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多少次了？我沒興趣參與你們的事，我的保鏢也不幹槍手的活。”宋亞依然拒絕。
“嘿！Fuck！我說你就是個蠢貨！德瑞已經準備好了不少首歌，和你簽約後不用多久就能發專，等著撿錢都不會嗎Man？”史努比狗狗惱羞成怒。
“滾出我的房子吧！”
宋亞懶得和一個跟班多廢話，哪怕是德瑞的也不行，給老麥克使了個眼色。
“請。”老麥克走到他麵前，做了個手勢。
史努比狗狗梗著脖子氣呼呼的，他個頭比老麥克高很多，直接越過對方頭頂盯著宋亞，不肯挪動步子。
老麥克輕輕歎口氣，拉開夾克拉鏈，露出胸口的背帶式槍套。
“Fuck！”他罵罵咧咧地被老麥克押送出去。
“一起開會吧。”搞定這件事，宋亞和老麥克一起到書房裏，把古德曼、哈姆林、伊萊等人召集起來，開始製定公關計劃。
“等找到弗蘭克，你被證明無罪之後，就是順勢反轉的最好機會，接下來有兩條路線，看你選擇走哪一種人設，然後我們要為此事先做準備。”
伊萊說道：“第一種就是打破對你‘黑葛朗台’的抹黑輿論，辦一場盛大的派對很不錯，我們要向全米證明你的場麵和格調，格調很重要，不能急於反轉而搞那些暴發戶式的舉動。你紐約的房子裝修好了嗎？派對最好擺在那裏舉行，我聽說那兒有很棒的天台遊泳池。”
“快了，塔拉吉，催一催負責裝修的事務所，讓他們九號之前把翠貝卡的頂層公寓清出來，不耽誤我舉辦派對就行。”宋亞對塔拉吉說道。
“好的。”塔拉吉答應下來，出去打電話了。
“盡最大可能請來一些紐約得力的人物，加上媒體和時尚圈的知名編輯，然後公關出一兩本高端雜誌，比如紐約客、名利場的內頁，配些露天天台、遊泳池、赴會的高端人士彩照，以及吹捧的文字……”
“效果會很不錯的，不過有點被動，我個人傾向第二條路線。”伊萊繼續，“APLUS你看過那些金融媒體對你的評論嗎？”
宋亞點頭。
“他們對你的觀感和大眾截然不同，你的賺錢能力是他們關注的焦點，這可以被利用，我們把公關目標轉向金融時報、米國商業周刊之類媒體，把你這一年多以來的經營之路鍍個金然後推出來。”
“消費主義怕什麽？就怕沒錢，會賺錢的人大眾會佩服的，哪怕他們嘴上不認。吝嗇這個人設也要看怎麽包裝，你不是捐了很多善款和學校嗎？吝嗇的同時把省下來的錢做慈善，那是清教徒老式價值觀的正道，人們會把早年如洛克菲勒那些億萬富豪的吝嗇段子拿出來當笑話說，但不妨礙同時又崇拜他們，想成為那樣的人。娛樂圈也是一樣，卓別林和朋友吃飯從不帶錢，格蘭特向借住家裏的客人收費，給牛奶做記號防止傭偷喝，把破襯衫上的扣子剪下來重複使用，他們一樣有大把影迷，而且是主流人群的影迷。”
“呃，不是因為我是猶太裔才這麽說，這是實情。”
“emmm……”宋亞考慮了下，“但是我在沃倫兄弟合成器公司收購案中的操作可能會被翻出來攻擊。”他把自己遣散工人和把業務外包出米國的事情說了，“大眾不會喜歡這種資本家的。”
“沒有關係，你是歌星，你要的是熱度，而不是一件事的對錯，當然涉嫌犯罪是另一回事。”伊萊說道：“一件確鑿無疑的事會落到什麽下場？一篇報道就能給蓋棺定論了，其他人辯無可辯，扛無可扛，然後呢？從此在大眾的視線裏沉寂下去唄！”
“熱度需要什麽？需要炒起來，需要辯論的雙方，需要有些人認為你對，有些人認為你錯，需要人們對這種爭執感興趣並購買刊登相關報道的報紙雜誌。那樣媒體才會喜歡你，他們會主動刊登你的新聞，討論你行事的對錯來招攬讀者……”
