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賀已然在驚詫之間,見到對方怒目而視,手中的劍刃像是一彎圓月,十分迅猛,如果再不避開就要被這樣的光滑徹底一分為二了!心裏不覺一緊,正要收了臻息,身後卻聽到周子蘇在低語勸阻,“采花小盜,千萬不要收了天葆訣,否則的話,我們一個都逃不出去,由是剛才的努力盡數白費了!”

對方說到這裏,孟賀也清醒地意識到周子蘇所言非虛,如果現在收手,一定再也不可能逃脫張望的魔爪了,心裏不覺一寒,看來橫豎都是一死了。將天葆訣收回,躲開張芷言的攻擊,就會被張望繼續無盡追殺;若是不收回天葆訣,更加危險,死的似乎更加快,因為在片刻之後,自己必定被攔腰砍斷!

身邊憑空出現一個人,將張芷言的肩膀按住,小指一按,這個女子倏然疼痛地尖叫起來,手中的劍刃也一下子落到了地上。她一邊慘叫,一邊掙紮,已然是痛苦不堪。

又是一個人從張芷言的麵前出現,將之前的來者的手腕握住,“大師兄,適可而止吧!否則這個張姑娘的肩胛骨就要被你按碎了!”孟賀聽聞聲音,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二師兄慕容長峰。

不對!方才這兩個人不是被魔月咒封印了,現在為什麽能夠重新出現?那個封印裏的兩個人是誰?

不僅孟賀驚奇,連張望與張氏兩姐妹都覺得極其驚奇,這是什麽情況?難道魔月咒封住的不是他們本人?那麽魔月咒裏又是何人?

慕容長峰亦沒有說話,見到大師兄將張芷言放開,便遞給張芷言一瓶金瘡藥,“若不是大師兄寬宏,今後的你就是一個半身殘疾的人了。這是我們南山北麓飛鶴之巔的金瘡藥,快去塗抹,能夠消除大部分的疼痛。”

張芷言白了他一眼,根本就不想領情,咬緊牙關倔強道,“少來貓哭耗子假慈悲,若是你們這幫人真的有什麽仁慈之心,張家莊的那些護衛也不會慘死在你們的手下!”

“張姑娘雖然年紀不小,但是尚且不懂事。”大師兄看不下去,插了一句話。

張芷言轉過頭去,用鄙夷地眼光瞅了大師兄一眼,“還說自己是名門正派之後呢,原來都是卑鄙小人,現在你們占了上風,想怎麽說就怎麽說咯!”

“你家老爺子隨意抓人,還打算烹殺一姑娘,難道他不可恨嗎?”孟賀不希望看到有一些毫不相幹的人來抨擊自己的師兄們,雖然虛弱,但是還撐著一口氣嚷道。

張芷言劍一橫,蛾眉上有一些褶皺,憤憤道,“我們家老爺子好心救了餘靈,她還到處殺死護衛,難道這個罪責也要算在他的頭上嗎?”

張望淡淡一樂。

餘靈衝到了張芷言的麵前,惡狠狠地指著張望,“你以為你們家老爺子是什麽善類,他救我,還不是因為要利用我!”

“利用你?你有什麽好利用的?”張芷蘭也看不下去了,所有的人矛頭一致對向自己的爺爺,而後又有那麽多人在自己的姐姐麵前聒噪。

“他將我擄去,不就是為了汲取我身上的魔性,然後幫助他修煉魔月訣,而後又依靠著我的魔性鑄就了那柄他最為心愛而珍藏起來的獅蠍劍!”餘靈一字一句正兒八經地陳述之前的經曆。

真相就差在一瞬間就能完全展露無遺。

卻被張望的一句話還擊了,“老夫不用你的魔性來鑄就寶劍,不能夠取惡轉為善,難道任憑你到處殺人放火嗎?”

餘靈隻字片語都無法反應上來,隻能愣愣地站在原地,根本就沒有什麽辦法反駁。

她呆滯的眼神,顯示著她的靈魂正在遊離。

張望嘴角稍稍地劃過一絲弧度,眼神眯縫,暗暗將臻息導入了獅蠍劍。他知道隻要如此做,能夠與獅蠍劍感應的餘靈根本就無法守住自己的意識,隻能夠聽從他的擺布。

當初在鑄造這柄劍的時候,他竟然違背了秘笈上,不能夠取人魂魄的要領,將餘靈的一魄也取了出來,澆築在了這柄劍上。張家先祖在秘笈裏千叮嚀萬囑咐,若是取人魂魄,自己不得善果,因為魂魄一取,人隨時隨地就會成為似生非生,似亡非亡的活死人狀態,如果武器尚在人界還好,若是碎裂或者是離開了人界,就會造成本體不可逆轉的損傷!

雖然現在想起來,當初希望能夠更加臻於完美的作法,根本就是一條歧途,以然犯了大忌!張望急忙驅逐了自己的腦海裏的多想多念,現在不是想這個東西的時候!

