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利用我們的信任偷偷搞鬼!”

皮埃爾薩頓跟著丁金斯的話頭告狀,“這小子在耍我們丁金斯先生!那個芝加哥政客的妻子,他的律師,用調查走訪的名義接觸我們的雇員,配合晨星公司為他的新電視台挖角!”

“那是因為你帶著昆西瓊斯和羅素西蒙斯他們來我那上門示威,皮埃爾,我不是個被當麵羞辱後還什麽也不去做的人。”

沒這借口其實也就晚一個月挖的事,但不用白不用,對方今天多了個驢黨實權聯邦眾議員又怎麽樣?自己是跟驢黨黨鞭安德伍德都硬撕過的人,沒必要在這種場合下低頭。

“Bullshxt!你在胡扯APLUS,你早就在接觸華盛頓電台的人,還有多蘿西。”皮埃爾薩頓反駁。

“那和我無關,戈登是我新電視台的總裁,我們承諾過不挖BET的人,他隻能在華盛頓附近的熟人裏想辦法。”宋亞把鍋甩出去。

“怎麽?你以為我不了解戈登?沒你的同意他才不會那麽大膽!”皮埃爾薩頓繼續戳穿。

“所以呢?今天把我找來是開批判大會的?”

宋亞端著酒杯直接耍賴了,“那麽正好趁大家都在,我也明說了,別把我當傻子皮埃爾,我才不會傻傻地往內城廣播公司投三千萬呢,那可是三千萬,米刀!我自己也得辛苦個一年半載才能賺到手!”

兩人吵架,屋子裏的其他老頭都在默默聽著,除了丁金斯和帕西薩頓,另三個老頭,也就是聯邦眾議員蘭格爾和紐約州主計長赫爾曼麥考爾,前紐約州務卿羅勒帕特森都饒有興趣地盯著自己。

宋亞早觀察到了,他名義上在和皮埃爾吵,但實際上一直在跟老頭們亮明自己的態度,“而且我還跟你說皮埃爾,就算你選擇和昆西瓊斯他們合作,我也絕不允許他們利用內城廣播公司學VIBE雜誌那樣肆意攻擊我,否則我就開戰!我這人偏偏不吃你拿什麽芝加哥案子來威脅的那一套!經過昨天的事後,相信你已經清楚我性格了吧?”

“看這小子多麽猖狂!”皮埃爾薩頓手往上一揮,向丁金斯告狀。

“Fuckyou皮埃爾,我已經很克製了,別搞得好像我不投錢給內城廣播公司就像我欠了你什麽一樣!”宋亞繼續罵,但把目標限製在他身上,“現在沒幾個人還敢把我當傻子糊弄了!”

“都少說兩句,OK?”

丁金斯發話了,老頭有些無奈地揉揉眉心,“隻是樁生意而已,大家都是自己人,博弈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不能誤判對手,否則事情會失去控製。那麽我有必要事先說清楚一點,就是無論今天談的如何,我們雙方都沒必要做任何越線的事,APLUS,我能保證內城廣播公司決不會拿你在芝加哥的什麽案子進行攻擊,皮埃爾昨天對你說的是氣話。我相信你也一樣不會使用類似手段,對嗎?”

那最好了,婚禮時皮埃爾薩頓還提過一嘴維克案子的事,當時他們肯定不知道自己在裏麵扮演的角色,但注資談判陷入僵局後,曼哈頓幫肯定通過他們的渠道查過自己,按他們的能量,大概能了解到案子的一些內情,否則皮埃爾薩頓昨天不會用那件事開口威脅。

“當然,丁金斯先生。”

宋亞點頭答應,雙方屁股都不幹淨,自己也早防著一手,曼哈頓幫在用政治力量維持阿波羅劇院的廉價租約為內城廣播公司牟利在紐約政界不是秘密,等戈登的二十四小時新聞台開播,自己也會在黑人媒體上擁有不錯的話語權,加上昨天經過證明的新媒體威力,雙方互丟核彈的下場肯定是兩敗俱傷。

“皮埃爾?”丁金斯看向皮埃爾薩頓。

“皮埃爾性格沒那麽衝動。”帕西薩頓替仍氣呼呼的兒子緩頰,“大家都可以放心。”

