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失樂園（5）
此時，在另一邊的監控室裏，彌漫著一股“沁人心脾”的硝煙。
因難受而生的汗珠順著顧九白棱角分明的臉龐急速落下，胸腔因呼吸不暢而劇烈起伏，視線無法聚焦，眼神漸漸渙散，顧九白覺得再這樣下去，自己估計馬上要去見上帝了。
秦以宥眼神陰寒，眉眼間戾氣加重，額頭上青筋根根分明，骨節分明的雙手狠命地掐著顧九白的脖子，聲音透著陣陣怒火與寒氣
“我跟你強調一千遍一萬遍，你是不是就當作耳旁風！”
顧九白呼吸不順，五官全部擠在一起，艱難地一字一頓地:“哼，我憑什麽要聽一個叛徒的話！時安九那件事我還沒有找你算賬，你倒是先找上門來了!”
顧九白的話狠狠地踩中了秦以宥的怒點，秦以宥雙手用力一揮，接著一腳踹在了顧九白的腹上，將他摔到了牆上。
顧九白先是腹劇痛，接著是聽到了自己與牆壁碰撞的聲音，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嘴角又磕在了旁邊書桌的尖角處，猩紅的血漬暈濕了嘴角，他忍著痛舔了舔嘴角，一陣血腥的味道瞬間充斥著口腔。
秦以宥不給顧九白喘息的機會，大步走過去將他從地上托起，對著他皙白的臉龐重重地扇了一耳光，口中念念有詞道：“你不是很牛嗎？怎麽，現在卻是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我看著都替你害臊！”
顧九白無懼秦以宥那吃饒目光，朝他臉上唾了一口血沫：“我就算是被人踩在腳底下，也不會像你一樣去做係統的走狗!”
秦以宥抬手抹去臉上沾著的唾沫，輕輕地放開了顧九白，還沒等顧九白摸清他到底是這麽一回事，秦以宥雙手插在黑色西裝褲的口袋裏，抬起一隻腳踩在了顧九白的左肩上，狠狠地用皮鞋磨著他的皮膚，把他抵在了牆邊，額頭貼著額頭，目光凶狠地看著他：“你是——我是係統的走狗？!”
顧九白不懼他的目光，直視道：“難道不是嗎？”
完，顧九白看著秦以宥像是在看笑話一般看著他，嘴角顫抖著，雙肩上下聳動，過了好一會，突然鬆開了他的腳，背對著他，自顧自地狂笑起來。
秦以宥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轉過身來看著顧九白，帶著笑意：“啊哈哈哈哈，不得不，這是我這一輩子以來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
“笑話？！”顧九白難得地拔高自己的音量，隨即感到了不對勁的地方，皺著眉頭沉思片刻後猛然抬頭，一臉錯愕地盯著他黝黑的眼眸：“不對……這不可能！”
秦以宥看著顧九白一臉驚恐未定的神情，不免覺得好笑，伸手拽住了他的領帶，把他拉到了自己眼前：“你們經曆過的事，我都有經曆過，可能，比你們經曆的還要多。你要知道，要獲得同等的回報，有時可能會付出多一倍甚至兩倍的代價！”
“你是……你那些親人也統統的被係統抹殺了?!這不可能！明明你才是那個告密之人，係統向來獎罰分明，怎麽可能會做出如此這般的舉動！”
秦以宥冷笑了幾聲：“在絕對的利益麵前，從來就沒有所謂的獎罰分明！”
顧九白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雙手緊緊按著秦以宥的雙肩，像抖篩糠那樣拚命搖晃著他的肩膀，斷斷續續地：“這是怎麽一回事……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們這一幫人，你快啊！”
秦以宥麵色陰冷地拍開他的手，嫌棄地：“放開！”
“不放！”
“我再一次，放開！”
“我就不！”
秦以宥看著顧九白執著的眼神，最終無奈的放緩了語氣:“放開，你要是不放，我就不了。”
顧九白一聽，迅速地撒開自己的爪子：“好好好，我撒我撒！”
秦以宥嫌棄地拍了拍被顧九白抓過的地方，迅速地整理了一下自己今剛穿的西裝，環顧了一周，挑了一張看上去最舒服的沙發坐了下來。
“你，你想知道些什麽？但我提前跟你好，我可不是有問必答的人。”
顧九白隨手拽過一張凳子，坐在了秦以宥旁邊，秦以宥見狀，不自覺地朝遠處挪了挪。
“你為什麽會留在上麵？你在上麵幹了什麽？還有你這次來找我的目的是什麽？”
秦以宥輕蔑地笑了笑：“顧九白，你真是獅子大開口啊!”
“呃。。。算了，我也不強求你，你能多少多少，剩下的我自己去查。”
秦以宥聞言，雙眼不自覺地睜大，瞳孔內縮：“不能查!”
“我警告你，不許再往下查了！”
“為什麽？憑什麽？”顧九白不滿地問道。
“不許查就是不許查，除非你不想要你的命了!”
顧九白看著一反常態的秦以宥，暗暗感覺事情不妙。在他的記憶裏，秦以宥向來一副目中無人，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今這副模樣極為罕見，一時失了聲，也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問下去。
秦以宥也沒有再繼續回答顧九白的問題，抬手看了看腕表，起身道：“時候不早了，我就先走了。我最後再奉勸你和傅程雁一句，你們不要再搞那些動作了，這次我可以放了你，下次可就沒那麽好運了。”
完，秦以宥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辦公室，在到辦公室門前的時候，他複雜地回頭看了顧九白一眼，難得地放緩了語氣，似乎像是在擔心他們：“真的，再查下去對你們半點好處都沒櫻還有，盡快把那個女孩救出來，我護得了她這一時，可護不了這一世。”
顧九白呆呆地盯著秦以宥遠去的背影，沒想明白他為什麽突然講了這樣一番話。突然，他瞥見沙發上有一張白色的字條，正好是秦以宥剛剛坐著的地方，急忙拾了起來，紙片上還留著淡淡的餘溫。
匆匆忙忙地打開了那張字條，映入眼簾的是秦以宥遒勁有力的字跡：
明晚般，黑屋不見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