“你們還能夠編造什麽光明正大的理由來掩飾你們犯下的滔天罪行!”張芷言這個時候極其地有底氣,朗聲問道。目光從孟賀的身上,掃過了慕容長峰,來到了大師兄洪西原的身上。

洪西原微微一抽搐臉頰,冷漠道,“到底是誰在編造光明正大理由,這一點你們自己心裏清楚!”他的眼神也沒有正對張芷言,而是正視著張望。

薑果然是老的辣,張望的表情也沒有一絲關於撒謊的愧疚之情,而是坦然地望著洪西原。

對方真實高深。洪西原心底裏暗暗地歎了一口氣。

孟賀已經有些支撐不下去,大喝一聲,“子蘇!沈牧!快撤!”兩個人會意,急忙閃開。這個年輕的男子就將張望排過來臻息盡數引導到了身邊,然後身形一抽離,這些強勁的臻息就將地麵生生地砸出了一個巨大的窟窿!

黃塵漫天!

爆裂聲幾乎要刺破所有人的耳膜。

收了臻息,孟賀已經在地上嘔了一灘血出來,體內劇烈的氣旋運動讓他的五髒六腑都有些承受不住。

身後倏然有一道冰涼之意進入。他緩緩扭頭看到,慕容長峰正在灌輸臻息給他,這個二師兄給予自己一個安慰的表情,通過神識告訴他,“其實師叔青木道人已經知道你救淩齊居的第一舵主袁峋而失去了青木炎火令,如果看到你四處遇險,經曆頗多坎坷,以後若能夠有一技協助你脫離危難,青木炎火令必定是不二之選!所以命我將此臻技再次傳授給你!”

孟賀驚喜地狠狠點了點頭,原本以為此生與青木炎火令再也無緣分了,想不到這下又能夠擁有這樣的絕世技能了!之前就是因為有這樣的臻技,才能夠一次次脫離困境,青木師叔還真的是極其了解自己啊,心裏不覺一樂,幸得貴人是一件極其幸福的事情啊!

青木炎火令正在緩緩地注入到他的體內,心扉裏又一次感覺到通體的透徹,滋養綿延,蓄積之後薄發到了身體每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如果沒有猜錯,應該是有了這個臻技的幫助,自己的臻體修為又再一次提高了!

慕容長峰驚喜地笑道,“恭喜師弟,賀喜師弟,這次青木炎火令的注入,正是天助你也!”

“師兄,什麽叫天助我也?”孟賀不能夠迅速地意會自己師兄的意思,急忙問道。

對方故作神秘道,“你是不是感覺到了體內有一種不一樣的變化,而且方才是有階段性的舒展?所有的能量和力量不是一次性來的,而是一波波地根本就停不下來?”

“正是如此,師兄是如何知道的?”孟賀驚奇地問道,難道師兄是肚子裏的蛔蟲,自己想什麽都知道?

慕容長峰搖搖頭,“並非如此,而是方才用神識前來你的體內觀望了一下,你竟然一下子躍遷了三重臻聖修為,師叔的青木炎火令根本就是一劑神藥!”

“什麽?”孟賀幾乎驚呆地坐在原地,本來要修煉許久時間才能夠達到臻聖八重?現在第五重一下子躍遷到了第八重?怎麽可能?師兄是在跟自己開玩笑吧,“師兄,你好好說,不要與我打趣了!”

“確實如此,長峰所言非虛!”大師兄洪西原聞言,上前一步,打量了孟賀一下,便如此說道。

大師兄二師兄都如此說,心裏這才踏實下來,驚喜之間,他攥了攥自己的拳頭,果然更加孔武有力,似乎有一種強大的力量,正在體內蓄積,等待著一個契機盡數發揮出來!

他心裏默默地感謝了一些青木師叔。方才與張望較量臻息時候的疲憊與內傷在此刻的青木炎火令的幫助下,已經再也沒有那麽多的感覺。而是諸多的清新氣息在拂動自己的心肺。

“我們走!”張望知道來的兩個人應該是有一點本事的,連魔月咒都無法封印,想了想,能夠治了他們,該是要從長計議的,若是隻來一個,自己隨意對付,現在孟賀也變得極其難纏,自己的兩個孫女畢竟還是比較孱弱,不能夠委以大任。

張氏兩姐妹雖然心中尚且有不甘,但是沒有辦法,爺爺都叫自己走了,不可能不聽他的話,便悻悻地尾隨離開了。

孟賀等人這才長長地籲了一口氣,望著大師兄與二師兄道,“方才兩位師兄為什麽沒有被魔月咒封印呢?你們是怎麽逃出來的?”

“這便是簡單的事情,以後你達到我們的臻體修為了,也能夠辦到。這叫臻息化形。我們化形之後,便影遁而去。讓他們狂妄自大起來,然後一舉殲滅。”大師兄還是比較喜歡自誇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