“與此同時作為新聞源，你對他們也就有了議價的能力，你可以讓他們幫個小忙或者掩蓋一點小失誤什麽的，他們會配合的，為了不被你拒絕采訪。”
宋亞連連點頭，“你說得對，伊萊，我選第二種路線。”
“但是黑人群體……”打完電話的塔拉吉回來遲疑地提醒道。
“黑人群體能說我什麽？摳門？我為南城捐了錢，我為非洲捐了錢，我為黑人傳統大學捐了錢，我甚至去過南非，和曼德拉談笑風生！”
宋亞把書房裏也擺著的‘祖孫情’相框拿到手上拍了拍，“看！我倆多般配！”
“就是這樣！APLUS！所有這些我們都得利用起來，不過可以放到第二波……”
伊萊又有了新主意。
四點鍾，米拉經紀人的電話打了過來。
“休息一下，先把討論好的計劃執行下去吧。”宋亞抄起手機，走進臥室。
“APLUS，案子進展怎麽樣？”米拉經紀人問道。
“就那樣唄……警方還在尋找那名流浪漢。”宋亞不打算跟他透露實情。
“呃……是這樣的。”
對方說話有點不利索，“我們打算宣布米拉和你早已分手……你能配合嗎？”
“WTF！”宋亞倒沒想到他會說出這種話，“事情惹到我身上你倒想跳船了？米拉呢？讓她聽電話！”
“嗨……”米拉的聲音病懨懨的，話筒那頭似乎還有她父母用俄語爭吵的聲音，“那件事是真的嗎？那個流浪漢。”
“他們是不是給你灌輸什麽了？”
宋亞問道，“不是真的，而且過兩天就能得到很好的處理，你要和我分手嗎？還是他們讓你這麽以為的？”
“我不想……嗚嗚嗚……”
米拉哭了，“但是他們說這樣下去對我們都不好……”
“他們？”
宋亞冷笑，“你的那對坑貨父母？你的那個經紀人？他們都是些蠢貨米拉，不要被他們左右，等到十八歲……”
“讓我來跟他說！”話筒被喬沃維奇先生奪了過去，“APLUS！不要再蠱惑我女兒了，她現在這樣就是被你拖累的，你還裝什麽？讓她等到十八歲把親生父母丟到一邊！拆散我們的家庭！？”
“FuckYOU！你個靠吸女兒血生存的家夥！你是男人嗎？”
宋亞脾氣也上來了，“你連靠自己把投資公司的錢還上的能力都沒有！”
“閉嘴！黑……葛朗台！”
喬沃維奇先生暴跳如雷，“我告訴你，你懂個屁！我玩得是大買賣，是政治！”
“耶，耶，既然如此，把被你花掉的米拉的錢都先還給她，怎麽樣！？”
“我還了！”
“你……”宋亞一時語塞。
“我都還上了！沒話說了吧？”
喬沃維奇先生神氣地說道：“你以為像我這樣的人受到過一點挫折就會一輩子如此？老子把錢全還上了，不信你問米拉！我給她買了棟紐約的房子，在哪你知道嗎？上東區！就在剛才！簽約，交錢，理事會全票通過，入住！你這種住翠貝卡的黑葛朗台一輩子都不敢想的地方！”
“你哪來的錢？”
“投資，我投資的不是你那種小打小鬧，對，沒錯，我看到了財經媒體對你的吹噓，幾百萬的小生意，做出點廢銅爛鐵往外賣，不就是這點東西嗎？我和你不一樣，我投資的是世界政治，你懂嗎？你知道這個世界的風雲變幻，你知道CCCP目前的形勢嗎？你不知道！你就是個窮人堆裏冒出頭的小歌星，米拉不靠你的歌一樣會生活得像個公主一樣！從現在，今天開始！”
“你快別吹了吧！”喬沃維奇夫人從他手裏把話筒奪過去，“APLUS，能冷靜地和我們聊聊嗎？”
“我很冷靜。”
“好吧，是這樣的，我們不是讓你和米拉分手，我們隻是會宣布米拉和你早已分手，請注意時間，‘分手’的時間要在這部電影上映之前，米拉的經紀人會和海登商量出來一個統一的說辭，這對你們倆個都好。”喬沃維奇夫人說道。
