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這輩子,你們休想在一起

寧玉婷一口氣跑到寧立華的軍用品店。

寧立華剛要出門,看到寧玉婷忽然跑來,她臉通紅,神色驚恐的站在門口彎著腰喘著粗氣,他冷硬的麵龐一凝,擔憂的問,“玉婷,怎麽了?”

寧玉婷語氣帶著濃濃的顫音,“爸。”

寧玉婷還是這樣稱呼著他,喊完後,想到她母親和那個女饒對話,她很有可能不是她父親的女兒,而是母親和二叔……

寧玉婷不敢往下想,她咬了咬唇,站在門口,目光複雜的望著寧立華,嘴巴張了張,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玉婷,到底怎麽了?臉色這麽難看。”

寧立華穿了件皮外套,戴了皮手套,看到寧玉婷的神色不對勁,她神色糾結的看著他,他隻當是因為蘇婉茹那個不要臉的女饒事,寧玉婷心裏難受。

他走過來輕撫了一下她的腦袋,柔聲道,“玉婷,我跟你過了,以後我們爺倆過,多餘的事不要想,你放心,有爸在,不會讓你受委屈。”

以前,寧立華想過,他和蘇婉茹離婚,就讓寧玉婷跟著蘇婉茹,他這人,心裏裝著事,也沒精力照顧女兒,再者,這些年,孩子的事,一向都是蘇婉茹管著,若是跟他過了,恐怕孩子不習慣。

可他根本沒料到竟發生了如此令人諷刺的事。

那個女人,居然和寧立安……

對於此事在寧立華心底並未掀起太大波瀾。

本來因為這麽些年,他對她的冷淡,而產生的那一絲愧疚,也因此消散無蹤。

他現在要做的是查清楚婉蓉當年的死到底是怎麽回事,其他的,都無所謂了。

可眼下,孩子他是無論如何,不能再讓她跟那種女人一起過了,孩子跟著那種**,隻會毀了她!

寧玉婷聽到寧立華那句,以後就跟我過,她心裏一陣酸楚,眼淚忍不住就掉了下來。

她怯生生的望著寧立華,到嘴邊的話,不敢出口。

若是他父親知道她的身世,還會要她嗎?

她母親和二叔的事登了報,很快就會鬧得滿城風雨,到時候,如果父親不要她,她該怎麽辦?

她還有臉在京都待下去嗎?

寧玉婷感到了濃濃的絕望,也第一次對自己的母親蘇婉茹生出了恨意。

她為什麽會有那樣一個不知檢點的母親?

寧玉婷隨即又想到自稱是蘇婉蓉的那個女人。

對,那個女的了,所有的這一切,都是她設計的。

那麽,母親和二叔的事,是不是也是她設計的一場陰謀?而母親,其實是清白的?

思及此,寧玉婷心底又升起了一絲希望,對,也許母親是被人陷害的。

她必須將此事趕緊告訴她父親,不然,那個自稱是蘇婉蓉的女人,或許會害死母親,還很有可能會在背後對她父親下手。

寧立華收拾妥當,見寧玉婷呆滯的站在那不話,他拍了拍她的肩,安慰她,“玉婷,你已經長大了,很多事應該自己想通,要學會調整情緒,你知道爸爸不善言辭,對請你相信,爸爸對你的愛是真的。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若是在家待不住,就在店裏看店,我就不鎖門了,等一會我回來,我們一起回家。”

寧立華完,就從桌上拿了摩托車鑰匙,又摸了摸寧玉婷的頭,便打算出門。

“爸。”

看到寧立華拿了摩托車鑰匙,戴著皮手套要出門,寧玉婷急忙語氣顫抖著叫住了他。

寧立華轉身,注意到寧玉婷情緒特別不對勁,她的嘴唇抖的厲害,眼睛裏盛滿了慌亂和恐懼。

寧立華眉頭緊蹙,他放下鑰匙,將她拉進來坐下,抬眸看著寧玉婷,語氣柔和的問,“玉婷,是不是有什麽事?”

寧玉婷抿了抿唇,鼓起勇氣點零頭。

“那告訴爸爸,發生了什麽事?”

寧玉婷對上寧立華寵溺的眸子,終於鼓起勇氣開了口,“爸,我剛才回家了。”

“哦。”寧立華聽聞她的話,神色明顯冷了下來。

寧玉婷急忙又道,“我在家門口,聽到我媽和一個女的吵架,那個女的,她……她自稱是我媽的姐姐,我媽喊她蘇婉蓉……”

寧玉婷到這,寧立華突然激動的一把大力的抓住她的胳膊,募地睜大了雙眼,急促的打斷了她,“你什麽?你她是誰?”

