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一行人終於回到了芝加哥。
“你的Beautiful Girls在B榜已經連續三周卡二了，這周似乎還會繼續下去。”辦公室裏A＋唱片的人或站或坐，氣氛略為凝重，“在底特律你見過摩城唱片的人？”海登問道。
“見過了，他們現在特別緊張，對我和摩圖拉很不放心，摩圖拉不好見，他們就一直找機會和我聊。”
宋亞也有點無奈，Boyz II man的那首End of the Road連冠四周，勢頭依然沒有減弱的跡象，據專業人士預測甚至可能連冠十周以上破貓王記錄，在唱片史上留名，這是自己萬萬沒想到的。
而自己這邊也麵臨著首專兩冠和首專三冠的曆史地位之別，自己和索尼哥倫比亞唱片花了很多資源在Beautiful Girls這首歌上，一直被卡二，看得到希望還好，看不到希望的情況下，確實有動機搞搞對方的黑料什麽的，這在唱片業不鮮見。但對方是黑人音樂圈裏餘威仍在的摩城唱片，而且製作人還是BABYFACE，無論是生意還是人情都不好下手。
“這要是放在以前，摩城唱片絕不會擔心這個。”葉列莫夫說道。
發跡於底特律的摩城唱片曾是黑人音樂的大本營之一，全盛時期擁有傑克遜兄弟、戴安娜羅斯、馬文蓋伊、史蒂夫旺達、萊昂內爾裏奇等一係列可以說改變了世界音樂潮流的頂級黑人歌手，整間唱片公司的音樂風格還有個專門的稱呼‘摩城之聲’，老板貝裏戈迪也長期占據米國最有錢的黑人這一寶座。
可惜到了八十年代這家公司就開始一直走背字，史蒂夫旺達過氣，馬文蓋伊和MJ先後出走，萊昂內爾裏奇淡出歌壇，最後貝裏戈迪在88年把唱片公司賣給了MCA，價格隻有區區的六千萬刀。更倒黴的是前腳剛把公司賣掉，後腳本子和歐洲人的錢就湧進了米國唱片業，唱片公司收購價連創新高，近兩年，Boyz II man組合又崛起了。
當然說到倒黴，走人的馬文蓋伊最慘，82年剛剛和當時的哥倫比亞唱片簽下天價合約，84年在家裏和他爸因為件小事吵架，竟然被親爹一槍給崩了……
“我們該怎麽辦？”宋亞征求他們的意見，“如果我一直被這樣壓製下去，業界會看我笑話的，現在已經有樂評人拿Boyz II man跟我比唱功了，這可沒有勝算……”
“你是創作型嘻哈歌手，比不過他們正常，沒歌迷會在意的，這個問題上還是聽摩圖拉先生的意見為好？他是唱片業大佬，對這種微妙狀態的把握也最到位。”一名宣發部門員工建議。
“摩圖拉是基於索尼哥倫比亞唱片的利益來看問題的。”
宋亞搖頭，“他讓我繼續死撐，但那會把我累死的，馬上我和瑪麗亞凱莉的Empire State Of Mind正式版MV開拍，然後是Want to Want Me、Show me the money、Feel It Still、Where Is The Love四首歌的MV，緊接著還有Where Is The Love的明星聯唱……”
下半年，NAS、艾斯庫伯、德瑞會一個接一個發專，他到時候起碼得各捧一趟場，A＋服飾那頭還有一堆事，加上和柳約翰謀劃的巴恩化工設備轉賣案，他現在確實有點分身乏術了。
“我本來打算九月份結束掉Beautiful Girls的高強度宣發的，偏偏到現在還沒能衝上冠單，非常非常尷尬。”
在座的都是自己人，他實話實說了：“華國有句古話，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就是指現在這種情況了。算了，不糾結了，我忙我該忙的事就行，MV必須要拍，NAS他們的人情也必須要給，所以高強度宣發本來就無法再維持下去了。”
“沒錯。”
葉列莫夫同意，“一個冠單而已，反正你唱片銷量在那擺著，媒體不會沒有眼色的。你知道嗎？現在幾乎沒人會在媒體上說你的壞話，你的人氣很高，大家都在追紅，因為Where Is The Love這首歌，就算不聽你音樂的群體都認為你這個年輕人品性還不錯。誇你的節目收視率高，沒證據的情況下，罵你的節目人們不愛看，所謂捧高踩低，媒體正自然而然地做出他們的理智選擇。”
