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夜探

薑豫歡又裝模作樣的和徐路易聊了好久,最後說道自己可能也會參加他們徐家的那個宴會。徐路易雖然表麵上十分的歡迎,但是京墨看到到他表情有那麽一點不自然,似乎是不太樂意薑豫歡去。

徐路易走的時候,京墨又見到了他身後的那兩個隨從,一男一女,京墨這次看清楚了,兩人的臉上各有一道疤痕,非常的對稱,導致這兩個長得不同,乃至性別都大相徑庭的兩人站一起竟然有那麽一些相似。

京墨不知道清河徐家的品味到底有多獨特,隻是覺得每天看著這樣的刀疤,想來也不會非常的賞心悅目。這種透露著詭異的規則的傷疤,讓京墨覺得有些惡心,這種傷疤若要說自然形成,實在是不太可能形成兩人這種巧合。隻能是人為故意刻上去的……

徐路易走後,薑豫歡才給京墨解釋:“那些傷疤有些故事,你要知道嗎?”

京墨不太感興趣,果斷的搖頭。卻聽得薑豫歡沒看見似得自顧自的說了起來:“他們兩個是異體雙生的命……”

“異體雙生。”京墨皺眉,這個名詞他倒不是沒有聽過,隻是太過於冷門,他不太能記得就是了。但是大概他還是清楚的,異體雙生必須是兩個人,這兩個人可以是雙胞胎,或者龍鳳胎,生來就有某種若有若無的聯係聯係著,隻要其中一人受傷,傷害就會同時顯露在另一個人的身上。一人喪命,另一人必定苟活不了多久。

不過優點也是十分的明顯,那就是他們的戰鬥力會提升十倍不止,他們之間的默契比之最厲害的隊伍還要強大。這種情況,其實換句話來說就是,兩個不同的人,共用了一條命。他們是不同的個體,卻是相同的命運。

京墨沒來由的同情起了那兩個可憐的異體雙生的家夥,薑豫歡慢悠悠的說:“知道他們臉上的傷是哪裏來的嗎?”

京墨居然第一意識裏麵想到的是薑豫歡,薑豫歡沒有讓他失望,得意的笑了笑:“沒錯,是我給刻上去的。怎麽樣,充滿了美感吧……”

美感個屁……原來薑豫歡就是那個讓人惡心的變態啊。京墨白了薑豫歡一眼,薑豫歡不甚在意,繼續說著:“當初這兩個人可是死命的要追殺徐路易,沒想到啊,如今卻成了保護他的人。”

這之中一定有一個非常蕩氣回腸,跌宕起伏的故事,京墨等著薑豫歡繼續講,誰知道薑豫歡卻不說話了,手插著口袋,十分瀟灑而又落寞的穿過馬路,往酒店走去。京墨咬牙切齒的問候了薑豫歡祖宗十八代,又抬頭看了看天色,天空漸漸的擦黑,快要到晚上了。京墨明白了,這是要幹活了。

京墨趕上薑豫歡,小心的問道:“剛才他好像不太樂意你去那個慈善拍賣晚會呢!”

薑豫歡點頭:“他一定知道內幕,但是不方便說出來……或者說,跟他的前程比起來,透露消息給我的話,風險太大。”

“那他完全可以不讓你去嘛,上次你不是說是要靠他牽線才能進去嘛?”

薑豫歡白了京墨一眼:“我可沒有這麽說過,我說的是我和清河徐家一個私生子很熟而已,這是我想到的最好的方法,最壞的打算就是我們趁機溜進去。”

京墨忍不住罵爹:“你打的是這種算盤啊,讓我們這些相信你的以後怎麽繼續信任你啊!”

薑豫歡十分不在意的擺手:“你們有很相信我嗎?”

京墨撇了撇嘴,沒有說話,就算是他,經過了兩千年的時間,他還是不太能很確定自己是否可以全身心的信任他的師父。主要就是曾經還有很多事情被薑豫歡瞞著,京墨不知道,所以十分的沒有安全感。最後半天,京墨才蹦出這麽一句話:“徐路易……對你挺好的啊……”

薑豫歡頭也沒回的說:“廢話,我是他救命恩人,這麽點信任都不給我,那我救得不就是一個白眼兒狼了嘛?”頓了片刻,薑豫歡皺眉補充道:“也不對,他也是一條白眼兒狼,看我會去慈善晚會送死也不提醒我,真是白到家了,真不該救他!”

