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她自作多情了

是想讓她隻屬於他的那種不同。

這是對其他女性,從未有過的感覺。

如果說,從她給他治病後,他心底對她隻是有那麽一絲異樣。

到後來,幾次見麵,那種感覺越來越強烈。

到現在,經過深思熟慮,他終於正視了自己的心。

他喜歡她!

他其實早就決定好了的。

她還小,他本以為他有足夠的時間去捕獲她的芳心,沒想到,今天那一幕,給了他危機感。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她如此漂亮聰慧的女子,身邊又怎會缺少追求者?

他看上的人,又怎會容許別人覬覦!

閉目假寐的秦鋒,感受到一道灼灼的視線,正盯著他的右臉。他募地睜開眼,那雙深潭般的眸子,與女孩癡癡的視線對上。

偷瞄被抓包,張檸驚慌失措,想急忙移開視線,可那雙深邃的眸子,卻像是有魔力一般,讓她呆呆的盯著她,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

四目相對,車裏的氣氛一度變得曖昧無比。

不知兩人這麽對視了多久,張檸終於招架不住,難耐的咽了口口水,回過神來,她眼神閃爍著,說道,“我先走了。”然後慌亂的打開車門,落荒而逃。

秦鋒見她已經下了車,飄**的思緒這才回歸,急忙打開了駕駛座的門也下了車。

然後,衝著已經快跑到校門口的那道倩影喊道,“周末我去你家吃飯。”

心髒快從胸口跳出來的張檸,聞言一個趔趄,刹住步子,回頭問,“啊?為啥?”

“不為什麽,張叔邀請我,盛情難卻。”他慵懶的斜靠著車身,淳厚的嗓音帶著一絲愉悅。

“哦。”

她剛要繼續跑,就聽秦鋒的聲音再次響起,“對了,你感冒好了嗎?”

剛才在車上,竟忘了問。

“好了,好了。”張檸沒再多言,轉身低著頭大步跑進了校門。

秦鋒看著她進了校門,嘴角微微上揚,心情頗好的打開車門,驅車而去。

直到一口氣跑到教室,她才鬆了口氣。

今天的秦鋒,好霸道啊!

他說的那句話,也很耐人尋味有木有。

那一刻,她竟有種他要向她表白的錯覺!

甚至。她心裏還在糾結,如果真是那樣,她該如何拒絕他。

或者,她會不會拒絕他。

呃,原來是她自作多情了。

不過,他說周末要去他們家吃飯來著。

思及此,張檸剛平複的心,又狂跳起來。

……

自從上周和師父告別後,他老人家就消失了,一點信息都沒有。

張檸忙著上課,沒時間找他。

當然,也無處可找。

師父神秘兮兮的,壓根沒給她透露任何消息,隻說他自有棲身之處。

張檸也沒將他的事放在心上。

周五下午,傳達室老王給了張檸一封信,說是有人讓他轉交給她的。

張檸本以為是二哥的來信之類的。結果拿到信封一看,信封上麵什麽都沒有。

張檸急忙拆開,信上就一句話,:乖徒兒,為師有事先走了,過幾天再來找你!

張檸看完了信,無語的翻著白眼,這老頭,咋說走就走!

連個道別都沒有!

說是下次再來看她,也不知道他說的下次是何時。

張檸收起了信,又投入到了學習中。

……

周六,陳雅芝帶著班裏幾個女生,拿著她們扯的花花綠綠的布料,來找張檸。

還體貼的拿了軟尺。

張檸相當專業的給她們量了尺寸,收了布料和手工費。

一件衣服手工費五塊。

這幾個姑娘,家庭條件都不錯,眼都不眨的將錢給了張檸。隻靦腆的再次叮囑她,一定要做成陳雅芝這種款式的。

以前的小女孩,根本不擔心撞衫尷尬的問題。

反而她們覺得,能擁有一件和陳雅芝同樣漂亮的衣服,才有麵子。

包括成人也是,以前街上不管是買的衣服還是裁縫做的,款式單一。

街上流行的衣服一出來,大家都會跟風去買。

誰要是穿不上和大家夥一樣的款式,便會覺得抬不起頭,沒麵子。

量完尺寸,幾個女孩都期待著周一能穿上新衣服。

張檸見她們著急,笑著說道,“周一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趕出來。慢工出細活,時間太趕,怕給你們做不好。大家耐心等待,如果周一無法全部做出來,等我姐做好後,她會送過來的,總之,一定讓大家都美美噠。”

