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說吧,你以後有敵人的時候,我總能幫得上忙。”

檢察官看Jazzy有心理鬆動的跡象,繼續加碼。

這個選舉已塵埃落定的節點沒人想看到出大亂子,最有輿論影響力的內城廣播公司和A+CN、阿美利加音樂網站非常關鍵。

同在紐約的驢黨聯邦眾議員蘭格爾也奉現任大統領之命,找上了薩頓家族和丁金斯等曼哈頓幫。

“我不能接受,我不能接受。”丁金斯對APLUS期望極大,人好像老了十歲,喃喃說道:“白人行刑式謀殺?晚上我會在電台說出我知道的。”

“當然沒問題。”

蘭格爾說:“隻是讓你們不要過度煽動……大家都是黑人,我也很傷心,但在我們的大統領就職典禮之前?這會令我們整個黨都非常難堪,是不是等芝加哥那邊的調查結果有階段性進展再決定?”

“四年之後你打算怎麽辦?”帕西薩頓譏諷這個牆頭草。

“戈爾副統領也是這個意思。”蘭格爾臉皮很厚,笑道。

“APLUS是戈爾的捐助人,兩次大選一共出了兩百萬?我們的,你的阿波羅劇院租約,也是他的錢幫忙頂住紐約市議會象黨壓力保住的。”皮埃爾薩頓幫父親陰陽怪氣。

“這是個很簡單的事,如果APLUS活下來,事情的嚴重性就沒那麽大,如果他死了,誰又能繼承他那價值數億的商業帝國和政商關係呢?瑪麗亞凱莉還不滿周歲的兒子?還是他那群惹是生非的家人?沒有人。”

根本破不了蘭格爾的防,“說不定是那個正在和他同居,準備產下第二個孩子的白種豔星?真可惜了,我們老黑的錢……”

芝加哥,A+CN總裁辦公室,剛送走FBI探員的戈登回到辦公桌繼續潤色親自撰寫的晚間新聞稿件,電視機裏反複播放著攝製組在現場偶然拍到的畫麵,當時趴下的攝影師憑經驗轉動了三角架,但由於慌亂不小心弄倒了,鏡頭隻獲得了三秒鍾有效畫麵,黑色風衣的APLUS撲倒在地,白人牛仔正在馬上補槍。

可惜由於機器在下墜過程中,非常模糊,拖影嚴重,看不清麵容,也很難證明已經倒地的就是APLUS。

“我們剛剛召開了緊急董事會議,戈登,晚上的這條新聞需要修改。”

來自州府、市府和南岸銀行董事代表和米歇爾都走了進來。

“我堅持,我親眼所見,還有現場畫麵證據。”戈登很強硬。

“那我們隻能不讓你上演播台了。”市府董事代表說。

“那行,幹脆炒了我,我去其他媒體說出事實。”

“戈登,現在是最需要講組織性紀律性的時刻,我們黨不希望出大亂子,九二年已經死了太多人了。”米歇爾勸道:“相信我們,APLUS的事情必須水落石出,全城警力都在為這件事忙碌。”

“對了,說起九二年……嗬嗬,在象黨的BET撈到了和前任大統領做專題訪談,給騷亂降溫的機會對嗎?戈登,你不會還是約翰遜的人吧?”州府董事代表也冷冷看著他,表達質疑。

“我誰的人也不是,我是新聞人。”

戈登指指這些不速之客,“你們不是多數。”

他當場打電話給持股比例占百分之四十九點多……糟糕,APLUS接不了電話,他打給斯隆。

“我同意他們,戈登,你也不希望APLUS醒來後發現和驢黨已經撕破臉了吧?”

斯隆說到‘APLUS醒來’時好像有點哽咽,“一切等他能做決定後再說好嗎?”

