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賀的心裏像是打翻了五味瓶,皺著眉頭都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了。周子蘇輕輕地倚靠在他的肩膀上,溫柔地像隻小貓。

他有一種怪怪的,溫柔無盡的感覺,這個感受與當初在麵對秦洛洛最後一麵的時候,也曾經有過,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愛,或者對子蘇的存在變成了一種習慣。

如果有一天子蘇她不再出現在自己的生命裏,他會不會心裏就那麽空落落的,不能自己。對她有好感,是不是就希望她陪著自己一天一天地走下去。

篝火星星,他凝視火焰中央久了,竟然有一絲倦怠。伏在這個有著芳香的女子身上,便輕輕地睡過去了。

子蘇輕輕地撥弄著他的發鬢,她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便不喜歡在這個男人麵前再上串下跳,囂張俏皮了,他讓自己有絕對的安全感覺,從天塹鏢局這麽多的事情裏看來,如果有機會的話,他一定是自己最好的那個選擇。

“采花小盜,你是不是也曾經喜歡過一個女子,那個女子溫柔,對你好,照顧你,在你最需要的時候出現在你的身邊,在這樣銀河顯眼的時候,互相依偎。其實你是一個很好很好的男孩子,沒有那麽多的世俗,也沒有那麽多的跋扈。我知道你毅然決然地接受入贅是為了救我,毅然決然地告訴餘靈你不愛她而且欺騙了她,是因為你不想讓她受到傷害。有時候人就是這樣,明明可以用三言兩語說清楚的誤會,隻是一念之間,就變成了那麽多紛擾。”周子蘇自己也不知道在說什麽了,僅是有千言萬語想跟這個對自己很重要的男人一點一滴地傾訴,縱然他是睡著。

她的笑靨是溫柔可人的,其實她有兩個小酒窩,淺淺的,笑起來便聚出兩個小圓圈。

撫了撫孟賀的臉,她有一種從未感受過的奇妙感覺。

“采花小盜,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嗎?那時候你中了很重很重的毒,在那個洞穴裏,你也是這樣躺在我的懷裏,被我妙手回春救回來的!”周子蘇自豪地說道,在她的心裏,孟賀不僅僅是一個保護她的人,而且同樣是一個經常需要她保護的男子。

孟賀突然囈語起來,“不要離開我……”在瞬間拽住了周子蘇的玉手,一股熱量直衝這個女子冰冷的手掌。

子蘇的小心髒也同時地顫了顫。

“不要離開我,我哥哥走了,留下我一個人……父親也不知所蹤……以後的我何去何從?不要走……”孟賀像是一個小孩子一樣,在夢裏竟然啜泣起來。

周子蘇緊緊地摟著他,像是一個母親在哄著小孩一樣,心疼地安慰道,“子蘇一直都在,不離開你,好麽?采花小盜。”

說來也怪,也許是孟賀在夢裏也聽到了這般的話,竟然漸漸安靜下來,在周子蘇的懷裏沉默著,甜甜睡著了。

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周子蘇環顧四周,這是一個巨大的山洞,兩個人落魄至此,哪怕是連一滴水與一點米都沒有。

如果不去找尋,也許就要餓死在這裏了。

離天

亮沒有多少時辰了,聽聞到周圍有蟲鳴聲。她也有些許困了,便沉沉地睡去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從睡夢裏醒過來,發現自己的身上有一層厚厚的被子。

眼前白茫茫一片。

不知道身處何方,她便疑惑起來,正要開口問道。

就有人推門進來,側頭一看,來人不是別人,是孟賀。

“我怎麽會在這裏?”周子蘇驚奇地問道,記憶力,他們兩個不是在山洞裏熟睡的嗎?

孟賀溫柔地笑道,“你這個傻瓜,一覺醒來,發現我是暖的,你可是手腳冰涼了。實在是過意不去,怕要是你凍死以後,以後沒人給我取暖了,這就把你背客棧來了。”他故意調侃道,“想不到你像是死豬一樣一路都沒有醒過來,是不是太累了?”

“你還知道我累啊?”周子蘇假裝生氣道,“知道我累還靠著我睡覺,本姑娘又不是被褥。”

孟賀嘚瑟地笑了笑。

狐疑地打量了整個房間一圈,周子蘇問道,“這種天字號的房間,不是一家客棧隻有一間的嗎?你住哪裏的啊?”

故作神秘地指了指周子蘇的旁邊,“這麽大床難道你一個人睡覺啊!當我是聚寶盆還是搖錢樹?”孟賀說罷還偷偷一樂。

像是被采到貓尾巴一樣,驚得從**跳起來,周子蘇氣不打一處來,“我說呢!還給本姑娘這樣的優待!敢情是來吃豆腐!本姑娘的清白都給你毀了!”

