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瘋了吧!

一開口就要二十塊藥田,以為天元道宗是你家開的啊!

羅沛文陰毒地看著任懷宇,別說他根本沒有這個權利,就算有,又豈會將二十將藥田交給任懷宇?他心中暗暗發誓,定要整死任懷宇!

任懷宇看著他怨毒的表情,不由地搖了搖頭,道:“死胖子,不想死的話就別動什麽歪腦筋!”

“小——子,你嚇不倒我的!”羅沛文惡狠狠地盯著任懷宇,“今天除非你打死我,否則,這件事情沒完!”他就算跪死在表哥麵前,也要搬動對方來為他做主!

而任懷宇敢打死他嗎?顯然不可能,再怎麽說他也是宗內的雜役,不是誰說殺就能殺的,至少任懷宇沒這個能力!

任懷宇微微一笑:“死胖子,有些人你是惹不起的!”

“哈哈,那絕不會是你小子!”羅沛文強笑了一下,但扯動了臉上的傷口,頓時又痛得他直哆嗦。

他本來想叫任懷宇小雜種的,但被任懷宇揍得夠嗆,便決定好漢不吃眼前虧,暫時忍了。

任懷宇從懷中取出蘇明空的身份玉簡,向對方扔了過去,道:“再說一遍,我要二十塊藥田,你再要推托的話,後果自負!”

“癡心枉——咦!”羅沛文的目光驀地一緊。

宗內的身份玉簡雖然都是紫靈玉做的,可不同地位的人依然有不同的符號標示。像外門弟子就是在玉簡上劃出一道黃線,內門弟子則是銀線。

再往上,真傳弟子是一道金線,長老是兩道金線,宗主則是三道金線。

這可沒有敢冒充,那可是大罪——再說了,玉簡內還刻有陣法,是真是假用神識感應一下就知道了。

兩道金線,那就是長老級別了!

羅沛文能不驚嗎?他是靠著表哥才能夠與那位柳長老扯上子虛烏有的關係,事實上他連見都沒見那位柳長老!可任懷宇能夠拿到一位長老的身份玉簡,其地位至少也得和他表哥相近吧?

這……怎麽可能!

明明才進入宗門不過三個月的時間,怎麽就和一位長老搭上關係了呢?

他顫顫地伸過手去,以神識往玉簡裏一探,還不死心地奢望著這是任懷宇假造的,可當神識進入其中之後,他的臉色變得更加慘白了。

居然是蘇明空!宗內第一丹師!

別看蘇明空隻有虛魂境,在修為上隻能列為真傳弟子,可人家是丹師啊,而且還是第一丹師,地位超然、尊崇,便是宗主大人都要跟他客客氣氣!

可以說,長老級別的大佬中,蘇明空絕對可以排在第一位的!

要是他敢對蘇明空的指示陰奉陽違,那麽消息一旦傳出去,根本不用蘇明空親自出手,自然有無數求著蘇大師煉丹的人會將碎屍萬斷!

宗主大人都救不了他!

嘶!

他抽了口冷氣,看向任懷宇的目光中已是帶著強烈的懼意。

許多囂張的人並不具備一顆勇敢的心,至少羅沛文沒有,他所有報複任懷宇的心直接被蘇明空三個字生生擊潰了!便是將他表哥搬出來又有什麽用,能夠大得過蘇明空嗎?

再跟任懷宇做對下去,他隻會被碾成灰!

羅沛文貪婪、黑心,但他更加現實,心態在瞬間轉變,他一骨碌爬了起來,也顧不得渾身在一陣陣地抽痛,雙手捧著身份玉簡遞到任懷宇麵前,恭敬道:“是小人有眼無珠,小人該死、小人該打,還請大少大人有大量,放小的一馬!”

他頗有演戲的天賦,一把眼淚一把鼻涕,模樣是狼狽不堪,再配合著他那張青腫不堪的腦袋,確實相當地淒慘。

任懷宇毫無同情之心,三個月前他被分配到了一塊廢田時,又何曾見過對方同情自己?要不是他有烏金尾,此時說不定便要被收回藥田,受到大大地處罰了!

他輕哼一聲,道:“少廢話,快將藥田分來!”

“是是是!”羅沛文立刻臉上堆笑,連忙轉到桌子後麵,打開一隻抽屜,點出二十塊牌子向任懷宇遞了過去,“大少,這是二十塊藥田,聯在一起的,能讓你少跑些路!”

他的臉上有討好之色,任懷宇這可是在為蘇明空辦事啊!宗內有多少人想拍蘇大師的馬屁都苦於沒有機會,卻沒想到被一個剛剛入宗才三個月的小子搶到了,運氣好到逆天!

