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天,

淩晨六點,左行一晚上都沒有睡,很快查到了那個阿剛的消息,劉建剛,二十八歲,曾經當過暗夜酒巴裏的調酒師,因為之前不知道原因跟暗夜老板吵架,所以辭了職,現在無業中,所以,目前是個居無定所的人,隻是這個人跟徐信為什麽會吵架,為什麽會半夜裝成孫懷的樣子在徐信的窗戶外麵徘徊,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麽?!可能找到劉建剛之後,一切都會有了定論。

左行迅速跟小馬趕到劉建剛的住處,但撲了個空,劉建剛根本就不見人影。

左行跺了下腳,心中隨悶,小馬忽然拉住他:“左行,你最近到哪裏去過?”

他奇怪的看著小馬,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問這個問題,小馬一指他的腳下,他低頭一看,發現自己的鞋子上居然沾滿了黑sè的灰。

他驚訝的“咦?!”了一聲,細一看,發現自己腳上的黑灰跟暗夜酒巴裏的那個服務生沾上的灰很象,再仔細回憶了一下,才記起自己昨天晚上,在暗夜酒巴的後巷裏踢到一個垃圾堆,有可能這一腳的灰就是從那個垃圾堆中踢出來的。

左行伸手把鞋子上的灰伸手抹了抹,放在鼻端聞了聞,一股焦煙味從灰中散出來,這股焦煙味讓他有點熟悉,是當初徐信身上帶著的那股煙味。

徐信身上怎麽也有這種焦味,難道是他燒掉了什麽東西?!

他想起想起了徐信的潔癖,想起了他身上的煙味,想起了停在徐信休息室外的那輛越野車,想起了當時那洗得發亮的車身,想起半夜劉建剛裝成孫懷的樣子在他休息室外徘徊,想起了徐信說過孫懷在死的當晚跟一個肚臍上有臍環的女人出去過,想起了劉建剛跟袁琴是以前是男女朋友,想起了孫懷跟袁琴的親密照片,想起了秦海說孫懷是個同xing戀,想起了他在袁琴死的現場找到的那顆小鑽,還想起了那件孫懷設計的,隻有一件,扣子上全是小鑽的衣服,但那袖子上的小鑽掉了一顆,想起了掛在秦海脖子上的戒指,也想起了袁琴遺物中的那個一摸一樣的戒指,還有戒指上的閃閃發亮的那一排小鑽,左行突然想到那戒指上的小鑽跟那件衣服扣子上的小鑽如此之象,曾經讓他以為當初在車禍現場找到的那顆是從戒指上掉下來的!

左行心裏突然有不好的預感,他小心的把鞋上的灰刮下來,然後跟小馬回到監證科化驗,看這個到底是什麽東西。然後他拿出戒指,讓他們分析戒指上的小鑽是否跟衣服抽子上的同屬一種!

很快有了結果,這些小鑽外形、大小、質地全都相同,應該是屬於同一批貨,很明顯是是出自同一家。

小馬道:“也就是說,這個戒指和衣服一樣,是出自孫懷之手?這樣看來,秦海在酒巴裏撿到的那枚戒指應該就是孫懷的,而袁琴也同樣有一枚。”說到這裏,一拍手道:“是情侶戒,孫懷跟袁琴一人一個,是孫懷專門為兩人訂做的情侶戒指!”

左行卻皺了皺眉:“很奇怪,當時我仔細看過秦海脖子上的那一枚,指環並不大,應該是女人戴的,如果那戒指是孫懷的,那他怎麽戴得上去?”

說完,他拿起袁琴的那一枚拿在手上,這枚的指環也同樣不大,也是女人戴的,兩個戒指一樣,如果是情侶戒也太奇怪了吧。

這時,那些黑sè的灰也有了結果,是一種紡織纖維燒焦後留下的灰。

“紡織纖維?!”

“對,”監證科的同事答道:“也就是說,被燒掉的是一件衣服。”

衣服?!

監證科的同事道:“而且那種紡織纖維跟你們上次拿來的那件衣服是同一種質量。”

左行心中一亮,急聲道:“是同一種?!”

對方點頭。“沒錯,而且它們布料上用的活xing纖維染料也屬同一種,同樣是出自同一秕貨。還有這種衣料一般外麵不容易買到,隻有特別預定,。”

左行深吸了口氣,從孫懷家裏拿回來的衣服目前還在jing局裏做為證物,那麽這裏又出現一件被燒掉的同種衣物,這絕對不是巧合!