一個長辮子姑娘說道,“謝謝張檸姐,我們不著急。但一定要做好看點,就像雅芝的一樣漂亮。”

“放心吧,絕對保質保量。”張檸提著一大包布料,說道。

“那我們先走了,你放學後在校門口等我爸。他早上出門前說,趕我們放學,會和領導過來,在學校門口等你。”陳雅芝說完,帶著幾個女生打算huijiao室。

“好,我知道了。雅芝,你們快回去上課吧。”

張檸怕影響不好,是幾個女生是在樓道裏涼的尺寸。

這時,周倩正好和一個女生從樓梯口上來。

同班這個女生看了眼周倩,嘀咕道,“周倩,你看那個張檸,竟然在學校做生意,這事我們要不要告訴老師?”

周倩一臉陰鶩的瞅了眼提著一包布走在她們前頭的張檸,沒吭聲。

她現在不敢招惹張檸。

不止是因為她有郭亮罩著,關鍵是她不確定張檸是否真的知道她姨夫和她母親之間那羞恥的事。

那次在老師辦公室,張檸那句意味深長的話,始終在她耳邊回繞。

如果她真的知道點什麽,那麽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敢再惹張檸的。

那種醜聞,一旦傳出去,她這個學根本就上不成了。

甚至,她覺得她都沒臉在這個鎮子上待下去。

這段時間,她除了周末,基本都不回家。

她沒有勇氣去質問她母親為何要那樣做。

她更無法麵對家裏牆上掛著的她父親的遺像。

穿著樸素的女生,見周倩不說話,撇了撇嘴,跟了上去。

……

臨放學前,楚逸再三向張檸確認,“你爸媽這周能不能去我家看看?你說個時間,我在鎮上等你們。”

“先幫我拿著。”張檸要裝書,將一大包布塞到楚逸手上,然後整理著桌上的書本,漫不經心的說道,“我今天還有正事,農業局的人要去我家考察我種的豆角,這是頭等大事,等這事完了再說。”

冷不丁懷裏被塞過來一包布,楚逸沒有酷酷的丟開,而是一臉怪異的看著她,“你還真種地?”

張檸說道,“種啊,科學種植,我家第一個吃螃蟹的。好了,你的事,明天再說。”

楚逸看著她往書包裝著的那一本本教材全解。終是忍不住問,“你那書,從哪買的?”

從前幾天,他就想問她了。

她怎麽會有這麽多學習資料?

這些書和卷子,根本是他們這破地方書店買不到的。

還有她桌上那本讀者雜誌,他訂的雜誌還沒寄過來的時候,她就有了。

她真的隻是一個農村種地的人家出來的?

張檸聽他問起她的書,她晃了晃手中的語文教材全解,隨口說道,“這書啊,朋友送的。”

她語氣隨意,絲毫沒有炫耀的成分。

聽起來最正常不過。

聽在楚逸耳中,反而覺得不正常。

這事要是擱其他同學,肯定是驕傲的一通炫耀吹噓才顯得合理。

畢竟,這種窮山僻壤的地方,能擁有這麽牛逼的複習資料,擱誰都得美滋滋的炫耀一番。

她的反應,卻如此雲淡風輕,根本不像沒見過世麵的農村娃。

楚逸懷裏抱著一包布,怔怔的看著整理書本的女孩。不禁腦洞大開,她的朋友,會不會是葉白?

或者是上次和葉白一起出現在校門口那位他看著熟悉,卻又想不起在哪見過的男人?

