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與誌學館的三番勝負,雖然這一天是周五,但學校一樣沒有準備課程,絕大多數人都去操場看足球比賽了。柏木雪則在教室整理班級日誌,這是她作為一個班長的職務。至於體育比賽什麽的,柏木的興趣並不大。

事實上,在柏木的心中,非常確定的一點是,班裏的其她女孩子,其中有一大半恐怕跟自己一樣,都對體育沒什麽興趣,或者說,她們是對體育本身沒興趣。她們有興趣的,是在那操場上一條條奔騰跳躍的……男性**。

好吧,這麽說太不符合自己的形象了。總之,高中生了嘛,異性相吸什麽的,追求強壯帥氣的男人什麽的,在日本又不是什麽丟人的事兒。

至於自己,隻是在同樣不喜歡體育的同時,對“在操場上妄圖尋找邂逅到一個又帥又拉風,愛自己愛的死去活來,帶出去超有麵子的男朋友。”這種事情不太在意罷了。

何況……

柏木搖搖頭,放棄了思考那些東西,繼續整理著日誌。

“yukirin,還在搞這些東西啊,足球比賽都結束了,下午的棒球賽你一定要跟我們一起去看。”班裏的女孩子這時走進了教室,從書桌裏拿出便當坐過來一起吃中飯。

yukirin是柏木雪的昵稱,其中yuki是雪的意思,後麵加上一個rin,使其讀起來很可愛。

“可是,下午我還想去……”

“哎呀放放啦,你不去多無聊啊。而且我們校的足球輸了哦,都是因為你的關係。”

“啊?為什麽因為我?”柏木雪好奇的問道。

“還不是你上次經過足球場的時候跟大家一起看了幾分鍾,結果據說那幾分鍾裏足球隊的家夥們跟打了雞血一樣,今天你沒去,結果他們就好像完全提不起興趣來似的。”

“不不不,別開玩笑了,怎麽可能呐。”柏木趕快否認。

“是不是這樣的咱們去看看棒球就知道啦。”

“好吧,不過要等我把日記整理完。”柏木妥協道。

當幾個女孩子姍姍來遲的到了球場時,周圍已經圍了很大一圈人,遠處的記分牌上標注著4:2的比分,以及第四局下半的字樣。

“輸了呢,yukirin你看吧,就是你的原因。”跟柏木一起來的女生說道。

“怎麽可能,是巧合啦巧合而已。”

兩個人走進人群,尋找了一個靠前的位置,剛坐下來之後,第五局的比賽也開始了。兩隊的換人之後,柏木看到打席上站了一個高個子男生。穿著校棒球隊白色隊服的他扣著棒球頭盔,看不大清頭盔下到底長了什麽樣子,而男生這時突然做了一個動作,他對著投手抬起左臂,把球棒指向了他。

身邊的人群突然發出了嘈雜的叫好聲,夾雜著一些類似:

“好狂妄,竟然是本壘打預告。”

“這個男生不是新換上來的一年生?太誇張啦。”

“是a班的那個中國人,據說從來沒打過棒球的。”的評論。

然後,柏木雪就看到男生右腳發力跺下左腳,旋轉腰身,帶動上臂揮舞球棒,將來球猛的打了出去。

“哦哦哦哦哦,竟然真的打出來了!”

“這家夥是誰啊,我們棒球隊有這麽厲害的人物嗎?”

“剛剛誰說他完全沒打過棒球的?出來!”

這樣的評論夾雜著女孩子們花癡般的尖叫湧進了自己的耳朵。

當然還有同行的女孩子,拉著她大聲叫喚:“你看你看,你來了人家就打了個大的,果然是你的原因吧?”的聲音。

柏木當然知道這是個巧合而已,自己還沒有坐穩呢人家就打出來了。恐怕整個球場還沒什麽人知道自己來了,在意自己來了。

隻是,這個男生,竟然是那個人?

那個就住在隔壁服部爺爺家,來自中國的男生。

雖然早就聽服部奶奶提到過,但柏木自然不會專門去隔壁班看這個人,想著早晚會遇到的而且隻是個普通的鄰居而已,沒想到竟然是在這個狀況下認識了他。

當史淇在球場上奔跑,灰頭土臉的站上三壘,然後爬起來跟隊友擊掌,再將頭盔扔給隊友,帶上帽子,然後掐腰看著場外的觀眾,臉上泛起陽光的笑容,柏木突然覺得棒球其實還有點意思了。

而場內,史淇此時此刻在想的則是:“後悔了,為了個三壘打竟然做出滑壘這麽騷包的動作,得不得分好說,受不受傷好說,這隊服,可是要我們一年生比賽後洗的,全是土真髒啊……”

下一個打者是二棒的鬆井未來,在前麵五局,鬆井已經出場打擊了兩次,全部拿到安打後上壘,其中櫻高得到的第二分就是他在第三局二壘有人的情況下,出場打出了一個右外野方向的半高球並且穿越了一壘二壘手而將二壘跑者送回本壘拿到的。

