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你上一句唱疵後帶亂了和合音部，又故意躲掉下一句，APLUS。”
第二天的芝加哥，巡演項目組正在開例行檢討會，演唱會導演不客氣地對著現場錄像指出了Mambo No.5某個段落的失誤。
“OK，我下次不會了。”
宋亞很誠懇的接受了批評，不管遇到什麽意外，歌唱事業終歸是自己的立足之本，他不會本末倒置，而且明年很可能又要多養兩個崽……負擔不小，他拿筆一一記下，非常專心。
今年的四場巡演都沒有找到合適的轉播買家，本方要麽嫌電視台小，不是全國直播，或者沒有出演唱會錄影帶的計劃，要麽嫌出價低，談得都不是很愉快。
這年頭，嘻哈歌手很難拿到MJ和瑪麗亞凱莉那類大電視台慷慨的單場演唱會直播合同，因為說唱歌詞向來比較髒比較出格，不適合全國性直播，有些歌手在台上還會突然的行為脫序……這兩點各大電視台雖然對自己比較放心，但舞台上經常並不止自己一個人，亂哄哄的伴唱和幫腔老黑們才是‘危險’之源，大電視台可不想冒直播事故的風險。
然後這畢竟是自己第一次舉辦萬人演唱會，潛在買家們都想先等等看效果和觀眾反應再說。
所以現場錄像隻是記錄形式的，預算不多，那麽機位就少，拍攝角度也是固定的，用在事後檢討或者幾場湊一湊，剪個紀錄片倒沒問題。
“Earned It這首，從舞台頂上吊下來的女孩很明顯過於緊張。”導演接著說道。
“升降機構出了點問題，不怪她。”道具組頭頭主動承認錯誤。
“嗯，紐約的下一場不允許再出問題了。APLUS，能把MV裏那位女主找來幫忙嗎？她身材和臉蛋要漂亮得多，動作表現力也更好，如果換成她，舞台效果會更棒的。”導演問。
“她好像在斯派克李的新項目裏拿到了不錯的角色，可能沒時間。”哪壺不開提哪壺，宋亞找借口回絕，現在用的女孩是一位好萊塢特技女替身，各方麵都比查莉絲要差得遠。
“我可以給特別優待，她隻用來提前彩排半天，其實現場表演也就幾分鍾的事。”
導演還想爭取一下，“斯派克李的片場在哪？紐約還是洛杉磯，她可以挑其中一場，來一場就行，這樣出巡演紀錄片時我可以把她出現的那場Earned It剪進去。”
“唔……還是算了吧，現在這個女孩就挺好。Earned It的MV還沒釋出，發行方需要保持一些神秘感。”宋亞假裝思考了一會兒然後繼續找借口搖頭，“現在這個效果已經很好了吧？繩索降下來時觀眾們都在瘋狂尖叫，他們看不清女孩的臉，再說也沒有轉播……”
從高處被繩索綁著吊下來畢竟屬於危險動作，查莉絲肚子裏還有自己的孩子呢。
“行吧，那下一個問題……”
一場兩個小時多的演唱會，宋亞在台上唱得嗓子冒煙汗流浹背，幕後人員的任務也不輕，這是集體工作成果，作為這方麵的‘新人’，無論是他個人還是團隊都需要磨合與持續進步。就算MJ，他的演唱會效果也不是一蹴而就的，單飛早期無非也就是唱跳再配合老套路的伴奏樂隊、合音團和伴舞班子。
所以整個整個演唱會團隊在處理完芝加哥這邊的收尾工作之後，第二天就要包機趕往下一場的舉辦地紐約，正好私人飛機沒臉再找老婆要過來坐，宋亞在匆匆去和彼得見了一麵後，也同機抵達紐約。
“老板，昨天內城廣播公司的董事會議順利做了董事長人選變更，現在你正式成為繼帕西薩頓先生之後的新任董事長了。”先期過來開會的琳達滿臉與有榮焉地報告。
“嗯。”
隨著對黑人媒體的認識越深，宋亞的心理期待值就越回歸理性，這家媒體和A＋CN對自己的影響力有沒有用？當然有，而且有大用，但那些作用隻能對白人起效，黑人媒體人一遇到自家紛爭就完全無法指望，某種方麵這說明了整個族群大方向上的團結，可自己還想著對付MJ和韋斯利斯特利普呢……
“等艾麗西亞明年年初結束州長夫人的事務後騰出時間，你就和她，還有陳博士一起按之前做好的計劃，對內城廣播公司進行部分拆分和重組吧，現在我們沒有阻力了。薩頓家族和曼哈頓幫應該也會配合的。”
他對琳達交待，“3DFX那邊一刻不能放鬆，讓梅博士配合新總經理繼續盯著那三個騙子。”