“唉!他現在情況怎麽樣?”戈登歎了口氣。

“還在手術……”

“好吧。”戈登看了眼窗外昏暗的天空,暫時妥協。

阿美利加音樂網站這些手段就沒用而且太慢了,為APLUS祈福的帖子已經置頂,跟帖用戶除排隊型刷祈福話語的,就是傳播各種各樣的陰謀論,總裁迪萊又在回芝加哥的航班上,聯係不上。

“總之芝加哥警方的案情發布會很不好開……”

斯隆打完電話後把艾麗西亞往外送,州長夫人情緒穩定,她冷靜分析:“目前他們在拉網式搜查,附近農場主每家每戶,相信很快就有結果。”

“我知道,那再見?”斯隆回頭無奈看了眼在醫院裏哭嚎的蘇茜以及怒氣衝衝在人群中走來走去發表‘演說’的托尼,對艾麗西亞苦笑。

“嗯。”

艾麗西亞和芝加哥警局局長點了點頭,被對方親自送走。

“亞力,我的亞力啊!聖母瑪利亞!你怎麽能如此對待他,他還那麽年輕……”

蘇茜姨媽的黑人大媽腔分貝奇高,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呼天搶地,康妮和琳達在一旁開解。

“我們要報仇!要報仇麥克!白人幹掉了金博士、馬爾科姆艾克斯、2PAC……”

托尼則臉紅脖子粗地嚷嚷不停,主動忽略了老麥克也是白人的事實,滿嘴陰謀論,“亞力不是總說意大利人要殺他嗎?我們得幹掉那個什麽湯米摩圖拉,現在!馬上!”他腦門上青筋直跳。

雪琳芬則和哈莉倆坐在一旁默默抽泣。

幸好這邊的製服警都已經被請離,其他便衣探員都能理解家屬的心情,就當背景音了,不耽誤繼續忙手裏的事。

“我不信任那個女人。”老麥克看向艾麗西亞的背影,小聲對斯隆說:“我知道你們和APLUS……但她畢竟是彼得弗洛克的妻子。”

斯隆突然被老麥克提起這個,不由也有點臉上發燒,“我同意。”她知道艾麗西亞的行業地位和生意都來自前庫克縣州檢察官,現任州長丈夫彼得弗洛克的權力,關鍵時刻做什麽選擇不難,再說兩人畢竟還是夫妻,當年肯定是相愛過的。

“閉嘴,托尼!”

古德曼領著APLUS的私人醫生還有芝加哥大學醫學院附屬醫院的槍傷權威剛開完會出來,實在被托尼煩得不行,把他罵閉了嘴。

“情況怎麽樣?”一群人圍了過去。

“呃……APLUS目前還沒脫離危險,但他很幸運,脖子中的那槍是擦傷,不過子彈威力很大,差一點點就打斷了頸動脈,大腿一處貫穿傷一處擦傷以及臀部的也是,也沒有傷到動脈。後背的兩處手槍彈被防彈衣阻擋緩解了威力,目前不清楚是否造成了內髒受損。”

私人醫生回答:“現在主要問題是失血過多,還有一顆子彈卡在臀部,裏麵仍在進行手術(不懂這方麵湊合看)。”

“啊……我的亞力啊……”蘇茜姨媽又嚎了起來。

“你們這些白人最好把他救活!”托尼威脅,“他花錢養了你們!全部!”

“不,禁止菲姬他們過來,現在這邊太亂了,必須得到我的允許,目前我們不需要你們親自過來對APLUS表達關心。”

斯隆隻好堵住一邊耳朵講電話,“我不能透露什麽,一切以公開信息為準。”

“麥克。”消音器低頭,內疚地抹著淚過來,他今天跟托尼出去嗨了,沒有隨行。

“搞定托尼,讓他別胡言亂語了。”老麥克現在除了斯隆等極少數人誰都不信任,審視了消音器幾眼便不再搭理他。

消音器隻好委屈地回去勸托尼,好歹把他拉住,托尼氣急敗壞地坐回老媽身邊,“托尼,現在我們家隻能全靠你了。”蘇茜摟住兒子大哭。

“安靜!”哈姆林大喊,“探長有新情況要宣布!”

於是大家安靜。

“呃……我們找到了那三位牛仔的家,父子三人,比對過後應該不是今天槍手中的任何一員,但他們也的確失蹤了。”

探長說道:“早上出門就沒再回來。我們已經派警犬隊……”

“一堆廢話!”托尼罵道。

“等等……”

探長手裏的對講機傳出了下屬的最新案情通報,“警犬在案發地一英裏左右的農田排水渠裏找到了三具屍體,應該就是那父子三人,他們被積雪掩埋,所以我們第一輪拉網搜查沒發現。都是槍殺,彈頭正送往鑒證部門比對。”

警方新聞發布會終於有東西說了,他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