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影,你怎麽會幹這一行的?”我問

“抓鬼?”

“對呀。”

“喔,我沒幹這一行,這隻是我的業餘愛好。”他淡淡的回答。

“業餘愛好?!”開什麽玩笑。“我也業餘愛好,怎麽不會。”

“想知道?”

我點頭如搗蒜。

他沉靜了一下說:“其實我剛出生的時候生過一場病,家裏找遍了醫生都沒治好,後來碰到一個姓黃的高人,他說我隻有學了佛家的密宗術才能救我,而且能延年益壽,所以父母在我七歲那年開始讓我跟黃伯伯學,ri子久了,反而開啟了我這方麵的能力,所以不用白不用,就開始幹這個了。“

“喔,什麽病?這麽嚴重?”

他聳肩,:“不記得了。”

“那個尉遲風呢?他也是跟那個人學的嗎?”

尉遲影笑道:“不是,他的輩份可比我高,他是黃伯伯的小師弟,是他師傅的關門弟子,而且在三歲的時候已經被帶到他師傅那裏開始學了。”

“喔,”原來是這樣。“你叫那個人黃伯伯,不是叫師傅的嗎?”

“沒有,他並沒有收我做徒弟,隻是傳了我很多修為的方法而已。”

哇噻!有那麽好的人嗎?我怎麽遇不到。

見我沒問題了尉遲影又開低頭整理箱子裏的符紙跟法器。

車窗外的天sè更暗了,月亮還沒有出來,我打開車燈,照著一路的顛簸。

車燈照著的地方很陌生,路的一邊是山壁,一邊是落差很大的梯田,我來的時候怎麽沒有看見周圍有這麽一段景象,真的是走這條路來的嗎?

“尉遲影?”

“幹嘛?”他頭也不抬的問。

“我這次沒有走錯路吧?”

他抬眼向窗外望了一眼:“沒有。”

“喔,”我放了心。

他好笑的看著我鬆了口氣的表情,正要說話,就聽“嘭!”的一聲,車子抖了一下,我險些沒抓住方向盤。

該死!車胎爆了!

車子一歪向山壁撞去,我趕緊踩刹車,尉遲影伸手抓著方向盤一個大轉,又是“嘭!”的一聲,車屁股撞到了山壁上,山壁上的沙石“唰唰!”的落在車頂上。

尉遲影下車走到車尾察看,我yu哭無淚的跟在後麵看著屁股變型的qq。

“早就知道它會掛,可也不要這個時候嘛!”,我鬱悶的叫。

尉遲影安慰道:“放心,隻是後麵有點變型,還能開,把輪胎換子就行”他蹲下看了眼已癟掉的輪子,:“你有備胎吧?”

“有!”我肯定的回答,“在後備箱裏。”

我拿出備胎遞給他。

“千斤頂。”

我傻了眼,“千斤頂?我沒有千斤頂。”

“你有備胎,沒有千斤頂?”他站起來拍著車頂,“該不是想讓我一手把車子抬起來,一手換輪胎吧?”

我看著他的身材,:“如果行的話,也是可以的。”

他白了我一眼,:“要是我有那麽大勁的話,早就參加奧運會破世界紀錄了!”

我轉了轉眼珠,:“那個你不是會法術嗎?”

“怎樣?”他懷疑的問。

“那就簡單了,你就隨便燒張符紙,跺跺腳,念個咒,請個什麽大力神之類的上個身,不就行了吧。”

他又好氣,又好笑的看著我,:“要不請來上你的身,好不好?”

我歪著頭很認真的想了想,“也好哇!”反正電視也是這麽演的嘛。

看我一臉的期待,尉遲影反而不知道說什麽才好,幹咳了幾聲,忍著笑,向四周看了看:“懶得跟你瞎扯,”看到遠處有房子透出燈光,就說:“我到村民家裏去看看有沒有什麽能把車子頂起來的東西,你在這邊等我。”

我看了看黑漆漆的四周,緊張的說:“我?!我在這邊等你呀!”

他挑眉看我,:“害怕啊?”

我咽了下口水,老實的點頭。

尉遲影沒想到我承認得挺幹脆,失笑道:“怕就上車抱著孔老爺的那箱符就好了,放心,有那箱東西在,一般的鬼怪都害不到你。”

“一般的呀!要是碰到不一般的呢?”

他無奈的點了下頭,說:“要不你去借東西,我在這裏等你。”

“這跟我一個人在這裏等你有什麽區別嗎?!”我沒好氣的回答。

“要不然我們兩個一起去借東西可好?”

我看了看前路黑黑,趕緊搖頭:“我有夜盲症。”

他一副被我打敗了的表情。:“丫頭,你的事很多吖。”

“可人家真的有夜盲症啊!”

“那你到底想怎麽樣?”他湊過來促狹的問:“或者你願意跟我在這裏單獨呆到開亮,再等人幫忙。”

我臉熱了熱,馬上說:“還是你去借東西,我在這裏等你好了。”

他煽笑著走開,我在後麵叫他:“你可快點回來呀!”