好奇,又不好意思問。

張檸裝好了書,見楚逸今天竟然罕見的乖巧,抱著布包,麵上沒有一絲嫌棄。

她嘴角勾了勾,從他懷裏拿過布包,難得的誇讚他,“表現不錯,繼續保持,以後要一直這麽乖哦。”

楚逸聽著她聲音軟綿綿的,如同哄孩子一般的語氣,耳朵根不覺又燙了起來,別扭的趕緊轉過了頭。

張檸完全沒有注意到同桌的異樣,裝好了書,看了眼手腕上的電子表,還有幾分鍾放學,她坐著開始倒計時。

每次都周六最後一節課,就覺得時間格外漫長。

終於,叮鈴鈴的放學鈴聲響起,張檸背著書包,提著一大包布,就往教室外衝。

陳雅芝說,chenbaosheng他們會等她放學,一起去他們村,這會他們應該到已經到了。

她從教室出來時,楚逸也背著書包,邁大了步子,不遠不近的跟著她。

到了校門口,就見一輛吉普車停在路邊。

張檸腳步飛快的跑了過去。

楚逸本來看到張檸往一輛大吉普旁跑,他眸子一亮。

結果看到站在車前的中年男子時。楚逸的眸子又暗淡了下去,拐彎徑直往家的方向走去。

chenbaosheng站在車前,看到張檸,衝她招呼,“小張。”

張檸幾步跑了過去,禮貌的開口,“陳叔,真是麻煩你了。”

“麻煩啥?都是為了工作,快上車吧。”chenbaosheng說完,示意張檸坐到後座,然後自己上了駕駛座。

張檸拉開車門,剛要上車,結果看到裏麵坐著的人,嚇了一跳。

他怎麽坐車裏?

這是要去哪?

“郭亮,你……”張檸露出一個詢問的表情。

郭亮眼珠子閃爍著,回道,“哦,放學了閑著沒事幹,去轉轉。”

張檸一手搭在車門上,一臉糾結,他所說的轉轉,是跟著他們去村裏?

“這……”

郭亮見張檸站在車門處,沒有上車的打算,神色一暗,內心滿是失落。

這麽不待見他嗎?

chenbaosheng坐好打算發動車子,見張檸盯著郭亮愣神,他開口道,“小張,你不用管他,快上車。這小子平時在學校憋壞了,非要跟著去轉轉田野,透透氣也好,勞逸結合嘛。”

chenbaosheng都發了話,張檸隻能上車,關鍵是她看到副駕駛還坐著一位戴著眼鏡的中年男人,應該是chenbaosheng一起的領導之類的。

張檸沒敢耽擱,麻溜的爬上了車,坐好後急忙出聲詢問,“陳叔,這位是?”

“這是我們郝副科長。”chenbaosheng介紹道。

chenbaosheng說完,又朝副駕駛座的人說道,“這就是我與你們提過的張檸,種植豆角的主意就是她出的。”

張檸聽聞chenbaosheng的介紹,忙恭敬的開口打招呼,“郝科長好。”

郝副科長轉過頭來,看著模樣靈動的女孩,笑道,“小張是吧,真是後生可畏。不過,你跟我打招呼,少帶一個字哦,我是副科長。”

張檸嘴特甜,“副科長,遲早會變成科長嘛。”

張檸一句話,成功取悅了郝副科長,他頓時開懷大笑,“哈哈,這姑娘還真會說話。”

chenbaosheng發動了車子,張檸和郭亮坐在後座上,張檸懷裏抱著書包,正襟危坐。

郭亮餘光頻頻瞄她,怎奈女孩目視前方,郝科長問她什麽,她笑容嫣嫣認真的回答。

聊的全是關於種地的事,他坐在她身邊,壓根插不上嘴。

不過,就算是什麽都不說,光這麽能有機會在她身邊坐著,就足夠他激動加興奮。

郭亮剛開始因為緊張,身子緊繃著,心裏小鹿亂撞。

不過,漸漸地,他便強迫自己放鬆了下來。

一直這麽沒出息的緊張可不行啊,他得大膽的追求她才行。

不然,就被別人搶先了。

憑他這條件,還有啥可不敢往前衝的?

思及此,郭亮身板坐直了許多。

張檸禮貌客氣的回答著郝副科長的話。

直到郝副科長該問的問題都問了,她餘光才注意到旁邊的男生,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她看。

張檸被他看的直發毛,抱著書包的手都不覺緊了緊。

隻是,她突然想到了什麽,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側目看向他,問道,“郭亮同學,你去我們村的事,你們班的張玉蓮知道嗎?”

