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妮！詹妮！”

一旦完美印象破滅，缺點就被飛速放大了，‘不吃怎麽增重？’‘我們就看著你吃。’‘說好的要突破形象為藝術獻身呢？’‘不行，今天必須吃完！’APLUS突然發難，先諄諄善誘，接著拿話架，最後，用強勢到幾乎家長式的語氣命令、逼迫自己吃東西，就像法國人殘忍的給鵝填食以圖獲取肥美的鵝肝。

原來APLUS心目中的‘鵝肝’並不是自己，而是冷山項目。

如此早有預謀的故意簡直是羞辱，詹妮弗康納利心中氣得發瘋，漂亮了二十年優雅了二十年，除了老爸，還沒有哪個男人對自己這麽過分，渣男攝影師前任也無非就想吃點軟飯……

幸好酒店的法餐隻有三道菜，她強忍著摔東西走人的衝動逐漸幹掉一份乳酪牛排，一份紅酒鵝肝，又心算著熱量盯住麵前盛在精美餐盤裏的甜點：酥皮蘋果方佐冰激淩。

三十億富翁待客的菜自然色香味俱佳，但就是份量太大了，絕對是故意交待廚師這麽幹的，她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的屁股仍卑微地黏在椅子上，也許是為了輔助送下食物而喝了太多酒？

哈莉吃得少但也喝得多，已經完全沒有同理心的在對麵拍著巴掌，醉醺醺喊自己昵稱‘詹妮！詹妮！’的加油鼓勁。

反正現在的她轉而賭起了氣，拿起勺子惡狠狠的挖了一大塊食物送進嘴裏，淚水在眼眶打轉。

濃鬱的蘋果混合微微白蘭地香氣在味蕾上散發開來，法國人會在這種菜式裏加大量的糖，絕對的熱量炸彈，酥皮倒很香脆，還不錯吃。

“嗝……”

她突然不自覺的打了個響亮飽嗝，“哈哈哈！”同桌就餐的這對狗男女立刻完全不顧忌自己感受地喪心病狂大笑。

淑女範也維持不下去了，她又氣又羞，拿餐巾擦嘴，另一手在餐桌下摸摸溜圓的肚皮，恨不得鑽到桌子下麵去。

哈莉笑得似乎無法自抑，索性去坐到了APLUS腿上，咬咬耳朵，看看自己，然後環住男人脖子繼續咬耳朵，傻樂，無非在說‘你看她呀’之類的話。

“可以了。”

APLUS表現出一副主人格外開恩的架勢，目光也愈發不加掩飾的色迷迷，手伸過來，捏住自己肯定已紅通通的臉頰肉抖了抖，像對待寵物。

“別管我！”她大怒，呼開對方的髒手，又挖了一大勺，悶頭專心吃。

沒想到這倆家夥還真不管了，先聊了幾句哈莉主演，已經封鏡的電影‘神跡’剪輯、定檔、衝獎的事，不多時耳邊便傳來了一些卿卿我我的聲音……

這對狗男女！

哈莉腦袋就在自己的餐盤邊，一開始還看著自己吃吃笑，但很快就笑不出來了，吮住大拇指把臉偏向另一邊。

“我吃好了！”

她目不斜視掃光顫動餐盤中最後的冰激淩，“再見！”轉身離席，手卻被準確的抓住，“你放開我！”

但沒用，男人力氣極大，粗暴霸道的將自己拉入懷中，“唔！”

“我和妮可都很震驚，得知這個消息時完全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我們和庫布裏克導演最後一次見麵時他看起來狀態還很不錯……”

臥室電視機的畫麵中，靚湯夫妻倆恩愛的十指緊扣，雙雙麵露悲色的在訪談節目上聊前幾天剛因心髒病去世的傳奇導演庫布裏克，兩口子主演的大開眼戒正在庫布裏克手裏剪輯。

“大開眼戒會如期上映嗎？”

幾輪對話後主持人問，“剪輯工作完成了嗎？”

“絕大部分應該已經完成了，可能有一些鏡頭需要補拍，這樣那樣的問題……我們現在還不清楚，暫時也沒有心情過問這些，一切等通知，和你一樣。”

主要是靚湯在回答，兩口子的表現非常完美，現在大開眼戒成為拍出過閃靈、奇愛博士、2001太空漫遊、發條橙、全金屬外殼等傳世之作的庫布裏克最後遺作了，隻要年內發行方華納將其端上大銀幕，明年頒獎季絕對是颶風級別的競爭者。

