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你是真傻還是裝傻?

秦鋒語氣淩厲,帶著不可置喙的力量。

嚇的張德福縮了縮脖子,趕緊閃到了一邊。

而張檸,本來因為張德福和李秀英的話,心情低落又難受。又不想和這些沒有節操的人多費口舌。

突然被秦鋒握住她的手,就已經很令她意外。

眼下這樣的情況,她也沒多加揣測他的意思。

隻當他是為了安撫她,做出的本能反應。

畢竟是活過一世的人,在人最難受的時候,給一個擁抱,輕握一下對方的手以示安慰,都是再正常不過的舉動。

她卻忽略了,眼下還是落後的九十年代農村,不是開放的後世。

張檸還沒來得及多想,秦鋒那句我是她對象就猝不及防的傳進了她的耳朵。

她被他握著的手一僵,心有一瞬間停滯。

雖然她清楚剛才他戲精上身,可這也太過火了。

他是她對象這種話都說的出口?

幾乎是一刹那,張檸本來慘白的臉頰,染上了一抹紅暈。

被村裏人指指點點的議論著,她爸媽怪異的盯著,似乎都在觀察她的反應。

張檸咬著唇,臉上滾燙般燒灼,試圖掙脫開被秦鋒緊握著的手。

然而他的大掌強勁有力,壓根不給她掙脫的機會。

秦鋒緊緊握著張檸的手,看向民警,“警察同誌,需要做筆錄嗎?我們全力配合,至於裏麵那個女人,已經構成了故意傷害罪。我不接受任何人的說情道歉,也不可能簽諒解書,一切按法律程序走吧,若是結果無法令我滿意。我隻能向鎮領導甚至縣裏說明情況,撤資!”

民警同意嚴肅又恭敬的保證,“秦總,您放心,我們一定秉公執法,給您個滿意的答複。”

他作了個請的姿勢,“還請您兩位進屋,做個筆錄。”

“好的。”秦鋒應聲。

然後在眾人快要灼灼的看西洋景的目光中,拉著張檸跟著民警進了趙大活家的客廳做筆錄。

他們一進去,沒了壓迫感,院子裏的八卦的群眾,像脫了僵的野狗,瞬間炸開了鍋。

張德勝和王蘭香以及後麵趕來的張莉,卻是怔在原地,半晌反應不過來。

秦總說他是張檸的對象?

他們怎麽不知道還有這檔子事?

他家閨女竟然真入了秦鋒的眼。

張德勝腦海裏突然想到他與秦鋒為數不多的兩次見麵,對方對他態度總是客氣有加,當時他心裏因為張檸救治過秦鋒的事,既驕傲又欣慰。

也一直覺得秦鋒是個重感情的人。

滴水之恩湧泉相報。

又是請張檸吃飯又是給她買複習資料。

現在這一切都解釋的通了。

原來真的是喜歡他家檸檸啊。

張德勝本來陰沉的麵色,突然就染上了一抹笑。

而吃瓜群眾們,議論了一會,開始向著張德勝和王蘭香恭維拍馬屁。

那樣身份尊貴的大老板,竟然是張檸的對象!

雖然他們都覺得不可置信。

但話是從那個老板嘴裏自己說出來的。

張檸全程沒有多言一句。

這和張玉蓮的事,形成了鮮明對比。

張玉蓮是男方壓根不知情,她自己欺騙家人胡說八道。

而張檸,是經過人男方親自開口認證的。

可信度極高。

“張叔啊,你們真是好命啊,檸檸居然交了那麽有錢有身份的對象,你們以後可得揚眉吐氣了。”

“檸檸這丫頭可真有本事,這下好了,秦老板就是我們張家屯的女婿了,趕明兒大家去工地找活幹,怎麽著也比其他村人好找。”

“張叔,你給秦老板說說,給我們幾個在工地安排個臨活幹唄?”