說起來,郭亮今天去他們村,其實也挺好的。

想必,她那傻帽二叔,還巴巴的等著女兒嫁個金龜婿,一家子雞犬升天呢。

上周她在村頭故意給張德福提了嘴張玉蓮在學校撒謊騙老師,張德福腿斷了的事。

沒想到她在學校依舊看到張玉蓮,想必她一個謊,又用n個謊言給糊弄了過去。

張玉蓮看她的眼神,恨不得將碎屍萬斷,又礙於她抓著她的把柄,不敢明著招惹她。

今天郭亮既然上趕著去村裏,那麽,不好意思,隻能利用他一把了。

有郭亮這個助攻,省的她費嘴皮子去拆穿那個女人的謊言。

女孩突然側目與他說話,郭亮神色一怔,急忙搖頭,“不知道,我又不是去找她,讓她知道幹啥?”

那個女生,最近老纏著他,給他煩的想打人。

“哦,這樣啊……”

張檸又看著他語氣淡淡的開口,“你們班那張玉蓮喜歡你,你知道嗎?”

聞言,郭亮傲嬌一哼,“喜歡我的人多了去了,她算老幾!”

語畢,又怕張檸誤會,郭亮眼眸微轉,一臉驕傲的解釋,“不是,我的意思是,雖然我挺受女生歡迎的,但她們那些庸脂俗粉,我根本不會放在眼裏,她們根本無法與你相比……”說完,偷偷的瞄著女孩的臉,他都說的如此清楚了,她該懂他的意思吧?

張檸,“……”這小子,說撩就撩啊!

前麵坐著的郝副科長,聽到郭亮的話,不禁大笑,“哈哈,寶生,你這外甥,小小年紀,挺早熟啊。”

chenbaosheng黑著臉朝後視鏡瞅了一眼,嗬斥他,“臭小子,你給我收斂點。”

小小年紀,一套一套的。

這哪是去山上透氣,根本就是衝著人小張去的!

郭亮驚覺自己過於膨脹,說話太過露骨,眼珠子閃爍著,趕緊低頭作鴕鳥狀。

張檸也沒再搭理他。

很快,車子進了村,chenbaosheng朝張檸問道,“小張,你還沒吃飯吃吧?”

“陳叔,您和郝科長吃過了嗎?要不先去家裏坐坐?”她征求他們的意見,大中午的,就給人領地裏去,實在有些怠慢。

chenbaosheng說道,“飯我們吃過了,想必你爸還不知道我們來,先去家裏也行。”

“好,那先去我家歇歇,喝點水,然後再去地裏。”

車子剛開到村頭的小樹林邊,張檸從車窗裏看到路邊圍著幾個人。張檸從人群中,捕捉到了張順的身影,旁邊還有趙大國兩口子,以及李大山等幾個村民。

王菊琴凶神惡煞的,正對著張順嚷嚷著什麽。

張檸神色一變,急忙出聲,“陳叔,麻煩停下車。”

“小張,車停這嗎?”chenbaosheng以為張檸讓他停車步行過去。

張檸故意說的很直白,“我看到村主任媳婦在罵我哥,我下去看看怎麽回事!”

車子停溫,張檸急忙打開車門下車,跑了過去。

小樹林邊。

王菊琴站在張順對麵,氣勢洶洶,“張順,你砍樹是犯法的知道嗎?這是公家的樹,我作為村主任夫人,有權利管你,我說你幾句怎麽了?你還敢頂嘴?”

張順手裏提著把鋼鐮,腳下扔著幾根大拇指粗的樹幹,臉色氣的鐵青,“我就剁了幾根樹條,怎麽就犯法了?你算老幾?管的寬的很。欺負人欺負習慣了是吧?”