“等你的二十四小時新聞台開播,你也能算媒體人了APLUS,我們自己的媒體人之間互相都應該有默契……”

聯邦眾議員蘭格爾笑著插話。

“是的,我懂行,戈登反複跟我交待過。”宋亞再次保證。

“那就簡單了,現在隻剩內城廣播公司的注資問題……”

丁金斯對房間裏的人比劃了一下,“正好趁我們幾個老家夥都在,APLUS,你需要給我們一個明確的信息,我們都是為這事來的,近些年已經很久沒這麽聚到一起了。”

宋亞抿了一口酒,打事先約定的暗號。

“第一。”

斯隆女士一向沒什麽廢話,直接代他闡述來之前商量好的底線,“我的客戶,也就是APLUS理解內城廣播公司的財務困境,他清楚三千萬這個數字對內城廣播公司極為重要,但,我們是否注資取決於對內城廣播公司有多少了解。我們需要拿到皮埃爾薩頓先生一直不肯提供的公司資產、負債、股權結構信息,我們還必須弄清楚內城廣播公司以及關聯公司目前所有的經營、訴訟、擔保和稅務風險。”

“我要看到真實的文件,否則我不投這個錢。”宋亞補充,“這是很正常不過的要求。”

“繼續。”皮埃爾薩頓一言不發,老頭們不置可否,丁金斯示意斯隆繼續往下說。

“第二,我們也理解兩位薩頓先生的管理權訴求,但要在第一個要求得到滿足之後,用我們的計算方式決定該索要多少股權比例,如果超過百分之三十,我們除對應董事席之外還需拿到董事長職位。”

“第三,如果我們注資,則在注資之後必須擁有一定分拆、出售、關停不良資產的等等權力。”

“第四,如果盈利狀況最好的阿波羅劇院被紐約市府在兩千年之前強行收回,我們的注資需要一個對賭補償機製。”

“這是APLUS先生的最終報價。”

斯隆女士說完,宋亞察覺老頭們臉色有些不悅,再次補充,“請放心,正如列位剛才所說的,我是自己人,我知道行為的邊界在哪。”

屋子裏的氣氛頗為凝重,“對了,請問洗手間在哪?”

宋亞給斯隆打個眼色,兩人找借口離開書房,讓裏麵人自己去商量。

“我想起來了,剛才裏麵的四個人,前紐約市長丁金斯、前曼哈頓區行政區主席帕西薩頓、前紐約州務卿羅勒帕特森以及現任聯邦眾議員蘭格爾四位紐約頂級非裔政客聯盟曾經有個外號:曼哈頓四人組。”

兩人走到別墅外空曠偏僻的地方,斯隆說道:“他們有過一段很密切的關係。”

“你是我的政治顧問,斯隆女士,但你在至關重要的曼哈頓幫政治力量裏算漏了其中的兩個,導致我一直誤判他們的頭麵人物是那個主計長赫爾曼麥考爾。”

宋亞抱怨。

“我主要精力都放在華盛頓的國會,對紐約政壇有些許陌生,而且那是很早的往事了OK?帕西薩頓在七十年代競選中選擇討好白人選民,導致蘭格爾與他決裂,蘭格爾轉而去擁抱了驢黨主流派別,羅勒帕特森在卸任紐約州務卿後也刻意與曼哈頓政治力量拉遠距離,把全部精力放在幫助兒子戴維帕特森紮根紐約州政壇,四人組很快分崩離析,沒想到今天又重新聚在了一起。那麽就說明……”

斯隆很專業的分析,“他們四個雖然政治上分道揚鑣了,但都在內城廣播公司仍有利益。”

“事實應該就是這樣了,畢竟我們早就知道內城廣播公司是一些黑人政客的錢袋子……”

宋亞想起來BET的約翰遜也對自己說過曼哈頓幫頭麵人物是主計長,以那家夥對黑人政客的了解,應該不至於也出現誤判,“你覺得他們會同意我的條件嗎?”

“我們考慮過了APLUS,皮埃爾堅持等聽聽昆西瓊斯他們的報價再說。”

回到書房,老頭們也把鍋甩給了年紀最‘小’的皮埃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