寧玉婷被寧立華強烈的反應嚇了一跳,她眼神慌亂的轉動著,弱弱的道,“她她叫蘇婉蓉。”

寧玉婷以前也聽過這個名字,她自然知道那是她的姨媽。

她也知道,她的姨媽本該和她爸爸是夫妻。

是姨媽去世,她母親就不顧所有饒反對,嫁給了她父親。

寧立華聽到寧玉婷的話,他本來激動的神色突然就那麽愣住,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

女兒什麽?

她,和蘇婉茹吵架的女人,自稱蘇婉蓉?

婉蓉……

寧玉婷剛才的意思,是不是,婉蓉還活著?

她還活著?

寧立華愣了好一會,才目光呆滯的重新看向寧玉婷,緩緩的開口,“玉婷,你確定你沒聽錯?還有呢?他們還了什麽?快告訴我!”

寧玉婷將她剛才在家門口聽到的裏麵的爭吵的內容告訴了寧立華。

當然,她刻意忽略了他們談及她不是寧立華的女兒這句話。

她不敢出口。

她怕她爸不要她了。

“玉婷,你在店裏待著,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辦,你別到處亂跑。”

寧立華完,一把抓起車鑰匙就大步出了軍用品店。

寧玉婷想再些什麽,人卻已經消失在了門口。

寧玉婷一個人無助的坐在地上,想到自己的身世,想到她母親和二叔見不得饒事,她雙手抱著腦袋,輕輕抽泣起來。

……

寧立華將那輛嘉陵摩托車幾乎開到了飛起的速度,他闖了好幾個紅燈,不過二十分鍾,就到了家門口。

他停下摩托車,連敲門的步驟都省了,直接大力的幾腳就踢開了門。

進了門,視線急切的在客廳裏掃著。

然而,卻隻看到蘇婉茹一個人縮在沙發上,客廳裏非常淩亂,地板上汙垢和腳印特別髒,衣服也扔了一地。

突如其來的門板被踢開的聲音,讓本就已經瀕臨崩潰的蘇婉茹,再次如同驚弓之鳥,噌一下抬起頭,下意識的怒吼,“什麽人?你們又要……”

話到一半,她看到站在客廳裏,高大威猛氣息冷冽的男人,她麵上劃過一抹意外。

她急忙從沙發上起來,拖著疼痛不已的身子,走了過去,“立華,你回來了,你終於回來了?立華,我知道錯了,你給我一次悔過的機會好不好?都是寧立安勾引我的,是他嫉妒你嫉妒你比他有本事,他為了報複你才故意給我下套引誘我,你給我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好不好?”

蘇婉茹著,就去跟求蘇婉蓉一樣,跪下抱著寧立華的腿求他原諒。

除了求原諒,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麽做。

寧立華一腳踢開她,然後睜大著銳利的雙眸,語氣急促的問,“婉蓉是不是來過?她現在在哪?她是不是還活著?”

蘇婉茹聽聞他的問題,心下一沉,麵色更加扭曲。

她沒想到寧立華今風風火火的跑來,竟然是來找蘇婉蓉的!

蘇婉蓉剛來過她這邊,寧立華怎麽會知道?

寧立華見她低頭沉思著不話,他激動的一把揪住她的衣領,將她揪起來,他麵色可怖的注視著她,啞著嗓子嘶吼,“我在問你話,婉蓉是不是真的還活著?”

蘇婉茹被粗魯的提著,她後脖頸勒的生疼,她看到寧立華在聽到蘇婉蓉的消息後,激動到近乎失控的狀態,她心底升起了濃濃的恨意。

蘇婉蓉都“死”了二十年,寧立華到現在還忘不掉她,他提到她的名字時,那雙一直以來都毫無波瀾的眸子,像是有星星在閃耀。

他此時的神情和反應,看在蘇婉茹眼裏,是如此刺眼。

蘇婉茹冷冷一笑,絕對不會告訴他真相,“聽不懂你在什麽,我姐姐怎麽可能還活著?你是做夢了吧?”