“好的，大家都對你因為要忙於演唱會事務沒能親自出席董事會議表示理解，但你既然到了紐約，不舉辦一場晚宴好像說不過去。”琳達提議。
“這周事情也很多，我得去參加DTS在納斯納克的上市活動，還得熟悉紐約這邊的場地，繼續彩排。但……”
宋亞想了想，還是決定同意，“行吧，DTS的事可以和內城廣播公司的人一起請，你替我約人琳……”
他走進自己在翠貝卡的房子，話說到一半就憋了回去，婚前屬於自己的這一層客廳裏被堆得像個雜物間，連落腳的地方都難找，這還舉辦個屁的晚宴啊！“這什麽鬼？麥克！？”他質問打前站的老麥克。
“你妻子把你在貝德福特山莊和樓上的所有個人物品都丟到這裏了，通往樓上的房門也換了鎖……”老麥克聳聳肩回答。
“真的過分。”
宋亞走過去稍稍檢查了一遍雜物，老婆連打包的紙箱都不給一個，自己一些或是貴重或是有紀念意義的表演服裝被隨意丟在地上，一團一團，全變得皺巴巴的。
他隻好小聲抱怨著讓琳達指揮保鏢們幫自己清理，起碼得把今晚睡覺的地方清出來吧。
“剛才在外麵不方便說，你們在洛杉磯和派金斯利談得怎麽樣？”宋亞發現了自己的兩座格萊美獎杯，其中一座金色唱片機的底部和大喇叭不知為什麽都身首分離了，心疼地重新拚好，遞給琳達。
“派金斯利同意讓查莉絲對孩子的事保密，其實我感覺查莉絲也不想公開這個孩子，她還打算生完後回歸好萊塢呢，那麽這個孩子的存在，無論對她還是對你都是負麵的。當然你要為查莉絲接下來近一年損失的機會再補償不少東西，必須是不能低於擋不住奇跡女二、山穀兩日女二、刀鋒戰士女配的一係列角色。”
琳達用APLUS同名首專的RIAA鑽石銷量認證大CD形獎狀框承接住格萊美獎杯，回道：“其他方麵……她想把她旗下的藝人塞進A＋唱片的項目裏去，大量的，她所求的還不止一部刀鋒戰士。所以葉列莫夫會配合威廉莫裏斯，以及你的律師哈姆林留在那繼續和她進行談判。除此之外，她還替查莉絲的孩子索要不低於小羅柏的撫養費，不低於你給雪琳芬買的聖馬力諾那棟別墅的一套房子，她似乎還想重提菲姬續約的事，而且悄悄繞過威廉莫裏斯對我暗示，或者她承接你的部分經紀事務，然後會在其他方麵進行讓步。”
“她想得美。”這些條件宋亞也基本預料到了，派金斯利第一次和自己溝通時就擺出一副‘奇貨可居’的威脅姿態，否則自己也不至於決定盡快離婚來避免妻子遭到更大更突然的打擊。
“真是一團糟。”他繼續收拾東西，“機會我肯定會補償，撫養費我一分不會少，房子……買個比雪琳芬便宜些的行不行？小羅柏是我公開承認的，有安全顧慮，那房子也不是我送給雪琳芬的，歸小羅柏名下的基金會所有她們知道嗎？菲姬那邊……我打過電話，她不會配合派金斯利的，我已經給她製作了兩張專輯了，第一張大賣，有冠單，第二張各方麵成績差點但在目前音樂行業普遍不景氣的狀況下，銷量算很不錯了，她明白無論跳去那間大公司，也不容易拿到比我這更好的機會。”
“應該可以，其他方麵呢？”琳達問。
“討價還價咯，我的項目可以適當放進來一些派金斯利的旗下藝人，但不能太過分，我個人的經紀事務就別想了，這時候別又搞得威廉莫裏斯後院失火……”
宋亞想了想，“查莉絲本人呢？她對派金斯利借著她達到個人目的不生氣嗎？或者我們能利用這一點，鼓動她把派金斯利炒掉反而更劃算。”
“派金斯利玩了個手段，她讓查莉絲暗中聽到了我們和她的談判，你懂的，我們為了討價還價，加上當時你妻子的經紀人桑迪格倫也在，無論對派金斯利還是查莉絲言辭都不怎麽友善。現在查莉絲對你的印象更差了，她恨不得你再多吃一些虧。”
琳達苦笑，“以後你接她和派金斯利的電話都要小心了，很可能被偷偷錄音。”
“嗯，總之不要對她們表露出我急於滅火的態度，但實際操作上總歸是盡快把這件事結束……嗯？”
宋亞彎腰撿起自己配好的一套穿搭，“不是，我配這套衣服的項鏈和吊牌呢？”
“可能被Mimi送人了吧，我剛從她那得到了這個。當當！”負責充當兩人信使的塔拉吉回來了，開心地秀著手上仿NBA總冠軍戒式樣的鑲鑽大金戒指，“這是你的嗎？老板？”
