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嘟嘟嘟……”
不巧，雪琳芬今天的活動安排得很滿，晨跑，去頂級瘦身館減肥鍛煉，試鏡，隻有保姆陪著小羅柏在家，父子倆坐在地上的火車玩具前瘋玩了一上午，然後小的睡了，大的也靠在沙發上打起了盹。
大概下午三點多的時候，宋亞迷迷糊糊聽到琳達在和雪琳芬、蒂姆說話，於是睜開了眼睛，趁她們沒注意自己醒了，悄悄偷聽。
雪琳芬今天去參加了半紀錄片伊麗莎白泰勒傳女主試鏡，不出意外地秒被拒。
“我們現在與MJ和泰勒兩人的關係很微妙，他們不太喜歡老板。”
琳達勸她：“你還是專心為貓鼠遊戲的那個配角做準備吧，芬恩小姐。”
“他們以前……”
雪琳芬很意外，“不是說摩登石頭族女主試鏡時，APLUS還拜托伊麗莎白泰勒為我的獲選幫過忙嗎？”
“是幫過忙，但後來你不辭而別了。”
琳達不客氣地回應：“時間在推移，人際關係也在不停變動，MJ案後，老板沒答應伊麗莎白泰勒無保留地去聲援MJ的要求，那麽雙方的交情也就到此為止了。”
“MJ的ATV版權庫和索尼音樂版權庫合並案裏，老板聯合凱莉小姐，還有其他一些索尼哥倫比亞唱片的歌手想把他們自己的音樂版權隔絕在那樁交易之外，這也很難令MJ滿意。”
“老板和凱莉小姐在索尼哥倫比亞唱片管理層內部支持丹尼爾，而MJ和席琳迪翁他們支持摩圖拉。”
“流行之王近年深受負麵新聞的困擾，而老板是崛起速度非常快的新科非裔之光……”
蒂姆和雪琳芬靜靜聽琳達一條條說完，都沉默了下來，“可惜了，本來好萊塢公認雪琳是最適合扮演青年時期伊麗莎白泰勒的女演員。”蒂姆歎氣。
“如果沒小羅柏的存在，芬恩小姐演上那個角色應該不是問題。”琳達回答：“但現在沒後悔藥可吃了，不是麽？”
“後悔藥？”宋亞不爽地打斷琳達。
“我是指如果那個意外沒有發生的情況……”琳達指指小羅柏的睡房。
“閉嘴琳達，不要用什麽‘意外’的字眼或者沒有他存在之類假設語氣形容我的兒子。”
宋亞嚴厲警告。
“對不起。”琳達對雪琳芬翻了個白眼，離開了屋子。
蒂姆和雪琳芬有些尷尬地杵在原地，“琳達今天怎麽了？”蒂姆問。
“Fuckyou蒂姆，你作為雪琳的經紀人應該有起碼的那麽點娛樂圈嗅覺，我已經隱約在和MJ互相暗中角力了，這個微妙的時間點，還帶小羅柏的生母去MJ摯友的項目裏找工作？”
宋亞知道琳達剛為什麽生氣。
“呃……抱歉，APLUS。”蒂姆很惶恐地道歉。
宋亞擺擺手，示意沒事，蒂姆的能力也就這樣了，他的情人羅伊倫敦才是交遊廣闊的那個，可惜羅伊倫敦因為HIV去世了，蒂姆在好萊塢的能量由此大幅跌落。
“你不再睡會兒嗎？”
雪琳芬去籃子裏拿了條薄毯丟過來。
“不了。”宋亞隨手把毯子放到一邊。
“呃，你們聊聊吧，我再去和琳達說聲抱歉。”蒂姆找個了借口也離開了屋子。
房間裏現在隻剩兩個人了，也許是為了試鏡，雪琳芬今天穿了套很有五十年代味道的複古時裝，配上那張舊好萊塢時代標誌性的名伶臉，非常動人，“蒂姆現在基本算半退休狀態，沒再代理其他女孩，隻偶爾幫我跑跑腿，所以……”
