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一片寂靜。

眾人看向任懷宇的目光充滿著複雜,有佩服的、有羨慕的,還有幸災樂禍的——柳鴻濤乃是宗門長老柳穀山之子,是誰都可以揍的嗎?

轟!

就在此時,一股強烈的力量波動突然從空中壓迫下來,讓每個人都是在心中泛起一股大敬畏,情不自禁地要跪倒下來,向著那無可抵禦的力量屈服、膜拜。

啪啪啪,人群一片片跪倒,在這股大壓力麵前,還能勉強站著人的人不過區區三人。

任懷宇、林林、嶽菲絮!

便是章默也沒有辦法對抗這樣的大壓力,臉上不禁露出恥辱的表情。這是自然,如果所有人都跪倒下來,那說明這股大壓力根本超出了想像,沒有一個人能夠抵禦!

可任懷宇三人卻是頑強地抵抗住了,這隻能說明他本身的心性修為不夠,意誌還沒有磨礪到堅韌不拔的程度。

這讓他難受得渾身青筋直跳。

任懷宇三人雖然站著,可是在這股大壓力、大氣勢麵前也同樣不好受,渾身不斷滲出豆大的汗珠,瞬間汗透重衫,渾身骨節都在劈啪作響。

林林是跪得久了,一旦反彈之後,這意誌強橫得驚人。嶽菲絮有大野心,也絕不是輕易服人之輩。而任懷宇天資雖然不佳,但意誌卻在不斷地磨煉中變得精鐵一般,人可以敗、但誰也休想挫敗他的鬥誌。

一道人影從半空中緩緩落下,腳下踩著一把足有人高的精鐵蒲扇,仿佛身上吊著一根無形繩索一般,下落的速度慢到了極致。

式魂境的武者一縱就能十丈來高,從半空中落下自然不是什麽稀奇的事。可要落到這麽慢,這便不是一縱而起如此簡單了,而是好像能夠飛行一般!

不錯,虛魂境的武者便能駕禦魂器飛行!

蒲扇上站著的那人身材矮胖,但有一股不怒自威之勢,那無比可怕的氣勢正是從他的身上發出來的。

——柳穀山,柳鴻濤的老子,幻魂境強者!

柳穀山環掃諸人,臉上閃動著可怕的表情,身形加速落下,停在了柳鴻濤的身邊,隨手一掌拂過,那柳鴻濤頓時身體一震。

“爹——”柳鴻濤啞著嗓子說道,他雖然被柳穀山喚醒,可渾身被揍的傷勢卻不是一時半會可以撫平的。

柳穀山目光陰沉,向任懷宇看了一眼之後,這才轉向愛子,道:“怎麽回事?”

他知道今日兒子要與任懷宇交手,可他更知道任懷宇不過剛入式魂期——哪怕是式魂十層又如何,柳鴻濤不但修為不弱,而且還有魂兵在手,環顧宗門,式魂境中有誰可以與他相抗?

他自然是放心得很。

可剛才他突然接到消息,愛子正在被任懷宇狂揍!他是怔了一會之後才反應了過來,連忙不惜元力駕禦魂器飛了過來,果然看到愛子被揍慘的模樣。

大怒之下,他釋放出大氣勢壓向諸人,卻沒想到居然有三個人可以抗衡得了他的壓力,其中更有任懷宇這個打傷了愛子的小賊!

他勃然大怒,但更多的卻是不解,任懷宇憑什麽可以擊敗自己的兒子?

一定是用了某種陰謀!對,一定是!這個可惡的小雜種!

“爹,我、我、我——”柳鴻濤就如當初的陳江沅一樣,哪好意思將敗給任懷宇的事重複一遍!但他立刻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道,“那小雜種被人私授了魂技!”

所謂知己莫如父,柳穀山見他不肯複述被敗的經過,知道對他來說肯定是極丟臉的事情。不過,嘿嘿,私下傳授魂技,這可是犯了宗門的大忌,誰也救不了!

柳穀山此時一心要為愛子討回“公道”,當即負手而立,向任懷宇道:“是誰私下傳授你魂技的?”

任懷宇淡淡一笑:“柳長老,你不問事非曲折,一口咬定有人私下傳授我魂技,不覺得有失公允嗎?”

和柳鴻濤結上了仇,又豈能還奢望與這個長老套好交情?任懷宇的態度不卑不亢,言辭淩厲,語氣中還帶著反擊。

柳穀山臉色一沉,森然道:“你這小輩,公然違反宗門規定,竟還牙尖嘴利,本座便代為執法,廢了你這膽大包天的家夥!”

“柳長老,你雖然是宗門長輩,但也不可血口噴人!”任懷宇腰杆挺得筆直,神情自若,“是非曲直自在人心,你連詢問都沒有詢問,便一口咬定我是私下得人傳授了魂技,不覺得有失長老的風度嗎?”

啪!啪!啪!

雖然任懷宇一口一個柳長老叫得恭敬,可話裏行間卻是字字穿心,咬著柳穀山的不公正,透著一種淩厲反擊的氣勢,等於是在打柳穀山的臉啊!

