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睡了很久,醒的時候窗外還黑的,看了下時間,才四點,睡了一個小時而已,聽到屋頂上有雨聲,真的下雨了。

看了看黑漆漆的屋子,表姐不在**,摸了摸被子,還是熱的。外麵下那麽大的雨,她跑哪去了?

正要下床,卻聽到床下有聲響,屏住呼吸,一個黑影從床底跳了出來,我尖叫聲差點從嗓子眼冒出來,但又被我強壓了下去。

是那隻黑貓,它正站在床邊的矮櫃上盯著我,雙眼發亮,我跟它在黑暗中對持,誰也沒有把目光移開的打算,

都說貓是很奇怪的動物,有一種說法是它可以看到來自yin間的使者,另一種說法是它本身就是yin間派到陽間的使者。所以很多通靈的故事跟貓都脫不了關係,

從來我都不喜歡貓,還記得小時候,有一個同學因為要旅遊的關係,把她家養的大黑貓寄放到我家,晚上我被臉癢癢的感覺弄醒,一睜眼就看見一雙發亮的眼睛湊在麵前,當時就嚇得夠嗆,它也不睡覺,整夜的盯著我,如同看到了什麽讓它驚奇的事情。

第二天,這隻貓又跳到我**來,在被子外圍著我轉圈,嘴裏不停的叫,我實在受不了了,就把它關到了廁所,可醒的時候,卻看到它居然睡到了我的被窩裏,把頭放到我的枕頭上,象個人一樣跟我頭並頭的睡在一起。

外婆說,把貓帶回家,會給家人帶來不幸。帶回了貓,就帶回了一個召集死人魂魄的的工具,它可以看到不應該看到的東西,而這些東西正是活著的人應遠離的,

我不知道那隻貓有沒有給我帶來不幸,隻是在有一天,它發瘋似的衝向我家穿衣鏡之後,我把它送回了同學家,後來向同學問起,她說那隻貓已經走失了,以後再也沒有見過那隻黑貓。

看著村長家的這隻貓,我突然覺得跟以前那隻很象,包括它看我的眼神,有點驚奇,有點疑惑。

我伸手去趕它,它轉了個身,慢吞吞的跳下矮櫃,,安靜的走出了門。

我鬆了口氣,被一隻貓用那樣的眼神盯著,實在是一件不太愉快的事。剛想再躺下,卻聽到有人低語的聲音,

豎起耳朵,確定自己沒有聽錯。

是誰在說話?模模糊糊聽不到說的是什麽,悄悄的下了床,躡手躡腳的走到門口,看到有兩個人影在堂屋裏,是表姐和表姐夫,表姐坐著,表姐夫站在她身後,一下一下的在給她梳頭。

我閉了下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表姐梳了一個我夢裏二姨太的發型。

天哪!表姐夫怎麽梳得出這樣的頭發?

表姐夫在表姐耳邊低語,站得這麽近我還是聽不清他說的是什麽。

剛要開口喊,卻被一隻手捂住了嘴。

回頭就看到尉遲影站在我的身後,他把手指放到嘴唇邊示意我不要出聲。

我隻好就站在暗處偷偷觀望,隻見表姐和表姐夫表情木然,表姐夫不停在表姐耳邊說著什麽,表姐臉上出現了一個詭異的笑,隨後又出現一個很害怕的表情,表姐夫又開始把她盤好的頭發散下來,一下一下的梳順,我看到他用的是篦子,他怎麽會有篦梳?!這種古代女人才會用的東西!

我心裏湧起不好的感覺,總覺得我們三個掉進了一個怪圈,完全沒有出口,

第二天早晨我早早的就出了門,坐到堂屋裏跟村長老婆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心裏還想著晚上的事情,表姐昨晚回屋後,象沒事人一樣繼續睡覺,我卻是再也沒合過眼。睜眼到天亮。

過了九點,才看到表姐打著嗬欠從裏屋出來,我迎上去,:“姐,昨天你還睡得好嗎?”

她笑:“還不錯,你回來之後,我就睡著了,一覺就到這個時候,你說我睡得好不好?”

她不記得了?!還是昨天根本就是我的幻覺?!

扭頭去看尉遲影,他也正向我望來,眼中同樣有疑惑。

“表姐夫呢?”我問,因為一早起來就沒看到他。

表姐搖頭,:“我怎麽知道,你可是比我起得早,你都沒見著,我哪能見到啊。”

我把她拉到椅子前坐下,問:“表姐,你買過篦梳嗎?”

