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想著逃跑,他的雙眼已經含不住任何的淚珠了,腦海裏隻有哥哥孟林通過臻息傳送給他的暗語:孟賀快逃!隻有逃出去才有可能把哥哥救出去!否則我們一個都甭想活著。

他堅定著這樣的信念,拖著自己幾乎就要虛脫的身體向外使勁奔跑。不知道哪裏發現了他,傳出了這樣的聲音:“來人呐!孟賀逃跑了!他去後山了!快追!”

聽到身後窸窸窣窣的有人撥動樹葉的聲音,他就知道這些冶異宗的人正在發狂似的追殺他。在這裏日子他剛看到過數人都因為沒有辦妥事情,而被絕煞天殘忍殺害,他絕對明白這些人在冶異宗求生活,辦好事情會獲得極大的獎勵,但是要是沒有辦妥事情,一定會受到宗主毫不留情地殺害。

對於這些人來說,這次他算是命大了,竟然在孟林的幫助下還能夠有逃出生天的機會。

“你們都給我聽著,如果能夠抓到孟賀,一定要將他就地正法!決不能再給他脫逃的機會!”一個窮凶極惡的人在所有的弟子麵前都是如此吩咐!看來冶異宗是必殺死孟賀不可了!

雖然他不清楚為什麽這些人一定要殺死他,不就是逃跑一次嘛,抓回去就得了!不過想起他們如此的血腥嗜殺,對待生命如此的不重視,想來如此做也是有自己的道理的。

“來人啊!”那個凶惡的聲音又在孟賀躲藏的地方不遠處響起,“都給我好好地搜一搜!不能放過任何的地方,如果有什麽異動!先給我砍了再說!”

“興許是野豬麅子呢?”一個冶異宗的弟子打趣道,說罷,他的脖子上就重重地挨了一刀,頭歪在原地,雙目圓瞪,不甘心就這般地失去生命,捂著傷口欲要留下眼淚來。

凶惡之人指著這個弟子道,“以後誰敢在我等辦理正經事情的時候,再給我開這種玩笑,我就要了他的狗命!”

眾弟子都縮起脖子不敢說話了。所有的人都提著刀刃在草叢裏來來回回地撥動著,希望能夠瞥見孟賀一眼,這樣就興許會獲得冶異宗的獎賞!

將自己的身子盡量縮成一團,靜靜地躲在角落裏,大氣都不敢喘,他知道隻要自己發出一聲異動,一定會因為臻體修為的級別過低被這群人發現。

凶惡之徒許久未有發現孟賀身影,他知道這個人一定是匿藏在整個森木之中,隻是不能夠確定孟賀到底在哪裏!

“不可能他絕對不可能就這般憑空消失了!”他反複地質問著自己,孟賀的逃走無疑是給自己留了“斬立決”的可能,隻有找到這個小子,自己才能夠有活下去的可能!

“沙長老,我們尋覓了這麽久都沒有發現他的身影,會不會他已經找到什麽機會逃走了?”一個弟子在他身邊彷徨。

沙鵬非皺了皺眉頭,怒喝道,“我不相信這個小子能夠插翅飛出這裏,就算是輕功再好,也應該會留下痕跡的吧!實在不行,就給我放火燒了這片森木。活要見人,死也要見屍!”

“喏!”這個弟子點頭道,隨手從袖口裏取出了火引子,便與身邊其他的弟子道,“如果找不到,我們就按沙長老所說的,放火燒了這裏吧!”

“好!”這些人分頭找來了一些幹柴,齊齊整整堆放在地上,便各自掏出火引。

“我沙鵬飛就不相信這樣還弄不死這個小子!”說罷,轉身就徑直走向下山的路。這些後山的樹林不算是冶異宗的地界,就算是盡數燒完了,也不會受到宗主的責罰。他盤算著,如果找不到孟賀,到時候找一具燒焦的屍體去見宗主也算是任務完成了。如此甚妙。

熊熊烈火迎著風一下子就散開了。

弟子們都紛紛逃下了山。

這些日子都沒有下過雨,樹林裏盡是幹燥的引火物。火焰劈裏啪啦地四濺開來。

濃煙滾滾讓孟賀有些無法呼吸,獨自一個人探出頭裏尋覓著新鮮的空氣,卻發現自己已經被大火團團圍住,完全不能夠再有途徑能夠脫身!

“這可怎麽辦?”他的眉頭一皺,知道自己不能夠幸免,心中不禁有些悲涼!

女子的聲音從遠處的火焰裏傳來,“別怕!站在原地不要動!”

他倒是驚喜,這裏怎麽會有女孩的聲音,似乎非常悅耳,雖然不知道出自哪裏,便乖乖地站著等待了。

不知出自何處的水柱包裹著一個藍色衣服的女子狂湧向自己。這是一種臻技!

“武臻技——水龍嘯天!”一道新的水柱從原來的水柱裏抽離出來,將孟賀全身盡數包裹起來!

不識水性的孟賀的差一點就要窒息在這水柱裏了,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一股無形的力量輕輕地一舉,飛旋著竄出了火牆。

“好險好險!”這個女子解開了孟賀身上的水柱,還在感歎中,竟然眼睜睜地看著眼前的這個男子撲倒在了地上!“這是這麽回事?”

