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賀將臻息徐徐推動,老舵主袁峋所說的確實不假,自己似乎在極短的時間已經跌落了數層的臻體修為,現在無論如何都隻能夠算是二級臻者了!

大吃一驚地側過頭望向周子蘇,孟賀幾乎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訴說這件事情的發生。其實他也並不清楚發生了什麽?方才運動青木炎火令的時間也不算很長,但已經將自己那麽多的臻息盡數使出,身體卻沒有感受到一絲絲的不順暢和枯竭之感。

“想知道為什麽麽?”袁峋故作神秘道。

“還望前輩指教!”孟賀隻能夠寄希望於眼前的這位老前輩了。或許真的僅有他能夠助自己解開這個謎團了。

袁峋捋了捋自己灰白相雜的胡須,緩緩道,“青木炎火令本就不屬於你,是一種附加在你二級臻體修為之上的特殊臻技。經過你的淬煉,這個臻技確實已經強大了許多,但今日複生之用,已經將你體內所有與這個臻技有關的本就不多的臻息全部灌注給了老夫。身體沒有任何的枯竭之感,是因為你的臻體修為沒有降低,隻是少了一個附加的臻技而已。”

望了望自己的雙掌,孟賀這才感覺到事情的嚴重,青木師叔傳授給自己的如此強大的臻技竟然在一念之間被自己用得一幹二淨!

這個臻技可是由著他這一路走來那麽多艱辛與困難的相伴者,此刻卻化為了烏有!

他的身體不禁劇烈地顫動了幾下,在綿軟無力之間,差點跌倒。

子蘇將他溫柔扶住,在不經意間竟看到孟賀的眼神之間有些斑駁。

“前輩,難道就沒有什麽辦法能夠救救采花小盜了嗎?”銀鈴般的聲音焦急地詢問道,她知道青木炎火令對這個男人來說一定非常之重要,失去它,無疑是一個晴天霹靂。

老者略略一思忖,搖搖頭道,“青木炎火令乃是南山北麓飛鶴之巔青木道人所創,能不能夠恢複必須去請教他。我袁某人愛莫能助。”

子蘇心裏對著這個袁舵主萬般的不滿意起來,之前需要幫助的時候那般急切,如今采花小盜為了救他連自己的臻技都失去了,他倒顯得像一個局外人。如此之人,怎麽配做淩齊居的舵主,真是可笑又可疑。

執著天破鏡來回翻覆的把玩,袁峋的注意力一點沒有放在孟賀失去臻技這件事情身上。

再也看不下去了,子蘇不禁怒喝了一句,“老前輩,既然他是助你複生之人,你無論如何是不是都應該也助他一次啊!”

“無暇無暇!”老者手中輕撫著天破鏡,雙目也不正視兩人,稍稍一低頭,淡然道,“多謝兩位少年英豪相助,此恩情老夫他日再報!”

也未待子蘇開口說話,老舵主已經執著天破鏡遠去了。身形飄渺,穿梭在樹叢之間,片刻便不見了蹤跡。

待到晌午,孟賀這才緩緩蘇醒過來,發現自己正枕著子蘇的雙腿。迷離惺忪間問道,“子蘇……袁老前輩呢……”

子蘇從一副平靜的麵容頃刻變得怒氣衝衝,回道,“不提那個老家夥還好。一提就可氣!”

“袁老前輩哪裏令人可氣了?”孟賀大惑不解道。

“采花小盜,你真是一個糊塗人兒啊!你將青木炎火令盡數灌注於他,助了他複生。他倒好,說他愛莫能助,且搶了天破鏡,撇下我等!”孟賀之前怎麽也想象不出子蘇發怒會是什麽樣子,如今這麽一說便展現了大半了。

孟賀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不願再給子蘇的憤怒時候煽風點火了,“不敢妄求凡事都有報。如此也好,我們到底沒有愧對誰、至於他愧對了誰,那是老舵主自己的事情了。”

將眼前的男人緩緩扶起,子蘇依舊嘟囔著嘴巴,“你這個爛好人!你怎麽不把最後剩餘的二層臻體修為統統給予了他啊!”

“嗬。”孟賀起身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塵土,回頭看見子蘇也正在幫自己拍去一些衣服細微處的汙物。心中不覺一陣溫暖。

子蘇一蹦就從孟賀的身側蹦到了他的麵前,吐了吐舌頭,笑道,“我們不說這個了。喂,采花小盜,本姑娘尋覓天破鏡的事情已經完成了。接下來我們去哪裏呢!”