村裏幾個壯勞力都笑嗬嗬的湊上來,嘴上一邊誇著張檸,一邊請求張德勝給說情找活。

趙大國看著張德勝的眼神都變了。

心中的那股子懊惱的情緒比之前更濃。

他早就有預感,張檸這丫頭不簡單。

在家說了多少次,王菊琴愣是不服,非得跟人作對。

趁著關係還沒徹底惡化,趙大國決定及時補救。

他將王菊琴扯過來,讓她當著全村人的麵,給張德勝和王蘭香道歉。

這會張順沒來,先讓給人當父母的道個歉,村裏人都在,他們也不好太拿喬。

隻要大家的麵原諒了他們,以後再背後使絆子,可就說不過去了。

王菊琴本來對張家人不屑一顧,此時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了。

看著這一院子村民,雖然很是拉不下臉來,但她想到張家不僅和農業局領導有來往,那大老板竟然是張檸對象,她感到了濃濃的危機感。

王菊琴被趙大國拉過來,她將臉頰的頭發別到耳後,胖臉擠出一抹假笑,聲音刻意壓細,“他叔,他嬸,今天我和順子之間發生了一些誤會,可能惹他有點不高興,這會子順子不在。我跟你們倆說聲對不起,回去你們給順子說說好話,讓他別生我的氣,大家都在一個村住著,這事就過去吧。我當時也是糊塗了,脾氣有些大,你們也知道,我這人心直口快,刀子嘴豆腐心,其實沒什麽壞心眼,你們別很我計較。”

王菊琴也是能屈能伸,畢竟情況在這擺著,她要再擺譜下去,張家屯村主任夫人的頭銜就得換人了。

王蘭香看著王菊琴臉上那假惺惺的先,拉著臉沒搭理她,隻是看著趙大國語氣涼涼,“主任,你們別這樣,搞的我們怪不好意思的。你們是村裏的幹部,怎麽能對我們平頭百姓道歉呢,我們可擔不起。”

王菊見王蘭香擺譜,眼底閃過一抹憤怒之色,心中咒罵著他們不識好歹,臉上還得笑嗬嗬,“他嬸,你說的這是啥話?是不是還生我氣呢?這是不想原諒我還是咋的?”

“弟妹,你看保軍娘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你們就別跟她計較了。我已經批評過她了,她也知道錯了,還有保民,我都跟他說過了,以後在學校,一定要照看張檸,可不能欺負她。”趙大國在一旁皮笑肉不笑的附和。

“趙叔,人張檸有那麽有錢有勢的對象,還需要你家保民照顧?”

本來也在院子裏的趙保民聽到一個村民的話,冷哼一聲,回了自己的屋。

“就是嘛,你們要是真有誠意,就把那侄女王彩霞的民辦教師拿下,讓張莉繼續上。”

村裏有孩子在小學念書的家長,都對王彩霞特有意見,教課不認真,對xueshengmei耐心。整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一點沒有當老師的穩重樣。

大家都希望能把她撤了,讓張莉重新回學校。

聽著大家的議論,王菊琴胖臉一拉,暴脾氣又上來了。

侄女的工作可是她的底線。

她今天能拉下臉來給張德勝兩口子道歉就已經很屈尊了。

這是她嫁張家屯以來,最憋屈的一天。

要是連侄女的工作都保不住,那她今後在村裏還怎麽混?

回娘家去哥哥嫂子們得如何埋怨她?

王菊琴一生氣,下意識的雙手叉腰,準備怒懟。

結果接觸到趙大國警告的眼神,又硬生生把那股子怒氣給壓了下去,“彩霞當老師這事。是經過人家教育局拍板決定的,也不是誰一人說了算。大家要是有意見,就衝人教育局領導去提,在這說沒用。”

張莉也跟在王蘭香身邊,雖然她也看不慣王菊琴,可她到底是趙保軍的親媽。

如果不出意外,今後,還是一家人。

況且,她也沒有再打算回村小學的打算。因此不想多生事端。

張莉心裏思量著,想賣王菊琴一個人情,她衝著為她打抱不平的村民,誠摯的開口,“謝謝大家的好意,民辦教師的工作,就讓王彩霞幹吧。我最近在學做衣服,以後也打算往這方麵發展,我現在這樣挺好的。大家就別為我操心了。”

張莉此話一出,王菊琴腰杆子立馬直了,“你們看,張莉自己都不想當這個老師,要是不讓我家彩霞幹,誰給學生們上課?”