“什麽書?!”她一臉迷惑的看我,“小說啊?”

我無語,看來她真的一點都記不得昨晚的事了。

“小喻,你沒怎麽樣吧,看起來臉sè還不太好,是不是感冒還沒好呀。”說罷伸出手來摸我的額頭。

我拉著她的手,:“沒關係,隻是有點頭昏而已。”

她說:“我再去給你拿藥來。”

看著表姐進了裏屋,我問尉遲影:“怎麽會這樣?”

尉遲影沉思了陣,開口說話,卻是問村長老婆:“大娘,自從劉小虎出事後,你們還有人進過陳宅嗎?”

村長老婆想了想,:“應該沒有吧,怪嚇人的,誰還敢進去啊!反正我是沒有再進去過了。”停了停又說:“不過兩年前倒是又有個要飯的進去過,不過後來瘋瘋顛顛的說看到女鬼了,還問他要孩子,從他之後更是不會有人去了。”

尉遲影若有所思的點頭,又是那個二姨太的鬼魂嗎?她跟那個吸小孩魂魄的東西有什麽關係嗎?

表姐拿了藥出來,倒水要我吃,我嫌水太燙要涼一涼。

她笑我,:“你從小就討厭吃藥,別用這種方法賴啊!”

“是~~,”我拖長聲音回答,“知道表姐細心又體貼,出門還不忘帶藥,好象知道我要生病一樣。”

表姐被我逗笑了,:“你可別誇我,這是你表姐夫帶的,他出門可比我細心多了。”

“知道你們相親相愛,找著機會就誇他。”———-而且還半夜梳頭。

當然後半句沒說出來,如果我可以把他們半夜梳頭當做是他們**的一種方式就好了,還挺浪漫。可整件事偏偏透著怪異,他們臉上的表情,用的篦梳,無不讓人害怕,今天一大早我就偷偷溜進表姐夫的房間,也沒能找出那把篦梳。

“小喻,昨天出門出什麽事了吧?我看你的車後麵都撞凹了一大塊。”

我把在路上遇鬼的事給表姐講了一遍。

她心驚的說:“怎麽這邊的事情還沒解決,那邊又遇鬼,這個地方到底怎麽回事,有這麽多不幹淨的東西。”

我問尉遲影:“什麽時候才能解決呀?”

扭頭才發現他已經不在屋裏了,什麽時候出去的?也不說一聲。

表姐說:“唉!自從到這陳口村以後,就天天睡不安穩。”

我不知道該不該把昨晚的事告訴她,說了擔心她害怕,本來她說是個很脆弱的人,經不起刺激,不說,自己提心吊膽。

我該不該問問姐夫,要是他也不記得了怎麽辦?

表姐看我一臉苦惱,也不說話,就問:“小喻,你還好吧,要不再去躺會兒。”

我搖頭,怎麽睡得著啊,對她說:“我出去找尉遲影。”

說完就往外跑,她在後麵叫我:“你感冒還沒好,外麵又冷,小心點!”

我出了門,外麵很冷,一夜之間降溫了好幾度,環抱著胳膊向四周打量,地上坑坑窪窪的地方都聚滿了水,看來昨晚的雨下得很大,田裏也幾乎不見人,沒有村長和姐夫的影子,也沒有看見尉遲影。

都跑到哪裏去了?!

那個尉遲影,有什麽事應該叫上我嘛,好歹有個照應啊。

正想著,從屋後傳來“嘩拉!”一聲,我好奇的轉到屋後,那裏堆滿了晾幹的柴,現在柴已經倒了一大半,一個人正被壓在下麵。

“尉遲影!”他怎麽會在這裏?

我趕過去把他扶起來,他用力的甩了甩頭,

“你怎麽了?!”

“有點頭昏而已。”

頭昏而已?“你也感冒了嗎?”

他用手敲頭,“沒有,扶我回去躺會就好了。”

我忙不迭的把他扶回屋裏,

表姐也被他嚇了一跳,趕緊過來幫忙。

把他放到**後,我問:“你現在怎麽樣了?”

他衝我擺擺手,:“讓我一個人睡會就好。”

我拉過被子給他蓋上,跟表姐出去。

表姐說:“看尉遲影的身體應該很好才對,不至於這麽弱不禁風吧。”

對呀,剛才還好好的,怎麽一下就生病了呢?推開門縫向裏看,他睡得不太安穩,好象做著什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