她邊為蒂姆解釋邊坐在宋亞身邊，隨手將坤包裏的東西倒在沙發前的茶幾上整理。
“你抽上煙了？”宋亞看她從包裏拿出一套銀光閃閃的精美煙盒與打火機。
“沒有，為了試鏡表演用的道具，伊麗莎白泰勒抽煙。”她回答。
“抱歉，因為我連累你的試鏡了，琳達剛才的態度也有點衝。”宋亞也向她道歉。
“沒事，我的錯，我總歸不甘心去演配角。”
雪琳芬苦笑，“雖然貓鼠遊戲是你參與的兩千萬大製作，而伊麗莎白泰勒傳隻是NBC台的一檔自傳式半紀錄片。”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宋亞說。
‘滴滴滴滴……’她包裏的一個小電子表響了，“噢，我下午的健身時間到了，等我嗎？很快，四十分鍾。”
“好的，去吧。”宋亞點頭。
她起身，回頭丟了個好看的笑，去別墅裏的小健身室了。
隻剩自己一個人，宋亞無聊地隨手撥拉著她倒出來的個人物品，有很多購物小票，都來自比弗利山莊旁的羅迪歐大道各個名氣頗響亮的精品店，打火機、煙盒、首飾等等，出票時間全是今天，女人嘛，都一樣，買起東西來沒數。
還有兩份特意被縮印到小卡片紙裏的台詞本，一份伊麗莎白泰勒傳的，一份貓鼠遊戲的。
兩份裏都有她很詳細的備注，宋亞翻開貓鼠遊戲的，一句句台詞下麵，她用鉛筆標記了不少與之配合的動作，比如撩頭發，拋媚眼之類。
從腦子裏找出貓鼠遊戲原片回憶了下，感覺她的理解有偏差，明顯原片中女星的動作處理更好，當然那位不知名女星沒她漂亮，不，醜得多。
於是他拿起小台詞本去了小健身房。
雪琳芬已經換好了健美服，那種高叉緊身的款式，綁著個頭帶正在跑步機上努力跑著。
“塑身效果不錯，看來好健身教練確實有用？”
她的體型宋亞從看到偷月情就很喜歡了，笑眯眯地接近，略有些輕浮的用手撐著跑步機手把，端詳起她的臉，雙頰下方的贅肉好像確實少了點。
“當然，我每天都隻吃那麽一丁點，一到晚上就餓得心發慌。”她抱怨。
“繼續堅持，勝利就在眼前。”
宋亞鼓勵她，然後和她討論起了表演上的事，“你的理解不對，按照原著小說和劇本裏的描寫，你要演的高級妓女以前是小有名氣的封麵模特，後來成為了活動在五星酒店裏‘捕獵’的交際花，她勾引男人或者提供服務時要價是很隱晦的，如果刻意搔首弄姿，她就不值那個價了對嗎？你想想，六十年代的一千米刀一晚，這可不是平常人能享受到的，她必須有讓男人心甘情願付錢的手段。”
“我總覺得這個角色是你在故意暗示我，如果我沒看過原著小說的話”
雪琳芬這種文藝女青年想的就是多，“我可沒耍手段讓你心甘情願付給我那麽多贍養小羅柏的錢。”
“不要那麽敏感，雪琳。”宋亞無奈了。
“但你一眼看到這個角色就推薦給了我，你潛意識裏就是這麽感覺的，對吧？”她追問。
“我說你怎麽還去試鏡伊麗莎白泰勒傳呢，你潛意識裏也在抗拒這個角色對嗎？”宋亞還擊。
“算是吧……”
她沒否認，“但我會去試鏡的，要不等下你幫我搭戲？練習一下。”
“好吧，離試鏡還早，我們有很多時間。”宋亞點頭。
“並沒有，你又不經常來。”她說道。
宋亞啞口無言，小健身室裏的氣氛突然曖昧起來了，默默等她揮汗如雨地從跑步機上下來，兩人直接開始對戲。