張莉這個當事人都如此說了,大家再打抱不平也沒意思。

這個話題隻能就此打住。

“他叔,他嬸,莉莉,我就知道你們一家子都是明事理的。今天的事就別跟我計較了,以後希望你們還能一如既往的支持老趙的工作。”

王菊琴難得服軟,對著張莉笑的一臉燦爛,張莉忍不住又想說什麽。

卻被張德勝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好了,順子娘,你和莉莉快回去做飯,一會檸檸他們出來,秦總……哦不,那秦鋒得早點吃了飯回去,人家工作忙著呢。”

“對,我倆趕緊回去做飯。”

王蘭香也沒理會王菊琴的示好,拉著張莉回家去了。

王菊琴說了半天,張德勝也不接話,不抱怨也不說原諒,搞的趙大國兩口子很是尷尬。

秦鋒和張檸進去了大概二十分鍾左右,堂屋的門被打開。

民警同誌又恭恭敬敬的給人請了出來。

接著,民警走到張德福一家跟前,板著臉威嚴的說道,“你們的女兒張玉蓮已滿十六周歲,拿刀砍傷秦鋒先生,情節特別惡劣,是要負法律責任的。人我們會帶走,暫時拘留。後續問題,等通知吧。”

緊接著,張玉蓮戴著手銬被另一位民警帶了出來。

張玉蓮已經嚇蒙了。

她做夢都沒想到,她當時隻是被張德福揍了一頓,心裏頭憋著一股氣,想從家裏跑出來教訓張檸一頓。

最後事態怎麽就發展到如此嚴重的地步了?

竟然要拘留。

後續怎麽樣還不清楚,如果這個秦先生不依不饒,也許會判刑都說不定。

都怪張檸這個狐媚子,好端端的籃子裏裝什麽刀?

她自己要是不拿刀,她當時就算再憤怒,頂多撓花她的臉,又怎會牽扯到這個秦先生?

一定是張檸故意拿著刀,想激怒她,引誘她使用暴力。

張玉蓮看著趙大國院子裏的眾多看好戲的村民,他們臉上沒有一絲同情憐惜,皆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還有她的家人,都用恨鐵不成鋼,憤怒又無奈的眼神看著她。

張玉蓮咬著唇,思量著對策。

她不能就這樣被帶走。

她的一生就完了。

她眼珠子轉了轉,然後,哐當一聲,張玉蓮突然雙膝跪到在了張檸和秦鋒腳跟前。

“檸檸,對不起,求你原諒我。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被豬油蒙了心。我不該嫉妒你,也不該遷怒於你。我真的不是故意傷害秦先生,也不是故意傷害你的。我當時看到你籃子裏有刀,我隻是想嚇唬嚇唬你,想讓你和我服個軟。以前咱倆關係那麽好,你突然不跟我玩,我一個朋友都沒有,我很孤單。我真的隻是想嚇唬一下你,誰知道秦先生會突然出現,我是誤傷,不是故意傷害。求你們跟警察同誌說說好話,別讓他們帶走我,我求你了,張檸,救救我……”

張玉蓮哭的梨花帶雨,跪在地上,一個勁的認著錯,試圖取得張檸的諒解。

周圍這麽多人看著,她都如此低三下四,態度誠懇的認錯道歉了。饒是張檸再鐵石心腸,迫於無論壓力,她也該網開一麵。

張檸又怎會不清楚張玉蓮的把戲?

偏偏,她不吃這一套。

這個女人的如意算盤要落空。

“不可能!”張檸睨著跪在地上狼狽不堪的女人,語氣冷漠,“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與你這種狼心狗肺的人做姐妹。你確定自己隻是一時衝動?

怕是你對我心存歹心不是一天兩天了吧?從小到大,我都是你的小跟班,你說什麽就是什麽。我的新衣服,新鞋子,都被你哄騙了去。就連每次開學的學費,都是我幫你湊的。可你是怎麽對我的?騙我說我爸媽要我給大哥當童養媳,讓我和家人心生隔膜。在學校散布謠言,讓同學們看不起我,取笑我,沒有人願意跟我做朋友。

你美其名曰為我好,其實都是因為你的私欲。

你恨你爸媽對你不好,恨我不是我爸媽親生的,卻勝過親生。

你嫉妒我,所以想方設法慫恿我,想將我從家裏趕出去。

小小年紀惡毒至極,你這種人,若是不給你點教訓,根本不知悔改。”

“你也不要故意在大家麵前裝可憐,打親情牌,我不吃這一套。”

張檸看著匍匐在地的張玉蓮,兩世以來的怨恨,終於得以釋放。

這輩子,她終於讓這個女人,受到了應有的懲罰。

張玉蓮見她的道歉張檸根本不為所動,又試圖求秦鋒,期望著他能憐香惜玉一把。

隻是,話還沒出口,就聽秦鋒冷漠的聲音響起,“民警同誌,依法處理吧,我們不會簽諒解書。”

“好,那我們就告辭了,有什麽情況,再與秦先生聯係。”

張玉蓮被帶上了側三輪摩托車,村裏人都跟著圍觀。

張德福一家隻能眼睜睜看著女兒被帶走。

老太太急的仰天長嘯,“作孽啊!真是作孽啊!老大,你們就由著這個撿來的野種害人?玉蓮好歹是你的親侄女,你們忍心看著她被帶走?”

