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老喬唱片回來，“呃……”宋亞從身邊人裏打量了一圈，還是挑中了哥哥托尼，“托尼，你明天陪古德曼一道去和老喬談合同吧，盯著點，別把場麵搞僵，覺得差不多了就敲定。我可不想一件好心幫忙的事，最後卻因為錢反目成仇，我一年都寫不了幾首歌的，你也知道。”

自己身邊就托尼能處理好與老喬這種人的關係了，艾爾雖然已經解開了和老喬的心結，但不如托尼會緩和氣氛。

“放心亞力，包在我身上。”托尼很高興，“我帶上消音器？”

“可以，別惹事。”

第二天，宋亞和菲姬倆出現在校園門口，宋亞上身是皮夾克，下麵穿了條校服褲子，單肩背著書包，菲姬則是校園風的打扮，手裏抱著幾本書。兩人表演出親熱說笑的樣子，實際上嘴裏在哼著1、2、1來協調步伐，葉列莫夫認為步伐一致最能體現兩人的情侶感。

來來回回走了十幾分鍾，等請來的街拍攝影師滿意了，兩人便鑽進車裏回家，上學？發單前太忙了，還是等有時間再說吧。

“衝獎情況怎麽樣？海登。”

走進書房，宋亞看見海登坐在電視機前沉默不語，似乎在糾結什麽事情。

海登沒回答，按下手裏的遙控。

“BET新聞，我是戈登，歡迎回來，關於格萊美獎……”

“我們注意到最近流傳著一個言論，就是最佳年度單曲獎項中，由於五組被提名歌手裏隻有APLUS和瑪利亞凱莉一組黑人，所以廣大黑人評委就該把票投給他倆。嗯？等等，我們先不討論他倆白皙得多的膚色，單純就這一邏輯來說，我也覺得完全沒有道理，音樂不分人種不分國界，獎項評選上麵更應該如此……”

BET全稱Black Entertainment Television，黑色娛樂電視台，由資深黑人媒體人羅伯特約翰遜創立，目標觀眾也是黑人群體，它是米國第一家全黑人節目的有線電視台，也是紐約證券交易所第一家由黑人控股的上市公司。由於是有線台的關係，他的覆蓋麵不算大，但在黑人群體裏影響力越來越高，特別從去年上市之後。這家電視台在音樂界也有一定影響力，因為他就是靠免費播放各種音樂MV吸引訂戶起家的。

“WTF？”

這記背刺令宋亞莫名其妙，“因為昆西瓊斯和羅素西蒙斯的關係，我本來就拿不到多少黑人票，現在卻因為這一點被攻擊？”

“完全罔顧事實，但很致命，這個謠言傳播開的話，哦不，它已經傳播開了，黑人評委投票前會先想一下，白人評委則會討厭你。”海登揉著眉心，“我給多諾萬打過電話了，他也承認很棘手。主要BET是一家為黑人發聲的電視台，他們主動說出這種言論更可信。”

“即使我能辟謠也晚了對嗎？評委們過兩天就會陸陸續續寄出選票了。”宋亞臉色冷了下來，“我能告這家電視台嗎？”

“告不了，即使指名道姓造謠想告贏也要很久，何況他還沒有。”

海登說道：“我給葉列莫夫和伊萊打過電話，他們馬上過來，現在開始要用到危機公關了。”

塔拉吉衝了進來，“摩圖拉。”

“你好摩圖拉先生。”宋亞接起手機，“我沒有，我不會用那種拉票手段的，我又不是傻子！”

“真的沒有？”摩圖拉很不高興，“你小子知道欺騙我的代價吧？”

呃……老哥，我可不止欺騙了你……

“我知道，我不會做那麽蠢的事！”宋亞說道：“我現在完全莫名其妙！我不僅從沒和BET打過交道，更不會散布那種黑人評委必須投給黑人的愚蠢言論。你知道的，我就根本沒指望有多少黑人評委給我投票，因為昆西瓊斯和羅素西蒙斯的關係！”

“嗯。BET的總裁羅伯托約翰遜曾就讀於伊利諾伊大學，主持人戈登也是在底特律媒體起家的，他們和昆西瓊斯關係不錯。”

摩圖拉說道：“我會找約翰遜聊聊的，這次昆西瓊斯玩過界了！”他生氣地掛斷電話。

宋亞把哈姆林也叫了過來，等葉列莫夫和伊萊趕到，立刻開始開會討論。

“反向操弄種族議題，不過不得不承認昆西瓊斯這一手很漂亮，非常漂亮。”

伊萊一時也想不到什麽好辦法，“非要拿這個獎嗎？APLUS？”

“一個獎而已，我還年輕，未來的機會還有很多，非拿不可倒不至於。”

宋亞回道：“但如果說想不想，那我確實很想拿。”

“總之，先發個聲明澄清一下吧。”哈姆林建議。

“不行。”海登不同意：“你們忘記羅德尼金案了嗎？最有影響力的有線台CUU的反轉新聞都在各方刻意忽視下沒起多少風浪，BET的的覆蓋率更低，隻要無線台和紙媒不大範圍轉載，造成的輿論風波還能在控製之內，如果我們主動澄清，那這則新聞反而會引起大眾的關注，得不償失。”

“裝死？”宋亞直搖頭，“這可不是危機公關的好策略。”

“有時候卻又是最佳的應對方式。”

伊萊突然打了個響指，“現在的情況是這樣，對方抹黑的切入點非常厲害，我們確實不好應對，澄清？會擴大影響，而且我們澄清什麽呢？沒有進行那種公關說辭？不會有多少人信，畢竟那本來就像非裔能幹出來的事。打公關戰？又有什麽用呢？我們的目標是拿格萊美獎，就算公關戰打出結果，評委的選票早寄出去了。所以我們公關的對象必須是BET，隻要他們自己不授權其他媒體轉載，然後發一個消息不實的聲明，把負麵影響壓到最低就行。跑掉些票也隻能認倒黴了。”

“BET老板約翰遜是驢黨的人嗎？”宋亞問。

海登給多諾萬打了個電話，“威廉莫裏斯會把他的資料傳真過來。”

沒多久，傳真機開始吱吱吱響起，“哇喔……伊利諾伊大學學士和普林斯頓大學碩士，在那麽傾向驢黨的教育背景下，約翰遜居然是個象黨。他和有線電視教父，TCI公司CEO約翰馬龍的關係非常好，算是米國商業領域裏最成功的黑人了，沒有之一。”

“Fuck，象黨的黑人不多，但一個個都不好打交道……”

宋亞的社會關係通通沒用了，這個時代象黨裏的黑人一般性格強硬，政治傾向保守，對借著平權議題撈取利益的黑人同胞們沒多大好感，也更願意融入白人體係裏靠個人奮鬥上位，所以常常被罵黑皮白心，比如目前供職於象黨政府的康多莉紮和科林，比如N.W.A在Fuck tha Police裏罵的黑人警員。

他想起來米歇爾也就讀過普林斯頓，打了個電話過去，但對方和約翰遜也不熟悉。

還是摩圖拉解決了問題，“APLUS，跑趟華盛頓，約翰遜對你有點興趣，和他當麵聊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