傳奇騙子阿巴格內爾是個很自戀的人，他編了個被酒店高級妓女套路但被他用騙人天賦反套路回去的故事，真實性存疑，大體劇情就是妓女索價一千米刀一晚，而他拿出張他偽造的一千四百刀現金支票，謊稱自己身上隻有這個，然後那個‘精明’的妓女倒找了四百刀現金，還陪他睡了一晚……
“哈嘍。”
宋亞裝作拿出鑰匙開門，突然看到了站在‘隔壁’門口的雪琳芬，主動搭訕。
“嗨……”雪琳芬風情萬種地轉身和他對視。
“以前在哪見過你嗎？”
宋亞照抄原片小李子的表演，露出回憶的表情。
“也許吧。”她回答，“幾年前，我上過十七歲雜誌的封麵。”
“對，你是模特，對嗎？謝麗爾，以前我同學總喜歡把你的照片貼在衣櫃裏。”宋亞叫出了女角色的名字。
“外麵那輛銀色阿斯頓馬丁跑車是你的嗎？”雪琳芬通過表情和肢體語言，很好地把交際花開始試探獵物身家的潛在動機演了出來。
“對，我私藏中的一部。”
宋亞隨口問，“能給我簽個名嗎？”
這時候的男主還是沒什麽防備的，但作為傳奇騙子，他沒經過理論學習卻無師自通地用到了類似表演技巧裏的沉浸式演技，自己反複洗腦自己就是個富家子弟，然後自己都信了，所以應對非常自然。
“你房間裏有筆嗎？”
交際花開始出擊，雪琳芬**地扭著身體拋起了媚眼。
“對，就是這裏，你這裏的處理不太對。”宋亞看著她，心裏開始躁動，但還是冷靜地克製住了，打斷對戲，“你應該……”
“等等，你等等……”
雪琳芬看到他這樣，自顧自先笑了會兒，“所以你現在要給我說戲？”然後把頭後仰，學起了他在舞出我人生裏的語言障礙和麵癱演技，“這……這樣？”
“別小看我雪琳，我的真實演技你完全不了解，隻是因為我一般用在現實生活中罷了。”宋亞開始裝逼。
“好吧，你有什麽主意？”雪琳芬問。
“這樣，有手套嗎？”
宋亞讓她找來配晚裝的真絲手套，戴上，“你用嘴，輕輕咬住手套的中指，然後……”
雪琳芬在好萊塢混那麽多年了，演技是有的，很快懂了他的意思，牙齒輕咬，輔助‘脫’起了手套，“你房間裏有筆嗎？”同時用目光魅惑對戲的男人。
這哪扛得住啊，宋亞呆呆看著她，呼吸粗重了起來，忘詞了！
她沒提醒，而是自己又加了些戲，用雙唇含住了手套的中指。
大樹，大樹，大樹！
宋亞意亂神迷，腦子宕機，心火憤怒噴湧，正迷茫著，忽然突發奇想，不真做不就行了？這樣就不算對不起大樹了吧？
“APLUS，又見到你了，歡迎來到AMA頒獎典禮……”
FBI芝加哥辦事處所在地，探員卡爾萊特曼正和女助手坐在專業設備前看著熒屏，“等等，倒回去。”他突然說道。
女助手幫他倒帶，“APLUS，談談小洛瑞吧。”AMA外場主持問道。
畫麵裏的宋亞聽到這個問題立刻露出悲慟的表情，用手捂住嘴，“我當時聽到他的消息很震驚，我腦子裏的第一反應就是，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等等，定格。”卡爾萊特曼命令，“放大，看他嘴角。”
女助手將畫麵放大。
“他嘴角在上翹對吧？他心裏在笑！”卡爾萊特曼打了個響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