“媽,你就別摻和了,玉蓮變成今天這副德行,跟你們脫不了幹係。再說她傷的可是秦先生,你以為我說話那麽好使?”

老太太看了眼氣勢如虹,麵色陰沉可怖的男子,想過去搭個話,身子緊張的顫抖著,“秦先生,你就高抬貴手。放了我們玉蓮吧,剛才你不是說,你是張檸這丫頭的對象,以後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鬧這麽難看。”

“您剛才不是說,張檸不是您家的孩子?又何來一家人之說?”

秦鋒冷冷的說完,看向張檸,“走吧。”

張檸能感覺到他剛才因為老太太的話,周身散發出的駭人氣息。

那是真實流露,一點沒有做戲的成分。

張玉蓮被警察帶走後,看熱鬧的人群也便散了。

此時已是吃晚飯的時間,很多很為了看熱鬧都沒有按時做飯。

等張檸他們回去的時候,王蘭香和張莉已經蒸上了米飯。

今天餃子是包不成了。

但秦鋒在,不能太寒酸,王蘭香將平時舍不得吃的大米蒸上了,打算湊和著炒倆菜。

秦鋒說,他是張檸的對象,這話對一家人來講,太過於震撼。

王蘭香做飯的時候,頻頻走神。

和張莉倆人討論了半天,也沒想出來張檸啥時候和人大老板在一起的。

張檸他們回到家,終於消停了下來。

秦鋒一進門,張德勝就熱情有加。

比起之前的恭敬,此時,他反而不知該如何麵對他。

如果是女婿,那他點頭哈腰似乎不太好。

可人家身份在那擺著……

別說張德勝不自在,張檸同樣尷尬。

她給秦鋒倒了杯水放下,“那啥,你先坐著,我去幫我媽做飯。”

說完,趕緊溜了。

一進廚房,王蘭香和張莉就對著她開始狂轟濫炸起來。

“檸檸,到底怎麽回事!你咋談對象都不告訴我們呢?”

“而且,還是那個秦先生?他那種人,是要小老百姓能招惹的嗎?”

“就是啊,檸檸,那個秦先生看著太嚇人了。我話都不敢跟他說一句,以後你跟他在一起,你不怕嗎?”

張檸被吵的捂著耳朵,“行了,快做飯吧,等一會吃飯的時候我再解釋是怎麽回事。天都這麽晚了,人家吃了碗還得回去呢。”

王蘭香隻能忍著好奇心,趕緊做飯。

終於,飯菜上桌。

張德勝局促的站在炕頭,不知該不該上去。

秦鋒從沙發上起身,走過來,“叔,上炕啊。”

說完,他脫掉了臉上的皮鞋,直接上炕,盤腿坐下。

張德勝見他如此自來熟,臉上的笑容又掛了起來。

心裏美滋滋的。

如果他真是自家女婿,他們真的是祖上積德了。

飯快熟的時候,張莉去村頭停車的地方喊來了張順,讓他回來吃飯。

張檸端著菜進來,看到秦鋒又和上次一樣,毫無違和感的跟她爹一同坐在炕上。

她怪異的看了秦鋒一眼。

飯菜全部上桌,張德勝熱情的給他遞筷子,“秦先生,多吃點,折騰一天,肯定餓了。今天真的感謝你,站出來替我們檸檸擋刀,讓您受傷,我們真的很不好意思。”

秦鋒接過,客氣溫和,“叔不必客氣,應該的。”

張德勝看了眼坐在炕頭的女兒,又看向坐在炕裏麵的秦鋒,“那你……你們……”

他真的很想問,他和張檸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突然就成她對象了?