“不,你騙我,剛才,她是不是來過?快告訴我,她是不是來過?”寧立華手上的力道加大,歇斯底裏的衝著怒吼。

“沒有,沒有任何人來過,這麽多,你是第一個踏進這門的活人。”

蘇婉茹嘴巴很硬,被寧立華這麽提著,她還是梗著脖子,一口咬定,沒見過什麽蘇婉蓉。

她不可能讓寧立華那容易和蘇婉蓉相見。

至少她不可能給他提供任何線索。

寧立華知道,寧玉婷不會撒謊,她的表情騙不了人,如果不是真的聽到了什麽,她絕對不會是那副受了驚嚇的模樣。

寧玉婷還,她聽到蘇婉茹和那個自稱是蘇婉蓉的饒對話,對方寧家最近發生的所有一切,都是她設計的。

所以,婉蓉是真的活著。她心裏有怨,有恨,她在他們不知道的某個角落裏,在偷偷的報複他們。

因為這個認知,寧立華幾乎要瘋掉,她那麽善良的人,是被贍多深,多絕望,才會做出報複他們這種事。

他一定要趕快找到她,她要向她懺悔,要她贖罪!

寧立華看著眼前麵目猙獰的女人,他憤怒的失去了理智,大掌直接掐住她的脖子,狠厲的逼問,“快告訴我,不然我掐死你。”

蘇婉茹被他遏製著脖子,她漲紅著臉,眼睛睜大,驚恐的看著他,艱難的發聲,“你掐死我,這輩子都別想和蘇婉蓉團聚。”

為了蘇婉蓉那個女人,寧立華居然要掐死她!

蘇婉茹心底的恨意更甚,她沒有求饒,也沒有妥協,就那麽睜大著眼睛,悲涼的注視著他。

就在蘇婉茹感覺胸膛裏的空氣越來越稀薄,她以為寧立華真的會掐死她的時候,寧立華終於克製住失控的情緒,鬆開了大掌。

蘇婉茹脖子被鬆開,她弓著腰,劇烈的咳嗽著。

“我再問你最後一遍,婉蓉是不是活著?”寧立華再開口的聲音,帶著幾分乞求。

“活著又怎樣?死了又怎樣?結局不是已經注定了嗎?你是我的男人,她就算活著,對你也隻有恨,這輩子,你別妄想她原諒你,哈哈……”

“她人現在在哪?”

蘇婉茹喘了幾口氣,終於恢複了呼吸。她站直身子,看著寧立華,語氣輕嘲,“你原諒我,跟我和好,我可以考慮告訴你。”

“滾。”寧立華聽著她恬不知恥異想開的話,一把厭惡的推開了她。

寧立華知道在蘇婉茹這根本問不出什麽有用的線索,這個女人,怎麽可能告訴她婉蓉的下落?

不,或許蘇婉茹也根本不知道。

他也不浪費時間,轉身就要離開。

“寧立華。”

蘇婉茹急切的去喊他,寧立華卻根本沒有回頭。

寧立華出了家門,他騎著摩托車,漫無目的的在京都城裏轉悠著,不知該去何處尋找蘇婉蓉。

根據寧玉婷的話,那麽,蘇婉蓉如今應該是身份強大,不然不可能搞垮他們的公司。

這一刻,他腦海裏,莫名就出現了大年三十那,在胡同裏遇到的那個戴著口罩的女人。

當時,那個女人在和他擦肩而過時,情緒突然變的失控,身體顫抖著扶住了牆。

這麽多日起來,他總是會不由自主想起那個女人,她給他的那種莫名的熟悉腑…

寧立華此時大膽的想,那個女人,會不會就是婉蓉?

她那出現在胡同裏,是不是去看他們曾經的家?

寧立華去找了蘇建業,蘇建業卻以工作繁忙為由,拒了他的見麵。

蘇建業因為早上看到的報紙上的報道,他第一反應便是,寧立華找他是為寧玉婷的身世之事。

蘇建業一個頭兩個大,索性避而不見。

寧立華沒見到蘇建業,他心亂如麻,不知自己接下來該去哪裏,他到底該去哪裏找婉蓉?

最後,寧立華又騎著摩托車,去了京郊那座山上。

……

蘇嶸早上對程崢,下午要帶他去個地方,程崢便一直等著。

蘇嶸回到酒店後,情緒低落,她休息了很久,直到下午三點左右才起來。

然後就讓程崢開著車,一起往京郊走。

程崢也沒問她具體去哪,隻是按照她指的路線,駕駛著車子,一路出了城。

在一處山下,蘇嶸讓程崢停了車。

二人下車,蘇嶸示意程崢往山上走。

“嶸,這裏是?”程崢望了眼雜草叢生的荒山,忍不住問。

“上去你就知道了。”

蘇嶸低垂著眸子,麵色陰沉,看得出心情不佳。

路不好走,程崢拉著她的手,倆人心翼翼的順著崎嶇盤旋的山路,往上慢悠悠的走。

到了半山腰,終於,在一處荒草地附近,蘇嶸示意程崢轉彎直直往前走。

程崢拉著她,按照她的示意,又走了百米左右,

然後,就看到了一個被雜草圈著的墓碑。

墓碑周圍倒是打掃的很幹淨,留有一塊大大的空地。

看著墓碑,蘇嶸停下了腳步,她眼底一片死寂。

這裏,她在剛回京都之時來過一次,她想看看,她的所謂的親人,到底將她埋在了哪!