京墨枕著自己的胳膊,晃悠悠的走過:“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然後,他就收獲了薑豫歡禦賜的一個大腦崩兒。這個大腦崩兒實在是有點大,京墨跟著薑豫歡準備行動的時候那地方還隱隱作痛。京墨掐了掐表,他們開始行動的時間是在晚上十二點左右,這個時間,京墨覺得……是不是有點太早了。

薑豫歡不以為意,一邊扒拉著旁邊的雜草,一邊教育道:“他們守墓人都是輪班倒的,你看看這個家夥,白天剛睡,現在才醒,肯定精神不咋地,咱們現在不去,難道等他適應了,休息夠了再去?用點你的腦子吧!”

京墨冷笑,萬一人家不困呢?別以為你是師父我就不敢打你,欺師滅祖的想法在我腦子裏轉悠來轉悠去那麽多回了,別等到有了導火索真的一次性點燃了我告訴你……

兩人自然沒有走正常道路,而是從一邊薑豫歡早就摸好的狗洞裏鑽了進去。京墨十分的驚訝,心想這家夥到底是什麽時候把路線摸得這麽清楚了?薑豫歡似乎是京墨肚子裏的蛔蟲,一下子就知道這家夥在想什麽,便不慌不忙的答道:“白天我們在晃悠的時候,我早就把這裏摸得熟透了,這些都是小意思。”

京墨不得不服氣!

兩人進去以後,按著白天的印象,晃悠著把這些墳墓都看了一遍,似乎和白天沒什麽很大的變化!薑豫歡不明白,京墨說:“總該不會從地底下鑽沒了吧……”

薑豫歡一怔,有些興奮的看著京墨,京墨十分的無奈:“不會吧……真是啊……”

“我們太傻了,光看表麵!”薑豫歡看了看四周,沒有鏟子,不禁鬱悶:“早知道就帶鐵鍬來了,看看裏麵的屍體到底還在不在!”

京墨卻是慶幸,還好你丫的沒有帶鐵鍬來,不然被抓到了還真的就成了盜墓的,說都說不清楚。這裏全是富豪的屍體,誰知道棺材裏麵是不是放著什麽很值錢的玩意兒啊!

薑豫歡正鬱悶呢,京墨看他的手型,心想這家夥不會是像自己動手挖吧!趕在薑豫歡說出口之前,京墨連忙說:“我有辦法!”

薑豫歡笑眯眯的看著京墨,讓京墨感覺一陣滲人:“我就知道愛徒最厲害了……”

啊呸,這個變態,就是在等著他出口呢!京墨有些心疼的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黃符,這是當初在香港找龍小姐的時候用的,可以透視。京墨長長的歎了口氣,這種符咒可是很難畫的,有很容易失敗,怎麽著都是成本最高的符咒了,比上次他們用的那些紅色的斂息符成本還要高,看到薑豫歡躍躍欲試的模樣,京墨忍住了想要揍他一拳的衝動,狠狠的把那張黃符貼在了墓碑上。

整個墳墓先是浸潤在一片淡淡的黃光之下,最後整個墳堆成了果凍一般透明,古怪的是,裏麵居然一口棺材都沒有,這是個空墓!薑豫歡皺眉,沉吟片刻說:“看看別的!”

京墨扯下那張黃符,用在了另一座墳墓上麵,墳墓像是果凍一樣,裏麵停著一口棺材,是非常普通的木梅花結構,裏麵的屍體安然無恙。薑豫歡皺眉,看著那一堆骨頭,然後又看了看墳墓上的時間……

“這是五十年前的墳啊!”薑豫歡頭疼痛:“找找新墳……”

京墨很暴躁,但是他忍住了,不過這個透視符功效有限,兩次使用之後,就變成了粉末了。京墨一陣心疼,但是在薑豫歡的眼神下,又不得不再掏出了新的黃符。這次他們找了一個新的墳墓看,裏麵和第一座墳差不多,但是棺材還在,隻是裏麵的屍體不見了。

“這也是一座空墳……”薑豫歡喃喃道。

他們又試了好多次,這些富豪的墳墓裏麵,總共有兩百個墳堆,其中年歲依舊的二十個墳堆裏麵屍體安然無恙,但是其他的墳堆,或者屍體沒了,或者屍體連著棺材都沒了。薑豫歡想不通,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差別。

