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輸。”
時間撥回到二十九號，察覺到昨天情況不對勁的宋亞緊急召集手下商討對策，在麵對不得不提前結束休假的斯隆女士抱怨時，他回答。
“我們的OpenDiary很快會迎來一大波訪問量，你應該把精力多花在經營自己的Weblog主頁上，想想吧，這年頭一家網站的價值可比你辛辛苦苦賣唱片高得多。”
斯隆說：“我需要更專注於管理利特曼傳媒，不能總被你個人的公關事務打擾。”
“我理解，但那是一回事，如果我過氣了，可吸引不了多少人訪問OpenDiary網站。”
發新專時他讓A＋唱片的宣發人員在OpenDiary網站上發了第一篇文章，主要是問好以及介紹新專，反響不錯，宋亞笑問：“對了，和格羅夫出版社的小說網站CrimeReads進度怎麽樣了？”
“三月份就能上線Beta版。”
冷山達成合作後，利特曼傳媒和格羅夫出版社的新網站計劃也按約定啟動了，傳媒集團各種事務繁多，工作狂斯隆很辛苦，她隻有在年底的時候才會找個沒人打擾的地方獨自度假，宋亞對提前把她找回來也很內疚、心疼，“抱歉，我……”
“好了好了別聊題外話，現在是經銷商在串聯打壓你對嗎？”斯隆抬手擋住他的目光，問。
‘由於產線事故，APLUS新專上市三天後麵臨大範圍缺貨困擾……’
海登展示新聞錄影，畫麵裏一家音像店裏出現了‘售罄’的貼紙，幾位排隊顧客臉上露出失望的表情。
“這不算壞消息吧？”斯隆問。
海登伸出食指示意別急，按快進換了份新聞素材，“我們被騙了！”有年輕黑妞顧客在鏡頭前拆開索尼哥倫比亞唱片所謂的APLUS生涯合集禮包，才發現這裏麵並沒有三專‘Can't Hold Us’，對記者憤怒的抱怨：“我支持APLUS那麽多年了，新專買不到才買這個的，但他騙了我們！這些首專、二專、原聲帶還有雙碟精選我早都有了！他都那麽有錢了……”
“普通人不了解不同發行公司的關竅，也不清楚他們在背後搞的小動作。”琳達解釋：“因為要照顧到老板全米歌迷會的預購需求，加上工廠問題，迪士尼昨天確實出現了缺貨，但很快就解決了。”
“今天上午他們就換了一種說法。”宋亞給斯隆看早上的報紙。
‘銷售數據顯示APLUS新專上市三日後銷量大幅崩跌……’
‘APLUS三專未滿一周疲態盡顯，過氣……’
後麵就是媒體罔顧事實的那套組合拳了。
“他們行動很迅速。”斯隆明白了。
“是的，配合度非常好，這次應該是五大一起出手了。”琳達點頭。
“我已經讓迪士尼和其他關係較好的媒體展開反擊。”宋亞對海登打了個響指，“我自己也接受了一些媒體訪問。”
海登換了盒錄像帶。
‘由於工廠事故，APLUS新專缺貨，部分經銷商限量購買，導致歌迷頂風冒雪大排長龍……’
ABC台畫麵給到了芝加哥一家門店，顧客排隊都排到了店外，沿街看不到頭，很多人把脖子縮在大衣領子裏，現在的芝加哥太冷了，天空中還飄著雪花。
“隻是小問題，我保證大家都能買到，不用急，發行商向我保證很快就能恢複供應，產線停電事故已經處理好了。”
然後是宋亞接受黑人電視台BET采訪時親口表示。
基本上，這邊的應對策略就是利用缺貨那則新聞繼續發揮，散播新專被搶購的印象，和抹黑媒體從同一事實起點走向了不同的操縱輿論道路。
“但很多專業音樂媒體都站在五大陣營對嗎？”斯隆繼續翻著報紙。
“是的，這點沒辦法，我已經讓VIBE、XXL等能影響到的嘻哈音樂雜誌唱反調了，一些支持我的樂評人，比如菲爾比他們也會發聲支持，但稿件好像被主流雜誌壓了。”
宋亞回答：“我早有準備，反應不算慢，下的本錢也足，目前聲勢大概一半對一半，看歌迷相信哪邊。”
“沒喊冤被打壓？”斯隆又問。
“試著提過一嘴，但效果不好，我這些年沒少嚷嚷這個，現在有點沒人信了，而且身家上……”
後半句不說大家也能明白，三十億富翁再訴苦被打壓，說服力不強普通人也不會有什麽同情心。
