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牆倒塌的時候帶起漫天的灰塵,讓人完全看不清那裏發生的事,我又被尉遲風的法術吸引,也不曾注意那邊的情形,這時灰塵已漸漸沉澱,塌牆頂端已透出光來,聽到哭聲,我便尋聲望去。原來倒塌的牆後又出現一個比石屋小的空間,哭聲就是從堆在地上的碎石後麵傳出來的。

尉遲風率先走過去,站在碎石前向後看,我跟尉遲影緊隨其後,發現那裏堆了幾口大箱子,那些箱子發出赭紅sè的光澤,一個頭紮朝天辮,身穿肚兜的小孩正坐在上麵哭。

那小孩見我們走近,看了我們一眼哭得更厲害了。那眼神,滿臉的委屈,好象我們這群大人正在欺負他。

我驚奇道:“怎麽會有小孩在這裏?”

尉遲影看著這個小孩失笑道:“這恐怕就是那個鎮宅yin魂,真沒想到他居然修成了實體。”

那個影子是這個小孩?!那個在牆上的影子那麽高大可怖,一直把我們害得驚心膽顫的影子居然會是這個頭紮朝天辮,身穿肚兜的小屁孩?!我懷疑的瞪著那個小小的身軀,他真的有那麽大的力量?!

那小孩見我盯著他,眼淚汪汪的叫道:“小月,他們欺負我!”

我瞬間一個頭兩個大,他真的是那個影子。

我後退了兩步,尉遲影笑道:“放心,鎮宅的yin魂一般都不會是惡靈,否則風也不會手下留情了。”

那小yin魂從箱子上跳下來,身高不足一米,就象是個三四歲的孩童,畏懼的盯著尉遲風,一閃身想跑到我身邊來,我大叫,趕緊轉到尉遲影的另一邊,揮手道:“你別過來,離我遠點!”

他癟了癟嘴,又象要哭出來了,看他淚眼婆娑的的樣子,好象造成現在這個局麵,我才是罪魁禍首,他才是受害者一樣。他nǎi聲nǎi氣的叫道:“小月!你實在是太無情了!!”

我雞皮疙瘩渾身冒,回應道:“我說過了,我不是什麽小月!”

他哼了一聲,:“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變心喜歡上他了!”說罷用手一指尉遲影,

我臉紅氣道:“不管我喜歡誰,也不會喜歡你!再說了,我也不會有小月那種變態的嗜好,居然有戀童癖!”

小yin魂氣得直晃腦袋,頭上的朝天辮忽悠亂轉,鼓著粉嘟嘟的腮幫子叫:“我才不是小孩呢!我已經三百多歲了!!”

三,三百多歲了!這也太誇張了吧。

“這麽說,這個宅子也已經三百多年了?”尉遲影問道

小yin魂白了他一眼,對他還存有明顯的敵意,道:“我怎麽知道!反正我有記憶開始這宅子就在這兒了。”

尉遲風打量了一下塌牆後的空間,開口道:“你的生辰八字記得嗎?”

小yin魂看了眼他手裏的劍,老實答道:“不記得了,要是記得就好了,”然後可憐巴巴的看著尉遲風,:“那個———,法師大人,你不會想殺了我吧?!”

尉遲風皺眉道:“你對自己的來曆毫不知情?”

小yin魂忙不迭的點頭。隻怕回答慢了尉遲風會一劍揮過來。

尉遲影道:“很奇怪,這個宅子為什麽會用到鎮宅yin魂?”

小yin魂道:“我哪知道哇!隻是我從一記得事情開始就留在這個宅子裏,反正是出也出不去,也沒人跟我說話,整天整年孤苦無依,自己從哪兒來的也不知道,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說著,又要哭了,表情淒涼。

我看他的表情煞是可憐,不由道:“其實你也不用太傷心了,好歹也活了三百多歲,你看,常人哪裏有那麽長命的,所謂萬事從另一方麵想,就會比較快樂。”

我話音剛落,他就滿臉感動的一撲上來,我嚇得連連後退。他撲了個空,委屈道:“小月,你也不接著我。”

我嗬嗬幹笑兩聲,發現自己已經退到了箱子旁,拍著箱子問道:“這個箱子裏裝著什麽?”

