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從小到大沒栽過這麽大跟頭,”淺井愛拿勺子攪拌著咖啡。

其實遠遠看見淺井愛的背影,我的心就沉了下去。一路小跑過來,我腦海中閃過N種怎麽跟羽田和好的畫麵,這些畫麵,在看到那背影不是羽田時,像肥皂泡一樣紛紛破碎。

如果說我不想羽田,那是假的,我隻是拚命地把思念壓在心地深處,而淺井愛的出現,讓我對羽田的思念瞬間複活。

淺井愛忽然令我意外的笑了,神秘兮兮地對我說:“謝謝你收拾了我哥。”

“你不是來找我興師問罪的?”我問道。

淺井愛搖搖頭:“其實我哥越長大,就越討厭。我討厭他,”淺井愛看著我的眼睛,“你想不想知道我哥和羽田的事?”

“說吧。”我不敢看淺井愛的眼睛,埋下頭喝水。

“我哥其實在中學後就很討女生喜歡,不記得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幾乎每一個月就會換一個女朋友,這也是我非常討厭他的原因之一。”淺井愛頓了頓,“在我哥的觀念裏,女生根本就不值得被尊重,直到他遇見了羽田。”

我埋著頭喝水,心情翻騰沸湧著。

“我哥自遇見羽田後,居然認認真真地斷掉所有桃花,苦追了羽田兩年。”淺井愛用勺子敲敲咖啡杯,“還敢聽嗎?”

清脆的聲音就像是敲進我的心裏,我抬起頭,點了點。

“而後,羽田答應跟他交往。”淺井愛說。

淺井愛喝了口咖啡,放低聲音,“但羽田為了試探我哥是否真的愛她,立下了一項考驗。”

“考驗?”我迷茫著。

“嗯,”淺井愛點點頭,“所謂考驗,就是,”淺井愛停了停,“羽田一直不肯跟我哥上床,結果我哥果然不爭氣,在忍了3個月之後,他和羽田大吵一架,就此分手。”

我腦海中回憶起在曼徹斯特初見羽田時,她那落寞的神情,不由得心裏糾結著。

“羽田在這件事後,受了很大地刺激,直至遇見了你。”淺井愛放下咖啡,“我來講清楚這件事,是因為覺得你們是很好的一對,如果為了我哥這樣的插曲分手,那就太不值得了。”

我腦海裏一片混亂,不知道該怎麽鑒別,又或回答淺井愛什麽。愣了半晌,我口中突然問了一句跟這件事完全無關的問題,“你覺得格曼怎樣?”

“很正太,有點可愛,不過太老實,如果有天我換了胃口,會考慮。”淺井愛留下這麽一句後,遠去了。

我坐在飛往英國曼徹斯特的飛機上,即使飛越大半個地球,我也要挽回羽田,我這麽想。

淺井愛告訴我,羽田結束渡假,返回公司,貌似接了一個新工作。

至於國家隊那邊,本來打完友誼賽就是回去解散,我簡單跟希丁克和領隊打了個招呼,在東京直接離隊。

“加強大局觀。”希丁克最後這麽囑咐我。

飛機正在漫長地繞過地球,我頭腦開始昏沉,最終睡去。

即使長時間的飛行讓我精神萎靡,身體疲累,我還是拖著行李箱在曼徹斯特的大街上狂奔。

我回到了英國,短暫的分離,讓我對這裏更覺得陌生。

羽田的公司不太好找,雖然大樓非常藝術性,可座落在一個偏僻的小街上。

我校對了下時差,現在是英國時間上午十點多,我走進大樓,門口的公司標識讓我確定沒有找錯地方。

隻是櫃台的MM不知道去那裏了,四處無人,我記起淺井愛說羽田所在的分部在3樓,我四下打量,沒看見電梯在哪裏,於是走樓梯上到3樓。

充滿現代藝術氣息的3樓走廊上四處貼著模特們的照片,我拖著行李箱到處張望著羽田的蹤影。

一個會議室裏傳出聲音,我尋著聲音找去。

一群模特坐在台下,一個帶金絲眼鏡地白人中女在指著屏幕上說著什麽。

屏幕上竟然是一張超級火辣的**模特,而且未經過後期處理。

金絲眼鏡換了一張照片,仍然是**辣照,金絲眼鏡說著:“這次的環保主題,一定要拍出人體的自然,所以大家不要有保留,盡量地將自己放出來。”

我在最後一排看到羽田的背影,本來是一片驚喜,可心裏忽然有一把火焰燒了起來。

我悄悄溜進會議室,蹲到羽田身後,直接拉了拉她的衣服,“你不是要拍攝這個吧?”

羽田轉頭,驚*發現了我,她愣了幾秒,然後直直的說:“你怎麽到我工作的地方來了?快出去。”

我心裏一陣委屈,我繞了赤道半圈,水都沒喝一口,就換來這句話?

心裏似乎有一口氣上來,我指著台上,“你不是要去拍裸照吧?”

“要啊,”羽田毫不示弱的看著我,“這課題不錯。”

“我不許!”我火了,羽田她們公司的雜誌影響不小,我可不想她的裸照被四處刊登,這對於我簡直無法忍受。

“喂,羽田,你們請有點禮貌,我們在開會。”金絲眼鏡忍不住發雜了。

羽田起身,一把拖著我走出門外。

“你到底想幹什麽?”羽田眼睛裏都是怒火,“這是我工作的地方,請你尊重我。”

“我不許你拍裸照!”我此時已經想不到別的東西,就是不許!我不能忍受!

“我答應過,就一定要拍。”羽田淡淡地說。

“你有沒考慮過我?你有沒考慮我的感受?”我已經完全被氣昏了頭腦,“你那麽精通中國文化,應該知道我可能會難受。”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了。

“那你有沒考慮過我?”羽田冷冷地看著我。

“不行,我陪你進去推掉,我是你男朋友,我絕對不許。”我拉著羽田就要進去,最多是簽了合約,無非是賠錢。

“那現在不是了。”羽田甩開我的手。

“什麽?”我愣住了。

“這麽小氣的男人,”羽田反而笑了,“我們OVER了,就這麽簡單,你沒有任何權利幹涉我。”說罷,羽田轉身進了會議室,還順便鎖上了門。

我呆在原地,手裏似乎想握住什麽,然而隻能握住的,是行李箱的拉杆。

我拉著行李箱,來到大街上攔住一輛的士。

“去伍爾弗漢普頓。”我說。

寧靜的小街,靜靜的公寓小樓似乎在歡迎我的歸來。

我打開門,一切還是賽季末狂歡過那樣子。

我拿起**自己進球後樣子的紙板人像,一把撕成了兩半,扔到地上。

行李箱安靜地倒在角落,記載著我悲劇地半個環球之旅。

我進了球,贏了草皮上的戰爭。然而,在感情上,卻輸地一塌糊塗。

牆邊衣櫃裏,還露出羽田衣服的一角。

“下賽季我換個大點的地方,弄個大大的衣櫃給你。”兩周前,我抱著她這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