王菊琴雙手插著水桶腰,一聽張順質疑她在這個村的地位,胖臉憤怒的無比,看向一旁的趙大國,“我算老幾?掌櫃的,你聽見了嗎?張順這是不拿你這個大主任當回事啊。”

趙大國瞅了眼周圍看熱鬧的村民,再看看張順砍的那幾根樹條。

一臉為難。

他媳婦的確是有點小題大做,沒事找事。

雖然這樹林是大家的,他有義務管,但不至於砍幾根樹條都犯法。

王菊琴如此氣勢洶洶,趙大國不敢忤逆她。

隻能做張順的思想工作,“順子,隨意砍樹,確實是你的不對,你嬸子說你幾句,你咋還頂嘴?這樣,這幾根樹幹沒收充公,這事就算了了。”

張順氣的梗著脖子,“憑什麽沒收?趙叔,你們別欺人太甚!這是我砍來給我們豆角藤蔓搭架的!憑什麽充公?”

真是欺人太甚。

王菊琴冷哼,“就你們種那破豆角,還搭架?張德勝整天在村裏吹噓,自己閨女有多能耐,一個撿來的野孩子,還真當寶貝供著呢。別忘了,這個村的村主任姓趙,不姓張。”

王菊琴本來就因為張檸不拿她家趙保民當回事的事,耿耿於懷。

上周兒子回家來說,因為張檸在學校胡說八道,給他造謠,學校居然讓他請家長。

無奈之下,趙大國去了趟學校。

原來還是暑假在村裏發生的那事,被張檸捅給了老師,老師們誤會她家趙保民和張玉蓮搞對象。

本來王菊琴不待見的是張玉蓮,以為她想勾引她家趙保民,現在那事過去這麽久,又被張檸捅出去,差點讓她兒子挨處分。

王菊琴又恨上了張檸。

加之最近張德勝老在村裏吹噓他家二丫頭有多能耐。

說什麽他家張檸還認識來鎮上投資的大老板。

張德勝這麽一吹,加上人家那地裏的豆角長勢的確不錯。

村裏好幾戶人家都已經蠢蠢欲動,明年想跟著張家一起種。

眼看著以前老實巴交的張德勝,在這個村裏風頭越來越盛,王菊琴嫉妒又憤怒。

趙大國也心事重重,在家唉聲歎氣,危機感越來越濃。

今天好不容易逮著張順砍村裏的樹這個機會,她打算好好教訓他一頓。

也是殺雞儆猴,讓大家夥知道知道,這個村裏,到底誰說了算!

靜靜地站在人群後麵聽動靜的張檸,聽到王菊琴又拿她的身世攻擊張順,她本來明媚的眸子瞬間變得陰鶩。

張順被王菊琴的話惹的更是氣的額頭青筋暴起,他本不善言辭,但還是據理力爭,“你給我嘴巴放幹淨點,誰吹噓了?我妹本來就很能幹!我告訴你們,別小看我們家那一塊豆角地,人家農業局的幹部都說了,我家這地種的好,還會來我家地裏考察!我看你們就是眼紅,見不的別人好。以為當個主任,誰都得圍著你們轉,真拿自己當人物呢。”

王菊琴聽到張順的話。像是聽到了什麽可笑的笑話一般,胖臉滿是嘲諷,“真是吹牛不上稅,還農業局的人要來你家地裏考察?農業局的幹部都吃飽了撐著,閑的沒事幹了?再說,幹部要來,我們村主任家能接不到通知,你騙鬼吧你!”

張檸本來從車上跑下來,要幫張順的。

隻是,聽到王菊琴和趙大國在那仗勢欺人耍橫,chenbaosheng和郝副科長洗從車裏下來。她眼珠子轉了轉,沒擠進人群去,而是站著看他們作死。

此時,聽到王菊琴那句:農業局的人吃飽了撐的!

嗬嗬。

張檸站在人群後麵,眸子陰鶩,滿臉嘲諷。

請繼續,不要停!

王菊琴以為張順在撒謊吹牛,一個勁的辱罵著他,言語越來惡毒難聽。

張順罵不過她,拿著鋼鐮的手,顫抖著。

極力隱忍著將鐮刀揮向王菊琴身上的衝動。

趙大國拉了幾次王菊琴,卻是被王菊琴甩開。

周圍看熱鬧的村民,都聽不下去了。

村裏一個年齡稍大點的大叔氣憤的說道,“趙主任,差不得得了,順子就砍了幾根樹條,平時村裏大家有需要,不都在樹林裏砍嗎?”