不止他,家裏其他人也都眸子亮晶晶的抽著他們。

張檸被一家人殷切的目光看的直發毛。如果不解釋清楚,她怕秦鋒尷尬,更怕他誤會,覺得他們會訛上他。

於是趕緊出聲解釋,“爸,媽,你們不要誤會,當時秦總也是一時情急,為了給我解圍,所以才那麽說的。不然我和郭亮就說不清了。”

張檸此話一出,秦鋒夾菜的動作一頓。

本來柔和的臉龐瞬間緊繃。

“原來是這樣啊。”

張德勝的臉上明顯失落。

原來是做戲。

他就說嘛,人家城裏來的大老板,怎麽可能看到他們這村裏的姑娘。

“秦先生,你真是有心了。”王蘭香聽明白了是怎麽回事後,她心情倒是沒什麽異樣,本來就覺得他和她家閨女不可能,所以壓根沒抱什麽希望。

她客氣的道謝,“當時那種情況,德福兩口子非得把檸檸和那個郭同學往一塊拉,幸虧您站出來,不管怎樣,我們都應該謝謝你。”

“不必客氣。”

秦鋒麵色緊繃著,沒去夾菜,隻是將碗裏的米飯吃完,便放下了筷子,“叔,阿姨,感謝款待。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秦鋒下炕穿鞋。

“啊?你這都沒吃多少啊,是不是飯菜不合口味?”

張德勝一家子麵麵相覷。

“叔,飯菜很好吃,我還有工作要忙,就不多留了。”

張德勝看著他包著紗布的手,又望了眼外麵已經沉黑的天色,擔憂道,“秦先生,你這手開車方便嗎?咱這路不好走啊,要不,你住一宿,明日再回?”

“叔,不用,我也不是張檸的對象,住下難免有人說閑話。”

秦鋒穿了鞋就要出門,看都沒看張檸一眼。

張德勝從炕上溜下來,也急著去穿鞋,朝張檸吩咐,“檸檸,快送送秦先生啊,愣著幹啥?”

張檸放下碗,急忙跟了上去。

秦鋒走的很快,張檸邁過門檻時,他已經到了大門口。

她趕緊小跑著跟上去。

張德勝和王蘭香剛要跟上去,就被張莉拉住,“爸,媽,你們別去了,讓檸檸送吧。”

經張莉一提醒,張德勝和王蘭香才反應過來,止住了腳步。

雖然張檸說倆人沒搞對象,但他們也不是傻子。

他家檸檸和這個秦鋒之間,明顯有事。

“對,讓檸檸去送吧。”

秦鋒大步出了門,張檸追上去,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後。

此時天色已暗,月亮爬上了樹梢。

秦鋒沒說話,終是放慢了腳步。

張檸感覺到他似乎心情也糟糕,小心翼翼的問,“秦……秦鋒,你是不是手又疼了?”

“不疼。”他語氣冷漠。

張檸又問,“你沒吃多少,是不是我家但不好吃?”

秦鋒沒有搭理她。

徑直往村頭停車的地方走。

張檸見他不理會自己,尷尬的撇了撇嘴,又問,“那啥,你的手開車可以嗎?這邊路不好走。”

“我又不是你對象,你操這些心幹什麽?”他的聲音很是幽怨。

張檸,“……”她好像明白他為啥生氣了。

在尷尬的氣氛中,很快便到了桑塔納跟前。

秦鋒去兜裏掏鑰匙,沒掏著。

這才想起鑰匙在張檸身上。

他抬眸看向她,“鑰匙給我。”

“哦。”張檸手塞進衣兜裏,手忙腳亂的去掏鑰匙。

月色灑在她的小臉上,籠罩著一層銀灰,神秘又美麗。

秦鋒喉結不由動了動。

心裏那股子憋悶的心情越發濃鬱。

仿佛什麽東西堵在心口,壓抑,難受。

他突然逼近她,一手搭在車門上,將她禁錮在自己與車中間。

突如其來的車咚,給張檸嚇了一跳,“你……你要幹啥?”

“你說呢?你是裝傻還是真傻?嗯?”他的嗓音低沉沙啞,開口時熱氣灑在她臉上,向羽毛劃過她的皮膚,酥酥、癢癢。

張檸的心快要跳出胸膛了,她不自在的眼眸閃躲著,“我裝什麽傻?”雖然她真的在裝傻。

“你憑什麽認為,我那句話,隻是為了給你解圍?憑什麽不能是真的?我的話那麽沒有可信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