他吸了下鼻涕道:“以前裝些花花綠綠的東西,不過現在什麽也沒有了。”

花花綠綠?是什麽?!

正在這時,我聽到頭頂塌牆頂端的裂縫外有人在叫:“小喻!——小喻!——,你在下麵嗎?!”

是表姐夫的聲音,他怎麽會在上麵。

我連忙跑到裂縫處,向上觀望,外麵居然是陳宅的主屋,隻見表姐夫趴在地上,從縫隙中向下望,旁邊還有一人,正是表姐,她也來了,見我正在下麵,她大喊道:“小喻!快上來,這個地麵要塌了!”

我一看,可不是,因為少了這一麵牆的支撐,這裏的頂端已經開始“唰唰!”的往下掉碎石,

我大叫:“尉遲影,尉遲風!快走了!這裏要塌了!”

尉遲風用手指了指我來時的那個通道口。道:“從那裏出去!”

尉遲影拉著我往那邊跑,我回頭看見尉遲風在跟小yin魂說著什麽,小yin魂搖了搖頭,好象在說:“不知道。”我很好奇他們在說什麽,可惜已經聽不到了。

當我跟尉遲影跑到通道的末端時,發現被封住的那麵牆已經出現了一個出口,顯然是被尉遲風破壞掉的。出了通道,外麵天已經蒙蒙亮,想起這一晚上的事情,好象在做夢一樣不真實。我跟尉遲影對望一眼,發現尉遲風並沒有跟上來,就在這時,地麵突然振動了一下,遠處傳來“轟!”的一聲巨響!

“風!”尉遲影叫了一聲,匆忙往陳宅主屋跑去,我緊緊跟在他後麵。轉過走廊就看到主屋那裏塵土滿天,除表姐表姐夫外還有一個男人站在那裏,他們站在屋外全都瞪著眼前的場景,一個個都灰頭土臉,卻都沒有走開,但是沒有尉遲風!難道他被壓在下麵了!

我跟尉遲影快步走到主屋屋外,隻見屋子裏的地麵已經全部塌陷,屋子的牆壁也塌了兩麵,下麵的石屋已經全被埋在碎石當中,一片狼籍,我還沒開口,就聽表姐結結巴巴的說:“村,村長和另一個人在下麵。”

我一驚,村長怎麽會在下麵,而且尉遲風並沒有出來!我不敢想象,要是下麵有人已經被壓成什麽樣子了。

我問:“村長也來了?!”

表姐點頭道:“我在家裏擔心你們,所以想過來找你們,村長就陪我過來了。”

“可是他怎麽會掉到下麵去?你們沒來得及從屋裏出來嗎?”

表姐夫搖頭,一臉的沮喪:“本來我們是要出去的,可是下麵有一個人還在跟一個小孩說話,這時,那個裂縫已經開裂得很大了,那小孩說那石屋中還有幾個大箱子,本來裝著陳家所有的寶藏,可是現在已經什麽也沒有了。村長聽到這裏,嘴裏喃喃說著:‘不可能,不可能!’然後我還沒弄明白怎麽回事,他就從我身邊跳下去了,我伸手也沒拉得住!這時地麵已經振動得很厲害,我跟你表姐在裂縫處叫了幾聲,都有沒有回答,隻好往外跑,剛一跨出門,就聽到‘轟!’的一聲巨響,整個地麵都塌了!”

尉遲影跳進亂石堆中,翻著石頭,叫道:“風!你聽得到嗎?!”

那個陌生男子也跟著跳下去,對著尉遲影喊道:“影!你不用太擔心,風是不會出事的。”

說得容易,這屋子已經塌成這樣了,在下麵還會有活口嗎?!

