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婚結不結還不由你這個小丫頭說了算!”雄飛刹那間怒火衝天,手掌之中隱隱地凝出一股臻息,強大臻息散發出來的氣流,竟然將他自己的頭發都給拂動起來了。

洛銘負手而立,暗暗也凝出一團臻息。

感覺到了對方想要偷襲自己,雄飛朗聲大笑道,“洛銘你好大的膽子!我雄飛又不是不知道你為何與我聯姻!你現在就是這麽對待你的盟友與親家的嗎?”

聽聞此話,洛銘便收斂了自己的內息,神色黯然道,“雄兄,我們大可不必如此,這樣吧,洛家堡就算你們一份如何。”

“早就這麽說就沒事了嘛!”雄飛也收了臻息,緩緩坐下來,端起茶盞,輕輕地呷了一口。

“婚禮還繼續吧。我們兩家都不要為了一些無端瑣事傷了和氣”。洛銘此時馴順無比,隻要雄飛說什麽就是什麽,他知道自己鬥不過雄飛,如果萬一鬥得你死我活,更加不利於結盟。

秦洛洛側過身來,緩緩道,“這個婚我秦洛洛真不結了!”說罷,將鳳冠丟棄在地上,秦洛洛在眾人驚愕的眼光裏大步邁向了門口。

“你給我站住!你上哪裏去!”洛銘在她的身後咆哮道。

“天下淒淒都是我能夠去的地方,都是我的家。”秦洛洛頭也不回,背對著所有人字字鏗鏘道。

洛銘從大廳的台階上衝下來,狠狠道,“你想幹什麽?”

“我不想結婚以後麵對這樣的新郎與新郎的父親!這是兩派結盟!與我無關!”秦洛洛大聲嗬斥道。

雄飛從座位上抽離身形,一下子躍到了秦洛洛的身邊,嗤笑道,“不與我兒子結婚也罷。由著你們丘草堂去死也行。我雄飛其實對你們一點都不感興趣,隻是看你們拿出多少誠意,現如今看你們一點誠意都沒有,這個盟不結也罷。我們好聚好散。”

“雄兄,萬萬不可啊。”洛銘在身後微弱地說道。

“女兒都這樣了,你還在頑強地堅持什麽?省省吧。”雄飛一擺手,頭也不回道,“不結了,我們走!”嶺南派的弟子們在嬉笑怒罵中一股腦兒地出了門口。

大廳裏丘草堂的長老與弟子癱軟在了座位上。

“你現在開心了?洛家堡以後被人滅了你開心了?丘草堂以後灰飛煙滅了你愉悅了?”洛銘站在秦洛洛的身後像一個瘋子一樣,喋喋不休,“現在什麽都不用說了,你總該是滿意了,可以滾出去了。以後別說你是我洛銘的女兒。”

眾人聽到此話,紛紛從座位上起來,跪在地上替秦洛洛求饒。

“你們要給她一條活路!她可沒有給你們一條活路啊!她是要讓丘草堂死!丘草堂要是哪一天不存在了,你們一樣都不會存在!”洛銘聲嘶力竭地喝道。

在他的眼裏,這一切都來得那麽快,也消失得那麽快,他千方百計地期盼能夠解夢,重新開始,再展宏圖,如今的這一切都被自己的秦洛洛盡數摧毀。

“給我滾!除非能夠找到一個像嶺南派幫主兒子這般的兒子做我女婿,我才準你回來!”洛銘感覺自己胸肺都要炸裂;。

秦洛洛什麽都沒有說,便一個人脫下新娘的裝扮,一個人去房間裏拾掇了行李,便匆匆出門了。

“她還真走了。嗬嗬。”洛銘望著秦洛洛遠去的聲音,重重地咳嗽了幾聲。

秦洛洛蹲在樹林

裏,望著眼前撲哧撲哧耀動的篝火,發呆的臉蛋上映滿了火光。

“來!這裏什麽都沒有,我就抓了一隻雞,覓了一些野果,你就湊合吃得了。”孟賀在溪邊將那隻野雞都洗刷幹淨了,便放在火堆上炙烤。

淡淡的香氣。

“我曾經也很想行走江湖,可是我畢竟從小都是豪宅裏孕育出來的富小姐。我怕自己不會為人付出,不知道怎麽對人好,不知道在像這樣的地方怎麽生存?”說著說著,秦洛洛有些哽咽了。

專心地轉動著自己手裏的烤雞,孟賀慢慢道,“有時候人生就跟這副烤雞一樣,如果你從來沒有吃過這樣的烤雞,你就會從來都沒有想過它到底最終是一個什麽味道,但是在到了火候的時候,嚐起來你就會發現原來烤雞是這個味道。”撕下一段,用樹枝叉起來交給了秦洛洛,“來,大小姐,嚐嚐看吧。”

秦洛洛雖然是接過去了,但是看到一團黑漆,聞了聞,便沒有咬下去,偷偷地問道,“這東西能吃嗎?”

“能吃。你看!”孟賀狠狠地咬下一口,卻正好咬在了烤焦的部位上,不由地吐了出來。“啊呸!居然燒焦了!太侮辱我孟大廚的名聲了。”

被孟賀這一連串的動作逗得樂不可支的秦洛洛笑道,“你還大廚呢!”說完便放下心來細細地品嚐起這些雞肉起來。“還是蠻香的,也很入味。”

“好吃就好,以後我都燒給你吃好了!”孟賀頭也不回地沉浸在了咀嚼之中。

“以後?”秦洛洛邊吃邊專心地望著孟賀。在篝火的渲染下他皮膚的顏色有些古銅,不如那些細皮嫩肉的富家公子。他似乎完全是一個人生活著的。“孟賀,你一個人出來闖蕩多久了?”