此時的狀況是無人出局三壘有人,下麵的打者還是隊內最強的,從二棒到五棒的最強打線,可以說局麵已經好的不能再好了。

誌學館的捕手山下一郎叫了暫停,站起來跑上投手丘跟桐林史樹說了些什麽,回來再次開始比賽後,他竟然站了起來,將右手伸展了出去。

四壞球保送。

為了跳過鬆井未來這位今天打擊率超高的二棒,誌學館選擇了將他保送上一壘,而去麵對接下來打者的戰術。鬆井未來後麵的三棒福山哲今天出場兩次,第一次打出了二三壘方向的地滾球後被封殺,第二次則打出了個高飛球後被接殺。誌學館的隊員當然不會認為對方會在通常隊內最強棒的三棒放打擊較差的隊員,但至少他今天的運氣不太好,而且作為投手,在心理上肯定會更好麵對兩次被殺出去的三棒。所以才作出了這個選擇。

櫻高這邊,福山哲則深受打擊。

棒球隊裏,福山自己從來都覺得打擊方麵隻是弱於四棒古川秦明而已,現在竟然落得被認為是比較弱的打者,簡直不能接受。

“冷靜,好好想想球路,冷靜,冷靜。”當福山哲站上壘包的時候,心裏在反複的念叨著。

“看他們保送鬆井未來的舉動,明顯是連三壘上史淇這一分都不想放棄,而現在又是無人出局的情況,投手在投容易被打長打的球的時候應該會非常小心,甚至連容易打出高飛球的機會也不會給。那麽最好的選擇就是靠近下方好球帶,非常容易被打出地滾球的球了,按照他之前的球路,滑球跟高速直球都是在出手一開始就能看出來是瞄準下方的。伸卡球則是球飛行過程中產生的下墜。”福山哲想到這裏後向左後稍稍挪了少許,這樣自己在遇到低球揮棒的時候就不需要身體太大的變化。

“但是既然我能看到這一點,對方也一樣會看到,當我移動的時候,他們會不會反而作出調整,投半高球甚至直接投高球呢?”福山哲同樣不能確定這一點。而他又覺得自己不能押寶,而應該在看透對方的時候才揮棒。

第一球。

福山哲沒有揮棒。

這是一個雖然向內角下方偏去,卻因為出手點較高而成為好球的伸卡球,福山哲出於謹慎,在看到投手投球的一刹那並不是個低球的情況下就放棄了打擊,因為自己此刻的站位跟握姿都不適合打高點的球,勉強打的話恐怕隻能是揮棒落空或者出界。

第二球竟然還是個伸卡球,隻不過這球卻是個壞球。福山哲覺得對方果然是不能接受長打。

“但是,要等到一個下方好球帶的直球或者滑球才揮棒嗎?”福山哲整個腦袋裏都是這個問題。

第三球,福山哲覺得這球對方還會投一個出手高的球,但他不能肯定是球種的類型,但仍舊決定揮棒,此時一好一壞的局麵,至少還有一次揮棒落空機會的狀況下,福山覺得既然能確定出手點,那麽可以試試。

結果,福山哲覺得自己又被耍了。因為對方投手投出了個偏外角偏的離譜的壞球。雖然福山哲在判斷出壞球之後很及時的收棒了,但他仍舊產生了一種“智商上被對手完爆了”的感覺。

“這個投手跟捕手的組合,技術上並沒有多出眾的感覺,完全是靠腦子來打球啊。”福山哲暗自想道:“也就隻有鬆井這種打擊率非常好的,或者史淇剛剛那球一樣完全不思考的方法,才好對付他們吧。”而在場下,看著比賽的隊長上田晉也想到。

第四球,福山哲又沒有揮棒,而這一球是個飄出了好球區的滑球。

第五球,高速直球的正中好球,福山哲反應過來的時候卻已經晚了。

場麵進行到了兩好三壞的滿球數,好像已經把誌學館推到了絕路的樣子。

“好球還是壞球?好球還是壞球?好球還是壞球?”這個問題在福山哲的腦袋中不停的盤旋。

桐林史樹的第六球是個……中央直球!

“打到了啊啊啊。”福山哲的揮棒到底還是將球打到了。

扔下球棒朝著一壘奔跑的福山在最初兩步邁了出去之後就慢了下來,因為這一球並不太遠反而很高,是個標準的高飛球。

果然,對方的外野手穩穩的接接到了球。他又被接殺出局了。

當然,誌學館不想要高飛球的原因並非福山,而是三壘的史淇。

就在外野手接到球的一刹那,史淇從三壘跑了出去。而誌學館的外野手也知道他肯定會跑,所以接到球後的第一時間就回傳二壘,隻是時間已經不夠了。史淇安全的回到本壘,得到了球隊的第三分。而在一壘的鬆井未來在作了一個要上二壘的試探之後還是退回了一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