這時,隻聽到一個nǎi聲nǎi氣的聲音在說話:“放心,那個法師是不會出事的,他那麽厲害,就這麽死了才是怪事。”

是那個小yin魂,我尋聲望去,隻見他坐在亂石堆上,一副事不關已的樣子。

尉遲影道:“就是知道他不會輕易這麽死了,才要趕快把他挖出來。”

對喲,如果活人在下麵太久,也會缺氧而死吧。

我和表姐、表姐夫也趕緊跳下去幫忙一起搬石塊,表姐夫對於剛才沒有抓住村長一直心中有愧,所以也挖得特別買力,我讓表姐到村子裏找些人來幫忙,表姨應了聲,飛快的跑開了,隻有小yin魂看我們累得汗流浹背,還無聊得打了個大大的嗬欠,我氣得白了他一眼,他見我的表情,討好的笑道:“小月,你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我給你揉揉手。”

我罵道:“你不是這個宅子的主人嗎,還不快幫忙!”

他一臉的委屈,:“本來小月說的話我應該聽,可是我靈力聚集要靠剛才石屋裏的火把,可是現在火把已經沒有了,我的靈力也大打折扣,我還能有什麽辦法呀。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法師和村長都在屋底的箱子裏”

對呀!箱子如果夠結實就可以抵擋從上麵掉下來的石塊,這樣就可以保住命了!

尉遲影道:“那些箱子放了幾百年都沒有壞,而且反出赭紅sè的光澤,應該是最結實昴貴的紫棗木製成,整個石屋隻有那裏麵是最安全的。”說罷,就走到箱子的位置上方,專撿那裏的石塊。

小yin魂看我臉sè緩和了些,馬上粘上來,我趕緊走到尉遲影身邊。看他又氣呼呼的坐回石頭上,我已經懶得罵他了,這時隻聽人聲鼎沸,所有村民都已經來了。原來村裏的人聽到巨響已經往這邊來。表姐在半途就遇到了大家,當村民聽到村長被埋在倒塌的屋子下時,所有人都趕了過來。大家一起動手,總算很快把屋子裏的亂石清理幹淨,那幾口被咂變形的箱子,還好好的擺在那裏。

尉遲影和那個陌生男子趕緊把箱子打開,果然,尉遲風在箱子裏。

突然的光線讓尉遲風皺了下眉,他跳出來,脫掉已破掉的雨衣,打開另一口箱子,村長已經昏倒在裏麵了。村民們手忙腳亂的把村長從箱子裏抬出來,浩浩蕩蕩的送回了家裏,然後眾人散去,屋子裏又留下了我,表姐、表姐夫、尉遲風、尉遲影、還有那個陌生男子,不過我現在已經知道那個陌生男子叫官梵誌,是尉遲兄弟的朋友,職業據他自己說,是個律師。我看他長得一雙丹鳳眼,笑容邪氣十足,一看就是個不太好對付的角sè。

他在回村長家的路上,就衝我一臉的怪笑,風sāo無比的說:“這位美眉,你幹嘛一直粘著我們家的尉遲哥哥,難道對他有意思?”

他這話立刻引來了無數雙眼睛的注視,當時就讓我尷尬無比,他還在一旁笑開了花,馬上我就決定把他做為拒絕來往戶。

表姐夫坐到桌子前,疑惑的說道:“村長怎麽會突然跳進石屋裏,連命都不要了?!”

官梵誌故做深沉的歎了口氣拉長了聲調說:“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我瞪了他一眼,不相信他說的話,說道:“村長怎麽可能是那樣的人,為了沒見過的寶藏,連命都不要了。”

尉遲風冷漠道:“他會這樣做,當然是知道這個寶藏的事情。”

我驚訝道:“這話怎麽說,你是說村長一開始就知道陳宅裏有寶藏?”說完我搖搖頭,完全不認同他說的話,

尉遲風不理我,轉頭對尉遲影說:“陳宅的事情我都已經聽鎮宅yin魂說過了。其實對於村長來說,這個宅子裏有寶藏並不是那麽不容易知道的事。因為在很久以前,就有可能已經有人告訴過他了。”

有誰說過?!我豎起耳朵。

尉遲影皺眉道:“是村長的太爺爺!他的太爺爺曾經在陳宅打過工,極有可能知道了寶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