京墨看薑豫歡一副大驚小怪的樣子,解釋說:“富豪都喜歡在自己的棺材上麵花功夫,說不定是什麽金棺銀棺鑽石棺呢,被他們徐家看上了,一起給帶走了,有什麽奇怪的。”

這個也不無可能,隻是:“徐家拿走屍體的目的究竟是什麽?隻是為了養僵屍?以前傀儡術不甚普及的時候僵屍的確是很好的戰鬥力,隻是……現在誰還會無緣無故冒著風險去煉僵屍呢。”

京墨也聳肩:“誰知道呢,萬一他們有戀屍癖呢。”

這話說出來,讓薑豫歡都惡心的打了一個寒顫。現在這邊的墳是知道怎麽回事了,薑豫歡和京墨合計……其實算是薑豫歡自行獨斷,決定再去大眾墓園看看。想到大眾墓園那麽多的墳堆,京墨立馬捂緊了自己的口袋,他剛才就去掉了他五六十張符了,別這樣子行嘛……

薑豫歡置若罔聞,計算著出去的路程,他們走到狗洞那邊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一聲極其清晰而且滲人的狗叫聲。然後,他們就驚恐的看到,一個碩大的狗頭從那個他們爬進來的狗洞裏慢慢伸進來,眼神凶狠,齜牙咧嘴,上下嘴唇還在不停的抖動著。

薑豫歡和京墨都是一窒,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裏麵見到了怕狗的恐懼。不知道是誰先喊出來的“快跑”,兩人立馬撒丫子的跑了起來,那狗十分的敬業,立馬鑽出來,全貌就顯露了出來,這是一隻十分高大的比特犬,他似乎像是人類吃了興奮劑一樣,雙眼冒著幽綠的貪婪之光,喉嚨中不停發出吼吼的聲音,在月色的照耀下,他嘴角的牙齒雪亮,四條腿前腳低後腳高,似乎下一秒就要撲向獵物。

京墨一陣撕心裂肺的喊叫,比特犬看著兩個分頭跑的人,塔搖頭晃腦了一陣子,最後選擇衝著京墨追了過去。京墨的叫聲更加的大了,薑豫歡吼道:“你小聲點,待會把守墓人給驚醒了!”

京墨大吼:“你的聲音比我還大,都是你害的,它就追我不追你!”

然後,他們就看到了一束刺破夜空的手電,心裏同時糟糕,完了,被發現了。兩人最後無奈的集合,開始躲避,富豪的墓地十分的大,像是一個大公園一樣,非常方便他們和守墓人與比特犬躲貓貓。薑豫歡十分的無奈:“這個墓園怎麽會有狗呢,之前勘測的時候都沒有發現。”

京墨用一種看傻子的目光看著薑豫歡,聲音已經沒有很大的波動了:“你是不是傻,那個狗洞為什麽叫狗洞呢,為什麽不叫貓洞人洞呢,特麽那是給狗鑽的啊!”

薑豫歡恍然大悟:“這樣子啊,是我疏忽了。”

這樣的薑豫歡讓京墨想打卻下不了手,隻能不了了之。沉默了一陣子之後,京墨古怪的看著薑豫歡:“為什麽狗會追著我不追你?”

對此,薑豫歡攤手:“誰知道呢,或許是你聞起來更像是烤肉一樣吧……”

然後京墨真的又欺師滅祖了一次,不過因為顧忌著那條狗和守墓人,薑豫歡隻能忍著,不能發作。京墨鬆了鬆自己的拳頭,舒暢了一會,問道:“該怎麽出去啊?”

薑豫歡氣若遊絲的吐出了一個字:“等……”

“不就是錘了你一下嘛,用得著這樣嘛?”京墨看著薑豫歡虛弱的模樣,開始懷疑起自己剛才拳頭的真正實力了。

薑豫歡淡淡的笑了笑,指著天空的圓月說:“這是沒辦法的,活了兩千年的人,一個月總有那麽幾天會像個死人一樣。”

京墨看著今天特別圓,又帶著一些血紅的月亮,心裏沒來由的感覺到慌亂,靠近了一些薑豫歡:“喂,那我為什麽沒事啊。”

薑豫歡側著身子,再沒有說話了。

京墨歎了口氣,心說你就瞞著吧,總有一天我會全部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