這樣的人又豈是羅沛文可以得罪的,他自然收起了所有的報複之心,表現出充份的敬畏——現在他隻求任懷宇到此為止,別再盯著他打了。

任懷宇接過牌子,看也沒看便收進了懷裏,他可沒有功夫跟羅沛文這種小人糾纏,痛揍一頓已經讓他將氣出了。

甩手離開,羅沛文連忙送到門口,然後抹了抹額頭的冷汗,可碰到青腫處時疼得他直抽牙,連眼淚都是流了出來。

任懷宇想了想之後,先去丹院找了蘇明空。

他問蘇明空要了二十個“幫手”名額,所謂幫手,自然是幫助他料理藥田,否則要他一個人照顧二十塊藥田的話,他還要不要修煉了?

蘇明空很痛快地答應了他的要求,親自修書一封以為憑信。

任懷宇便拿著這封信來到了外院,找到了負責人餘大至。

餘大至負責指點外門弟子的修行,本身也是式魂境的修為,從地位上來講為內門弟子,因此便與任懷宇師兄弟相稱,待看到蘇明空的手信後,態度就更加親切了,甚至還透著強烈的討好。

任懷宇之前隻知道丹師擁有很高的地位,但到了這時才發現他還是有些低估了!

餘大至將眾外院弟子召集起來,將任懷宇需要二十個人幫著料理藥田的事情說了一下。

說音才落,數百個外門弟子莫不神情激動,一個個都是爭先恐後地大叫起來。

擁有藥田乃是內門弟子的特權!

這有兩大好處,第一,可以借助靈草聚集的天地元氣加速修煉,第二,能夠截留一部份收成,無論是用來換取貢獻點還是拿來自用,都是足以讓人眼紅!

雖然幫任懷宇看守照顧藥田是不太可能拿到截留的靈草,可是光光一個借助靈草修煉的效果就足以讓所有人蠢蠢欲動了。

外門弟子已是退無可退,不能在二十五歲前晉入式魂境的話可是會被開革出宗門的!而越是可以早地達到凝氣十層,自然就有越是多的時間來衝擊式魂境,而越是濃鬱的元氣環境也越是有助於突破,這個道理誰都懂!

因此,眾人莫不踴躍報名。

人群中,陳江沅的臉色陰沉得可怕。

在清水鎮的時候,他可是天之驕子,與任初平、章默並列的天才,而任懷宇呢,隻是不起眼的小人物,連名字都不配讓他記住!

可現在任懷宇居然一飛衝天,不但成為了內門弟子,地位高高在上,居然還握著對於外門弟子來說無比珍貴的看守藥田名額,這能不讓他又嫉又恨嗎?

“陳江沅,聽說你和任師叔一樣都是來自清水鎮的,你們肯定有些交情吧,不如幫我說說情,一起幫任師叔做事!”就在這時,一名少年對著陳江沅說道。

“對啊,陳江沅,你可是近水樓台先得月!”

“幫我們一把吧!”

邊上四五個少年紛紛說道,讓陳江沅的一張臉變得難看無比,恨不得地上裂出條縫來讓他鑽下去。

他強自鎮定心神,冷冷道:“我等靠自己修行,行得正、站得穩,腰杆子要挺直了,豈能做人奴才!”一甩袖子,他轉身就走。

“呸,假惺惺!”

“就是,也不知道是誰這些天總是在拍餘師叔的馬屁!”

“我看八成他們兩人之間曾有舊怨!”

“嘿嘿,任師叔可是一口氣能夠拿出二十塊藥田的看守名額,這是何等的大手筆,陳江沅想要和任師叔過不去不是自找難堪嗎?”

“活該,你沒看他平時有多傲氣!”

在眾人的議論中,任懷宇自行選擇了三個人,便是那天到清水鎮負責選拔弟子的木瀅心三人,其餘十七個名額則是交給了餘大至,賣他個麵子,讓他去做做人情。

這個舉動自然得到了餘大至的大感激,樂得他眉飛色舞。

哪個人不好麵子,他手裏掌握著十七個進入藥田修煉的名額,足以讓眾外門弟子將他當再生父母般供起來了。但也正是如此,他在挑人的時候自然更加用心,不敢辜負了任懷宇的“重視”,挑了十七個勤奮刻苦的人。

加上木瀅心三人,任懷宇帶著這二十人前往藥園,一路上眾人自然都是對任懷宇大拍馬屁,木瀅心三人則是感慨無比,有一種如在夢中的感覺。

停在藥園門口,任懷宇拿出二十塊令牌交給了那總是半醉半醒的老翁,神情恭敬。

小白豬就是吃了老翁身上“搓”出來的一顆黑丸子才沉睡了三天,結果一醒來居然就擁有了可以催生靈草生長的能力。

任懷宇無法肯定以前隻是小白豬沒有接觸到靈草他才沒有發現這個能力,又或者是因為吃了那黑丸子之後才“覺醒”的。

他打探過藥園老翁的消息,隻知道這老頭姓張,也不知道在這藥園中待了多久,屬於隨時都可能壽終正寢的老古董。而他自己也做過試探,但除了知道張老頭貪杯之外,也一樣什麽也探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