孟賀顫抖中嘔出幾口水,這才緩過神來,“多謝……姑娘的……救命之恩。”

“你原來不識水性啊……哈哈”這個姑娘一襲藍衣,臉上泛著紅暈,與周子蘇有些不同的是,她的臉龐沒有那麽消瘦,而是有些嬰兒的圓臉。

從地麵上勉強支撐起來,他緩緩道,“在下本就是出自田野,不識水性很是可笑嗎?”

姑娘搖搖頭,收了笑臉道,“不可笑不可笑。能從冶異宗活著命逃出來的人兒都是英雄豪傑。小女子見過大英雄。”

“什麽大英雄,我自是一個大狗熊罷了。要不是我哥幫忙,我還脫逃不出來呢!”他撇了撇嘴,又想起了孟林還被鎖在鐵籠子裏,自己卻沒有能力去救他出來,不覺心中有些愧疚!

“這麽說,你哥哥還被鎖在籠子裏?”姑娘極為驚奇地湊近他,疑問道。

點了點頭,孟賀歎了一口氣道,“他被絕煞天的玄冰鐵籠鎖著呢,需要有炎熱又能夠破開鐵的器具才能將他救出來呢!”

“這東西本姑娘從來沒有聽說過,也沒有看到過呢!”

“還不知姑娘芳名呢!”

“……秦洛洛。你就叫我洛洛好了。”這個姑娘在刹那間還向著孟賀眨了一下眼睛。

對方回禮道,“在下南山北麓飛鶴之巔弟子孟賀。”

“南山北麓飛鶴之巔的啊?倒是有過耳聞,也有諸多貴派弟子來我們這邊求診。”秦洛洛隻顧尋著下山的路徑了,便頭也不抬地說道。

孟賀努了努嘴,跟在秦洛洛的身後,輕輕問道,“姑娘……不,還未請教洛洛是哪個門派的啊?”

“小女是洛家堡的,是一個采集煉藥的好去處。每天有諸多的江湖人士都上我們那裏。有些是因為生病而去,有些人是為了增加臻體修為與行走江湖所需。”她說起這些的時候雖然如數家珍,但似乎沒有什麽太多的感情放在裏麵,隻是平淡地敘說自己的所見所聞罷了。

這個女子身上有淡淡的異香,像是一些草藥混合的氣味,並不出奇,卻讓人心曠神怡。

“我們現在去哪裏啊?”孟賀探頭探腦地望著遠處,這裏的地形自己也不熟悉,隻能夠乖乖地隨著秦洛洛。

“既然不能夠前去救你哥哥了,要不然你就跟著我走。本姑娘幫你想想辦法。”秦洛洛一副熱心腸,她在,讓孟賀有一種心裏極為踏實的感覺。

孟賀應允了一聲,道,“那就勞煩秦姑娘了。”

“叫我洛洛,不要叫秦姑娘!”秦洛洛的臉上有一絲的不悅,她似乎對眼前這些植物密布的路徑怎麽走還是非常清楚的。

“好的。洛洛。”孟賀有些驚嚇,這個女子怎麽那麽有火氣。不過很快他便又有了新的疑問,“洛洛,你是怎麽知道這些路是怎麽走的?”

秦洛洛輕描淡寫道,“我隻是在來的時候,記住了這些植物的名字與分布,回去的時候就把所有的名字與分布都反過來背出來。便能夠走了。”

吐了吐舌頭,怎麽會有這麽厲害的女孩子,真是對這個看過去很普通的女孩刮目相看啊。孟賀便不說話了,就一心跟著秦洛洛走出這片森林。

沙鵬非此刻還站在冶異宗的後山下,與一幫徒弟靜靜地盯著這片火勢越來越大的森林。

“孟賀這個小子算是沒有救了!”身邊一個弟子笑道。

眾人都想炸開鍋一般笑起來。

一邊心裏已經喜開了花一邊還裝著憂慮道,“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如是這個小子被燒得灰都不見了,那我如何與宗主匯報呢!”沙鵬非說罷,便獨自笑起來。宗主本來就是要這個小子死,現在順便如願了。

“沙長老,看來南山北麓飛鶴之巔這次之後再也沒有任何人找上門來複仇,整個門派一個人都不剩了,原本還自稱天下第一大派呢!”那個弟子狂妄地笑起來。

沙長老緩緩地捋著胡須道,“是啊。宗主也說了,他也想不到南山北麓飛鶴之巔為何變得那麽弱小了。我們的人上山去的時候,發現一些各種高手已經被一夥神秘人完全屠殺幹淨了。”

“我們是收拾後續的?”弟子驚奇地問道。

“我當時也看到了一眼,有一群黑色衣著的人身形矯健,在轉瞬之間消失了。看他們的表現,臻體修為一定不比我們宗主弱。最為可怕的是,他們是一群人而不是一個人!”沙鵬非說起這個的時候還有些心有餘悸。像這樣的一群人要是來冶異宗的話,冶異宗也難保能不能幸免,

眾弟子不由地一詫,各自輕聲討論起來。

沙鵬非搖搖手說道,“爾等不要與外人提起這件事情,就當是南山北麓飛鶴之巔是我派完全屠殺的。”他頓了頓,又問道,“你們懂了嗎?”

“我們都懂了!”這些弟子麵麵相覷,不知道沙鵬非的葫蘆裏買的是什麽藥,隻是他讓眾人不說,眾人就不說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