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轟……”

炮火的轟鳴和馬蹄的轟鳴夾雜在一處。

數以百計的大炮正在開火,高壓蒸汽發出尖利的鳴叫宣泄而出。

一顆顆的落在東倭駐羅鹹侵略軍的腦袋上,無數的羅鹹軍士兵戰死。

這讓他們逃跑的更加快了,前方就是生路,海邊就有著接他們回到東倭的船隻。

而背後是槍林彈雨,還有急衝過來的騎兵。

尤其是越來越近的騎兵馬蹄聲音,像是催命的鍾聲一般不斷地響徹在他們的心底,彷佛每一記都踏在他們的心上。

“曉帥,東倭人徹底亂了,這是一場大捷!”樂懷誌麵色通紅,眼中放光,興奮激動的道。

三千騎兵已經從背後追上了已經混亂逃跑的東倭軍隊,正在從後麵追殺。

馬槍子彈從背後射入一個個逃跑的東倭士兵的背後,馬刀從後麵斬向東倭人的脖子……

而從左右兩側殺過來的騎兵,也距離不遠。

一旦形成合圍,很明顯,這數千留在後麵斷後的東倭人就要全軍覆沒!

而這是一場自從大齊經曆過第一次神罰之戰後,很少見的正麵戰場的大捷。

尤其是這一戰之後,北鎮大軍就要輕易恢複羅鹹國。

打敗東倭,恢複屬國羅鹹。這等不世之功,眼見著就要收入囊中,也不怪樂懷誌如此興奮。

然而,陳孫曉卻依舊保持著冷靜,淡淡地說道:“這是因為東倭人的主力已經撤退,留下來斷後的軍隊已經失去鬥誌……還是這個殷勝之厲害啊,居然把香取管吾給傷到了這個程度!”

“曉帥……說句不好聽的話。這些事情,百姓如何會知道?”

此時,一個身穿長衫,麵白如玉,有著幾分風度,即使在戰場上也是搖著鵝毛扇的中年男子,冷笑道:“百姓隻會看到,是我北鎮大軍驅逐東倭,收複羅鹹!”

陳孫曉表情依舊淡淡,誰也看不清他的心中怎麽想著。

事實上,此人城府極深。到現在也沒有幾個人清楚,他到底想要做些什麽!

“再說了,曉帥出身神之國,有著神之國作為後台,還有什麽好擔心的?”

有人吹捧說道。

陳孫曉麵上微微露出得意,卻淡淡地說道:“此事機密,不要往外多說!”

諸人心中都是有數,不要往外多說,沒人的時候,其實還是可以用這個拍拍總督大人的馬屁的嘛!

……

“陳孫曉到底想要做些什麽?”

龍川城中,西南總督府內,殷勝之拿著一份電報,同樣一副淡然的表情。

這是一份來自北鎮,陳孫曉親自發出的謝罪電,上麵語氣十分誠懇的述說著對於殷勝之的歉意。

因為沒有殷勝之的命令,他們北鎮就已經出兵,打敗了東倭人,收複了羅鹹。

同時再次表明,北鎮對於殷勝之的擁戴之意。

沒錯,殷勝之剛剛趕回西南總督府,還沒有來得及任何動作,北鎮那邊已經發起了對東倭駐羅鹹軍隊的攻擊。

而數日之後,已經塵埃落定,收服了羅鹹王京之後,卻是來了這麽一封電報。

“此人忠奸難辨啊!”

有人說道。

此時,殷勝之的身份已經隱約是諸鎮盟主。

在殷勝之大婚之時,除了朝廷中樞的張秋臣之外,其他東南,中州,北鎮,還有西北的幾位州牧,都派人來,或者明裏或者暗裏,向殷勝之表示了結盟,或者臣服之意!

如今,殷勝之可以說是整個大齊的最強大力量。

而北鎮已經可以說是殷勝之麾下的小弟。

小弟沒有大哥的命令,就出兵雲雲,所以來了謝罪電,此事似乎說的過去,理所當然。

而且,似乎也表現了北鎮對於殷勝之的尊敬。

但是,細細想來,就不是這個味道了。

“哼,什麽忠奸難辨,分明是心懷叵測!”

於明仁冷笑說道:“如今北鎮大肆宣揚是他們打敗了東倭人,恢複羅鹹的,功績全部是他們的。

而聖帥的打敗香取管吾,逼迫香取管吾的功勞一句也沒有提。

這是想幹什麽?這是想爭奪民意,民心!

這北鎮說的好聽,其實這般做,已經是心有異誌了!

這封電報傳過來,明顯是降低我等警惕之心的!”

於明仁可以說是殷勝之的伯樂,而且德高望重,在西南總督府有著十分特殊的地位。

他久經宦海,經驗豐富,一點也都不受迷惑。

掌管情報的殷策淡然,說道:“我們駐神都的人員得到消息,北鎮正在和張秋臣秘密聯係……”

諸人默然,這等情況之下,很明顯的,北鎮有些不對勁了。

如今殷勝之又不是皇帝,連名義上的諸鎮盟主都不是。沒有足夠的名分,約束諸鎮,北鎮起了野心,不甘在殷勝之之下,確實一點也都不奇怪。

和東南,中州兩鎮不同。

東南陳明川是殷勝之的老丈人,老上司,甚至早就有意讓殷勝之接掌東南總督。

而中州楊鑄虎是純粹的軍人,將軍,和東南聯係密切。

所以,這兩鎮輕易不會生出別的心思。

至於西北各州牧,算是小的總督,不過勢力太弱,財力貧乏,靠著朝廷撥款才能勉強維持。

所以,主動投向殷勝之也不奇怪!

但是北鎮就不一樣了,在殷勝之崛起之前,是最強大的藩鎮。和西南又遠,雙方之間幾乎從沒有關係……

北鎮又如何可能對殷勝之有著忠心?

出現這種情況簡直再正常不過了!

問題在於,殷勝之現在就算是知道北鎮不地道,然而卻也很難對北鎮如何!

處在殷勝之現在這個位置,想要天下人服氣,就不單隻是實現霸道,更重要的是要實行王道。講究個師出有名!

人家北鎮在你麵前逢低做小了,殷勝之若是為了此事,對付北鎮,大部分人不會知道內中玄虛。

隻會對殷勝之十分不滿,覺著殷勝之太過霸道。如此從道義上就講不過去,也很容易讓人離心。

到了殷勝之這個位置,名望非常重要,然而卻也是一個極大的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