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場開始。

沒想到的是,不是格曼去搶費萊尼,而是費萊尼一個背後鏟球把格曼先放倒。

我趕快過去看在地上翻滾的格曼,裁判過來直接給爆炸頭一張黃牌。

“真黑啊!”格曼扶著我站了起來,我一看他左腿小腿肚子上清晰地印著三條鞋釘掛出的血絲。

格曼雖然長的秀氣而且修佛,但其實脾氣並不小,不久他在拚搶中一腳放翻費萊尼。

兩個人看來今天是卯上了。

上半場被我偷襲了空檔的海廷加也開始加大對我的動作。由於狼隊少了一個前鋒,他和迪斯丁開始夾擊我。

狼隊一個解圍高球打過來,我倚住迪斯丁跳起爭頂。突然海廷加一個猛/撞,把半空中的我直接撞了下來。

嗎的,根本不是爭球,而是直接衝我人來的。

我摔在地上,慌亂中連忙左手撐了一下地,避免了和地麵的硬接觸。

裁判哨響。

幹脆在地上滾兩下吧,我心裏想。其實我完全沒有受傷,不過為了讓裁判威脅一下海廷加,我還是假裝在草地上翻滾著慘叫著,不知道這樣會不會演的過於浮誇?

格曼和亨特圍著裁判要牌,裁判猶疑的看了下我,把海廷加叫過來。

黃牌。

鑒於這張黃牌,我不好意思馬上站起來,隻好裝模作樣地被隊醫扶到場邊治療。

隊醫檢查著我的肩關節,“哪裏受傷了?”

我衝隊醫眨眨眼,“幫我隨便噴噴冷凍劑,我沒事。”

隊醫是老江湖了,怎麽還不明白怎麽回事。迅速搞了一番,示意我可以返回場上比賽。

兩張黃牌開始讓兩隊越踢越火爆,奧哈拉在不久後一腳踩在埃弗頓前鋒薩哈腳上,也吃到黃牌。

70分鍾左右,狼隊在埃弗頓圍攻中大腳解圍,格曼和費萊尼一起跳起爭頂。我即使站在鋒線,也看到費萊尼一肘擊打在格曼麵部,格曼立即鮮血長流,倒在地上。

我腦子裏頓時一陣火焰爆炸,直接衝了過去。

就在我憤怒地一把推向費萊尼的同時,亨特及時架住了我,奧哈拉也趕來幫忙開拉怒吼的我。

“你老母XXXXXXXXX。”我大聲用中文罵著髒話,反正他們也聽不懂。

雙方球員湧過來,一時場上氣氛臨近爆炸點。裁判連忙過來控製場麵,費萊尼被出示第二張黃牌,兩黃變一紅,他出場了。

整個古迪遜花園球場對狼隊發出巨大的噓聲,球迷顯然對紅牌非常不滿。

格曼被帶到場邊治療,我看見隊醫按了按他的麵部,表示沒有骨頭受傷的情況,問題不大。

看見格曼沒事,我的心情平複下來。現在場上局勢對狼隊很有利,比賽最多還有20分鍾,比分領先,對方還少一個人。

狼隊開始舒服地打起反擊。

埃弗頓幹脆換下一名邊後衛,換上一個中鋒,開始死拚。

中場人數占優的狼隊反而開始控製局麵。

不久,我開始不斷的獲得直傳球機會。我不斷的直跑埃弗頓後衛身後。

畢竟海廷加也是荷蘭國腳,反追能力還是很強,我幾次和他的追搶都落了下風,沒能再跑出單刀。

奧哈拉又一個直傳球過來,海廷加和迪斯丁大概被我的反跑弄的過於頭疼,同時大幅後撤。

我領住球,在大禁區前無人看守。我看了看霍華德的站位,帶了兩步,調整好身體,一腳勁射。

球向炮彈一樣直飛埃弗頓球門死角。

2:0,狼隊鎖定勝局。

我跑向攝像機,對著鏡頭大聲狂呼。興奮地細胞占滿我整個大腦,我用兩個進球回敬了那個咄咄逼人的記者,回敬了對我不懷善意的報紙。幫助狼隊拿到寶貴的客場3分!

埃弗頓隊曆史上曾經被球迷稱作過“蘇格蘭高地警衛團”、“藍軍”、“科學院”、“戰犬”、“人民俱樂部”。當然最為人熟知的還是“太妃糖”這名字。

今天我狠狠的舔了一把“太妃糖”。

比賽結束的哨響,古迪遜花園球場發出巨大的噓聲和不不滿聲。

我拉拉滿頭大汗的格曼,“沒事吧?”

格曼真是拚的渾身是傷,對我比了個OK的手勢,去隊醫那裏治療去了。

我脖子一緊,奧哈拉從身後勒住我,“幹地不錯啊,小子,你快成射手王了吧?”

