父母,不找也罷。

有時候,人真的難得糊塗。

她真怕有一天,找到他們,自己會聽到另她心寒的真相。

她寧願自我安慰,他們一定是有什麽逼不得已的苦衷。

隻是,心裏雖這麽想著,但有時候還是忍不住會好奇,到底是什麽人生了她?他們姓甚名誰?

張檸內心思緒泛濫,碾轉反側,越來越清醒。

她估算了下,距離秦鋒用完藥大概有快兩個小時了,不知他此時情況如何?

張檸心裏惦記著秦鋒的身體狀況,她索性起身,動靜輕緩的穿好衣服下炕。

她出了房門,走到堂屋窗戶旁,朝著半開的窗戶輕聲詢問,“二哥,秦先生情況怎麽樣?有好轉嗎?”

此時,北屋炕上。

張雷鼾聲如雷,睡的異常香甜。

黑暗中,秦鋒手臂枕在腦後,感受著皮膚上逐漸減輕的瘙癢和痛感,以及愈加平穩的呼吸,他幽邃的眸底劃過一抹驚喜之色。

腦海中,不覺出現一道俏麗的身影。

張雷在紮營休息時,明明說他這個妹妹叛逆不懂事,將家裏搞得烏煙瘴氣,雞犬不寧。聽他的哭訴,似乎因為他那不懂事的白眼狼妹妹,全家都生活的水深火熱迫切需要他回家教訓她,讓她迷途知返,浪子回頭!

可他今晚看到的,以及感受到的家庭氛圍,跟張雷的描述壓根不是一回事。

尤其他妹妹張檸,更是和張雷的形容天差地別。

她說,自己師從聶如風?

秦鋒嘴角輕勾,她所言是否屬實,他回去一問葉白便知。

就在這時,窗外一道刻意壓低,帶著濃濃關切之意的清澈嗓音傳進了他的耳中,“二哥,秦先生情況怎麽了?有好轉嗎?”

聽到這道熟悉的嗓音,秦鋒眸子微動。

他聽著另一端炕頭張雷的鼾聲,指望他被這麽清淺的聲音叫醒不太現實。

他坐起身來,朝窗外的人應了聲,“謝謝,我好多了。”

站在窗戶外的張檸,聽到屋內傳出的低沉有力的聲音,以及就著傾灑在窗口的銀色的月光,隱約看到炕上坐著的偉岸的身影,她不禁挑眉,秦鋒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