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寶拉是在英國被告的，但那邊法係和米國一脈相承，這意味著案件審理和法庭攻防要拖很長時間而且耗資巨大，小小伴唱敢於挑戰當紅DIVA，投身進這種很容易把弱勢方徹底拖垮的訴訟案，懂行的米國民眾會天然同情和傾向相信伴唱。

寶拉麻煩了，前幾天，她豪宅裏五千平方英尺的更衣間，與宋亞的天台遊泳池還有MC Hammer的純種馬隊等一道出現在時尚雜誌對歌壇新勢力奢靡生活的巡禮欄目裏。現在，她已經開始被媒體拿偷歌詞的小洛瑞、找代唱遭剝奪格萊美的Milli Vanilli組合為例相提並論了。

當然，事實到底如何，寶拉倒不倒黴和宋亞沒一毛錢關係。

“APLUS先生，微笑，嘴張更開一點，好的，很好，保持住……”

創新科技很積極，宋亞開出的也的確是友情價，他們找來了全套攝製組，專程登門為他拍攝廣告。

背景和布光打開，一位攝影師就不停對宋亞哢嚓哢嚓起來，宋亞露六顆牙齒的標準微笑照片將和創新聲霸卡的產品圖一道出現在他家的包裝盒上，肖像授權三年，夠頂一陣了。

“這麽笑會不會顯得你有點呆？對嘻哈歌手的個人形象不怎麽有利吧？”拍攝間隙，葉列莫夫擔心地問道。

“沒事，新潮IT產品的用戶都比較呆。”宋亞做了番研究，“而且亞裔對黑人的刻板印象之一就是牙齒白，黑人牙膏事件你知道嗎？”

“聽說過。”八五年高露潔收購了源自華國的黑人牙膏百分之五十股份，在米國上市的產品名‘Darkie’對黑人含有歧視意味，遭到持續抗議後九零年將名字改成了‘Darlie’，這款牙膏的經典logo就是一位黑人亮出潔白的牙齒。

“好的，我們先拍一小段。”攝影師結束工作，廣告攝製組接班，“APLUS先生請帶上耳機，做閉目傾聽狀，對，表情陶醉一點，很好，非常好……”

周末兩天，雙方快手快腳搞定了產品宣傳照和一個十幾秒鍾的廣告素材，都非常滿意。

“和IT企業合作就是痛快，不羅嗦，要求低。”

宋亞又和迪萊在辦公室接待了專程趕來的DTS創始人特裏比爾德，對方沒料到A＋音頻公司那麽小，而且和A＋唱片共用辦公場所，總經理迪萊連自己的辦公室都沒有，這位加州理工出身的音頻工程師沒掩飾住內心的失望。

不過誰叫他缺錢呢，股份出讓得那麽快，再反悔也晚了，“我的5.1環繞立體聲技術暫時沒法用在CD上APLUS先生。”他對宋亞說道：“DTS技術要求采樣率在24－bit下達到192KHz，而CD格式隻有16－bit下的44.1KHz。這個技術的最佳使用場景是影院和有專業音響功放設備的場所。”

“沒關係，我隻是對3D環繞立體聲技術感興趣，我認為它代表著未來。”

畢竟隻是二十五萬刀的投資，宋亞看得很開，“A＋音頻會幫助你的公司運營走上軌道以及守護好DTS技術的專利。”

“好的。”特裏比爾德在這方麵很自信，“我的實現方式和杜比實驗室以及索尼的SDDS都不相同，專利方麵你沒什麽需要特別擔心的APLUS先生。”

“非常好。”

雙方結束簡短的交談，宋亞把剩下的事交給迪萊和他溝通去辦，對DTS的投資由A＋音頻公司完成，不是什麽大的負擔。

這兩件事加上錄歌，宋亞的周末過得比一般時間還累，學校反而成了他放鬆的地方，交響樂團的排練他也不去了，因為音樂學分很穩，他把所有社團活動時間都劃給了壁球訓練，體育老師對他很有怨言，宣稱想要拿到合格的學分，他不能再缺席校際比賽而且必須取得好名次。

