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城隍顯得黯淡衰落了許多,原本輝煌明亮的天幕之上,有著一絲絲的煞氣侵襲,就變得很是黯淡。

饒是如此,城隍重地,尤其是郡城城隍所在,卻也是依舊戒備森嚴,無數鬼卒巡查往來,各路陰司律法森嚴。

然而,隨著鼓聲一直傳入到城隍陰司之中,震**神光。

就聽得哢嚓一聲響,神光破碎,挾帶血氣的光芒降臨城隍之中。

城隍神此刻睜開了眼睛,神光大盛:“好大膽的鬼神,敢搗亂陰司,不怕王法麽?”

抬手正要拿起案頭的一方鎮印。

忽然之間,一直怪爪虛空中生出,已經一把抓住了城隍神道大手。

“妖孽敢爾!”

那城隍神臉上威嚴,額頭上的神紋轉動,一股莫可名狀的龐大力量就要降臨。

這是王法的力量,是秩序的力量,是城隍陰司管轄地府的力量。

一旦眉心神紋和手中神印契合,立刻就要降臨下無邊大力。

然而卻在這時候,一道從桂山城的城隍神背後閃過刀光,就見著那城隍呆了一呆,靜立不動。

額頭上的神紋先自粉碎,接著就見到這城隍整個人化為無數光點,消散開來。

恰也在這個時候,鬼獄的封印忽然被打開,無數的黑氣衝出,縱橫之間,已經彌漫在了整個城隍之中。

一個個陰司鬼神,大叫一聲,卻是被這些黑氣纏繞,很快身上神光散盡,魂飛魄散。

鎮壓數百年的煞氣從鬼獄衝出,震動陰世,化為一條黑色的惡蛟,首尾連綿,也不知道千百丈,一直延伸到陽世之中。

從陽世看去,卻是一道如同從天黑煙,直升上半空。黑煙之間,隱約可見無數的扭曲憤怒的臉龐……

“不好,城隍陰司出事了!鬼獄之中的怨魂罪鬼跑出來了,你們為我護法,我來去鎮壓那些鬼物!”元神真人心往下沉,卻不得不道。

他要是不出手,城中大亂,陰陽顛覆,這桂山城就不用想守了,隻會輕易的被攻破,整個桂山城怕是都不會有幾個人活下來!

說著,就在城頭,這元神真人不管不顧,已經盤膝坐下。

這元神真人這般做,當然十分危險。

不說城隍陰司都被亂了,他能否鎮壓住。

要知道城隍鬼神,絕不會比元神真人弱了。

若是動用神紋神印,調動王法之力,短時間之中,甚至能夠抗衡陽神。

既然城隍都鎮壓不住陰司,這元神真人就算去了,也沒有多大用處。

再說,他的肉身就在城牆上,那就更是危險。

一個不能動彈,隻有微弱呼吸心跳的植物人,隨便被一支利箭射去,那也就死了!

隻是,很多時候,很多情況,很多事情,卻是不得不為!

除非他能眼睜睜的看著整個桂山城,數十萬百姓盡數死光,否則他總是要多少做一些什麽!

此刻這道人就選擇了臨危而上,頭頂白光一閃。卻是元神已經遁入到了陰司之中。

剛剛落入陰司,在人間不過隻是顯出淡淡白光的元神,立刻就是光華大作,照耀周圍數丈方圓,在昏暗的陰世之中顯得格外的醒目。

頓時間,無數張牙舞爪,渾身黑氣繚繞,彷佛帶著鎖鏈的罪鬼們都被驚動。

“活人……”

這些都是剛從鬼獄之中逃出的罪鬼,被鎮壓在鬼獄之中,受了數百年的罪,正是怨氣衝天的時候,胡亂在城隍陰司之中到處肆虐,殺掉每一個鬼神,鬼卒,甚至是普通的鬼物。

此刻,見到這位元神真人的元神,也顧不得畏懼他身上的光明,就一窩蜂衝了過來。

“好膽,區區鬼物,見到本真人居然還敢找死!雷來……”

一句話響過,天際之間就有著一道雷光閃爍而過,數以百計的罪鬼在雷霆之下化為飛灰。

然而,這些罪鬼怨氣衝天,此時鬼獄打開,煞氣彌漫。

這道雷霆畢竟不過隻是陰雷而已,非是真正的陽雷,天雷。

除了少了幾十個罪鬼之外,其他數百罪鬼雖然被震碎,但是很快就在霧氣蠕動之間重新聚合起來。

“不好,這裏煞氣太濃,道法受到壓製……”

這元神真人心中暗自叫苦,這一道雷霆連數百罪鬼都沒有解決。

然而,單隻是眼前所見,又豈止是千百罪鬼?此時整個城隍陰司之中又有多少?

“看來是鎮壓不了它們了,罷了,罷了,能拖一時就是一時吧。隻要不讓這些罪鬼殺出陽世禍亂,那些蠻峒就不可能輕易的攻破桂山城。這滿城老小還有救!”

滄瀾海是出世門派,講究利益群生,積攢功德。

有著這念頭,此刻這元神真人已經生了赴死之心。

他大喝一聲,元神變化,忽然之間元神暴漲,已經化為十丈高下,光芒所照,宛如巨人,吸引了無數罪鬼的注意力。

黑煙滾滾,夾雜咆哮,無數的罪鬼都向著他撲了過來。

……

十多天之後,殷勝之回到了東方,隨著船隻緩緩在格羅阜沙靠岸。

原本要不了這麽長時間,可惜奧爾尼迪亞的力量延伸不到東方大陸來。

因此,殷勝之隻能轉船,一路顛簸,終於回到了東方。

還沒有下船,殷勝之第一眼就看到港口外麵的山上,一座壯觀的法師塔聳立其上,鎮壓四方,讓來往之人一眼看到,都為之敬畏。

當然,這其中不包括殷勝之。他現在什麽法師塔沒有見過?大法師塔都闖了兩個了,哪裏會把這個法師塔放在眼中?

格羅阜沙是阿爾弗雷德人在東方最大的港口據點,因為太過重要,所以建造了法師塔。

同時,這裏也是整個東方大陸的法師協會總部的所在!

阿爾弗雷德人不僅在這裏駐紮了強大的法師力量,同樣有著強大的駐軍,駐紮了一整個艦隊在這裏。

德蘭治那邊的戰爭,似乎也影響到了格羅阜沙來,因為這裏的駐軍似乎也被抽調走了很不少。

也讓這座港口的守衛力量變得十分空虛!

不過,阿爾弗雷德人應該不至於擔心他們港口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