球員休息室,道伊擺弄著他的iphone,“魯尼21球第一,德羅巴17球第三,吳18球第二。”道伊搖搖頭,“沒天理啊,我要向足總舉報藥檢吳。”

我一把搶過他的手機,“這個世界是有天才的,知道不?”我更關心狼隊的排名。積分榜顯示,狼隊積48分以淨勝球力壓富勒姆排到了第7,又擠進了歐戰圈。

我鬆了一口氣,但是狼隊還是和後麵的球隊咬的很緊,而距離前麵的熱刺有4分之遙。要繃著勁一直打完這個賽季啊,剛剛進球的興奮又被壓力所代替了。

我心念念想著羽田應該還在利物浦,於是在麥卡錫結束他的表揚後,找到球隊官員請假。

“我有中國朋友來了利物浦,所以我需要去見個麵,因此不隨球隊一起回去了,我明天自己回來。”我說。

官員猶豫了,“吳,如果在平時,我絕對準你的請求。但是現在的形勢,你在報紙上囂張了一把,又進了埃弗頓兩個球,外麵激動的太妃糖球迷也許會剝了你。”

“放心吧,沒問題的,我帶著口罩出去。”我繼續遊說他。

“OK的,有警察嘛,我多帶了套西裝,天黑了,換了衣服,沒人會發現他是狼隊的人。”亨特幫我解了危。

我穿著亨特的西裝,帶著口罩走出古迪遜花園球場,四周的球迷正在散去,也沒官員說的那麽可怕,大多人隻是有點沮喪,就跟電影散場一樣,三三兩兩討論著什麽。

我打開手機,正準備給羽田打電話,突然看到一條短信。

“我就在利物浦的夜色裏,你來找我。”

我連忙舉頭四處張望,但是沒有看到單身女子的身影。羽田的身影我再熟悉不過,我相信即使在人群中,我也能遠遠一眼認出來。

我開始在古迪遜花園球場周圍認真的尋找,足足找了五圈。直到人群漸漸散去,連狼隊的大巴都開走了,我還是沒有看見羽田的出現。

我拿出手機回撥回去。

“您撥打的手機已關機。”

我愣住了,羽田在搞什麽?

我翻出短信:我就在利物浦的夜色裏,你來找我。看著短信,我發起愣來。

我在利物浦的這夜色裏矗立良久,突然耳邊響起淺井的一句話:“真心對她就好。”

我漫無目的地在利物浦街頭閑逛,不時四處搜尋著行人,但是始終看不到羽田的身影。

與埃弗頓區的低迷氣氛不同,走出埃弗頓區,利物浦更著名更大牌的利物浦隊本輪主場3比1切掉維根,不少紅軍球迷在街頭慶祝,載歌載舞。

我拿起手機,反複看了幾十遍那條短信。羽田讓我去找她,可是諾大的利物浦,50來萬人,我怎麽找她?

我走在默西河畔,海洋氣候帶來的濕濕海風吹在我臉上,我慢慢冷靜下來,想著羽田的用意。回想起自認識她來的一點一滴。

在我們這段感情中,幾乎都是羽田主動。每次都是她帶著若無其事的笑臉出現在我的眼前,給我一次又一次地溫暖。

而我對她的關心又有多少?我隻沉迷在自己的足球世界,甚至沒有一個電話過去關心她最近的工作情況,身體情況。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我心中一動,連忙叫了一輛出租車。“去機場,”我說。

利物浦的機場因為偉大的披頭士成員之一約翰.列農得名,機場的大廈上標明著“約翰列農機場”幾個大字,旁邊還有這位音樂巨人的格言“above-us-is-only-thesky”。闡述著列農世界大同的理想。

我在機場裏找了足足三圈,仍然沒有看見羽田身影。

突然我想起羽田之前的電話,到機場雜誌攤尋找起來。

不用太費力,一本利物浦搖滾季風光雜誌出現在我眼前,封麵一個拿著吉他的美女,不是羽田是誰?

我買下書,認真的翻閱起來。

這一季是模特們在利物浦40來個披頭士紀念地點拍攝的寫真,大多走牛仔搖滾風。我跳過其他人,隻查找著有羽田的頁麵。

羽田在“王子船塢”前有一張長裙照,我端詳著,開始揣摩她的心境。

不是這裏,我搖頭。

接下來是利物浦著名的碼頭頂(Pier-Head)的照片,有“美惠三女神”之稱的皇家利物浦大廈、丘納德大廈、利物浦港務大廈被集合在一頁裏。

也不是這裏。

接下來是羽田在Steble噴泉前的一張金屬風照片,碎須的牛仔布條映襯得她白皙地長腿額外誘惑。

也不是這裏。

在古老木筋牆前,羽田一身低胸牛仔裝,做出狂放彈奏吉他狀,這裏是利物浦城南都鐸式莊園建築斯皮克堂(SpekeHall)。

也太暴露了吧,我皺起眉頭,有些吃醋。不過理智還是告訴我,羽田應該不會選擇這裏。應該是特殊有意義的地點。

我翻到一頁,羽田靜靜地拿著咖啡,做出對著眼前雕塑沉思的樣子,我一瞄旁邊小街牆上的標識。

“希望街(thehoperoad)”。

我猛地一拍雜誌,對,希望。

羽田對我有著希望,有我們的未來有著希望。而她期盼這個希望不僅僅是她一個人的,而是我們一起的,所以她才要我去尋找她。

相愛,要兩人一起才可以啊。

我走下的士,看一看表,11點58分。

羽田果然跟照片裏一樣,靜靜的坐在長椅上,端著一杯咖啡,平靜地看著我走過來。

我一把搶過咖啡,喝掉。

“都冷了,喝了會胃疼。”我說。

“我準備坐到天亮,你這個笨蛋沒來,我就走。”羽田的眼睛似乎可以放出光芒。

“我確實是個笨蛋,你久等了。”我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

你久等了,我這不成熟少年的愛,我的關心,我的嗬護,你久等了。