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裏,宋亞的一天是這樣的。

早上起床後吊吊嗓子,為以後的演唱事業做著準備,正如丹尼爾所言,賺大錢的永遠是歌手,兩首天啟歌曲紅了三個人,眼看老喬、小洛瑞甚至米拉日漸風生水起,說他心裏沒有一點想法是自欺欺人。這具身體的嗓音條件不錯,不用也是浪費。

練完發聲,他會在早飯後彈個把小時吉他或者吹吹小號,保持樂感。

然後他會看一些調音或音頻處理方麵的專業書籍,學得越深,他越感到這個行業不過是細枝末節,目前製約所有電子產品的無非是硬件和軟件性能,沒了這兩樣東西一切休提,他那兩首天啟歌曲的MV畫麵清晰度和質量遠勝於這個時代的所有MV,給一百個宋亞穿越過來也複原不了,這需要軟硬件產業整體科技的提升。從中宋亞也悟出了一個道理,既然天啟暗示了未來的進步方向,也許自己也可乘著東風投資一把,當然,現在的他還力有未逮。

午飯後,他會稍稍鍛煉鍛煉,他現在身材勻稱,個頭還在躥升,可千萬不能像蘇茜姨媽或者托尼、康妮那樣橫向發展,特意交代給蘇茜姨媽的食譜裏也剔除了垃圾食品。

然後他會出門在芝加哥北城四處閑逛,看看能不能撞撞大運得到第三次天啟,看見喜歡的東西也會順手買回家。

比如公寓地下停車場的那輛一萬出頭的全新日產藍鳥,蘇茜姨媽會開著它回南城看看康妮,或者去她習慣去的教堂,往後開學接送宋亞和艾米麗也會靠它,那輛經常壞的二手福特皮卡留給了康妮。

還比如書桌上康柏公司去年推出的386電腦,宋亞逛電子賣場時正好碰到打折,於是頭腦一熱買了下來,康柏公司的工程師上門安裝好後,他對著黑漆漆的DOS界麵發了幾分鍾的呆,關上後便再也沒打開過。不過臥室裏有了這一樣東西,他搬來後莫名空落落的感覺消失了,就好像這玩意兒是臥室裏必不可少的道具,有了它心靈便得到了安寧,至於用不用得上反而不重要。

如果逛晚了,他會去附近的意大利餐廳吃新歡肉丸意麵,米國的中餐不對胃口,他反而比較喜歡意大利菜,雖然聽說也是經過‘改良’的。

晚上回家,坐在電視機前看看新聞,翻翻雜誌,了解一下國內外政治和音樂行業的局勢,現在最火的新聞便是伊拉克軍隊進入科威特,阿美利加大統領宣布展開沙漠盾牌行動。致德克勒克還在公告牌高位波動,而二手店的錄音室版本沒能被市場接受,小幅回升後又再次下跌,如今已被擠出了前五十。

米拉這時候一般會打電話來,跟他訴說各種苦惱,什麽我好想你啊,天天宣傳太累啊,什麽某些歌迷太熱情啊,她媽媽看得嚴這不準那不準之類的。十五歲女孩的心事無非是那些東西,米拉煲起電話粥來又沒完沒了,搞得宋亞頗有些意興闌珊,覺得這未免是個太浪費時間的活動,遠不如兩人在一起的那些時光,他們總是會先滿足完身體上的需求,再隨意找點事打發打發時間,他覺得那樣更愜意些。

再然後,就是刻苦學習的好時段了。

總之,宋亞按照穿越後定下的‘小目標’,他把整個家庭搬出了南城,告別了惡劣的治安和教育環境,他靠著天啟外掛賺到了大錢,改善了自己和親人的生活,泡到了想泡的妞,買得起想買的東西,然後……

他發現自己的‘低欲望’被滿足後,剩下的就是失去奮鬥動力的空虛。

昏昏沉沉地生活了大半個月,終於,米歇爾博士的獎勵發放了下來。

‘致德克勒克’本來就是篇應試作文,隨著歌曲在全米爆紅,米歇爾自然會兌現早已允諾下的南非青少年項目。

坐上飛機,第一次出(米)國,宋亞的目標正是南非。

“聽說那首歌銷量已破百萬?”進入平穩飛行,身旁的米歇爾博士展開話題。

宋亞點點頭,“我說過的吧,轉變思路,才能脫穎而出。”

米歇爾心照不宣地笑了,“確實,聽到你唱出那些髒話時,我很吃驚,但不得不承認有耳目一新的感覺。”

“他們,我是指南非政府,知道我是那首歌的詞曲作者嗎?”宋亞問道。

“放心吧,即便知道,他們也會展現出他們的大度,快二十一世紀了,他們還在玩種族隔離那套,全世界沒人會支持他們。”米歇爾知道他在擔心安全問題,安慰了幾句,然後扭回頭看著後排吵鬧的半大小子們,“你能幫我維持一下秩序嗎?”她問。

這次青少年活動參與者不少,都是來自全米各地的十來歲孩子,看起來都有些背景,帶隊的米歇爾很辛苦。

“好吧。”宋亞知道這是因為自己長相成熟的鍋,“安靜!”站起來一嗓子把場麵鎮住,然後從前往後兜了一圈,把幾個刺頭按回座位。

“完美完成任務……”他坐回去後朝米歇爾邀功,不過這邊艙室裏安靜下來,前麵頭等艙方向的噪音就顯得更大了,男人們的哄笑不時還夾雜著某位空姐的嬌嗔,“那邊我可管不了咯。”宋亞開了個玩笑。

米歇爾長歎口氣,看著滿臉笑意不停往頭等艙送酒的空姐們,“華爾街的人,任何時候不忘享樂。”

“他們來南非幹什麽?”宋亞問。

“德克勒克的改革開始了,不出意外幾年內南非就會改頭換麵,這麽大一個經濟體的政局動**,裏麵肯定蘊含著無數的機會。那些禿鷲……”米歇爾往頭等艙努努嘴,她對華爾街很不屑,“是不會放過這次機會的。”

兩人正聊著天,從頭等艙裏走出來一位淺金色短發,氣質不凡的三十歲左右白人女性,“嗨……米歇爾,你過來聊聊嗎?”她找到米歇爾,發出邀請。

“算了,安德伍德夫人,我不太喜歡那種場合。”米歇爾婉拒。

“叫我克萊爾就好。”兩人寒暄了幾句,克萊爾沒說動米歇爾,隻好又回了頭等艙。

宋亞感覺到米歇爾對她的態度十分冷淡,“安德伍德夫人?”他問道:“是上次在學校的那位議員姓的安德伍德嗎?”

“對,克萊爾女士經營著一家慈善機構。”米歇爾頓了頓,又低聲說道:“她是個掮客,你以後盡量離這種人遠點。”

“掮客?”

“對,掮客,錢與權,權與錢,無非是那些肮髒的勾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