所有人都是被任懷宇的膽氣驚呆,如果換了是他們的話,哪怕是受了委屈也隻有弱弱解釋的份,誰敢和一個位高權重的長老頂著幹?

這雖然是以蛋擊石般的愚蠢,卻是讓人看著心中解氣!

不少女弟子看向任懷宇的目光更是帶著深深的崇拜和愛慕——這個世界的人崇拜強者,而一個擁有無畏之心的少年自然也同樣讓女子心簇飄動。

“牙尖嘴利!牙尖嘴利!”柳穀山神色大怒,他原本就因為愛子被傷而氣到發狂,而任懷宇居然還敢跟他頂嘴,自然讓他暴怒。

要說到口舌之毒,他可不會輸給任懷宇,可他乃是堂堂宗內長老,能夠和一名內門弟子去鬥嘴嗎?

成何體統!

他還要不要臉了?

“那本座問你,你那魂技是從何得來的?”眾目睽睽之下,柳穀山也必須給任懷宇一個解釋的機會,哪怕他是宗門長老也不能專斷獨行,這可是宗門的規矩。

“自然是用貢獻值兌換的!”任懷宇揚聲說道。

“爹,他在胡說!”柳鴻濤插口道,“這小雜種不但會熾陽拳,還會墨元拳,怎麽可能有那麽多的貢獻值!”

不錯!

任懷宇是這次剛剛收進宗門的,雖然是內門弟子多了一個種植靈草獲取貢獻值的途徑,可區區一年不到的時間又能靠這個獲得多少貢獻值?

擊殺山賊頭目衛超元確實讓任懷宇賺取到了不少貢獻值,可一本黃級下品的魂技便要五千點貢獻值,要兌換兩本魂技至少得要一萬點貢獻值!

任懷宇哪來這麽多的貢獻值?

這不是當眾撒謊嘛!假得不能再假了!

“哈哈,鬼話連篇,連本座也敢消遣!”柳穀山冷笑連連,一掌探出,向著任懷宇抓了過去,他已經確定任懷宇是在撒謊,根本不可能得到那麽多的貢獻值,自然再無顧忌。

“柳胖子,你敢動他一根汗毛試試!”充滿爆怒的聲音響起,又一道人影也破空而至,腳下踩著的居然是一個巨大的丹爐!

此人的氣勢便沒有柳穀山那麽強大,可能夠駕禦魂器在天空中飛行,這怎麽也得是虛魂境的修為!不過,啥時候虛魂境的武者也能和幻魂境的強者叫板了?

能,當然能!

因為踩著丹爐飛來的並不是別人,而是宗門第一煉丹大師——蘇空明!

別看他腳踩丹爐的模樣很是搞笑,可誰又敢取笑一位丹道大師?連宗主於博淵都要對這位主客客氣氣!

丹道大師的修為從來不是重點,他們地位超然,隻要煉丹之術高超,自然有無數強者願意替他們辦事,隻為求這些丹道大師為他們煉丹!

但讓眾人不解的是,蘇空明為什麽要保任懷宇?

兩人好像風馬牛全然不相及,為什麽一位丹道大師要風風火火地跑出來替任懷宇出頭,而且還是一副極端護犢的模樣?

嘶!

難道任懷宇搭上了蘇空明的關係?若是如此的話,那他學到的魂技說不定便是蘇空明傳授的!這位丹道大師可同樣有著長老的頭銜,擁有收真傳弟子的資格,而真傳弟子學任何魂技都是不需要去經武閣以貢獻值兌換,可以直接從師父那裏獲得。

那麽,柳穀山扣在任懷宇的罪名自然是不成立了。

“這小子真是厲害,不聲不響就搭上了蘇丹師!”

“唉,真是讓人羨慕!”

“要是我也可以——”

眾人議論紛紛,有了蘇空明的撐腰,任懷宇還怕著誰來?

柳穀山的臉色驀然變得難看無比,他固然是宗門長老、大境界還要比蘇空明高出一籌,可要說到在宗門的重要性又豈比得上一名大丹師?

蘇空明既然要保任懷宇,這事情就變得紮手起來了!

可惡!

這小子怎麽就和蘇空明搭上了關係!

“此子偷學宗門魂技,乃是極大惡行,罪不可赦,還請蘇兄不要循私舞弊!”柳穀山臉色一沉,大庭廣眾之下他也丟不起這個人,因此明知要得罪一位丹師他也必須“據理力爭”。

“放你媽的屁!”蘇空明破口就罵,“你哪隻眼睛看到任小子偷學魂技的?”

柳穀山被他罵得狗血淋頭,一張老臉頓時青一陣紅一陣地變起色來,他知道蘇空明脾氣火爆,可他也是宗門長老,犯得著為了一個外門弟子與自己扯破臉皮嗎?

“蘇丹師,天大地大也大不過一個理字,此子違反宗門規矩,便是將事情鬧到宗方大人那,本座也不會放手!”柳穀山冷然說道。

感謝開心的煩惱人、魔道VS騎士昨天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