“是的，上周和你不對付的斯派克李都在訪談節目裏說你的好話來著呢，就連昆西瓊斯在被問及你的時候，也隻說了句你這個年輕人做事比較衝動，而被你在斯皮爾伯格家打了的韋斯利斯特裏普一個字都沒吐露，他現在可是好萊塢黑人影星裏上升勢頭最猛的一個。”海登附和。
“他敢說嗎？”宋亞不屑地撇撇嘴，韋斯利斯特裏普隻要敢對媒體瞎扯，哈莉貝瑞就敢跳出來撕他的暴力傾向。
“那麽就改變下周的高強度宣發行程？”塔拉吉問。
“嗯，跟索尼哥倫比亞唱片那邊的人聯係吧。”宋亞揉著眉心吩咐。
宣發方麵的人出去，辦公室一掃而空，隻留下永道的會計師還有查克古德曼兩人。
“你Beautiful Girls的商業授權，還有一些商演收入。”
一份份文件核對好，宋亞在總計三百多萬的收入文件上簽字，很多店家喜歡Beautiful Girls這首歌，特別是那些專攻青少年群體的，根據葉列莫夫的調查，這首歌已經成為了所謂的爛大街神曲，就是你在街上走，時不時就會聽到某家店裏傳出這首歌的旋律。根據索尼哥倫比亞唱片的測算，光這首單曲的銷量很可能超過拿下B榜四周冠的Remember The Name，也就是在五百萬張以上。
“偏偏碰到個怪物。”
宋亞嘟囔著，把古德曼等人送出門，自己也順便在自家公司裏逛逛。
“怎麽樣了？”推開深海錄音室的門，迪昂威爾遜等人正緊張忙著幫菲姬錄歌。
“一切順利。”
迪昂威爾遜把耳機摘下來，“APLUS，我感覺菲姬的新專還差一首強單。”
“我不是說過了嗎？那首強單你們別考慮，算我的，就當那首強單已經存在就好。”宋亞回答。
“你準備好了？”迪昂問。
“沒有。”宋亞暫時還不打算把London Bridge拿出來。
“親愛的。”菲姬看到了宋亞，從錄音棚裏跑出來，“你覺得我剛才處理得怎麽樣？”
“很不錯，但是……”
但London Bridge裏的饒舌技巧要提前教給菲姬，現在的她還遠比‘未來’的她稚嫩，特別是嘻哈方麵，咬字，氣息等都要開始補課。
“嗯，嗯……”菲姬把頭點得像小雞啄米一樣，很乖巧地耐心受教。
宋亞知道她現在的乖巧和艾米亞當斯的那種乖巧動機完全相反，這幾天他把艾米亞當斯帶在身邊跑宣傳不可能不被狗仔拍到，菲姬對相關八卦毫無表示，宋亞清楚，麵前這個精明的女孩正在忍耐，估計會一直忍到首專順利出爐。
“你們繼續吧。”
從錄音室裏出來，他又去練習室門外，站著往裏觀察。
艾米亞當斯正和舞者們跟著舞蹈教練練習，宋亞看了很久，這女孩有芭蕾基礎沒錯，肢體動作都能做到位，但表現力很有問題，頗有點把舞蹈跳成韻律操的感覺……
雖然Want to Want Me這首歌的MV女主並沒有太多舞蹈動作，但她一來個頭矮，二來相貌太顯低齡，對需要展現極致性感魅惑力的角色來說，恐怕不能如自己先前所想的那麽容易勝任。
“光有本錢還是不夠啊。”宋亞又想起了查莉絲塞隆，那麽適合該角色的一個女孩，怎麽偏偏就……
“Empire State Of Mind的劇本。”塔拉吉找了過來。
“索尼哥倫比亞唱片終於拿定主意了嗎？”
宋亞接過劇本，摩圖拉對瑪麗亞凱莉沒的說，這首歌的MV是他在拿主意。
“我倆一起的鏡頭那麽少？”
宋亞隨手翻動著，摩圖拉找的導演和原版導演想法有極多類似之處，紐約的摩天大樓和各色人群特寫在MV裏占比很高，自己和瑪利亞凱莉大部分時間在各唱各的，直到最後一段才有同框畫麵。核心思想也類似，基本上能算紐約市的宣傳片了。
差別主要在三個方麵，由於宋亞改動了歌詞的緣故，他的一部分戲份會放在芝加哥實景拍攝，瑪利亞凱莉那邊沒有原版女歌手在街頭彈鋼琴的鏡頭，然後完全不用黑白畫麵。
“就這樣吧，告訴他們我同意。”
摩圖拉親自過問的項目，宋亞不想伸手去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