李大山說道,“是啊,趙主任,你家修豬圈的時候,不也是從樹林裏砍的椽嗎?要說犯法,你家砍那麽多樹,可比順子情況嚴重多了。”

李大山的話,讓趙大國麵上頓時有些掛不住。

王菊琴正憤怒的咒罵著,被李大山的話咽的臉色鐵青,“大山,你少管閑事!”

“我怎麽管閑事了?大家說,我哪句話說錯了?你們家修豬圈時,沒從樹林裏砍樹?”

趙大國臉上掛不住。一個勁拉扯著王菊琴,讓她別在這丟人現眼。

王菊琴被李大山的話說的沒理,又胡拉八扯的亂罵起來。

張檸聽的差不多了,這才擠進去,走到張順跟前,“哥,怎麽回事?主任媳婦罵你幹什麽?”

張順本來氣的顫抖的身子,看到自家妹妹,才緩和了些許,“檸檸,你回來了?我來樹林裏剁點樹條搭架,這不主任媳婦說我是犯法的,檸檸,你說這犯法嗎?”他妹妹是文化人,到底怎麽回事,她說了算。

“這……”張檸故作為難的皺著眉。

“我也不懂,不過若是說犯法,那大山哥說了,趙主任修豬圈都是樹林裏砍的椽,那不是更犯法嗎?郝科長,陳叔,你們看,這事?”

張檸說完,一臉為難的轉頭看向正站在人群後麵看熱鬧的chenbaosheng和郝科長。

郝科長?陳叔?

趙大國顧著拉扯自家的敗家娘們,沒注意其他,聽聞張檸的話。他神色一驚,視線急忙落到張檸身後。

然後看到chenbaosheng和一位戴著眼鏡,衣著像幹部模樣的男人,正麵色嚴肅的看著他們。

趙大國不認識郝副科長,但chenbaosheng他是見過的。

雖然沒打過交道,但他作為鎮領導的小舅子,名聲在外。

正巧,他前段時間聽說他調去了農業局!

難道,她被張檸這丫頭給請來了!

他一把甩開胖媳婦,急忙走過去點頭哈腰的打招呼,“陳哥,你咋來了?這位是?”他看向郝副科長。

“趙主任,你們這村裏很熱鬧嘛。”chenbaosheng臉上雖然掛著笑意,看起來卻莫名滲人,他指了指王菊琴,“這是你媳婦?”

趙大國冷汗涔涔,心底咒罵著這不爭氣的潑婦,又不得不承認,他麵色為難的承認,“是,是賤內。”

“果然是主任媳婦啊,有氣勢!”chenbaosheng臉上掛著笑,語氣帶著嘲諷之意。

王菊琴卻壓根沒聽出他的弦外之音,以為對方是在誇她,趕緊整了整衣服,胖臉堆笑,“你們是鎮上的幹部吧?走,快去家裏歇息。我們老趙平時工作忙,我也是看他辛苦,村裏有什麽事,便給他分擔一些。”

“家裏就不去了。”chenbaosheng看向張順腳底下那幾根大拇指粗的樹幹,隨即視線又落到張順臉上,開口時語氣緩和了許多,“你是小張的大哥張順是吧,我們見過,這樹幹是用來搭架的?”

“是的,陳同誌,豆角藤蔓長上來了,我家檸檸說,要及時搭架,我才……”張順不清楚他砍這樹幹到底是不是像王菊琴說的那樣犯法,他結巴著說道,“那啥,砍樹幹是我的主意,跟我家檸檸沒關係。”

一直沒說話的郝副科長笑道,“哈哈,小張,你這大哥,看著挺老實的。關鍵時刻,還挺有擔當的,把你這個妹妹護的很好嘛。”

“我是家裏的老幺,全家人都很疼愛我。”張檸由衷的說道。

冷不丁被誇,張順不自在的撓了撓頭,卻還是吃不準領導的意思。

郝副科長看著緊張的冒汗的張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小夥子,放輕鬆,你砍幾根洋槐樹幹,沒人會抓你。不過,也得提出批評,這樹啊,是不能亂砍。你們本來就在山區,如果過度砍伐,久而久之,造成水土流失,今後有個什麽自然災害之類的,受害的還是老百姓。”