“APLUS。”
一名迪士尼對接宣發的高層走了進來，“看這個。”
‘APLUS以前說什麽網站就是公路公司，後來又讓阿美利加音樂網站刪除分享，封禁用戶，他就是個明顯的商人、牆頭草，屁股在哪邊隻看哪邊符合他的個人利益……現在發新專了又嚷嚷著不要去買盜版，實際上把老專當新專賣，騙顧客。’
一些音樂社區裏開始出現類似言論，迪士尼找到的典型發言者是位頗有影響力的YAHOO音樂社區資深用戶，下麵跟帖也附和者眾。
“SHXT。”
雙頭蛇的副作用就是很可能就兩邊不討好，現在以環球代表的唱片業不滿自己在數字千年法案中的態度，崇尚自由分享的互聯網老鳥也因為法案通過後阿美利加音樂網站大規模封禁的行為不領情。
“人設還是很重要的。”斯隆說：“這就是離開環球的代價對嗎？”
“不贖身我才不發專。”宋亞答。
“他們也許早就在等這一天。”
“幸好我先賺到錢了。”
這點陰謀詭計算什麽，宋亞自信地笑道，在場其他人也都笑了起來。
同一時間。
“你們幹嘛！？”
高中同學兼死忠粉頭丹妮絲在A＋唱片得到了份穩定工作，已經從南城家裏搬到了治安較好的地方，臨時有事回租住的地方拿東西，卻發現家門被打開，有人從裏麵出來，是自己的兩個混幫派的哥哥，“你們怎麽知道我鑰匙藏在哪？！”
大哥二哥手裏都抱著小紙箱，門口的皮卡車後鬥還有，一看到她就嬉皮笑臉飛速往車裏逃。
“該死！那是歌迷會的東西！”
丹妮絲立刻明白過來，當場就被倆不爭氣的哥哥氣瘋了，“你們M－FXXK偷到我家裏來！？”
“我們會還的，這玩意現在缺貨你不知道嗎？南城有人願意加價買！”
二哥從車窗探出頭來喊：“讓你的小姐妹們等等就行！”
大哥發動汽車，一溜煙的跑。
“我會報警！”她跟著車子狂追了幾步追不上，威脅。
“別！我們現在手頭困難！求你……”二哥的聲音越來越小。
大哥的幫派最近被對頭肯尼斯大佬趕出地盤了，養的唱片公司也破產，“OMG……”丹妮莉絲抱著頭回屋查看，本來要在明天歌迷聚會中分發的三千張APLUS新專CD被偷了一大半，這是筆不小的錢。
“我怎麽辦嗚嗚嗚……”
丹妮絲看著剩下的淩亂紙箱懵了，當場哭了起來。
哥倆開車回到南城，他們從妹妹回家吹噓時就留上心了，手頭緊，借借家裏人東西算正常操作，他倆腦子很靈活，早已談妥下家，倒手就能賺。
“每張加價五塊是吧？給我看看貨，OK……”
夜店後巷，和一位DJ錢貨兩訖，老大開心的數錢，老二問對方：“不多吃進一點嗎？我們弄到了不少，APLUS的新專現在非常緊俏。”他們沒想到妹妹家裏有這麽多。
“我知道，謝了。”DJ擺手，“你去問問……”報了一位朋友的名字。
都認識，兩人又開車出發，顧客互相介紹，生意很紅火，加價三塊、五塊亂賣，妹妹肯定回家找老媽告狀了，也不敢回去，到晚上已賣出了大約五百張。
現金現貨在手，兩兄弟爽翻了，回夜店呼朋喚友準備晚上好好Happy一下，至於什麽以後還給妹妹之類的承諾就煩不了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說。
“嘿，我要退貨。”沒想到被之前的DJ帶人堵在了卡座，“一百張，大部分都沒拆封，清點一下吧。”
“WTF？生意可不是這麽做的。”兩兄弟抱著被對方強行塞回來的紙箱暴怒。
“別耍我，你現在不是什麽幫派老大了Nger。”DJ也是混的，在主場人多勢眾，對大哥不客氣的撂話。
“什麽耍你？是你M－FXXK說想這玩意大家都買不到，生意可以做的！否則我們也不會……”大哥畢竟多年老大，那受過這個氣，當場從後腰抄槍，但今時不同往日，被一群人按在牆上動彈不得。
“你們不看新聞嗎？Nger。”
DJ說：“APLUS新專賣得根本不好，缺貨是假的，芝加哥以外很多城市的音像店都開始撤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