“你本來就沒有清白啊。”孟賀雲淡風輕地聳了聳肩。

“什麽叫本姑娘本來就沒有清白!你知道不知道,我們女兒家被莫名其妙的男子莫名其妙地奪取了清白,按照風俗就該自盡的!”周子蘇手舞足蹈起來了,努力地跟孟賀敘述一個極為嚴肅的事情,可是對方好像根本沒有那麽嚴肅。

急得跳腳!

這個男人怎麽一點都不想負責啊!虧之前還那麽賞識他!

“你的清白早在我手上了!”孟賀輕蔑地斜了周子蘇一眼,嘴角露出一抹怪笑。

“我的清白什麽時候在你手上的?”周子蘇瞪大了眼睛,雙手護住自己,緩緩地走到了孟賀的麵前,“難道你昨晚有對我做什麽!”

還沒有將話說清楚,她的嘴唇就被簡單粗暴地占有了!

強烈的律動,將她的憤怒擊打地支離破碎!

“走開!”她一把將孟賀從自己的身前推開,然後仇恨的雙眼盯著對方,像是一頭憤怒至極的猛獸。

孟賀被她這樣的表情嚇得不輕!這姑娘哪裏來的暴脾氣。

周子蘇嘟嘴道,“你要親人家,為什麽在這樣的地方!”

“……這還要挑地方?”孟賀不解地問道,自己倒是從來沒有注意過這個……要是挑地方什麽的,那以前……咳咳,看來這個女子的想法還真是出人意料。

“是啊!”趾高氣揚地說道,周子蘇一臉不滿意的樣子。

“那好,我們挑地方行這大禮去。”孟賀將包子

塞到嘴巴裏,信手丟了一個給周子蘇,笑道,“怎麽樣,丫頭餓了吧?”

周子蘇搖搖頭,但是確實感覺自己獨自空空的,旋即就把半個包子塞進嘴巴裏了,她知道自己無需在這個男人麵前裝作矜持,便囫圇吞下。

孟賀一口氣吃完眼前的三五個大包子,感覺自己有些力氣了,將騰空顓從床頭取下,負在身上。

疑惑地看著孟賀,周子蘇怪怪的問道,“怎麽?今天我們又要去哪裏啊?”

“還是去天塹鏢局。”孟賀的表情極為鄭重,不像是在開玩笑。

這個姑娘轉過身去,顯得極為不樂意,“我們剛從那個鬼一樣多地方逃出來,怎麽又要折回去,這是要送死去嗎?”

緩緩的坐在凳子上,對方愁眉不展道,“單秀的事情還沒解決,無論如何都要把這件事情搞定了,最最起碼我們也要知道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怕是你關心你的琉璃妹妹吧。”周子蘇一語道破了孟賀心中所想。

他竟然點點頭。

子蘇沒好聲好氣地說道,“那你去吧。”

“她還是一個孩子,犯不著與一個孩子置氣吧,瞧你這幹醋吃的。”孟賀知道她在想什麽,一邊笑著一邊把她從凳子拽了起來。

兩個人下樓的時候,掌櫃笑容滿麵地看著他們。

“掌櫃的,天字號房我們要多住幾日,提前先把房錢預付給你了吧。”孟賀從懷裏掏出一錠銀子。

掌櫃立即樂不可支道,“客官吩咐便是,我當了掌櫃那麽多年,少見過像少俠您這麽闊綽的人了。”一邊說,一邊將銀子塞入了櫃子裏。

兩個人剛一轉身要出門,便又聽到掌櫃在與一位住宿來的路人說道,“我當了掌櫃那麽多年,鮮有見到像公子您這麽闊綽的人了。”

周子蘇聞言,倏然忍不住地笑了一聲。

孟賀怪異都看著她,問道,“什麽在令你發笑?”

“是不是隻有趨利的時候,人們都那麽虛偽啊?”周子蘇疑惑不解的問道。

點了點頭,又思忖了一下,搖了搖頭,孟賀溫和地笑道,“其實不一定,很多人虛偽是為了趨利,有些人虛偽是為了自我滿足的需求。”

“看來你與不少人打過交道。”周子蘇褒揚道,她對整個男人日漸地有了一種說不出的依賴感。也許是他確實比自己經曆了更多的風雨,所以才有這種成熟厚重的感覺。

孟賀微微地笑了笑。

遠處突然一隊人騎著馬從路中央絕塵而來。

四下的攤販在瞬間被馬群衝散,慘叫之聲不絕於耳。

行人落荒而逃,這些馬匹上的人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那些行人的安危,反而大聲地喝道,“都給我閃開!誰要是抵擋了我的去路,一個個都得死!”

周子蘇見狀,縮在了孟賀的背後,都不敢喘息。

對方的馬匹很快就近前了,這個男人依然麵不改色,隻是單手緊緊地握住了背後的騰空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