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他,外交事務衙門向來是張秋臣壟斷的地盤。能夠被派出來做外交官的,肯定大都是張秋臣一係的人馬。

國內五位大佬雖然說都是擎天保駕,支撐著大齊的危局。但是大佬和大佬之間,可不會像是外表看起來那麽一團和睦的!

那是各有派係,雖然不願意,但是殷勝之的出身來說,就深深打著陳明帥的南鎮烙印。

不說自己是南鎮掏錢保送出來留學的學生了,更不要說,自從神竅開辟,嶄露頭角以來,陳明帥更是不遺餘力的支持。

就說現在家中十分興旺,連父親做了宛陵殷氏一脈的族長,兄長更是當了一任縣令。這可都是陳明帥的照顧!

這就把他深深地烙印上南鎮的烙印,若是殷勝之真的改換門庭,按照這個時代人們的觀念來說,殷勝之一個忘恩負義的小人名聲,就是怎麽也甩不掉的了!

名聲這種東西說起來有時候是一文不值,但是有時候卻又是千金難換。

更不要說,殷勝之更沒有絲毫改換門庭的想法。

不過發現自己似乎有可能牽扯入國內的派係之爭中,殷勝之當真有些頭痛呢!

如果他們知道鮑伯意識之中住著一個什麽樣的怪物,恐怕就不會生出這種心思了。

還有,殷勝之同樣為鮑伯本身的意識感到擔憂。不論怎麽說,他和這個意識的鮑伯可是朋友來著……

“王女……那鮑伯的意識怎麽樣了?”

想起這個靦腆的年輕人端著一鍋湯走入自己的房間,自我介紹我叫鮑伯,是阿爾文法師的學徒的時候,殷勝之的心情忽然變得一團糟!

卻在這時候,殷勝之正好看到一個熟人走了過來,擋住了去路。

又是德維特這個家夥,殷勝之眼角一挑,這貨還沒有吸取教訓,想要來找死麽?既然如此,殷勝之一點不介意讓他來一場裸奔!

果然,隻見這家夥盡管穿著一身禮服,然而腰間卻掛著武器,來到殷勝之麵前,眼中幾乎就好像是在噴火一樣,死死的盯著殷勝之。

“我要和你決鬥!該死的混蛋,你對閣下到底做了些什麽?”

殷勝之心中一動,問道:“鮑伯怎麽了?”

“他變了……變成……你這個該死的家夥,都是你的錯……”

殷勝之臉上微微變色,心道不會是這家夥真的變成了女人吧?

“我要和你決鬥,生死決鬥!”德維特咆哮著:“如果不是懦夫的話,你就接受我的決鬥吧……”

殷勝之忽然看明白,德維特這家夥今天的紅眼睛並不是因為憤怒,而是悲哀痛苦。

“你不是我的對手!”殷勝之冷淡的陳訴一個很簡單的事實。

“那就讓我死在你的手上!”德維特大喝一聲,就要脫下自己手中的白手套丟在殷勝之的麵前。

“住手!”

卻在這個時候,隻見一個少年前呼後擁的走了過來。

那少年看起來正是鮑伯,然而整個人身上的氣質模樣發生了天翻地覆一般的巨大變化。

原本臉上帶著雀斑的靦腆少年,這個時候好像從醜小鴨變成了白天鵝一般的尊貴。

那種帶著漠然,彷佛視一切蒼生為螻蟻的氣質,卻是十分眼熟。

正是殷勝之在鮑伯夢中所見過的那位白衣少女!

尤其是此刻,他的話語之中充滿了一種不怒自威的威嚴。

德維特更像是被鞭子抽了一記,整個人渾身一抖,老老實實地僵在當場。

四周的人見到,彷佛行禮:“伯爵閣下!”

鮑伯彬彬有禮的還禮,動作優雅的無懈可擊,然而卻也充滿了一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感覺。

“德維特先生,今天是一個好日子,而不是一個讓你放肆的對待貴賓不客氣的日子。還不給殷先生道歉?”

鮑伯的聲音冰冷而又嚴厲,然而德維特聽到之後,卻如奉綸音,老老實實地道:“是的閣下!”

又對殷勝之低頭賠禮:“對不起殷先生,請您原諒我的冒犯和無禮!”

鮑伯同時說道:“殷先生看在我的麵子上,請您原諒他的魯莽!”

殷勝之懶得多計較,淡淡地說道:“那就算了!”

鮑伯皺眉看了看德維特,顯然很是不滿,然後對殷勝之招招手,說道:“你到這邊來!”

雖然充滿了一種高高在上的味道,但是很顯然,他對殷勝之畢竟有所不同。

而殷勝之心中卻在詫異,剛才吳正倫大使還在說王女,這鮑伯現在顯出的還是男性身份啊!

而且站在王室統治的角度上來想,男性繼承人顯然比女性繼承人更加值得依靠和信賴。

那麽鮑伯,自己認識的那個鮑伯的意識到哪裏去了?

他走上幾步,想要找個機會問問。由於離的太近,立刻被宮廷侍臣給攔了下來,不允許任何人太過接近鮑伯的身邊。

然而鮑伯卻不以為意的招招手,對殷勝之說道:“你來的正好,我正在和幾個人玩一個小遊戲,你過來幫我吧!”

說著,不由分說,已經帶著殷勝之來到了一處休息室之中。

偌大的休息室中裝飾豪華自然不必說,其中卻有著七八位法師坐在其中。

這大約還是殷勝之第一次見到這麽多的法師在一起。

再加上每一位法師身邊都帶著學徒和助手,一時間這裏就有三四十人之多。

不過對於這個偌大的會議室來說,依舊並不顯得擁擠。

看著殷勝之和鮑伯一起走了進來,一時間也不知道有著多少目光一下子聚集在了殷勝之的身上。

不論是法師,還是學徒,都是精神力強大之輩,此刻這麽多的目光聚集在殷勝之身上,帶給殷勝之的壓力,甚至超過了外麵數百人。

不過,殷勝之按照禮法,呼吸平穩,身心合一,宛若行走在朝堂之上。

一時間,卻是把這些壓力盡數消解於無形。

“嘿嘿,有意思,這是一個法師學徒麽?我還以為是一個來自東齊的大儒!”

一個尖利的聲音打破了安靜,卻是一位身上法袍上有著高等法師徽章的老者冷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