“你不回家麽?”孟賀驚詫地問道,在他的思維力,既然已經找到了答案就應該回去繼續過日子的。

用力地搖搖頭道,“如果本姑娘說我還有很多謎沒有解開呢!”說罷,一個俏皮的微笑在周子蘇的臉蛋上悄悄地綻開了。

“還有什麽謎!”這個鬼丫頭的事情還真多。孟賀此刻又惦記還被困在蠱毒山的單秀與琉璃妹妹,不知道他們怎麽樣了。單秀的泰阿劍還在自己手裏,該不是出什麽事情了吧。

不過自己現在連青木炎火令都沒有了,該是去找下青木師叔,希望他對自己指點一二,或許還能夠拯救回來。

他從自己的思緒裏抽離出來,與子蘇道,“要不這樣吧,我們去南山北麓飛鶴之巔如何?”

“這個門派我倒是聽說過一二。采花小盜你是那裏的弟子嗎?”周子蘇疑問道。

孟賀的臉上掠過一絲自豪的表情,微笑道,“正是。孟某師承掌門白風,青木炎火令授自青木師叔,掌事師父乃是我派元老周凡……”

本是想好好在這個姑娘麵前榮耀一把,卻看到了她驚奇的表情。

“周凡?”子蘇驚奇地反問道,這個人的名字為什麽那麽熟悉。

“是啊,我周師父正是教授修煉與傳授臻技的……”他被眼前這個女孩的表情有些弄不懂了。

為什麽她一臉疑惑!

“家父也叫周凡……”子蘇的聲音細小如蚊。

“隻是同名罷了。況且師父從未提及家中有一兒半女。”孟賀說到這裏,倒也覺得奇怪,師父好像除了在門派裏以掌事師父的麵目出現以外,似乎從來關於他家庭的情況似乎從未吐露過一字半句。

子蘇聽這麽一說,便舒下心來,又轉變為了方才的神色,笑道,“采花小盜,你是南山北麓飛鶴之巔的弟子最好了,本姑娘還從來沒有去過那裏呢。要不然你帶我去看看。”

孟賀心裏暗自竊喜,這倒是好,要是師兄師姐

們看自己帶回這麽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自然是會對自己刮目相看!這一點點的虛榮心第一次竄上了自己的心頭。

搖動著這個男子的手臂,子蘇威脅道,“采花小盜,你帶不帶本姑娘去!不然本姑娘就一直尾隨著你,當你的小尾巴!”

孟賀吐了吐舌頭,應允道,“也罷也罷。不過此去還是需要一段路途的,嬌貴的姑娘不一定受得了啊!”

“誰是嬌貴的姑娘!當初為了尋覓天破鏡,本姑娘都獨自一人走了多少路也數不清了。”努了努嘴,假意不理孟賀了。

孟賀笑了笑道,“那便好,子蘇姑娘,我們一起上路吧。”

“好嘞。”

南山北麓飛鶴之巔。

秋風肅殺,群巒之間漫山遍野都是蠟黃的枯葉。

這裏靜寂得有些異常。

樹林之中有一些鳥兒似乎觸及到了什麽,慌慌張張地結伴而逃。

一道強有力的電芒從樹叢中迸射而出,正當校場裏的師兄弟們都有驚慌之時,一道身形似乎比電芒的迸射速度還要迅疾,用臻技“醉心掌”將電芒擊了個粉碎!

來者未有看清楚,那接招之人師兄弟們卻看了一個分明,正是大師兄洪西原。

“不知哪裏來的魑魅魍魎,鬼鬼祟祟,不敢大行其道,真是令人不齒!”朗聲對著樹林喝道,他的神識告訴自己這群來者的臻體修為絕對是從來沒有接觸到過的。

隻要對方一不出招,立即似乎完全隱匿在了空氣中一般。就此推測,有兩種情況,第一種就是對方的臻體修為逾越自己許多,另一種情況就是他們正在使用某種能夠龜息的臻技!

敵人蟄伏在暗處,自己在明處。看來情勢不妙啊!

還是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靜。

所有的師兄弟都悄然地提起武器,準備好了架勢,目不轉睛地盯著樹叢。

但裏麵確實如同什麽都沒有!

洪西原等了半刻,皺了皺眉頭,暗自思忖如此靜等也不是辦法,不如先發製人去看看樹叢裏到底有什麽!

未有挺清楚身邊師兄弟們的勸阻,身形已攝入了樹叢之間。

還未躍出幾丈,便聽聞到鐵鏈與絲線來回縈繞之聲。

扭頭一望,一道黑影撲麵而來,正欲還擊!卻發現手腕上一陣生疼!

腥臭的**肆意地揮灑。

洪西原感覺到身體各處似乎都被密集而又無形的力量來回穿過,而這種力量正在細致地將他體內的筋脈一一挑斷!

眼睜睜地望著一條金色的絲線對著自己的額頭直刺而來!

無力地跌落在了地麵上。

洪西原還不甘心地睜大著眼睛,卻已全然失去了生命的光彩……

南山北麓飛鶴之巔的弟子們都紛紛在樹林前探頭探腦,等待著大師兄歸來。一個女弟子倏然尖叫起來,“大師兄!……”吼吧便倒地昏死過去。

眾人循著她的聲音望去,隻看到她麵前不知道何時多了一具血淋淋的屍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