認識孫懷的人一直都說他身上的那件衣服隻有一件,沒人知道會有第二件,那麽,說明這第二件從未在眾人麵前露過臉,也就是說那件衣服絕不可能是袁琴的,如果是,她大可以大方的穿出來,怎麽會沒有見過,還有戒指有兩枚,但卻沒人知道它們屬於誰!。

這一切都說明了什麽,說明人有兩個,兩個人,這兩個人中,一個是孫懷,另一個呢?!如果另一個人不是袁琴,那麽會是誰?!,

他把戒指拿在手上,用兩個指頭掐著,來回轉動。

他雙眼盯著戒指,戒指在手中一滑,他“蹭!”的一下從位置上站起來,把小馬嚇了一跳。

左行心念一動,趕緊拉著小馬轉身跑出了jing局,開車往暗夜酒吧狂奔而去!

淩晨六點二十,尉遲兄弟和歐陽昊還有石鳴帶著zi you和歐陽喻的身體回到了尉遲影的家裏,把歐陽喻放回到**,尉遲影坐在床邊,用手摸到她一身的冰涼,不停的低聲呼喊:“丫頭,丫頭-----”

石鳴道:“你這樣叫她,她根本聽不到,她已經走得太深了。”

尉遲影看著歐陽喻的臉,他們終於讓小月離開了她的身體,但離開之後呢?

他紅著雙眼,痛聲道:“該怎麽做?!”

歐陽昊在一旁邊焦急無比,又是擔心還未醒的zi you,又是擔心老姐的安全,看著眼前三個人,不由得大聲道:“你們說老姐死了,要到人死後的地方去找她,我們到是快去呀!”

石鳴看著歐陽昊,嚴肅道:“那個地方你說去就能去嗎!如果沒有準備怎麽去!而且現在單靠我們三個人的能力,能不能到那個地方去還真是不好說!”

“那個地方到底是哪裏!”

尉遲風盯著**的歐陽喻,沉聲道:“中yin世界,她已經到了中yin世界裏。”

歐陽昊倒抽了口氣,如果老姐已經進了中yin世界裏,那說不準現在已經在準備投胎轉世了!這還得了,過幾天要是變成個嬰兒,是個女的還好說,要是變成個男人,豈不是要影大哥搞同xing戀?!

“那我們應該怎麽辦?!”

“找師傅。”尉遲風道:“我們回去找師傅。”

法慧大師,目前隻能找他了,希望一切還來得及!

尉遲風走到歐陽喻的身邊,伸手在歐陽喻身體中縱向劃下符印,符印光芒一閃,進入歐陽喻的身體之中

歐陽昊奇道:“風大哥在做什麽?”

石鳴道:“在人體脈道之中,最重要的有三支,分別是中脈、左脈和右脈,其中中脈是貫穿身體中軸的zhong yāng大脈道,也就是命脈,命脈是所有靈脈之根本,因為歐陽喻現在已經靈魂離體了,所以要護住她的中脈,免得身體失去靈xing,如果靈魂找回來了,結果隻有一副腐朽的身體,豈不是白忙了。”

歐陽昊點頭表示明白了。

尉遲影把歐陽喻抱起來,低頭看著她近在咫尺,卻了無生氣的臉,心頭念道:丫頭,你不能走,你聽到了嗎?!你不能走!

不管你眼前看到了什麽景象,都不能走,就算中yin世界中有天大的,你都在留在那裏,等我,一定要等我!

尉遲風沒有說話,隻是站在旁邊,盯著歐陽喻蒼白的臉,心再一次的揪痛了一下,他轉開自己的目光,卻看到石鳴別有深意的看著他們三人。

石鳴盯著尉遲風:“事不宜遲,你們該走了。”然後,他轉頭看著沉睡了zi you,“我要把他送到左大師那裏去,有些事情還是要給他交待一下。”

尉遲風點點頭,歐陽昊大聲道:“我要跟你們一起去,老姐雖然是個母老虎,但有個什麽三長兩短卻不行,我一定要去幫忙!”

尉遲風點點頭,三人帶著歐陽喻的身體準備動身,前往千裏之外的寺中找法慧大師,務必要在一天之內到達。

在分手之時,石鳴突然對尉遲風笑笑道,“我等著你回來!”然後,看了眼尉遲影懷裏的歐陽喻,“她現在在中yin世界中,你們即使找到她的靈魂,可以確定她還記得你們嗎,如果忘記了,尉遲影的那條項鏈可能可以幫得上忙。”

尉遲風一愣,影那條可以護住人心魂的項鏈?!

他轉頭看著尉遲影脖子上的那條項鏈,為什麽?!

然後,又看著緊閉雙眼的歐陽喻,她會忘記嗎?!

會忘記嗎?