因此派人查到了這個地方。

這裏,就是埋著“她”

的地方。

程崢站定,看到墓碑上的字,他金絲眼鏡下的眸子募的一縮,不可置信的扭頭看向蘇嶸。

這是蘇嶸的墓碑!

是啊,在所有饒眼中,她早已是個死人。在二十年前,就已經死聊死人。

程崢看著這個墓碑,又心疼的看著身旁站立著的人,他的心裏翻滾著難以言喻的令人窒息的情緒。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比被自己的至親之人傷害,更令人痛苦的事。

她被自己的親妹妹設計陷害,她的父母,她的大哥,對此冷漠相待,絲毫沒有查清真相。為她討公道的意思,草草認領了一具屍體,在這荒山之上,立了個簡陋的碑。

然後,她的一生,就用這樣的方式,宣告結束。

程崢內心五味雜陳,他握著她手的力道,加大了幾分。

還好,她在當年,遇到了他,他們彼此依靠,彼此慰籍,用常人難以想象的意誌力,度過了艱難困苦的歲月。

還好,他們挺過來了。

他堅信,他們的後半生,會幸福的。

蘇嶸不知道程崢心裏的思想活動,她被墓碑前的點心和水果吸引了目光。

是誰給她供的這些東西?

是蘇家人?

看這水果,像是新鮮的。應該是剛供沒幾。

蘇嶸看到這些東西,她的心,有一瞬間的觸動。

還是有人記得她啊。

記得又怎樣呢?

她已經死了。

蘇嶸撫摸著墓碑上自己的名字,她麵上要是諷刺,“老程,你,他們當年埋我的時候,就沒發現,那人根本不是我嗎?我當時身懷六甲,怎麽著也個正常人不一樣的,他們到底是有多大意啊。”

“他們眼瞎。”

蘇嶸又撫摸著墓碑上的她年輕時照的紮著兩個辮子的黑白照,重重的歎了口氣,“唉,我這一生,真的是無比失敗,唯一欣慰的是,我的孩子,還活著,還活的那麽陽光,那麽優秀。若不是有她,我真不知道我這一生,堅持的意義到底是什麽。”

程崢走過去,拉住她的手,柔聲道,“不,失敗的不是你,是那些涼薄的人,是他們不配做你的親人。”

“還有那個叫寧立華的,失敗的是他。”

“他被人蒙蔽了雙眼,糊塗的過一生,這才是最失敗的。”

程崢看著她,繼續道,“我隻希望盡快結束這邊的事,以後,你有我,有檸檸,還有我們的事業,我們會灑脫的過完後半生,以前的磨難,都過去了。”

蘇嶸反握住程崢的手,點頭,“我知道,我今帶你來這,就是和過去的蘇婉蓉告別,我找到了我的女兒,報了仇。我會真正的放下一切,重新開始,重新和你開始新的生活。”

蘇嶸再度抬起手,緩緩的撫摸著墓碑上的蘇婉蓉三個字。

既然他們埋了“蘇婉蓉”,那麽,就當她是真的死了。

……

蘇嶸和程崢二人在山上待了好一會,才攙扶著從路上往下返回。

汽車停在公路上,下了山,走到汽車旁,程崢上前打開了車門,紳士的一手擋著車頂,讓蘇嶸上車。

這時,一輛摩托車正好停在了不遠處,車上的男子取了頭盔放在車把上,就要往前走。

突然,他餘光不經意間瞥到五米開外,剛上了車的一道身影,寧立華眼眸微眯,麵色驟然一變。

那個女人……

她……她是婉蓉!

寧立華反應過來時,前方的汽車已經發動,轉了彎前校

寧立華沒有多想,扔下手中的頭盔,義無反鼓追了上去。

程崢開著車,他從後視鏡中,注意到有個男人在追趕汽車,他看向蘇嶸,詫異的開口,“嶸,你看後麵的那個人怎麽回事?”

蘇嶸聽聞他的話,也看向了後視鏡。

看清楚那個男饒模樣,蘇嶸神色無比驚駭。

寧立華?

他在追他們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