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萊以前是彼得弗洛克的競選經理,宋亞看得出來,他對彼得有很深的感情,所以傳話的事情自然由他做。

“表達一下我的善意,約合適的時間見個麵就行,伊利諾伊州檢察官這種職位,我能做的很有限,而且我也不該做太多。”

克萊爾離開後,宋亞對伊萊說:“捐點小錢,到場背書之類的,和以前一樣。”

“你的選擇很明智APLUS,越早表態,彼得會越記得你這份心意。”伊萊果然很高興。

“別太替他膨脹伊萊,人還在牢裏呢。”宋亞吐槽。

“哈哈,當我沒說。”

伊萊笑著擺擺手,“那我就替你預約?”

“可以。”宋亞許可,“對了,那個羅素到底靠不靠得住?一場小選舉而已,剛剛黨鞭夫人親自來過問,她好像知道那家夥酗酒的事了。”

“沒關係,你知道的,酒鬼和政客有個相同的優秀品質,瞎話張嘴就來。”

伊萊毫不在意,“更惡劣的候選人我也伺候過,羅素算很聽話的了,他也有點個人魅力。”

“那就好。”

否則安德伍德也不會把他稱作政壇新星,宋亞放下心,“作為公司老板,我不太方便頻繁為很討工人歡心的羅素站台,投票前我會讓菲姬來跑一趟,唱首歌暖暖場什麽的。”

這時候巴恩公司總經理敲門進來,“愛德華約你見麵,現在。”他遞過來一張紙條。

“伊萊,一起去吧。”

投票在即,到兩人攤牌的時間了,宋亞和伊萊一起去了間郊區的鄉村俱樂部,幾位穿著隨意的白人老頭陪著愛德華,等在那裏。

“歡迎,APLUS,提前認輸懲罰減半,怎麽樣?”愛德華風度翩翩,篤定地伸出手。

“我沒對你怎麽樣愛德華,你是因為我才在巴恩化工收購案中解套的,別忘記這一點。”

宋亞沒理他,隻和那幾位白人老頭握了手,互相介紹之下,得知都是愛德華的合作夥伴,一起開發住宅項目的地產和建築業老板,他們的企業偏中小規模,並不是什麽了不得的人物,但隻要是地產商,一般在當地政壇都有些影響力,不可小覷。

“別急,你馬上就會也套在裏麵,在這場選舉之後。”愛德華冷笑著在他對麵坐下。

“你們的候選人民調落後很多。”

伊萊反駁。作為資深競選經理,這種場麵他見過很多,在來的路上也給宋亞簡單介紹過,這種小選舉,雙方金主一般會在選前坐下來談一談,無非是試著看能不能達成雙贏的協議之類,談生意之前自然要大張旗鼓,說什麽話都不用信,“要我說,你們沒什麽勝算。”

“我們也有民調,和你們的結論正好相反。”一位老頭說道。

“那就沒什麽好說了。”伊萊回道。

“但是大家沒必要把關係弄成這樣,APLUS……”另一位老頭提議:“我們願意做退讓,象黨在芝加哥掀不起什麽風浪,贏一席小小的州眾議員無關大局,這點你我雙方都很清楚。為了不浪費你我的時間,你開個價,怎麽樣才能讓你願意把工廠搬走,我們甚至可以補貼你一部分搬遷費用。”

“我連本都還沒收回來,沒錢再搬,抱歉。”宋亞拒絕。

“Fuck you APLUS,你空手套了多少別以為外麵人不知道!”愛德華大罵。

“空手?你和老巴恩怎麽沒空手辦成那件事?”

宋亞反唇相譏。

“嘿!別這樣!這不是做生意該有的態度!”一位老頭勸住兩人,“不聊那件事了好嗎?愛德華,我們應該和APLUS一道把目光投向未來。”

“我是出於禮貌才來這的,其實我們沒什麽好談。”

對方無非是想把工廠搬走開發附近的土地,但他們不知道這家工廠剛剛賺了一千八百萬的年毛利額,那點賣中產獨棟HOUSE的錢怎麽可能補貼得起自己的印鈔機停產搬遷?完全是信息不對等造成的誤會罷了,而且有安德伍德的關照,選舉上自己也沒資格做主私自交易,所以根本沒得談。

“但願你兩年後還有底氣說這句話。”愛德華威脅,“等買我們房的居民多起來之後。”

“你猜怎麽著?”