“當然是！”宋亞心裏陡然冒出一個不好的猜想，自家那老婆絕對做得出來，下意識伸出手，試圖從塔拉吉手裏將戒指奪回來，“去年還是前年我在布魯克林華人街定做的！琳達知道！”
“是他的塔拉吉。”琳達作證。
“不，Mimi送我的！現在就是我的了！”塔拉吉不肯還，開始逃跑。
“一口一個Mimi了還，被收買了？叛徒！別忘了你上次和朱莉安娜……”
宋亞氣急敗壞，差點在保鏢們跟前把秘密吐嚕出來，“還給我！”
“就不，小氣鬼！我在那還看到她準備把很多貴價貨打包送人，做慈善！”
“這！這這！”
顧不上自家助理了，宋亞繼續埋頭清理‘雜物’，“沒有，沒了！全沒了啊！”除了衣服，各種金銀貴價貨配件全沒了，“Fuck！瑪麗亞凱莉！你送出去的錢裏難道沒有你自己一份！？”
跟我玩殺敵一千自損百八？她做得出來啊！
“她人在貝德福特山莊的對嗎！？我們走。”
他哀嚎著趕緊叫上琳達、塔拉吉等人，驅車去阻止老婆的報複式變賣。
“哼哼，我了解你，了解你的弱點APLUS，這次我不報複你的事業，但我就是要讓你不爽，氣死你！”電話裏瑪麗亞凱莉得意洋洋地說道。
“我送過你那麽多房子、小島，我是小氣的人嗎？嗯？我是全米富豪榜上的人物，我是很多公司的董事長！那些金銀首飾你全糟蹋掉能值幾個錢啊Mimi！？”宋亞大吼，“我錯了，我對不起你，但你不要用這麽蠢的方式來報複我好嗎？”
“蠢？哼哼……”
瑪麗亞凱莉冷笑，“你這人說不小氣但也小氣，說慷慨但也吝嗇，對嗎？你最難受的就是花不該花的錢，沒目地的花錢，比如把錢直接丟進水裏，送人……”
“你！我到門口了，讓我進去！”
老麥克剛把車挺穩，宋亞衝進貝德福特山莊自己家中，短短時間內，自己所有的存在痕跡似乎都被清理掉了，布倫達正哼著歌，珍愛地欣賞著她手上的三個大戒指。
她的經紀人桑迪格倫看到男主人進門，不著痕跡地拉拉袖口，擋住腕上的百達翡麗陀飛輪。
“Mimi！”宋亞哪注意得到這些，在客廳裏梗著脖子大喊。
“Hey！渣男你還敢來！”布倫達把手背到身後罵道。
“Mimi呢？”宋亞問。
“哼哼……”女主人美美地出現在二樓樓梯口，“這就是你的弱點APLUS，怎麽樣？是不是很生氣，很無奈！？”
“你把我的貴重首飾……”
“不光是首飾！”她厲喝打斷，“還有你送我的戒指，十七克拉的那個，我也要送去慈善拍賣，大概……能，嗯，能回一半的血吧。”
“不是，我送給你的就是你的了呀！你把你自己的東西半價出售來懲罰我！？”宋亞確實很氣，一口氣憋在胸口。
“是的，誰叫你背著我……不說那些了，這間房子我也準備賣了，鑒於是我倆合買的，到時候會把那一半的錢還給你。”她說。
“你，你打算多少錢賣？別這樣，Mimi，這裏是我們結婚的地方。”宋亞拾級而上。
“我和一個渣男結婚的地方！不許上來！”她伸腳踢人，“一千萬就賣！先到先得！”
“嗬嗬……”宋亞抓住樓梯扶手，心痛得彎下腰，差點又暈過去，“我們兩千多萬買的，加上裝修，加上我倆結婚之地的噱頭，加上通貨膨脹，加上紐約地產升幅，現在起碼能賣四千萬！”
“嗬嗬，我是個能愛上你這種家夥的蠢女人，我當然不懂市場，對不起咯。”瑪麗亞凱莉冷笑。
“不要，Mimi，這間房子……這間房子留給咱們的孩子不好麽？你這麽做，對他的未來也是傷害吧？他以後會過得不幸福的。”
宋亞死中求活，“他以後會說就是那個蠢媽媽，害我一出生就少了三千萬財產，他會恨你的。”
“我還不一定要呢！我父親是渣男！我不想我孩子的父親也是！”她臉部表情柔和下來，似乎有點被觸動了，但馬上大聲尖叫著撈起高跟鞋就砸。
“別口不對心了Mimi。”宋亞趁機用額頭硬接一記，頂著拍蒼蠅手過去將她一把摟住，“別再用這種方式懲罰我了，我怕了還不行嗎？”
“離婚！別再玩這一套APLUS！老娘不會再上當了！”她拚命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