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歲,對宋亞來說最大的意義就是能開車了,座騎早已選好,福特F150皮卡,7.5升V8引擎那款,完全體的吞油怪獸。

車和牌子他並不喜歡,家裏之前的那輛二手福特皮卡還經常壞,但在黃石公園米拉的CK廣告營地裏,他見識到了這款車的作用,貨鬥裝大量設備的同時後麵還能拉上個碩大的拖掛式房車飛馳,小攝影團隊小唱片公司拿它來跑外景跑宣傳非常好用。

海登在底特律幹了很久的汽車銷售,打個電話還能有點折扣,購車款走A+唱片的賬,如果以後有宣傳活動的話正好用上。

趁著中午,宋亞拿學校的公用電話預約了考駕照的時間。

“嗨……”

放下話筒,一位女同學突然出現在他麵前,“生日快樂,大作曲家。”

“大……”

自從上次被AK叫破,APLUS的名號在學校裏漸漸不是秘密,宋亞搖頭失笑,“過獎了,你怎麽知道我今天生日?”

“我經常負責組織社團活動,在學校花名冊上看到的。”女孩有些緊張,白皙的麵孔微微泛紅,雙手端在腰間,手指不停互相揉捏著,“你不會嫌我太多事吧?”

“不會,怎麽說?”

宋亞百分百肯定麵前這位白人女孩對自己有意思,這所學校雖然黑白學生都有,但這些家境不錯的白人學生們普遍對黑人同學有點潛在的隔離傾向,雖然不會表現在明麵上。作風也比以前的那所公立中學保守很多,看來今天對方鼓起了相當的勇氣,主動開口。

他抬頭往四周看了一圈,附近沒有女孩們的小集體,看樣子是她偷偷的單獨行動。

“呃……”

女孩更緊張了,身體微微發抖,“我想,你也許會辦個生日趴體,聽說你們音樂圈的人經常會……會舉辦各種趴體。”

這還真沒有,宋亞的華國靈魂注定了他不會是個米式趴體生物,“沒有,我最近太忙了,而且,我家住高層公寓,如果辦趴體的話會被鄰居投訴的。”

“哦,這樣啊。”女孩詞窮。

宋亞再次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女孩,金發,長相中上,精心化化妝還能更漂亮,膚色潔白,腿很長,……輕聲細語,容易害羞,既然能經常參加社團活動,那成績肯定也很不錯,嗯,典型的白人中產家庭乖乖女。

“要不……”他有點意動。

‘滴滴滴……’這時候口袋裏的呼機響了,拿起來一看,是米拉的電話。

“要不什麽?”女孩撩動長發,語調有點雀躍。

“呃,還是算了,我最近真的很忙。”宋亞再次拿起話筒,朝她示意。

目送女孩失望地離開,撥通米拉的電話。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米拉的歌聲在那邊響起。

“謝謝。”

米拉得意地嚷著:“驚不驚喜!?是不是隻有我記得你的生日哈!”

“親愛的,昨晚上他們就給我過過生日了。”宋亞拿話打擊她。

“昨晚!?”

米拉沉默了一會,然後尖叫:“天哪!我忘了計算時區!”

“哈哈哈!”宋亞大笑。

“我是不是很蠢?”米拉有些失落。

“也沒有啦……”

兩人又聊了一些近況,“這裏景色很美,也許,你可以抽時間過來看看我,我想你了。”米拉撒起了嬌,“這裏也沒有討厭的狗仔。”

“我找機會吧。”宋亞記得米拉的生日在十二月份,也許到時候可以給她一個驚喜。

下午,宋亞練完壁球,揉著酸痛的肩膀走出學校,‘消音器’開著那輛拉風的雪佛蘭敞篷早在門口等著了,托尼、艾爾和迪萊三個擠在後座。

“上來吧我親愛的好弟弟,帶你去見識一下成年人的世界!”托尼興奮地直搓手。

“拜托,我這也才十六歲。”宋亞無奈地坐進前座。

“你看上去怎麽也得二十歲起!”迪萊的一句話引來笑點奇低的另三人瘋狂怪笑。

“你是不是又長高了?”托尼伸手在他頭發上**,“我感覺你更高更壯了,有一米八了嗎?”