孟賀輕輕地咳嗽了幾聲,淡然道,“我已經一個人闖蕩了許久了。怎麽了?”

“你就從來有想到過回家?”

“回家這個……對我來說,不太現實,我從小就不知道我娘是誰,我爹又被惡人抓走了。我哥本來好好的,被一些壞人訓導以後,現在被關在冶異宗呢!”孟賀一口氣抱怨完,便坐在地上又自顧自地埋頭啃咬起這些雞肉來了。

秦洛洛重重地歎了一口氣道,“原來你是如此的不幸運,我還以為你很幸運呢。沒有家裏的束縛,一個人遊山玩水,曆經一些奇妙的事情。”

孟賀停下咀嚼,緩緩地說道,“其實我在想,如果再讓我選擇一次的機會,我寧願去選擇哪個有家庭的生活,而不是選擇這個一無所有,一切都靠自己雙手奮鬥的機會。”

秦洛洛也隨之哀歎了一口氣。

“不過現在既然這樣了,隻能一切隨遇而安了吧。”孟賀倒是挺會自我安慰的,他這麽一說反而讓秦洛洛越發地感覺到一種同情與憐憫。

站起身子來,從袖口裏掏出一塊絲巾,將自己嘴角的油漬輕輕地抹去。秦洛洛跳轉了話題,“我爹不是要找一個與嶺南派少幫主一樣的男人嗎?如果你願意你就陪我一起過去吧。”

孟賀聽聞到這裏,雞肉差點完全卡在脖子裏,“你說的是真的嗎?……咳咳……為什麽要我去當這個替代品……咳咳,我也根本不是其他幫幫主的兒子啊!”

“不管了,反正你跟我回去見我爹,這樣才能夠有機會解決我與我爹的這個紛擾。”秦洛洛胸有成竹的說道。

孟賀縮著脖子

道,“我絕然會被你爹戳穿的!”

“你認識我爹?”秦洛洛驚奇地問道。

對方認真地點了點頭,“何止認識啊,還有過恩怨呢!”

“你們之間還有恩怨?什麽恩怨說來聽聽!”秦洛洛倒是覺得奇怪,也越發地覺得孟賀是一個有趣的人,身上的故事很多。

孟賀支支吾吾了半天,思考周全了這才拿出來說,“丘草堂的墨子玄、林東……一些堂主都是我殺的。”

“你殺了那麽多人為什麽?”秦洛洛這才知道這些叔叔伯伯與哥哥的死都是怎麽一回事!自己竟然有心情在這個丘草堂的敵人麵前談心那麽久。這個男子也不盡早提這件事情,現在自己倒有些不能夠接受了。

孟賀徐徐地舒了一口氣,淡淡道,“丘草堂是我意外落入的,當時候我看到一個女子被堂主墨子玄囚禁,這才因為救那個女子而錯手殺了這位堂主……”

“嗬嗬……這個可笑了。你該不會因為墨大哥是一個**賊,這才下了重手吧!”秦洛洛輕佻的眼神望著孟賀。

點了點頭,孟賀焦急地問道,“若非如此,我怎麽可能痛下殺戒!”

“其實你一點都不知道,曾經墨子玄與這個叫李夢茹是我們丘草堂的神仙眷侶。人人羨慕之,誰知道墨子玄經常出去下山辦事。李夢茹安奈不住寂寞就偷了男人。墨子玄知道以後非但不與她撇清關係,還希望李夢茹回心轉意。李夢茹誓死不從,心係野花。墨子玄一怒之下這才把她囚禁起來了!這才有了後麵你遇到的事情。”秦洛洛說罷,冷哼了一聲。

孟賀呆呆地坐在原地很久,許久也不說話。難道自己真的是錯殺好人了?被李夢茹徹底欺騙了?

“不可能的,我不可能看錯的。”孟賀不相信地搖了搖頭。

“李夢茹被你就救走以後,又發生了什麽事請,你好好想一想。”秦夢茹提醒道。

想到了李夢茹連夜消失的事情,孟賀想了想確實有問題在!

“她絕對不會與你想象的那一般純潔可人,那全都是你自己幻想出來。她的心思完全在我們兩個人之上。”秦洛洛重重地說道。

孟賀冷笑了一聲,“為了一個賤女人,我竟然殺死了一個癡情郎。這該會是有報應的吧!”

這天夜裏,整一個後山都浸泡在雨水裏。

覓道了一個能夠遮風擋雨的寺廟裏,鋪上一些稻草杆子,又尋覓了一些簡單的布料,鋪墊之後煞是舒服。

又點上了火盆,在火焰的動彈間,他竟然發現這個小姑娘臉上有兩片微微地泛紅。

“晚上我們兩個一起睡覺?”

“那倒不是,這張床給你睡覺好了。我晚上幫你守夜,就不躺著睡覺了。”孟賀揉揉自己惺忪的眼睛,坐在床的旁邊,背靠著大殿裏的柱子。

“我很久沒有這樣安心的感覺了。”秦洛洛原本似乎已經睡過去了,倏然醒過來便是如此的一句話。

“在那樣的府邸裏你也感覺到不安心嗎?”孟賀驚奇地問道。

秦洛洛默默地點點頭,“那裏是一個看過去寧靜,實則非常不寧靜的地方。我總是擔心半夜會有誰闖進來。於是到了晚上就算是丫鬟進我的房間,推門一刹,我都會緊張地不可開交。”

“就算之前沒有睡好,從今晚開始,你就安心地好好睡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