“因為我現在涉案了，對你們而言成為負擔了？”宋亞盡量壓製住情緒，“你們不想給哥倫比亞影業賠錢，也不想給露華濃賠錢對嗎？”
“我賠得起！”喬沃維奇先生在那頭大吼。
“隻是對外統一說辭，APLUS，你和米拉的關係仍會像以前一樣，有什麽區別嗎？以前要躲開媒體，以後依然如此。”喬沃維奇夫人說道。
“性質不一樣，這場風波過後米拉和我公開戀情，之前撒過的謊大眾會理解，因為偶像包袱之類的。而如果用我們宣布之前就早已分手，短時間內對米拉利好，但以後如果被媒體揪出來，她的信用就全完了……等等……”
宋亞說到這想到了什麽，“你們打算先穩住米拉，然後慢慢勸她和我真正分手對嗎？否則解釋不通。”
電話那頭安靜了一會，“APLUS。”米拉經紀人的聲音傳了過來，“我把手機拿到他們聽不見的地方了，咱們開誠布公吧。”他說：“是分手的時候了APLUS，在黃石公園喬沃維奇夫人就想讓你們分手，被我勸住了，你很精明，你纏著米拉對你們倆已經沒好處了。你們一年見不到幾次麵，戀情對雙方的粉絲基礎都帶來了傷害……”
“哇哦哇哦，很冷靜的分析ah？”宋亞笑了，“等我從這樁案子走出來我會更加強大，時間不會太久……”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香草冰那種愚蠢的說唱歌手，你會處理好的，但是你忘了，現在我和米拉父母已經結成了聯盟，他們怕你等米拉十八歲把米拉從他們掌握下奪走，我也怕你發揮對米拉的影響力炒掉我，對嗎？你動過這個心思的對吧？”
他說道：“你上次怪我不該和露華濃簽下那樣的合同之後，我就下定決心讓米拉遠離你了，我猜得出來你當時是怎麽想的，這促使我改變了對你的態度，和她父母站到了同一陣營。”
“一句話ah？”宋亞知道對方判斷得沒錯，不過自己是在聽到他和喬沃維奇夫人搞上之後就動了心思，他沒想到當時隨口的一句話就把自己的真實想法暴露了，這些經紀人真是些人精。
“對，一句話。”米拉經紀人說道：“如果你愛米拉，就配合她宣布早已分手的消息，現在我會回去，把手機交到米拉的手上。”
“親愛的……”
米拉哭著問道：“你和他們談好了嗎？”
“他們對我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宋亞說道：“現在我倆的未來掌握在你的手上。”他把自己對這件事的分析原原本本向米拉說了，“宣布早已分手，你以後不可能再承受住被媒體發現我倆還在偷偷交往的攻擊了，這一點他們跟你說過嗎？”
“你等等。”那邊不斷傳來她和父母用俄語的爭吵聲，等她重新拿起手機，哭得更厲害了，“我想，也許事情沒那麽嚴重，我們可以像以前一樣，悄悄的……”
“所以你仍然打算對外宣布是嗎？”宋亞冷冷地問她。
“嗯。”她的聲音低若蚊蚋，“我們就騙騙那幫媒體嘛，反正我們都很討厭他們。”
“我對你很失望米拉。”宋亞心裏確實很失望。
“我才十六歲，你要我怎麽樣嘛……”米拉大哭著說，“我爸爸他也很努力地奔波在二毛和米國之間，他終於成功了，他並不是你嘴裏的那種廢物和大騙子。”
宋亞什麽話也沒說，手指在掛斷鍵上婆娑了會兒，然後摁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