“對不起，小姐……”

正專心練著球，老麥克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他回頭一看，乖乖女卡茜蒂麥基正被老麥克攔在門外。

“嗨……APLUS，嗬嗬，是我……”

拿著羽毛球拍的卡茜蒂踮起腳朝他笑著揮了揮手，這個態度令宋亞有點意外，按理說不應該再這麽主動了的呀嘻嘻，“嘿，卡茜蒂，沒事，老麥克，讓她進來吧。”

卡茜蒂走了進來，還是白色運動T恤和短褲的搭配，青春可人，似乎比幾個月前更成熟了點，白人女孩就她這個年紀最耐看了，宋亞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心火微撩，不過腦海裏迅速浮現出不久前在車裏看到她爹維克麥基一腳踹在亞美尼亞人雙腿之間時的凶狠表情，下體不由一疼，回過了神來，“有什麽事嗎？”

“呃嗯……”女孩這次表現得很大方，“我來向你道歉。”

“道歉？為什麽？”

“我以前不知道你已經有了女朋友，所以……”她聳聳肩，臉上的表情有些釋然，“對不起，我不該為你拒絕我而嫉恨，你和米拉很般配。”

“呃……好吧。”宋亞沒想到她是來說這事的，“你不知道嗎？我和米拉已經分手了。”

“我知道，我們一直在關心你的八卦新聞……”女孩有點害羞地低頭笑了起來。

“你們？”

“對，我和丹妮絲她們……”女孩回答，“上次在這裏還鬧過一些小誤會。”

“噢，我想起來了。”

宋亞想起來了，上次卡茜蒂在這裏主動撩自己時，和一幫黑人女孩起了衝突，對方領頭的好像就叫丹妮絲，當時是十二年級生，“丹妮絲應該已經畢業離校了吧？”他問。

“是的，你的唱片公司最近不是在組織歌迷活動麽？我和丹妮絲在粉絲聚會上又見麵了，我們聊得很開心。”

看樣子她和丹妮絲盡釋前嫌了，宋亞知道葉列莫夫最近正帶著塔拉吉操辦APLUS全米歌迷聯合會，進展很迅速，在芝加哥更是如此。

“那不錯哈，你也是我的歌迷嗎？”宋亞問。

“當然！”女孩的眼神又不對勁了，“我喜歡你……的歌。”她的斷句很有問題。

“嗬嗬，歌迷會組織得怎麽樣？你們還滿意嗎？”宋亞正好試探一下葉列莫夫的組織能力，畢竟自己的錢撥過去之後還沒聽到響。

“很滿意！”女孩興奮地聊了起來，“我們正在幫丹妮絲爭取芝加哥歌迷組織的理事，競爭很激烈，不過我們票數暫時領先。”

哇，看來小團體無處不在……

宋亞心裏想著，“她是誰？”菲姬突然從女孩背後繞了出來，眼神很警惕地打量著她。

“嗨，我叫卡茜蒂，是APLUS芝加哥歌迷會的會員。”她大方地向菲姬伸出手。

兩人長得有些相像，本來宋亞對菲姬產生印象就是因為她和卡茜蒂都有種白人中產階級乖乖女的氣質，都是金發，身材都很好，菲姬更肉感身材更爆炸但個頭矮一些而已。

基於女孩的直覺，菲姬沒有回應，走到宋亞身邊，抱著他的胳膊你好。”給卡茜蒂甩了個白眼，然後昂起頭。

修羅場啊……宋亞心中竊笑。

“呃，那我去訓練了……”

他觀察到卡茜蒂的反應先是有些不知所措，然後不服輸地和自己對視了幾秒，胸口迅速起伏了幾下，終於敗落，慌張中帶點憂鬱地躲閃開自己的眼神，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