宋亞也笑了,“兩年後就算你的人選贏了也沒關係,我知道你們打算幹什麽。到時候我大不了把工廠地皮捐給芝加哥的平權組織,讓他們改建成廉價住房,安置那些公屋區的人。”

這招太狠了,連伊萊都投過來難以置信的目光。

“安……安置誰?”之前勸和的那位白人老頭都開始口吃了。

“我的非裔兄弟們。”

宋亞輕描淡寫地說道:“你們不記得了?之前槍殺小男孩事件,芝加哥市府要把事發地的公屋區推平,那會導致很多人無家可歸的。”

“你不能這麽亂來APLUS!”另一位白人老頭嚷道,“那會使周圍房價……”

愛德華臉都白了。

“非裔兄弟還是化工廠,你們自己選。”

宋亞很滿意他們的反應,“或許我該提前把這個好消息公布出去。”丟下這句話就起身走人。

“別!”

真公布出去他們別想賣房了,白人中產可不會和搬來和公屋區黑人做鄰居,一個老頭把他叫住,但後麵的措辭又沒想好,急得酒糟鼻通紅。

“放心,玩笑話而已。”

宋亞瀟灑離開。

和伊萊兩人樂嗬了一路,一個星期後,他們在芝加哥市內一所監獄裏見到了彼得弗洛克。

不比A+唱片會議室小的見麵室,身著橙色囚犯的彼得在律師陪伴下邊笑邊聊著什麽走了進來,他的發型一絲不苟,下巴更是刮得光潔鋥亮,競選辦公室女助理,以前在公立中學見過的那位年輕黑人女性甚至從外麵端來了幾杯熱氣騰騰的咖啡。

“謝謝。”門口的兩位獄警客氣地接過咖啡,“弗洛克先生,有什麽事的話我就在外麵。”他們恭敬地從外麵關上了門。

這個牢坐得……

宋亞恍惚還以為身處在對方的州檢察官辦公室。

“彼得,最近還好麽?”

身邊的伊萊竟然還哽咽了……好像對方在受什麽不得了的苦。

“我沒事,我沒事……”彼得笑著抬起一隻腳,亮出了腳上的某種高科技鐐銬,有個紅色小燈不停在閃爍,“就這玩意有點勒人而已。”

勒個毛啊,那是塑料的吧?宋亞心裏默默吐槽。

“上訴進行得怎麽樣?”宋亞問他的律師,這也是個黑人,西裝革履的。

他的律師用手輕輕在身前拂過,“總體來說,輕鬆愉快。”

“那什麽時候能出獄?”伊萊問。

“年底?最遲不過明年年初。”彼得回答,“艾麗西亞工作幹得怎麽樣?”他又問宋亞。

肖似的朱莉安娜瑪格麗斯那張漂亮臉蛋又在宋亞腦海裏一閃而過,隨後才是彼得的妻子艾麗西亞,接著是她的情人威爾加德納……

“很好,她幫我牢牢看住了在DTS公司的投資。”宋亞隻能說好話。

“我知道她能行,她很聰明,大學時我就知道這一點,我也很想她……”彼得傷感起來。

你招妓被抓還被照了相!別在我麵前充好丈夫人設了喂!

宋亞內心瘋狂吐槽。

“APLUS先生願意繼續支持你彼得,他很擔心查爾茲那家夥,趁你不在的時候……”伊萊幫宋亞暗示。

“我知道,他在那個位置做不久。”

彼得顯露出自信的霸氣,“我給你幾個名字,都是可以信任的……”

他對律師耳語了一番,律師在一張紙上寫了幾個名字,基本是芝加哥執法單位的中層,遞給了宋亞。

“如果查爾茲找你麻煩的話,或許他們可以幫上點忙。”彼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