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買花
京墨遲疑了好久，終於撥通了趙殷的電話，在響鈴的過程中，他有一些緊張的搓著自己的手，電話接通，趙殷有些疲憊的聲音傳來：“喂……”
“想不想約會？”京墨開門見山的問道。
那邊的電話沉默了足足有十秒，最後趙殷有些機械的聲音傳來：“你……你說什麽？”
………
京墨路過了一家花店，他踏出去的腳步又收了回來，低吟片刻，還是走了進去。店員罕見的是一個大叔，圍著HelloKitty圍裙的大叔其實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有他自己的萌點的。京墨目光越過正搬著一堆泥土過來的大叔，落在了那些嬌豔欲滴的花兒上麵。他有些後悔了，這麽多花，他怎麽送啊……
“買花嗎小夥子？”大叔往圍裙上抹了抹髒手。
京墨本來想說算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到嘴的時候卻變成了：“嗯，不知道買什麽花？”
大叔越過櫃台，塞給了京墨一本畫冊：“本店的花全在上麵了，你可以看看。”
說著，他又說：“你想要送給誰？？方便透露嗎？女朋友？”
京墨本來想說女朋友的，但是他覺得現在的人對於這方麵太過於隨便，至少現在他不能單方麵的這麽宣布，他想了想，說：“是個很執著很可愛很善良很勇敢的女孩子。”
“那您是打算今天告白嗎？”大叔善意的打著趣。
兩千年來的老皮，京墨總算是在今天栽了，他竟然害羞了。大叔爽朗的笑著：“你這是神情啊，和情竇初開的小男生一樣。”
說完，他又喃喃道：“不過看起來也不怎麽大，哎，不對，你該不是高中生吧？高中生可不許早戀哦……”
京墨搖頭，隻道：“已經浪費很多年了，我不能在浪費了。哪能叫早戀，這都已經是黃昏戀了！”
大叔笑了笑，並不當真。他從一堆畫裏麵，分別抽取了香水百合和藍色妖姬，相互點綴，不僅漂亮，很很貴！他想著捆起來，起身的時候說：“也不怪我多嘴，小兄弟，你是往哪約會呢？”
京墨有些遲疑，低聲道：“韓等山……”
韓等山？大叔的腳步頓了頓，臉色有些奇怪，他看著京墨，京墨臉色又沒什麽不同，他說道：“韓等山啊……嗬嗬，小兄弟，你們分開很久了吧？”
京墨想了想，也是這樣的，分別都兩千年了，便點了點頭。大叔捆花的動作一頓，接著問道：“小兄弟是本地人？”
京墨點頭，大叔徹底閉嘴不問了。澤海市誰不知道韓等山是亂葬崗，近幾年也有屍體往上麵運，看這小夥子之前在店門口轉悠又不進來，清明節有沒有過去多久，大叔看向京墨的眼神都不對了。
“唉，店長，你幹嘛？”
店長把花插回去，重新抓了一把黃菊和向日葵：“對不起，我剛才搞錯了……”
京墨看著詭異的一幕，不禁有些扭曲：“你……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店長回頭看向京墨，搖頭道：“你放心，我知道……”
你知道個屁！京墨很想拉著那個大叔的脖子大罵，也很想拉著薑豫歡的脖子大罵，他深吸了一口氣：“給我把原來的包起來……”
看著大叔似乎還是有些猶豫，京墨沒好氣的說：“是真的，我不是去祭拜的，那是活人！”
大叔歎了口氣，還是不太相信，但還是給京墨把原來的花給包了起來，喃喃道：“這個可貴多了……”
京墨翻了個白眼，心想他又不是常識白癡，就算約會送玫瑰很俗，但是不至於到送菊花這種“小清新”的地步吧？京墨覺得自己的心路十分的漫長和勞累……
他付了錢出來，大叔還在門口拉著一個手帕送行，那模樣似乎在看待一個接受不了自己愛人死亡的男人。京墨咬牙切齒，心下立馬把去韓等山的計劃給取消了，轉到電影院買了兩張票，打電話給趙殷說改變了地點。
關於看電影方麵，京墨總覺得有點俗，畢竟曾經不管是多浪漫的橋段，用多了以後，就會俗不可耐。但是相比較與和薑豫歡的糟主意，京墨覺得他這個想法甚至可以叫做完美。
京墨想象中的約會是完美的，就算不完美，那也是能讓人記憶深刻的，但是事實告訴京墨，做到第二點很容易，就是最終結果可能會和他想象中的略有差別。
趙殷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不斷的在揪花葉的京墨……看著京墨腳下麵，那鋪滿著的花瓣和花葉，他有些眩暈。走近的時候，京墨並沒有發現她。趙殷拍了拍京墨的肩膀，京墨轉過來的時候，光禿禿的一束花就這麽橫在了他和趙殷之間……
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京墨有種想要捂臉的衝動，他說：“你……你怎麽不先打個電話？”
趙殷沒有回答，而是看著那束可憐的花，又看了看地上鋪滿的花瓣，十分不確定的問道：“這花……”
京墨連忙把花給塞到了身後，趙殷一句話堵在嘴巴裏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她失落的搖頭：“原來不是給我的啊……”
京墨愣了愣，又把禿了的花塞回給了趙殷。趙殷接住以後，也沒有嫌棄這花“綠肥紅瘦”，笑的十分的開心，還象征性的聞了聞，說道：“謝謝……”
京墨幽幽的歎氣：“要是你到的早一點，這花就不是這個樣子。”
說完，他十分無奈的聳肩：“等人的時間手上總想攥點什麽……”
趙殷理解的點了點頭：“抱歉，中途改了位置，有些折騰。”
“你不用說這個……”京墨小聲說。
趙殷還沒有聽清楚京墨說了什麽，就被京墨給拉住了手。本能的本來想收回來，但是京墨的手攥的很緊，趙殷便隨了他，她其實挺喜歡這樣。兩人就這樣曖昧不清的走著，進了電影院。
沉默了很久，趙殷終於問道：“你看什麽電影啊？”
“……人頭豆腐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