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隊的暴風雨來臨了,第二場8V8剛結束,希丁克帶著張婷和領隊、副領隊,助理教練組一起,立即宣布落選的8人名單。

第一場比賽裏的14名球員隻落選了2人,都是穿黃背心那組的,兩名球員麵色平靜,各自靜靜地走出了訓練場。

這次的篩選真是完全不給麵子,落選的現場走人,剩下的繼續訓練。我從體育總局調過來的領隊臉上看到了“鐵腕”兩字。

第二場的14名球員裏,將落選6人,命中率很高,這14人開始焦躁。

名單由張婷朗讀,表示客觀,領隊親自確認,核實。

張婷一開口就連續是那三人的名字,三人組同時轉頭看著我,眼光裏露出憤怒的火焰。其中一人小聲罵了句,“狗X的,小人!”

我啞巴吃黃蓮,連個無辜都沒法表達出來。

我還在懊悔自己為什麽逛街的時候,場上已經隻剩下一番嚴厲的訓話及新誕生的23名新國腳。

“有的球員認為國家隊選不選沒關係,自己有球踢,有錢拿就行了,”領隊越說越激動,“我們希望這樣的球員早一點站出來,這樣國家隊以後就可以少一個錯誤選擇的機會!你們隨時可以走,回去俱樂部掙錢!我們隻需要熱愛這件球衣的隊員,隻需要有祖國榮譽感的隊員......”

激情的話語完畢,希丁克馬上表示現在10點20分,直至12點整,我們都要繼續進行首發篩選。

“現在先請XXX-XXX這六名隊員出來,”張婷清脆地翻譯著,“你們分成兩隊,在小圈進行3V3對抗,其餘的14名隊員依次排好隊......”3個守門員已經單獨被守門員教練操去了,而希丁克居然真的采用了我的方法,失誤就換人,不斷尋找能配合久一點的組合,相互能補防的組合。

人跟人之間的化學作用,真的很難提前預估出來,隻有實驗。

簡單吃過午飯,希丁克在會議室給大家講解4-4-1-1的戰術特點,仍然不斷提的是後場八人抱成團,必須協防補位的基本戰術思想。

臨陣磨槍,我們已經來不及再顧及進攻了,希丁克對如何進攻隻簡單敷衍了兩句,而同時看了我一眼。

首先保證不要輸球,置於進攻,希丁克的眼神表示他把得分的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我的臨場發揮上。

我真是被他坑慘了。

接下來,希丁克宣布了後天的首發名單,相信會令眾多媒體大跌眼鏡,一些非常知名的國腳坐上了替補席。調整最大的是中場,4個防守型中場幾乎都是在俱樂部專門幹場上苦活、髒活的勞模,名氣都相對較小。

老趙成了前腰那個1,站在我身後。

之後我們先發的11人在訓練場上不停的被操,希丁克常常吹哨終止訓練比賽,上來一個一個親自輔導中後場球員的跑位、補位。

張婷也累的夠嗆,希丁克隻要一跑上場,她就得跟過來翻譯。太陽下,這小臉女生的臉被曬得紅紅的。

在大家都心神俱疲中,希丁克的哨子響得稀少了起來,天色也漸漸暗了。

張婷的小嘴裏終於宣布訓練結束,大家痛苦的呻吟著走下球場。

不知道為什麽,隊友們總是有意無意的跟我拉開距離。

我有些失落地走著。

希丁克的荷蘭助手範德倫走了過來,用荷蘭語小聲地說:“我在307房,你吃過晚飯過來一下。”他看了看我迷惘的神色,補充了一句:“希丁克叫我給你看一些東西。”

匆匆吃過晚飯,我不知道出於什麽心裏,抓了張婷和我一起去範德倫房間。

張婷表示正好可以學一些足球術語,樂意加班。可當範德倫打開他的電腦,給我看資料的時候,我跟張婷都愣住了,因為這些跟場上的術語完全無關。

“你知道日本方麵為什麽主動出錢邀請我們打友誼賽嗎?”範德倫說。

我表示不知道。確實近年實力提升很大的日本心氣很高,友誼賽的對手多半都是國際一級或者次一級強隊,出錢邀請國足確實不合情理。

“都是為了他。”範德倫在電腦上打開一個日本網頁。

一個直發的日本人大幅照片出現在我眼前,不知道為什麽我心裏開始產生不舒服的感覺,網頁雖然是日文,可日文裏漢字不少,我能清晰地認出這個人的名字。

淺井正信。

“他是號稱日本近20年來最強防守球員,”張婷精通五種語言,包括日語,“特別是在去年亞洲冠軍杯中大放異彩,被稱為亞洲第一中後衛。”

範德倫點開另一個網頁,這個網頁是全英文的。

“西布羅姆維奇搶得先機,簽下日本國家隊主力中後衛Asai。”

“淺井在日本國內人氣非常高,是日本足球的新一代偶像,”範德倫說:“鑒於你留在狼隊,西布羅姆維奇和狼隊的關係你比我們都清楚,為了製造噱頭,日方特地邀請了我們,當然,這些中方並不知情。”

接下來是淺井的一段日文采訪。

“記者問他對將前往英超怎麽看,他表示充滿信心和期待。”張婷隨口翻譯著。

忽然張婷的翻譯猶豫了,聲音也變得怪異:“記者問,他的前任女友名模羽田光好像在跟你交往,他有什麽看法。”

我如五雷轟頂,震住了。

“把他的話一句一句直接翻譯過來。”我說。

視頻裏,淺井滿不在乎地笑著。

“他說,羽田光是他好幾任以前的女朋友,他已經不記得了。”張婷不停地看著我。

“記者又問,他是否了解在狼隊踢球的你。”張婷頓了頓,“淺井說,他沒怎麽注意上賽季英超的情況。”

“記者問,如果以後狼隊和西布羅姆維奇德比大戰,他對和你交手有無信心,淺井回答,”張婷停下了。

“繼續啊。”我說。

“淺井表示,雖然同為亞洲同胞,不過他對擊敗你完全沒有懷疑。”

翻譯完,張婷看著我,眼神閃爍不定。

“還有什麽跟我交待的嗎?”我問範德倫。

“這件事既涉及到場上交鋒,又跟你的私人事務有關,希丁克教練希望你能正確處理。”範德倫說。

希丁克這老狐狸!我走出範德倫的房間,努力提醒自己先冷靜,希丁克的用意,無非就是激起我的戰意,為他的國家隊首秀加重注碼。

但我也不得不承認,他成功了。

我很少動過真怒,也很少與人結怨。但是現在,我的心裏有如烈火燃燒!

亞洲第一中後衛?我忽然笑了。

我一把拉住張婷,她皺起眉頭,愣住了。

“你可以跟我去我房間不?”我問。

張婷的臉唰一下紅了,“我的手......”

我這才發現我抓她手臂抓的很緊,連忙鬆手,她白嫩的手臂上已經留下五根手指印。

“請問你......”張婷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說什麽。

我忽然反應過來我的話可能有歧義,連忙說:“我隻是想請你幫忙找一找淺井正信的比賽錄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