但宋亞不開心，妮可基德曼用需要緊急公關的借口已經向冷山劇組請假到現在了，很多演職員都在等她複工，本來開機就已推遲了近一個月，成本、還有檔期問題……

煩，但也沒辦法，這種意外情況出現，冷山的製片方A＋電影工作室和試金石影業、格拉斯影業肯定要通點情理的，宋亞隨手換台，將注意力轉回到身邊正海棠春睡的兩位大美人。

詹妮弗康納利真是太美好了，他愛不釋手，愈發沉迷。

‘砰！砰！’

電視裏正在放映一部動物保護主題的紀錄片，獵人正用單管獵槍一隻接一隻殘忍殺害可愛的白色兔子。

“我問過哈莉，APLUS和她今天會去佳士得的拍賣中心。”

巴黎另一間酒店裏，查莉絲最後還是厚著臉皮撥通了久已不聯係的哈莉電話，得到訊息後她高興地告訴經紀人派金斯利。

“詹妮弗康納利會去嗎？”派金斯利問。

“不知道，哈莉沒說。”

“哦。”派金斯利繼續專心整理行李，“放棄吧，查莉絲，那天晚宴上你不該當著他前妻的麵去勾引……你到底怎麽想的？算了不說了，跟我一道回米國嗎？”

“回去？今天我們還有機會見他一……”

“沒有機會了傻女孩！”

派金斯利不耐煩的打斷，“我打聽過了，約翰加利亞諾根本沒有接到APLUS請托，他那天隻是單純看到你後出於欣賞才邀請你去角逐真我香水的代言，類似的邀請迪奧發給了很多女星和模特！APLUS的性格你我都非常了解，他擺明不想理你，他的經紀人海登也不再接我電話，總而言之我們被討厭了！”

“幸好你還有選擇……”她最後勸道：“離開巴黎吧，馬上太空異種就要開機了，和哈維聊聊，蘋果酒屋法則女主試鏡好像也快了。”

“我再在巴黎待兩天，你先回吧。”查莉絲堅決的回答。

“隨你，抱歉我不能留在這邊繼續陪你了，靚湯和妮可現在很需要我。”

派金斯利拎起拉杆箱等了會兒，見查莉絲沒送自己出門的意思，便自顧自急匆匆走了。

“哼！”

聽到關門聲，查莉絲臉色瞬間冷漠了下來，她回憶起那晚。

傳聞果然沒錯，瑪麗亞凱莉真是個家暴女，踢的那腳非常狠，自己現在腿上還青著一塊，也不知道APLUS以前怎麽忍受她的，離婚還分她幾千萬，遺囑也將大部分財產留給了他們的孩子……

“啊！”她挨了那一下後輕呼，現場氣氛極為尷尬，瑪麗亞凱莉倒沒有再發瘋，而是甩臉色氣呼呼跑了，“Mimi！”APLUS立刻起身追舔前妻。

真偏心，記得自己在南非生小瓊恩的時候，他也是說因為瑪利亞凱莉早產而爽約不來的。

哈莉和詹妮弗康納利似乎也猜到了，哈莉偏頭看桌下自己被踢的腿，然後和詹妮弗康納利對視，兩個碧池依偎著婊裏婊氣的憋笑。

當時真尷尬得想找個地縫鑽進去，本來還興衝衝的……

先前推著趕著自己過來的派金斯利又突然消失了，隻能獨自承受。

“抱歉，我去趟洗手間。”

她隻能強撐著找借口逃也似的離開，然後……

找找找，恰好聽到了派金斯利正躲著打電話。

“妮可，你猜我在APLUS身邊看到了誰？詹妮弗康納利！”

“是的，那個碧池絕對是來找APLUS告狀的，冷山的戲你還一場都沒拍是嗎？要警惕！她一開始也是競爭的女主……”

“嗯，我讓查莉絲去APLUS身邊盯著了。”

“我知道，我知道查莉絲的生態位……放心，我工作的重心永遠是你，所有資源你都先挑，我保證。”

她聽到這身形微微晃了晃，心中既悔且怒，派金斯利可能以為自己不會那麽快回來，沒有察覺到自己接近，“好的，那就這樣？現在你和靚湯要團結妮可……”

她趕忙隱忍地悄悄離開，現在派金斯利說什麽也不相信了，連帶以前的……

真該死！沒有她洗腦，說不定不會和APLUS弄成現在這樣！她靠自己要挾了小瓊恩他爸多少錢！

自己真傻！真的……

哈維那死肥豬？見鬼去吧！

走了正好，她叫上忠心耿耿的胖跟班，掐準時間直奔香榭麗舍大街的佳士得拍賣中心。

“查莉絲。”

哈莉接到她電話宋亞當然知道，也同意了，故意的，決定這次把話徹底說開，狠一點，一了百了，太煩人，“你……”

“我要把派金斯利炒了。”

目光異常堅定，精神狀態似乎頗不太對勁的查莉絲咬牙切齒說出見麵的第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