“一米八二。”

宋亞躲開他的手,“最近我在練壁球。”

“壁球!?哈哈哈哈!”幾個人又莫名笑做一團。

宋亞翻個白眼。

‘消音器’發動汽車,筆直朝南城開去。

“你們這麽閑?不是要跟小洛瑞和老喬去本子國嗎?”宋亞趁機問道。

“過兩天就走。”托尼回答,“聽說二手店會被授權給那邊的歌手演唱,有日文版,華文版什麽的。”

“是嗎?”宋亞倒沒想到這個,“直接聽你們的版本不就好了嗎?”

“亞洲人還是喜歡聽自己語言的歌曲。”迪萊給他解釋,“SBK屬於百代,而百代在亞洲的能量很大。”

‘消音器’把車停在了一家脫舞酒吧門外。

“OMG!”

宋亞猜出他們想幹什麽了,頭開始痛了,賴在座位上不想起來,“再說一遍,我才十六歲,進這裏起碼要二十一!”

“你別裝了。”

托尼硬把他拽出了車子,幾個人前呼後擁,走到酒吧門口。

一個強壯的黑人門衛和托尼碰碰拳頭,“小洛瑞沒來嗎?”

“今天是我弟弟的專場!”

托尼帶頭走進酒吧裏,“這輪酒我請了!”他進門就一嗓子。

五、六點鍾,酒吧裏麵的人不多,大部分客人是有點年紀的老頭,聽到他這話高興地抬起手裏的酒杯,朝托尼表示感謝。

“錢,錢……”托尼又朝‘消音器’連聲催促。

‘消音器’從懷裏掏出一大把一刀麵額的鈔票。

托尼走到酒吧中心的小舞台前,朝正像樹懶一樣靠在鋼管上磨洋工的女郎一揚手,鈔票漫天散開。

濃妝豔抹的白人女郎朝他拋個媚眼,把身上的外套脫下,開始賣力表演起來,老頭們紛紛換位子,撲到了她麵前的吧台上。

“這是我弟弟!”

托尼把宋亞摟著向客人們大聲介紹,“APLUS聽過沒?二手店就是這小子寫的!”

老頭們反應平淡,倒是酒吧裏的女侍應們眼睛都亮了。

“跟我來。”托尼輕車熟路,把宋亞拉進最裏麵的陰影處,一人一張沙發坐好。

一位墨西哥裔麵孔的男侍應帶來幾位女郎,黑白高矮胖瘦一應俱全。

“給他最好的!”托尼指給宋亞一位白人女郎,“他喜歡白的,我知道。”然後豪氣地拍著巴掌,“酒!酒!酒在哪裏!?”

那位女郎款款走到宋亞身前,一屁股坐到了他的腿上,“男孩,沒來過嗎?”

“他是個雛!哈哈哈!”托尼怪叫,“給他最好的服務!”他又拿出些鈔票。

宋亞被悶得有些喘不過氣,身子直往後縮。

第二天清晨,宋亞醒來,看看左右,托尼、‘消音器’、艾爾和迪萊還東倒西歪地睡著,麵前桌子上各種牌子的空酒瓶無數。

他揉揉太陽穴緩解宿醉後的頭痛,又檢查了下褲子拉鏈,還好,忍住了沒荒唐,被這種地方的女人染上什麽病一輩子就完了。

“先生。”

一名侍應遞來賬單。

宋亞看著一千三的數字,倒吸一口涼氣,又看看還在打呼的托尼,隻好取出支票本,“支票收嗎?”

“可以的,先生,但你們不能馬上離開,我們要驗一驗。”侍應禮貌地答道。

“好吧。”宋亞簽好支票,遞給對方,“托尼經常來嗎?”

“是的,先生,不過都是洛瑞先生付賬。洛瑞先生很慷慨的,一次消費都在兩千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