他又走回來,從脖子上取下一根鏈子掛到我脖子上,笑道:“別擔心,我馬上回來,不要亂跑,知道嗎?”

我忙點頭,眼光一直跟著他漸遠的背影,等完全看不到之後才拿起脖子上的那條鏈子在車燈下仔細觀看。

是一條金黃sè的項鏈,上麵密密麻麻的刻著些藏文,應該是某部經文吧,雖然我看不懂,但從做工來看很是jing細,把它戴回脖子上,塞進衣服裏貼身放著,才覺得安全了很多。正要上車,就聽到由遠而近傳來“突突突!”的聲音,好象車子的發動機聲音,不過燥音很大,我知道了,是拖拉機。

有人來了耶!我興奮起來,早知道就不讓尉遲影去借什麽東西了。

我站在車前,向那個方向張望,有一個黑影向這邊開過來,真的是拖拉機吖。可是這輛車怎麽沒開車燈呀。

正要迎上去,卻聽到“哐當!”一聲,那拖拉機好象突然失去了重心,“轟!”的一下從路麵上摔到了路下麵的梯田裏,這個龐大的東西從高處摔下,沾起的水花沾到了我的身上。我嚇傻了,忙跑在路邊趴著向下看,隱隱約約中聽到有一個女人的呻吟聲。

“救命啊!”

我趴在那裏,看不清楚她的位置,:“你在哪裏,我叫人來幫忙。”

她叫:“等一下,先看看我家男人怎麽樣了?”

男人?我努力的睜大眼睛在水田裏尋找,模模糊糊看到有一個人臉朝下趴在水裏不動,

我跳到田裏,把那個男人從水裏撈起來,摸了摸鼻子,沒氣了!

啊!——-死,死了!

我連滾帶爬的跑到拖拉機旁,然後看到了那個女人,她臉sè蒼白的問我:“我家男人咋樣了?”

我低下頭,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卻看到女人大著肚子,她一手捂著肚子,一邊緊張的向男人看去。

“你丈夫他——-”我正猶豫著怎麽告訴她這個消息,卻看到那個男人渾身一陣哆嗦,然後搖搖晃的站了起來,

我從頭涼到腳,想叫卻叫不出來,剛剛明明沒有呼吸了,怎麽會活過來了,難道剛才隻是暈過去了嗎?

男人僵硬的動了動手臂,身上的骨頭隨著他的動作發出“哢哢”聲,就象生了鏽的機器,當他搖晃著走過來時,四肢顯得有些不靈活。

女人高興的向他伸出手,“當家的,你沒事就好了,快拉拉我,孩子要出來了!”

男人機械的伸出手,我看見他的手蒼白而略顯僵硬,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我跳起來一把把他推倒。

女人叫了起來,:“你幹嘛推我男人!”

我反手拉起她,:“你丈夫已經死了!快跑!”

“什麽?!”她好象嚇了一跳,“你亂講什麽?!”

男人又爬起來,整張臉粘著田裏的稀泥,張開嘴露出一口白牙,一些粘液從嘴裏流出來,我跟女人都尖叫起來。

我拉著她跑上了田邊的小路,向大路上走,那個男人緊跟在後麵,嘴裏發出“唔唔!”的聲音,我拖著孕婦實在跑不快,好幾次都險些被拉到,不過每到轉彎的地方那僵屍的動作就顯得很遲鈍,這才把他甩到了後麵。

我知道,隻要跑到我車子那裏就安全了,那裏有孔老爺的靈符在。

女人越跑越慢,我回頭看她,“怎麽了?”

女人捂著肚子,痛道:“我,我要生了,跑不動了!”

什麽?!現在!我的老天爺,幫幫忙好不好。

我趕緊上前扶著她,:“忍一下,一會就安全了。”

她痛得縮到了地上,渾身發抖,“不行了,我走不動了,孩子,孩子馬上就要出來了。”

怎麽辦?!要現在接生嗎?我向後張望,僵屍還沒來,估計還在哪個彎裏沒繞出來。

我蹲下,扶住她的腿,雖然沒接過生,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我一邊學電視裏的那樣叫:“呼吸,呼吸!”一邊看後麵有沒有什麽追來,一邊想那個尉遲影怎麽還不回來呀!

看著女人痛苦的表情,我又是擔心,又是著急,“吸氣,吸氣呀!”

握著她的手,我心裏突然一陣的發涼,把要說的話卡在了嗓子裏,再也說不出來,因為我忽然發現那女人根本沒有做過吸氣的動作,而且她臉上還有個不對勁的地方,

她的臉上沒有汗!

當一個人在承受痛苦的時候,臉上多少會出汗,不管多少總會有,可是她臉上沒有,一滴也沒有,而且除了呻吟聲我聽不到她喘氣的聲音。

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