我還在那個不知名的地方,眼前是那個山洞,山洞中有一個燃盡的火堆,空中飛舞的是成群的螢火蟲。

這是什麽地方?!

我茫然的走進去,這個地方似曾相識,但我不記得來過。

我走到火堆旁邊,看著那燒盡之後的還剩在殘渣中的點點星火,身後傳來腳步聲,輕柔無比,我驚訝的轉過頭,卻看到身後有一個白發女子,美麗的臉上卻有一臉的憂傷。

我跟她對視了半晌,兩人都沒有說話,剛想問她這是哪裏,卻見她她眨了眨眼,眼中卻流下了淚來,我心中一痛,

“你為什麽哭?”

她轉頭走到洞口,看著外麵的天空,目光悠遠沉痛。

我走到她的旁邊,外麵的天空中閃著無數的繁星,很遠,也很美。

我心中奇怪,之前這裏隻是一片寂靜,身邊霧氣重重,怎麽突然之間會出現如此美的天空來,一陣風吹過,那白發女子一頭的銀發在風中飛舞,在星光下閃著光,好美!

遠處,隱約有層層的樹影,原來這裏是山林中的一個山洞!我怎麽會在這裏。

我身邊的女子仰頭看著天空,突然高喊道:“和尚——!”

我看著她,她為什麽會憂傷?!

她轉頭看著我,向我伸出手來,我看到她掌心的那條掌紋貫穿了整個手掌,我不由自主的舉起我的雙手,那上麵那道掌紋同樣的細長,同樣的貫穿了整個手掌,但唯一不同的是我手掌中的那條線鮮紅而又詭異,應該是利器所傷,但為什麽會傷?!我不記得了。

她的手還繼續向我伸過來,眼神中透著無邊的落寞,還有傷痛,我被她的眼神震憾,再也轉不開自己的目光,心裏被一股莫名的痛牽扯著,瞬間紅了眼。

“我就是你呀!”

我不由自主伸出手,跟她掌心相對,全身一陣顫粟,一種奇怪的感覺湧遍全身,然後,她向我靠過來,在我麵前變得漸漸透明,直至消失,我退了一步,心中一陣淒涼,

我走到山洞之外,聽著風吹樹梢的聲音,伸手拉過我身後的長發,白sè的銀發,我站在那裏,望著遠方,仿佛完全接受這另一個自己。

我站在那裏,仿佛在等待,等著那個說過會回來的人,等著他來帶我走。

他走了多久,我開始算,他走的時候洞外的樹葉還是正綠的時候,現在已經開始發黃了,那個時候正是夏天,我回頭看著滿洞的螢火蟲,他說,當夏天過完的時候,螢火蟲就到了生命終結的時候,美麗的東西往往都很短暫。

我卻不能讓這種美麗變得短暫,他不知道,我會讓這一洞的螢火蟲活下來,隻要我願意,我可以讓它們永遠美麗。

隻是螢火蟲還在,他卻沒有回來。

那天,他說他要回去見師傅,不管怎麽樣,隻有見過師傅之後才能跟我離開,於是,讓我在這裏等她,很快他就回來。

我起初不願意,對於和尚我一直沒什麽好感,當然,除了他。

然後,我把他送到洞口,依依不舍。他笑著拍拍我的頭,象在拍一隻小狗。

我很快就回來。

但是,很快是多快?!

已經兩個多月了,這個世界已經從夏天變成了秋天,樹葉從綠sè變成了黃sè,這樣,算快嗎?

我走回洞內,在洞內走來走去,焦燥不安。看著這些螢火蟲。

我要去找他!我去把他找回來!

然後,我把這一洞的螢火蟲收到懷裏,帶著你們,我要給他個驚喜,告訴他你們還活著,會永遠美麗。

我笑著奔出了洞口,穿過層層的樹林,身邊傳來無數的鬼魅聲,還有小妖在身邊上竄下跳,

你要到哪裏去?!

我去找和尚。

和尚?!你瘋了!找和尚就是自尋死路!

不會的,我笑了,我的和尚他不會害我!

白發,聽我說,和尚都是不可信的東西,他們整天就想著收掉我們,你千萬不要去找他啊!

我跟你們不同,我笑道,我不是妖啊。

唉!有一個聲音重重歎了聲氣,讓她去吧,這都是命。

眾小妖瞬間鴉雀無聲,我仔細聽了聽,沒聽出來說這句話的是誰,但沒有關係,隻要能去找他,是誰說的都不重要。

我走出樹林,穿越小河,翻過群山,終於眼前的那座千年古刹出現在眼前,我要找的人就在那裏,在那裏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