一聽他的行為並不犯法,完全是王菊琴胡說八道恐嚇他,張順瞬間放鬆了下來。

一旁的趙大國,卻是戰戰兢兢,內心恐慌無比。

他遲早得毀這敗家娘們手上。

chenbaosheng看向張檸,“小張,這豆角搭架,還得另想辦法啊。”

張檸態度陳懇,“陳叔,郝科長,是我們疏忽了。”

她說道,“陳叔,先去家裏吧。”

chenbaosheng看向郝副科長,“也好,老郝,先去小張家裏,看看老張,等一會讓老張帶我們去地裏。”

看熱鬧的一幫村民,聽到張檸和這兩位幹部的話,都搞清楚了怎麽回事。

張檸居然真的帶著農業局的領導來考察了。

而且,這事趙大國壓根不知情。

還在這給人張順罵了個狗血淋頭。

今天這出戲,看的真過癮。

看來啊,趙大國兩口子橫行霸道的日子,恐怕要到頭了。

大家夥紛紛朝chenbaosheng和郝副科長問好。

也誇讚張檸有出息。

不過有幾個比較謹慎的村民,選擇中立,隻看熱鬧不說話。

趙大國也不是省油的燈,縣官不如現管,誰知道以後會怎麽樣呢?

郭亮也站在張檸身邊,看到趙大國和王菊琴那副德行,心裏盤算著,回家後得給他爹好好告個狀。

他聽說舅舅和郝副科長要去張檸家裏,郭亮趕緊跑到車旁,從後備箱裏拿出早就準備好的一堆禮品,提著跑了過來。

chenbaosheng看到郭亮大包小包的提過來,神色一詫,“你小子,啥時候買的這些東西?啥時候塞進我車裏的?”

“我前幾天就放進去了。”郭亮傲嬌的說完,提著禮品袋走到張檸身邊。

從昨天他確定舅舅今日要來張檸村裏,他就偷偷買好了東西,趁天黑的時候,想辦法塞進了後備箱。

張順去扛他砍的樹幹,旁邊看熱鬧的李大山連忙過來幫著哪了幾根。

“順子,我幫你。”

然後一行人,往張家巷子走去。

趙大國本來想跟上,結果,chenbaosheng臨走前,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趙主任,既然要管理一個村子,給大家夥做榜樣,那以後修豬圈可不能再砍樹了。幹部更得以身作則!不然難以服眾。”

chenbaosheng語氣冷冷的說完,與郝副科長一起,去往張檸家。

留下趙大國兩口子站在原地,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別提多難看。

趙大國滿腦子隻有兩個字:完了!

郭亮提著一堆東西,自來熟的和張順走在一起。張順也不認識他,隻當他也是幹部之類的。

雖然看著年輕,但他壓根沒往張檸的同學方麵想。

張檸看著那大包小包的愣頭青,實在頭疼。

拿這麽多東西去他們家,他們沒那麽熟啊。

正好,張玉龍和幾個小孩背著書包,都沒回家,在人群堆裏看熱鬧,這會又往大汽車跟前跑。

張檸叫住了他,“玉龍,過來。”

張玉龍聞言噔噔噔的跑過來,“檸檸姐,你今天又坐大汽車來的?下次能不能讓我也坐坐?”

張檸笑道,“嗯,可以,你看見前麵提東西的那位哥哥了嗎?”她給張玉龍指了指走在前麵的郭亮。

張玉龍瞅著郭亮手上的禮品袋,點頭,“看見了,他手上還有豆奶粉和罐頭。”

張檸摸了摸張玉龍的腦袋,柔聲說道,“那是你二姐班裏的郭同學,是鎮領導家的公子,知道嗎?快去你家告訴你爸媽,就說你二姐的同學來了。”

這會,張玉蓮還沒步行回家,等她回來,送她一個大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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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夜寫完了,九千更新完畢。

其實我每天更的真不少呀,隻是習慣性一次性發上來。

雖然是一更,但字數很肥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